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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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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2005年4月1日

“嗚哇!黑井,你帶了什麽東西回來?”

天內理子一打開房門,就看到黑井美裏背上背著什麽濕漉漉的東西,不斷滴落的水珠洇濕了酒店深紅色的地毯,而黑井美裏也十分狼狽,身上也都濕透了。

黑井美裏走進房間,天內理子才看清楚黑井背上的是一個全身濕透的少女,她穿著黑色的小西服,白色的長發遮住她的面容,看上去已經失去了意識。

“黑井,這到底怎麽回事?”

天內理子等黑井把少女放在套房內的沙發上後,才開口問道:“她是誰?”

身著女仆裝的黑井嘆了口氣:“理子小姐,我是在和泉川發現她的。”

*

天內理子就讀的廉直女子學校選定了去橫濱作為修學旅行的地點,出於天內理子的特殊身份,黑井美裏向學校申請了陪同。大概是咒術界高層與學校管理層通過氣,黑井的陪同申請很快被通過。

廉直女子學校是寄宿學校,天內理子甚少離開學校,這次修學旅行是理子小姐與朋友創造美好回憶的機會,也是難得拋卻咒術界束縛的時間。

考慮到這點,黑井美裏並沒有一直跟在天內理子身邊,而是悄悄跟在學生的不遠處,沒被任何人發現,也不會打擾到理子小姐的旅途。

和泉川的木橋上,黑井美裏看著遠處理子小姐舉著冰淇淋,在陽光下露出快樂的笑容,松了口氣。

果然,沒有咒術界的束縛,理子小姐才能真正獲得快樂吧。

模模糊糊的念頭一閃而過,還沒等黑井美裏思考,她就瞟到了一個黑色的物體從橋下順著水流慢慢漂出來,慢慢往下游流去。

黑井美裏目離開的動作一頓,她仔細看去,河裏漂著的不是什麽物體,而是一個失去意識的人!她來不及多想,立馬跳到河裏,早春的河水涼意刺骨,她哆嗦了一下,咬緊牙關努力抓到了落水者。

水中的少女雙目緊閉,嘴唇發白,但是還有些許微弱的呼吸。黑井美裏松了口氣,一手抱著少女,一手努力劃動,終於在筋疲力盡前到達了岸邊。

水從黑井美裏散亂的頭發上滴落在泥土上,她沒有時間打理自己,趕忙清除掉少女口鼻中的汙物,讓少女保持側臥的姿勢,又脫下自己的外套為少女披上。

白發少女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黑井美裏找出自己口袋中的手機,發現沒有因為進水死機後,送了口氣,正要撥打急救電話,卻被一只蒼白的手給攔住了。

黑井美裏擡頭一看,白發少女似乎清醒過來,灰色的眼睛沒有焦距,但是卻伸手攔住她打電話。

“你沒事吧?還有哪裏……”

黑井美裏的話還沒說完,白發少女突然轉頭,那雙灰色的眼睛和她對視的一瞬間,黑井美裏像是突然陷入了漩渦,失重感和混沌感席卷了整個大腦,她好像被卷進了洗衣機,大腦似乎快要被攪碎了,她想要站起來,卻直直地栽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

“我的爸爸和媽媽,真的不會回來了嗎?”

灰白的墓碑前,黑發的小女孩緊緊地抱著懷裏的玩具熊,鉛色的天空壓在女孩的頭頂,像是要將她吞沒。從面前之人的沈默中意識到了答案,女孩強忍著難過,輕聲說道:“我叫天內理子,你呢?”

“吶吶,這個是黑井你送給我的嗎?我想現在就拆開!”

長大了一點的天內理子站在聖誕樹旁,戴著一頂紅色的聖誕帽,她舉起手裏的禮物盒,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小心翼翼地拆開禮物,看到裏面閃閃發亮的水晶發卡後開心大笑:“好漂亮啊,黑井,你幫我戴上好不好?”

“黑井,你可不可以教我怎麽做餅幹?”

小學畢業前,天內理子撒嬌道:“馬上就要和麻衣分開了,麻衣超喜歡黑井你做的曲奇,我親手做的話,麻衣會不會更開心?”

昏暗的燈光下,幽幽燭光亮起,已經是國中生的天內理子雙手合十,露出俏皮的笑容:“黑井,生日快樂!”

她指了指桌上奶油抹面有些粗糙的蛋糕,快活道:“這是我親手做的蛋糕,黑井,你絕對、絕對不能嫌棄喔!”

……

與理子小姐相處的過往似乎總是美好的,陽光的,充滿著愛意,黑井想要露出微笑,但是陽光下的骯臟卻已然無法遮掩。

“美裏。”

家主大人高坐於主位之上,神色肅穆:“星漿體對於天元大人至關重要,這是我們黑井家的榮光,絕不允許失敗。”

“星漿體的父母已經死了,照顧星漿體的任務就交給黑井了。”蒼老的聲音從屏風後傳出,之前還高高在上的黑井家主跪伏在地上,恭謹道:“多謝大人厚愛,黑井家絕不會出任何差錯。”

蒼老的聲音十分滿意:“黑井家的能力我還是相信的,等到融合時,想必星漿體會自願為了大義獻身。”

“美裏,星漿體融合的時間已經快到了。”來探望的母親是一個柔弱的女人,眉眼間都是哀愁與憂慮:“你和那孩子走得太近了,到時候會受傷的。星漿體的融合絕不允許出差錯,美裏,你知道吧?”

太荒謬了!

太惡心了!

太可憐了!

巨大的憤怒與悲傷在胸中集聚,幾乎馬上噴湧而出,激烈的情緒震蕩下,黑井美裏猛地睜開眼睛,腦中卻一片空白,連那股憤怒也如潮水般褪去了。

“誒?”黑井美裏有些茫然,她從地上坐起身,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時間,發現距離剛剛想打急救電話只過了一分鐘,黑井美裏以為自己剛剛是低血糖短暫地失去了意識,又著急地想要繼續撥打急救電話。

“不要打電話。”

白發少女恢覆了意識,她的聲音有點幹澀,像是平常不怎麽說話:“請不要打急救電話,就把我放在這裏吧。”

一瞬間,黑井美裏腦子裏閃過少女和家裏鬧翻後想不開就跳河自殺的劇情,看著這個和理子小姐差不多大的女孩,她不放心就讓女孩一個人待著:“如果有什麽困難,不妨說出來吧,我能幫得上忙就一定會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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