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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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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

2005年12月24日上午。

東京都聖泉高校門口,身穿黑色校服的黑井葵、五條悟和夏油傑站在門口,冬日的太陽的紫外線依然有些強 ,黑井葵拉嚴自己腦袋上的兜帽,避免皮膚直接暴露在陽光下。

“誒,為什麽今天平安夜還要出來做任務啊?”五條悟叉著腰,拉長聲音抱怨道:“很煩誒,好不容易可以一起開party,很多事情需要準備的,硝子一個人真的能搞定嗎?”

“沒辦法,輔助監督剛剛不是說了嗎?突然有咒靈出現在學校裏,雖然大部分學生以化學用品洩露為由疏散了,但還是有四名學生被咒靈困在了教學樓裏。”

夏油傑依然是三人中情緒最穩定的,他安慰道:“沒辦法,這次情況比較危急,裏面還有人員沒有救出,剛好我們三個由都沒任務,所以才讓我們三個人來。”

“剛剛不是說只是一個二級咒靈嗎?夏油和五條你們隨便哪個來都行,為什麽還要叫上我?比起在這裏祓除咒靈,我更願意和硝子一起準備東西。”

黑井葵也很不滿,太陽紫外線很強、想要開party的心情很急切、輔助監督和學校管理人員溝通很磨嘰……諸多因素讓她喪失了本來就沒多少的積極性,和五條悟一起喪喪的。

“已經溝通好了。”

在夏油傑出聲安撫他們前,輔助監督終於和這所學校的管理層溝通好了,他跑過來後擦擦汗:“夏油同學,黑井同學,五條同學,你們可以進入這所學校了。”

輔助監督設立了黑色的帳,將學校和外界相隔開來,因為實力地位,便在學校外等待消息。

“明明是自己學校有咒靈,我們進學校還要他們同意,這些人也太高傲了。拜托,可是他們有求於我們誒?搞得像是我們求著他們來祓除咒靈一樣。”

五條悟不滿地踢了一下路上的小石子,夏油傑也很無奈:“畢竟聖泉私立高校是很有名的私立學校,大部分學生家裏都很有權勢,學校理事也是很有名的財閥。”

東京都聖泉高校,知名的私立高中,以極高的偏差值和優越的教育環境聞名。與之相應的,則是極高的學費以及花費。因此,就讀於此的學生大多數非富即貴。

“再有名的學校,還是會出現咒靈。”大少爺出身的五條悟表示非常不屑。

帳隔絕了陽光,黑井葵摘下帽子,根據咒力氣息判斷:“咒靈就在那邊,我們速戰速決,等會兒還要早點回去幫硝子處理食材,硝子一個人肯定處理不來的。”

“等等,葵,你會料理嗎?”

五條悟突然問道,黑井葵一楞,搖頭:“我從來沒有做過飯,平時都在食堂和外面吃。如果實在來不及,就去便利店吃個飯團就行了。”

“糟糕,我也不會啊!傑,你會嗎?”

唯一正常上過學的夏油傑無奈:“我姑且還是上過普通學校,學校裏都是有料理課的。”

“那就好。”五條悟誇張地舒了口氣,在老宅裏生活的他都沒有進過廚房,在高專也是吃食堂,從未學習過料理。

說話間,三人靠近了有咒靈氣息的教學樓,看氣息應該是個二級咒靈,這次窗給出的情報沒有問題。

聖泉高校的教學樓也透出有錢的氣息,說是一幢教學樓,但實際是三棟樓,第2層有連廊連接。

“看樣子這個咒靈的活動範圍很廣啊,看不出哪裏的咒力殘穢更多。”擁有六眼的五條悟一時間也無法判斷咒靈在哪棟樓裏,他幹脆決定分開行動:“節省時間,我們分頭行動。”

二級咒靈,在場三人實力都足以應付,夏油傑和黑井葵也沒有意見。三人分開後,黑井葵進了靠左的樓棟,一層一層地慢慢往上找,咒靈氣息越發濃郁。

“看來,是我中獎了?”

循著咒力殘穢,找到一個偏僻廁所的黑井葵看著廁所裏的學生和咒靈,歪頭說道。

*

伊藤悠鬥只覺得自己很倒黴。

12月24日,聖誕節的前一天,除了學生們都沈浸在節日氛圍中,依然是平平無奇的日常生活,但伊藤悠鬥卻遇到了不同尋常的靈異事件。

起初伊藤悠鬥和同學們只是幫老師去實驗樓拿一些化學教學用具,可剛打算離開實驗樓,卻遇到了鬼打墻。原本還有零星老師和學生在的實驗樓裏突然空無一人,而他們被困在這空蕩蕩的實驗樓裏,無論從哪個出口出去,最後依然會進入這棟詭異的實驗樓。

他們驚慌失措地想要求助老師和外界,又發現他們的通訊設備已經全部失去信號,徹底斷掉了他們向外求助的希望。

“吶,怎麽辦?悠鬥君。”一直挽著伊藤悠鬥地相田真紀撲進伊藤悠鬥的懷裏,她是伊藤悠鬥的新任女朋友,自然是理所當然地抱住自己的男朋友,順帶還得意地瞟了旁邊的佐倉美沙一眼。

佐倉美沙收到挑釁後,緊緊地握住了拳頭,但面上依然維持著鎮定的神色。因為伊藤悠鬥在這種時刻,最煩的就是沒有主意還添亂的人。

伊藤悠鬥這種時候可沒功夫安慰相田真紀,他也沒註意到兩個女生的暗流洶湧。伊藤悠鬥粗暴地推開相田真紀,想問一下一直擔任智囊角色的山本智也,卻看到山本智也正驚恐地盯著自己的身後,大叫了一聲:“是安達,安達由美來找我們覆仇了!”

伊藤悠鬥心裏一突,他強忍著慌亂慢慢往身後看去,卻發現身後什麽都沒有。

“餵,智也,這個時候你還敢耍我……”

伊藤悠鬥暴怒地回頭呵斥山本智也,但一個垂著頭,黑色頭發散落,穿著校服渾身濕漉漉的女生就離自己不到30公分!

是安達由美!

伊藤悠鬥渾身發抖,而那個怪物也輕輕往他這裏移動了一點。慌亂中,他隨手推開身邊的人,顧不上其他,拔腿就跑!

粗重的喘息、淩亂的腳步,伊藤悠鬥被怪物如同貓捉老鼠那樣戲弄,最後被逼進陰冷潮濕的廁所。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在死亡面前,平常高傲的伊藤悠鬥狼狽地趴在地上求饒:“放過我,我會幫你報仇的,相田、佐倉,我都幫你教訓,還有山本,對,還有他,我也幫你報仇,求求你,放過我……”

痛哭流涕間,他沒註意到進入廁所的腳步聲,直到他聽到女生的聲音“看來,是我中獎了?真是如夢似幻啊。”

伊藤悠鬥慌忙擡起頭,一個穿著不知道哪個學校黑色制服的白發女生站在門口,而那個怪物已經不知所蹤。

*

“安達由美?那是誰?”

黑井葵把自己的同期們都叫了過來,五條悟看著十分狼狽但又努力保持姿態的伊藤悠鬥,問道:“和出現在這裏的咒靈有關系嗎?”

五條悟和夏油傑到達之前,黑井葵就大致和伊藤悠鬥解釋過情況,伊藤悠鬥對五條悟囂張的態度很是不滿,但是礙於自己的生命安全還要靠這些人,只能勉強咽下這口氣,如實向這些學生說明情況並回答:“安達由美,是我們學校最不合群的人。”

最不合群的人往往代表著最容易被忽視和欺壓,三人中唯一去過正常學校的夏油傑一瞬間就能理解這位安達由美同學的處境。

果然,伊藤悠鬥回答得很含糊,意思確實如此。

“總之,安達由美就遭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後面她自殺了。不過,我發誓我從來沒有欺負過她!”

“那為什麽咒靈只追著你呢?你的那些朋友還好好地躺在下面呢。”

五條悟隨口說道,他和傑上來時,正好看到幾個昏死過去的學生,顯然這個咒靈的最執著的目標就是伊藤悠鬥。當然,他和傑看這三個學生都沒死,也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昏過去了,便也懶得管了。

伊藤悠鬥神色微變,但很快恢覆鎮定:“大概是因為我之前拒絕了安達的表白吧,她心裏怨氣無法散去,才這麽執著,畢竟她確實有點陰沈和偏執嘛。”

“還是活著好啊。”

跟在後面的黑井葵突然說道:“只要活著,真相就可以掩蓋,黑白就可以顛倒,畢竟死人又不能說話。”

“你什麽意思?”伊藤悠鬥怒道,神色卻有些緊張。夏油傑和五條悟神色晦暗不明,從這個男生的神態和咒靈的執念就可以看出,這個安達由美的死與伊藤悠鬥逃不了幹系。

“你,伊藤悠鬥,是那個有名的伊藤玩具公司的少爺,聖泉高校學生會副會長,在學校裏算是校草一樣的存在,嗯?這點我暫時看不出來。”

聽到黑井葵的最後一句,五條悟和夏油傑忍不住笑出了聲,伊藤悠鬥怒意更深,但是自己的安全還要靠這三個人,只能勉強裝作謙虛的樣子:“想不到黑井同學也知道我,我確實還沒有優秀到那個地步。”

黑井葵沒有理會這些虛偽到惡心的話,她繼續說道:“但是安達由美,家世普通,長相普通,性格內向,完全找不出任何優點。”

伊藤悠鬥不明白為什麽黑井葵莫名其妙地說這些,而且他之前明明從未見過她,黑井葵卻能說出大部分信息。

“三個月前,你隨口和朋友打賭,說不超過一個月就能讓【那個陰沈的要命,一看就很惡心的女人】,也就是安達由美向你表白。”

空曠的教學樓走廊,隨時可能出現的怪物,配合著黑井葵平靜無波的聲音,顯得有些可怕。

“之後,你接近安達由美,處處關心她,幫助她,她被同學欺負時還維護她。果然,如同‘白馬王子’的你,等等,這個形容是不是戴了18米厚的濾鏡?算了,總之,她在2個月前向你表白了。”

“你是怎麽做的呢?伊藤悠鬥?”

“你胡說!我沒有打賭,我只是拒絕了她而已!”

黑井葵沒有理會大喊大叫的伊藤悠鬥,繼續說道:“‘拜托,照照鏡子,有點自知之明也不會和我表白吧?而且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你這種陰沈女,不過賭註還不錯。’你是這樣說的。”

“真的是人渣啊。”

五條悟摘下墨鏡,那雙璀璨的、像是可以吞噬靈魂的眼睛逼退了想要反駁的伊藤悠鬥,夏油傑拍拍嚇到了伊藤悠鬥的五條悟的肩膀,說道:“算了,悟,人渣是不會對自己的人渣起到愧疚之心,說不定還沾沾自喜呢。”

“五條,夏油,你們倆雖然也挺人渣的,但是比起伊藤悠鬥這個人,你們的人渣程度還是差了蠻多。”黑井葵一臉誠懇。

夏油傑:“嗯?葵,你這是在誇我們嗎?我怎麽一點都不高興。”

這種旁若無人的狀態徹底刺激了一直順風順水的伊藤悠鬥,他顧不上不知道在哪裏隱藏的怪物,掀開鎮定的偽裝,氣急敗壞道:“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對安達由美做了什麽。”五條悟雙手插兜:“不會吧?不會有人自己做了的事情都不敢聽?”

“表白失敗後,安達由美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霸淩,仰慕伊藤人渣的男生,暗戀伊藤人渣的女生,以你身邊暗戀你的那兩個女生為首,安達由美成為了大家的出氣筒。而你,一切的始作俑者,你選擇了旁觀和嘲笑,甚至縱容了你身邊的山田暗中使壞。”

“絕望之下,安達由美跳河自殺了。”

黑井葵上前兩步,靠近驚慌失措的伊藤悠鬥,伸出了右手:“你知道溺死是什麽感受嗎?水會先從嘴巴和鼻子湧進肺裏,緊接著胸悶,胸痛,然後眼前出現一片白光,什麽都看不到了。腦海中會不自覺出現自己人生的所有記憶,最後遺憾、悔恨這一生似乎一事無成,盡是可恥之事*。”她伸出的右手做出一個奇怪的手勢,輕輕問道:“要試試嗎?這種奇妙的感覺。”

在那雙淺灰色的眼睛的註視下,伊藤悠鬥不知為何動彈不得,他終於醒悟,這個瘋女人絕對不是來救他的,而是來索命的!

“你瘋了?”

黑井葵的右手紫色的咒力凝聚,五條悟猛地抓住她的手,咒力輸出發生偏移,伊藤悠鬥身體這才能動彈,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連滾帶爬地跑到唯一情緒比較穩定的夏油傑身後。

“你真的要殺了他?”五條悟瞪大雙眼,有些不可置信。黑井葵拍開五條悟抓著她的手,重新恢覆成五條悟熟悉的樣子:“嚇嚇他而已,長一個教訓嘛。”

黑井葵蹲下身,與夏油傑身後瑟瑟發抖的伊藤悠鬥平視,語氣平淡:“其實,之前忘記說了,在廁所我就把那個咒靈祓除了,你早就安全了。”

這女人,就是在耍他!

怒意在心裏盤桓,但鑒於這個瘋女人剛剛的模樣,伊藤悠鬥隱忍不發,只打算回頭用家裏的關系查到這個女人的背景,然後秋後算賬。

祓除咒靈後,剩下的交接工作就交給了輔助監督。三個高中生沒有理會心懷怨恨的伊藤悠鬥,順帶甩掉了還在和聖泉高校老師協調的輔助監督,一起打車前往商場采購晚上聚會需要的裝飾品。

“葵,你本來就沒打算殺他吧?”

選擇聖誕樹時,夏油傑突然說道:“祓除咒靈後才給我們發消息,我們都到了之後才對他出手,因為料到我們會阻止你,對嗎?”

如果黑井葵想要殺掉那個伊藤悠鬥,完全可以以與咒靈激戰不慎誤傷的借口殺掉伊藤悠鬥,何必要在祓除咒靈後才出手?

五條悟在路上也想通了這一點,不過他倒不介意自己被黑井葵利用了。他自認自己雖然不是傑那種堅持正論的好人,但也看不上一個欺騙女人感情,還導致她被霸淩自殺的人渣,黑井葵這樣做也讓他出了口惡氣。

“這種人死不死的,對我來說根本無所謂。我也只是看他不爽,隨手嚇嚇他,如果真的死了也是活該。”

非常符合黑井葵人設的回答,但是黑井葵明明之前完全沒有和聖泉高校接觸過,更遑論認識伊藤悠鬥和安達由美這些人,她又是如何清楚地知道這些事情?

夏油傑想起黑井葵讀取記憶的能力,若有所思。但此時黑井葵已經完全把這些事情拋在了腦後,她把所有註意力都給了面前兩棵尺寸不同的聖誕樹,有些猶豫要買哪個:“感覺大的聖誕樹會更有氛圍,也更好看,但是要怎麽帶回去?先說好,我沒辦法扛著這麽大的一棵樹上山。”

東京咒術高專在東京郊外的山上,每一次上山下山對黑井葵來說都是莫大的挑戰,更別提還要負重了。

五條悟也湊近了看兩棵聖誕樹,摸摸下巴後一錘定音:“要買就買大的,我等下喊家裏的那群人幫忙送到高專就是了。”

“不愧是五條大少爺!”黑井葵面無表情地小海豹式鼓掌:“既然有免費勞動力,那我們就買商場門口擺著的那個吧!”

黑井葵指的是商場門口擺著的那個巨大的,有兩層樓高的大型聖誕樹。

“笨蛋,那個商場是不會賣的!”五條悟無語:“而且那麽大擺在哪裏?校門口嗎?校長那個老古董會氣死的。”

“嘁,管他去死。”

夏油傑又覺得頭痛了:“葵,女孩子這樣很不文雅。”

“嘁,你這個怪劉海瞇瞇眼。”

夏油傑震驚:“葵,你是叛逆期到了是嗎!”

五條悟捧腹大笑:“傑,怪劉海瞇瞇眼,真的很形象啊。”

“悟,你以為你這個墨鏡白毛怪能好到哪裏去嗎?”夏油傑皮笑肉不笑地懟回去。

“哈,老子是帥哥好嗎!你說什麽墨鏡白毛怪呢?”

兩個DK當街互掐起來,引起爭鋒的始作俑者黑井葵已經撥通了家入硝子的電話:“餵,硝子,那兩個笨蛋已經打起來了,還有什麽東西需要帶嗎?”

“蛋糕?五條昨天訂了,我們等下去取就行。”

“什麽時候回來?”黑井葵看著還沒停戰的DK們,一臉淡定:“那要看這兩個猩猩打算什麽時候結束相親相愛。”

話還沒說完,黑井葵的腦袋就被一只大手罩住了,五條悟的聲音從她上方陰森森地響起:“你這家夥,說誰猩猩呢?”

“啊。”黑井葵掛掉電話,無視腦袋上的大手,若無其事地說道:“差不多該走了,硝子在等我們了。”

“這次放過你了。”五條悟拿開手,一手勾著摯友的脖子,一手按著黑井葵的肩膀:“走啰,目標是高蛋糕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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