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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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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隆

“小葵,歡迎歡迎~”

虹發男子舉起自己的法杖,色彩繽紛的花朵憑空出現,落在白發女孩的身上。過於馥郁的花香刺激得和泉川葵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她隨手晃了晃,身上的花瓣化作金色光點消弭在空氣中。

如同夢一般、不存在現實中的男人鼓起雙頰:“小葵不喜歡我的歡迎儀式嗎?”

和泉川葵面癱臉:“梅林,我來過這裏好多次了,為什麽這次還要搞什麽歡迎儀式?”

“因為小葵你死掉了呀~”

半夢魔笑瞇瞇地說出了恐怖的話,絲毫沒顧及當事人的心情:“我們當時不是約好了嗎?等到你死去時,就進入真正的阿瓦隆。”

大災禍發生後,和泉川葵無法接受自己所做的一切,崩潰下,她來到了所有夢境的底端,見到了這位半夢魔——亞瑟王傳說中的宮廷魔術師梅林。

在險些崩潰的情況下,梅林和和泉川葵做了一個約定,而現在,已經到了和泉川葵履行約定的時刻了。

“我已經死了嗎?”

和泉川葵先是有些失神,她從奇點中脫離後,身上時不時會出現被利刃切割一樣的痛楚,偶爾身體某個部位會呈現透明的質感,像是下一秒就會消失。

和太宰治在和泉川河畔分別後,她不慎墜入河水中,緊接著立馬失去了意識,然後她就見到了梅林。

“這樣嗎?我已經死了啊。”

和泉川葵的心裏沒有不舍、沒有悲傷,只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無可奈何:“我這樣的人,死掉,才是最大的幸福吧。”

“但是小葵和我定下了約定吧。”

梅林的法杖輕輕敲擊地面,白色的餐桌出現在和泉川葵的面前,白色鎏金椅子也隨之出現,和泉川葵剛在椅子上坐下,熟悉的抹茶蛋糕出現在圓桌上。

梅林笑瞇瞇地坐在她的對面,一手拿著花裏胡哨的法杖,一手撐著下巴:“我用幻術幫助小葵度過那段最可怕的時光,而小葵死後,會被我帶到阿瓦隆,陪伴著我。”

熟悉的抹茶蛋糕、熟悉的梅林、熟悉的夢幻花海,白發女孩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沒有像往常那樣吃自己喜愛的甜點,只是輕輕說道:“如果去了真正的阿瓦隆,我會怎麽樣呢?”

“人類是無法適應阿瓦隆的魔力濃度的,哪怕只是人類的靈魂,也無法適應。”

梅林舉起手中的法杖,沈思道:“如果幸運的話,會向星之內海的妖精那樣轉變,不幸的話,會變成無法思考,只能憑借本能生存的幻想生物。”

“那麽,抱歉,梅林,我反悔了。”

和泉川葵直視著半夢魔夢幻的眼瞳:“死亡於我而言,才是最好的歸宿。如果梅林你感到生氣的話,就攪碎我的靈魂洩憤吧。”

然而半夢魔並沒有生氣,確切地來說,他沒有【生氣】這種屬於人類的情感。梅林歪著頭問道:“為什麽呢?如果你不想成為無知無覺的幻想生物,我可以和妖精們交易,讓它們糾正你的轉變。”

和泉川葵輕輕說道:“抱歉,無論如何,我都只想作為人類死去。”

“果然,人類是再有趣不過的生物。”

梅林的臉上依然是完美的笑容,絲毫沒有因為和泉川葵的違約而產生變化。他輕輕敲擊法杖,一面一人高的長鏡出現在和泉川葵的身邊。

“既然小葵不願意去阿瓦隆,我也不好勉強,那麽,小葵你再幫我做最後一件事吧。”

鏡子裏出現了一個黑色馬尾辮少女、緊接著是一個穿著藍色和服的白發少年,他們的身影很快消失,又出現了穿著制服的黑色丸子頭少年、正在打哈欠的短發少女……

和泉川葵還沒記住鏡子裏出現的人的面容,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鏡子又重新映照出和泉川葵自己的臉,她疑惑地看向梅林,梅林露出歡快的笑容:“已經死亡的你,靈魂也會消亡,之所以你還能繼續出現在這裏,一方面是我的引導,另一方面則是是小葵的異能力【浮生若夢】在你沒有控制的情況下,改變了現實,讓你的靈魂還能存在。”

梅林伸出手指:“但這不可能長久。你之所以能救下那5個孩子,是因為你從不存在物理法則的奇點使用了你的異能力,才使得孩子們在過去被你救下,進而影響到真正的現實。可是你的身體,也在這個過程中徹底崩毀了,只是你的異能力勉強讓你保持活著這個狀態。直到剛才,你的異能力無法維持身體,只能維持你的還沒湮滅的靈魂來到我這裏。”

“如果你願意去星之內海,魔力會重構你的靈魂,讓你‘活’下來,但是小葵你不願意的話,就只能等【浮生若夢】耗盡,靈魂就徹底消逝了。”

“我已經知道這一切,我也願意接受這樣的結局。”和泉川葵依然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只是這樣的我,能幫你做什麽呢?”

“剛剛鏡子裏出現的,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梅林隨口說道:“在那個世界,不存在魔力、也不存在異能力,而是存在一種能量,叫做咒力——這是由人類負面情緒所產生的異於常人的力量,能夠使用這種力量的人叫做咒術師,他們對抗的怪物叫做咒靈,從普通人無法控制而溢出的咒力中產生。”

“聽起來是個無解的怪圈。”

和泉川葵隨口說道,梅林舉起雙手:“剛剛鏡子裏出現的人都是我在那個世界的觀測對象,不幸的是,他們都將被卷入名為宿命的悲慘深淵。”

“這是你用【千裏眼】觀測到的嗎?”

“不,我的【千裏眼】只能觀測現在,不能看到未來。”梅林說道:“但他們悲哀的未來,我基於對現在的觀測就能推斷。”

和泉川葵問道:“你想要我改變他們的宿命?”

“不,我只是喜歡人類的故事,因為總是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意外。”梅林笑著回答:“這種註定BE的故事不是太無趣了嗎?我想,也許你到了那個世界,會帶來不一樣的故事呢?”

“那麽,我答應你。”

和泉川葵輕輕說道:“在我的生命走到盡頭、靈魂即將湮滅前,我會為你呈現出不一樣的故事,即便這個故事可能無聊到讓梅林你打哈欠的地步。”

“哈哈哈哈哈,小葵總是太悲觀了。”

微風從花海中吹過,清雅的花香隨著花瓣拂過和泉川葵的臉頰,梅林舉起法杖,微風逐漸變成大風,更多的花瓣圍繞在白發女孩的周圍,和泉川葵的視線被花雨遮擋,看不見梅林的身影,只能聽到他有些興奮的聲音。

“也許這並不是一趟幸福的旅程,但這一定是充滿了祝福的故事。要加油喔,小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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