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機場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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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次日清晨，顧惜諾和封月起床陪老爺子吃過早餐以後，在禦水灣分道揚鑣。
據阿姨所說，蔣平天剛剛亮就被醫院的來電給叫走了，封月因為外出了好長一段時間，從季宅出來之後便先回家一趟再回公司，季老爺子讓司機將顧惜諾送到醫院。
顧惜諾在在路邊和季巖道別，拐進醫院旁邊的鮮果店買了一個水果籃上去看小陳。
病房裏，醫生剛剛查完房出去，就剩小陳一個人百般聊賴地捧著平板電腦在玩，見顧惜諾進來，小陳高興地將平板電腦隨手放到床頭，坐起身子招呼顧惜諾過來坐。
“今天感覺怎樣？”顧惜諾將水果籃放到床頭的櫃子上，問小陳。
小陳十分女漢子地拍拍肩膀，“好著呢，馬上就可以開工，怎麽樣，我們要開工嗎？我骨頭都快懶出銹了。”
“好好休息。”顧惜諾笑笑，順手幫她將點滴速度挑慢一點，“點滴滴這麽快手不疼嗎？怎麽不和醫生說？”顧惜諾看著這明顯超快的低速，一眼就看透小陳的小心機。
肯定是她趁醫生走了之後自己調快的。
但顧惜諾還是想要給小陳一個臺階下，故意這麽說的。
小陳訕笑兩聲，不好意思道，“其實我自己調快的，想著快點滴完，在我爸媽來之前把它滴完，這樣他們就不會擔心啦。”
顧惜諾抿唇微笑。
父母的擔心有時也是一種很甜蜜的負擔，可惜，她已經很久沒有負擔多了，不過幸好，他們都在。
想到這，顧惜諾的眉眼都染上了欣喜之色。
小陳見了，孩子氣地伸出手戳了一下顧惜諾心臟的位置，“Daniel姐想什麽呢？這麽心神蕩漾？我可從來沒有見多你臉上也會出現這麽甜蜜幸福的笑容呢，是不是和姐夫好事將近，準備變換角色了？”
顧惜諾輕笑出聲，搖搖頭，“沒有的事，就是覺得爸媽在身邊的感覺挺好的 ，雖然被管著被嘮叨，但是很幸福。”
“你要好好珍惜，能陪他們的時候多陪他們出去走走。”話落顧惜諾又交代道。
小陳一聽，嘴巴扁了扁，“你又要我休長假啊！”
“嗯哼。”顧惜諾眉眼一挑，“帶薪休假不好嗎，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她是真的鐵了心想要將小陳和陳姐暫時支開的。
所以，抓緊一切可以說服她們的機會進行勸說，她必須心無旁騖，不受身邊的人牽絆才可以放開手腳做自己的事情。
小陳嘆了口氣，“不是不好，就是覺得受之有愧，不幹活還拿那麽多錢，良心不安。”
“你不喜歡跟李可兒一起工作嗎？”
小陳語噎。
想是想，但李可兒到底和Daniel姐不對付，且在圈內也不是一個陣容的，那個家夥富家千金身上，可是所有的公主病一點都沒拉下，她不知道自己去幫她的話，她會怎麽奚落Daniel姐呢。
“不用顧慮我。”顧惜諾見小陳這幅表情，就知道她其實是很想和李可兒呆一塊的，可能礙於這樣那樣的原因有所顧慮罷了。
小陳嘟著嘴沈思了好一會，重重地哼了一聲，“我才不去幫她做事呢，誰讓她說你壞話來著。”
談話至此，笑痕身上的孩子氣真是讓顧惜諾哭笑不得。
“既然不想去，那去Vego上班怎麽樣，你和陳姐一起過去幫封總監，也算是幫我，等我回來，工作室也開始重新接單之後你們再回來。”顧惜諾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先試探一下小陳的意願，再讓陳姐和她詳談。
小陳聽了顧惜諾的話，眼睛一亮，忙不疊點頭答應，“好呀！”
Vego耶，當下最炙手可熱的時尚雜志，圈內人都說今年的五大時尚雜志競選Vego是沒跑的了。
最最重要的一點，封月可是國內現在最年輕最有名的時尚女王，光這兩點就讓多少人削尖腦袋想要加入Vego,如今可以走後門加入這個時尚大家庭，她可是求之不得呢。
顧惜諾沒想到小陳會答應得這麽爽快，臉上的表情還稍稍有點意外。
“你們願意就好。”顧惜諾抿唇笑笑。
堆積在心頭的事情，總算有一件有了著落了。
“嘿嘿。”小陳笑得狡黠，“Daniel姐放心，雖然我也很喜歡封總監 ，但是第一喜歡的還是你 。”
顧惜諾打趣，“那COCO呢。”
“她？”小陳一個白眼，“姑且排個五六七八吧，誰讓她知道我被蛇咬進了醫院沒有安慰就算了，還發自己的游玩的圖給我看，做朋友損到這個份上，也就她了。”
小陳一邊吐槽一邊撈起手邊的平板電腦解鎖進入聊天頁面，“你看，她就知道拿國外的山山水水來誘惑我，一點都不友好。”
顧惜諾大方接過平板電腦翻了幾條聊天記錄，不料卻被對話框裏的一章圖片給吸引到。
“李可兒現在在什麽地方拍照你知道嗎？”顧惜諾聲音急促，手指收緊，壓得平板電腦的屏幕都開始泛彩色圈了。
小陳怔住，這照片怎麽了嗎？
怎麽Daniel姐已看到就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這地方有什麽特比的嚒？
小陳糯懦地報了個地名，“聽她說是奧克蘭一個沒什麽名氣的小島，她最近都在那邊拍宣傳照。”
顧惜諾穩了穩心神，將平板電腦還給小陳，“可以把照片發給我嗎？”
小陳點點頭，長按圖片進行轉發操作。
然後在聯系人裏翻出顧惜諾的頭像，點擊進去發送。
顧惜諾聽到自己的手機叮咚一聲提示著有信息進入，她擡手揉了揉小陳的長發，“你好好休息，我還有點事需要處理，先走了，代問伯父伯母好。”
說完也不給小陳反應的時間，人就已經消失在了病房門口。
小陳將圖片放大看了又看，還是沒有看出什麽特別的地方，簡簡單單的一張風景照，還沒有Daniel姐出去旅游時隨手拍的那些好看呢。
“你老板怎麽匆匆忙忙地就走了，我們剛剛在樓下大堂遇到，跟她打招呼都沒聽見。”小車失神不解之間，陳爸爸陳媽媽提著營養早餐推門進來，東西都還沒放下就問道。
小陳抿抿唇，她也不知道，“公司裏有事，趕著回去處理。”想了想，她覺得還是這個說辭比較有說服力。
顧惜諾從醫院出來，隨手打了一輛車趕回香山一號別墅。
在客廳茶幾上翻找她那天按照夢境裏的畫面勾畫的圖紙，一張只有一個大致輪廓看不出具體是什麽地貌是什麽地方的畫，今天總算有了結果。
她顫抖著手將小陳發來的照片打開。
兩兩一對比，盡管一個簡略，一個構圖並不完美照片光線也不怎麽樣，但仍舊能夠清晰地看出，這兩張畫面上的山峰懸崖就是同一個地方。
顧惜諾回憶了一下小陳報給她的地址，打開網頁進行查詢這個地方的詳細信息。
網頁與之相關的地點圖中再一次證實她腦海中的驗證。
她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好像還在這個地方拍過照，只是因為太久沒有翻看老照片了 ，所以一直都記不起來。
所謂的燈下黑，大抵如此。
找到了準確的地方，顧惜諾翻家裏的車鑰匙櫃子挑了一輛不那麽顯眼的車子開回水榭花都，回自己的小窩裏找那部久遠沒用的相機。
畫稿，照片，相機存檔圖片，兩封帶著淡紫色紫荊花烙印的信件。
顧惜諾看著排放在茶幾上的季揚東西，心跳急速跳動著，有個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卻又始終突破不了。
她想她一定遺忘了什麽重要的信息。
所以才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封月，我不去意大利了，機票已經改簽，準備出發機場飛奧克蘭。”
封月接到顧惜諾的電話時，市場部的總監正在跟自己報告她外出期間各項工作的進度，她擡手打斷請對方先出去，接通電話，“怎麽突然改變主意去奧克蘭？”
“去確認一些事情。”顧惜諾手上拿著自家畫得那張圖紙，指尖一下一下地摩挲著紙張的邊緣。
相機屏幕上亮著同一個角度的一張照片。
顧惜諾看著圖紙和相機，有種畫稿活過來了的感覺，帶著一個神秘的故事真實且又清晰地展現在她面前，等著她去挖掘。
“你是不是發現了些什麽？不能等季揚回來再決定嗎？”
“不了。”顧惜諾態度堅決。
如果季揚回來，她就真的走不了了。
“你在哪，我過來送你吧。”封月深知自己沒法改變顧惜諾的決定，她想了想，起身撈上車鑰匙出門。
顧惜諾聽到她那邊的動靜，也就沒再拒絕，“ 我在水榭花都，你過來吧，我現在上去收拾行李。”
“嗯，一會見。”封月走出辦公室，市場部的總監還抱著文件侯在門邊，隨時等待她的的召喚，好繼續自己的匯報工作。
封月收線，“我下午回來再繼續，忙你的去吧。”
“好的。”市場部總監楞了一下，連忙應她，手上的緊急文件還沒遞出去讓她簽字，封月就已經消失在了專屬的電梯裏。
兩人從水榭花都出門的時候恰巧剛過午後的上班高峰，從市區到機場的路上一路暢通無阻，封月將車子停在國際航站樓的進站口，“這裏不能久停，我就不送你進去了。”
顧惜諾點點頭，下車去取行李。
不送也好，反正也不是什麽長期外出，送的話還要找地方停車。
機場的停車場想來出去容易進來難。
她也不想封月因為她的臨時變卦而來回折騰。
顧惜諾將行李箱提在上手，那臺老舊的相機則被她放在身上的雙肩包裏背著，乍得一看，確實有種要出公務，準備去拍外景的模樣。
攝影師的風範一覽無餘。
“回去吧， 路上小心。”顧惜諾彎下腰和封月道別。
封月將車窗徹底降下，不放心地叮囑道，“到了回個信息，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我在國內想要聯系他們比你在國外容易。”
顧惜諾懂封月所說的他們是誰。
不外乎就是季揚和季家的人。
她點頭答應，但內心仍舊希望沒有需要求助到家裏的地步。
顧惜諾將行李拉去托運，身上只背了一個雙肩包，裝了一些基本會用到的東西和相機，這一次她訂的是頭等艙，在過安檢的時候，在專屬通道又一次遇到那次去天窩頂觀星時在場的那位老三。
上一次見他也是在機場，只不過那時候她和季揚一起，她跟他並沒有什麽交流。
顧惜諾沖他點點頭，算作打招呼。
老三在完成了自己的安檢之後並沒有急著去登機口，提著東西等在一側，明顯在等顧惜諾通過安檢。
“去奧克蘭？”老三眼神掃了一下顧惜諾行李盤裏的登機牌，揚聲問她。
顧惜諾不明白他停下來等自己的原因是什麽，見他問自己話，她抿了抿唇，最後輕聲回了一個字，“嗯。”
“看來接下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旅途不會無聊了。”老三揚了揚他手中的登機牌。
顧惜諾留意到，他牌子上的座位號跟自己的剛好在同一排，他所說的不會無聊，意思不言而喻，“真巧。”
老三臉上帶笑，“確實挺巧。”其實一點都不巧，我就是接到你要飛奧克蘭的通知才特意趕過來的。
兩個人結伴過去辦理完相關手續，老三看了眼時間，提議回貴賓室坐坐喝杯咖啡休息一下。
顧惜諾想了想，沒拒絕。
民航貴賓室的接待在確認過兩人的登記信息後，很有眼力勁地將人帶進了貴賓室一個比較少人安靜的角落裏。
擦眼觀色從來都是他們工作需要基本的基本技能
這兩位一看就是有話要談。
“喝點什麽。”老三將菜單遞到顧惜諾跟前讓她選。
顧惜諾推辭了一下，說道，“檸檬水。”
很快，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將顧惜諾點的檸檬水和老三叫的咖啡送了上來。
顧惜諾之間碰上玻璃杯的時候，不經意地留意到送餐上來那個工作人員右耳裏有一個小型的無線耳機。
她指尖一緊，剛想說話，被老三用眼神制止掉。
工作人員退去，老三抿了口自己的咖啡，笑道，“喝吧，沒事。”自己人。
顧惜諾眸中閃過狐疑，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端起水杯不動聲色第喝了小半杯水。
“老大，我被發現了？”
回到工作崗位上的人偷偷地吸了一口氣，用耳機問老三，“老大，我這是被發現了嗎？”
老三的手指在咖啡邊邊緣動了動，敲道，“你覺得呢。”
工作人員倒吸一口氣，“莫名有點緊張是怎麽回事，剛剛生怕咖啡溢出來。”
同行的其他打趣，“讓你屌，這下打臉了吧。”
“就是就是，季揚的老婆哎，能被那家夥看上的女人，你以為外面的草包咩？”
“不過，真的好厲害，我在靠窗這邊坐，看過去覺得服務員各方面挺正常的呀，挺好奇怎麽被發現的。”
“同問。”
“同問+1，老大你問問季嫂子，到底怎麽發現我不對勁的，讓我死得瞑目一些。”工作人員一邊刷咖啡杯，一邊用耳機請老三幫忙揭秘。
老三嘴角黔著笑意，抿了一口咖啡後靠坐在沙發裏，悠閑自在地問對面半杯檸檬水已經喝完的顧惜諾，“他們想讓我幫忙問問，你是怎麽發現不對勁的？”
“什麽？”顧惜諾一時楞神，因為腦海裏仍舊想著奧克蘭那座小島，所以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他問的是她這一次的目的地的情況。
老三右手擡起，手肘擱在沙發扶手上，手掌靠在臉頰旁，之間落在耳蝸處敲了兩下。
顧惜諾輕笑，也學老三的樣子支撐這自己的下巴，然後轉臉看向墻上裝飾用的茶色鏡面，“玻璃。”
老三擡眸，看向茶鏡，因為鏡面色澤太深，倒影算不上很清晰。
她是怎麽留意到的？
“攝影師的獨特技能。”顧惜諾談及這個話題的時候，明顯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因為日常布景有很多機會需要利用到鏡子跟燈光，所以見到鏡子就會比較敏感一點。”
原來如此。
不過還是他們的人掉以輕心。
老三忽然來了想要聊天的興致，繼續問道，“那你是只要有成像物質在，就會看向鏡子裏的一切嗎？比如逛街路過落地櫥窗的商店就會下意識地照一下什麽的？”
顧惜諾搖搖頭，“這倒不會，逢鏡子就照這個跟職業習慣無關，單純是因為自戀罷了，我身邊倒是挺多這樣朋友的。”
例如時刻都要註意形象的江奕彤。
又比如，隨時都有可能被那形象抨擊她在時尚圈的品味和時尚敏感度的封月。
“也是。”老三端起咖啡送到嘴邊喝了一口，“不過你的倒是給了我一個很好的警醒，不能低估現場遇到的每一個人的實力。”
老三這一番話出口，所有在這個咖啡館以及機場的辦公人員立馬打起十二分精神。
顧惜諾知道他這話不是說給自己聽的，也就沒接話，安靜地繼續和自己的檸檬水，她目光坦然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老三，目光落在他喉結的地方。
幾年見到的他和上次她所見到的他，說起話來有細微的不一樣。
雖然還是很沙啞，但多了一點特意沙啞的痕跡在裏面。
顧惜諾盯著他的喉結，想起以前在醫學院的時候，聽說過有改變聲帶發音震動頻率就能將聲音改過來的事情。
如今親眼所見，當真是神奇。
顧惜諾不免打自心裏地佩服眼前的老三和那些配音演員們。
一把嗓子，稍稍改變一下就能發出各種不同的聲音。所謂的耳聽為虛，若要追溯淵源，大抵就是為了這幫人的存在所創造的詞匯吧。
“再添點？”老三見顧惜諾的水杯見底，就要擡手叫人上來續水。
顧惜諾搖搖頭。
檸檬水喝多了，一個胃受不了，一個一會上了飛機想要上洗手間的次數也會隨之增加。
顧惜諾是一個特別不願意使用飛機上火車上還有人員密集的公共場所的洗手間的人，洗手間的地板衛生還有氣味，都會讓她神經瞬間緊繃。
所以，她在外面總會下意識地控制水分的攝入，避免在外需要上洗手間。
“要不要打包一點東西在機上吃。”機上的餐食，即使是專門供應頭等艙的食物依舊沒有地面做的可口。
顧惜諾挑眉，知道老三這麽說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倒是個不錯的提議。”
“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老三明顯是要借故起身離開，顧惜諾從善如流地配合。“隨意，你點什麽我吃什麽。”
“行，那我就自己做主了。”
話間，人已經離開桌位，越過顧惜諾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緊接著，窗邊一個帶著黑色鏡框眼鏡，從他們進來就一直在那對著一堆文件跟電腦忙碌的年輕男子也起身跟了出去。
顧惜諾見狀，就知道自己又跌入這個怪圈裏了。
她擡手掐了掐眉心，眼神掃到衣袖口上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來的一個精致袖扣，顧惜諾一怔，回過身後連忙把手放下，利用沙發的扶手擋住手臂，另一只手不著痕跡地將袖口上的多出來的小物件拿在手裏，借用掏錢包的動作將袖扣藏到包包的暗袋中。
顧惜諾環視一圈，休息室裏已經沒有剛剛替她這一桌上水的侍應生。
她將背包反過來背到身前，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微微彎起，巧妙第搭在背包的帶子上。
保護財產安全的意識非常明顯。
顧惜諾走出貴賓室休息室門口，將休息室周邊的餐館都看了一遍，直到廣播在通知她所乘坐的航班開始登機，她依舊沒有找到老三的身影。
身邊乘客來來往往，廣播一遍一遍地通知航班即將關閉艙門請未登機的乘客抓緊時間登機。
“女士？請問您是乘坐由M市國際機場飛往奧克蘭航班的顧女士嗎？”
顧惜諾知道地勤工作人員這麽問的用意。
她點點頭，“對，但我還有一位同伴沒來，我們在貴賓室走失了，我想再等等他。”顧惜諾不知道老三出現在這裏的具體原因，也不是道他這麽一去到底還會不會回來，但是因為季揚的原因，她願意為這個只見過三次連名字都還不是知道的朋友爭取多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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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顧惜諾和封月起床陪老爺子吃過早餐以後，在禦水灣分道揚鑣。
據阿姨所說，蔣平天剛剛亮就被醫院的來電給叫走了，封月因為外出了好長一段時間，從季宅出來之後便先回家一趟再回公司，季老爺子讓司機將顧惜諾送到醫院。
顧惜諾在在路邊和季巖道別，拐進醫院旁邊的鮮果店買了一個水果籃上去看小陳。
病房裏，醫生剛剛查完房出去，就剩小陳一個人百般聊賴地捧著平板電腦在玩，見顧惜諾進來，小陳高興地將平板電腦隨手放到床頭，坐起身子招呼顧惜諾過來坐。
“今天感覺怎樣？”顧惜諾將水果籃放到床頭的櫃子上，問小陳。
小陳十分女漢子地拍拍肩膀，“好著呢，馬上就可以開工，怎麽樣，我們要開工嗎？我骨頭都快懶出銹了。”
“好好休息。”顧惜諾笑笑，順手幫她將點滴速度挑慢一點，“點滴滴這麽快手不疼嗎？怎麽不和醫生說？”顧惜諾看著這明顯超快的低速，一眼就看透小陳的小心機。
肯定是她趁醫生走了之後自己調快的。
但顧惜諾還是想要給小陳一個臺階下，故意這麽說的。
小陳訕笑兩聲，不好意思道，“其實我自己調快的，想著快點滴完，在我爸媽來之前把它滴完，這樣他們就不會擔心啦。”
顧惜諾抿唇微笑。
父母的擔心有時也是一種很甜蜜的負擔，可惜，她已經很久沒有負擔多了，不過幸好，他們都在。
想到這，顧惜諾的眉眼都染上了欣喜之色。
小陳見了，孩子氣地伸出手戳了一下顧惜諾心臟的位置，“Daniel姐想什麽呢？這麽心神蕩漾？我可從來沒有見多你臉上也會出現這麽甜蜜幸福的笑容呢，是不是和姐夫好事將近，準備變換角色了？”
顧惜諾輕笑出聲，搖搖頭，“沒有的事，就是覺得爸媽在身邊的感覺挺好的 ，雖然被管著被嘮叨，但是很幸福。”
“你要好好珍惜，能陪他們的時候多陪他們出去走走。”話落顧惜諾又交代道。
小陳一聽，嘴巴扁了扁，“你又要我休長假啊！”
“嗯哼。”顧惜諾眉眼一挑，“帶薪休假不好嗎，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她是真的鐵了心想要將小陳和陳姐暫時支開的。
所以，抓緊一切可以說服她們的機會進行勸說，她必須心無旁騖，不受身邊的人牽絆才可以放開手腳做自己的事情。
小陳嘆了口氣，“不是不好，就是覺得受之有愧，不幹活還拿那麽多錢，良心不安。”
“你不喜歡跟李可兒一起工作嗎？”
小陳語噎。
想是想，但李可兒到底和Daniel姐不對付，且在圈內也不是一個陣容的，那個家夥富家千金身上，可是所有的公主病一點都沒拉下，她不知道自己去幫她的話，她會怎麽奚落Daniel姐呢。
“不用顧慮我。”顧惜諾見小陳這幅表情，就知道她其實是很想和李可兒呆一塊的，可能礙於這樣那樣的原因有所顧慮罷了。
小陳嘟著嘴沈思了好一會，重重地哼了一聲，“我才不去幫她做事呢，誰讓她說你壞話來著。”
談話至此，笑痕身上的孩子氣真是讓顧惜諾哭笑不得。
“既然不想去，那去Vego上班怎麽樣，你和陳姐一起過去幫封總監，也算是幫我，等我回來，工作室也開始重新接單之後你們再回來。”顧惜諾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先試探一下小陳的意願，再讓陳姐和她詳談。
小陳聽了顧惜諾的話，眼睛一亮，忙不疊點頭答應，“好呀！”
Vego耶，當下最炙手可熱的時尚雜志，圈內人都說今年的五大時尚雜志競選Vego是沒跑的了。
最最重要的一點，封月可是國內現在最年輕最有名的時尚女王，光這兩點就讓多少人削尖腦袋想要加入Vego,如今可以走後門加入這個時尚大家庭，她可是求之不得呢。
顧惜諾沒想到小陳會答應得這麽爽快，臉上的表情還稍稍有點意外。
“你們願意就好。”顧惜諾抿唇笑笑。
堆積在心頭的事情，總算有一件有了著落了。
“嘿嘿。”小陳笑得狡黠，“Daniel姐放心，雖然我也很喜歡封總監 ，但是第一喜歡的還是你 。”
顧惜諾打趣，“那COCO呢。”
“她？”小陳一個白眼，“姑且排個五六七八吧，誰讓她知道我被蛇咬進了醫院沒有安慰就算了，還發自己的游玩的圖給我看，做朋友損到這個份上，也就她了。”
小陳一邊吐槽一邊撈起手邊的平板電腦解鎖進入聊天頁面，“你看，她就知道拿國外的山山水水來誘惑我，一點都不友好。”
顧惜諾大方接過平板電腦翻了幾條聊天記錄，不料卻被對話框裏的一章圖片給吸引到。
“李可兒現在在什麽地方拍照你知道嗎？”顧惜諾聲音急促，手指收緊，壓得平板電腦的屏幕都開始泛彩色圈了。
小陳怔住，這照片怎麽了嗎？
怎麽Daniel姐已看到就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這地方有什麽特比的嚒？
小陳糯懦地報了個地名，“聽她說是奧克蘭一個沒什麽名氣的小島，她最近都在那邊拍宣傳照。”
顧惜諾穩了穩心神，將平板電腦還給小陳，“可以把照片發給我嗎？”
小陳點點頭，長按圖片進行轉發操作。
然後在聯系人裏翻出顧惜諾的頭像，點擊進去發送。
顧惜諾聽到自己的手機叮咚一聲提示著有信息進入，她擡手揉了揉小陳的長發，“你好好休息，我還有點事需要處理，先走了，代問伯父伯母好。”
說完也不給小陳反應的時間，人就已經消失在了病房門口。
小陳將圖片放大看了又看，還是沒有看出什麽特別的地方，簡簡單單的一張風景照，還沒有Daniel姐出去旅游時隨手拍的那些好看呢。
“你老板怎麽匆匆忙忙地就走了，我們剛剛在樓下大堂遇到，跟她打招呼都沒聽見。”小車失神不解之間，陳爸爸陳媽媽提著營養早餐推門進來，東西都還沒放下就問道。
小陳抿抿唇，她也不知道，“公司裏有事，趕著回去處理。”想了想，她覺得還是這個說辭比較有說服力。
顧惜諾從醫院出來，隨手打了一輛車趕回香山一號別墅。
在客廳茶幾上翻找她那天按照夢境裏的畫面勾畫的圖紙，一張只有一個大致輪廓看不出具體是什麽地貌是什麽地方的畫，今天總算有了結果。
她顫抖著手將小陳發來的照片打開。
兩兩一對比，盡管一個簡略，一個構圖並不完美照片光線也不怎麽樣，但仍舊能夠清晰地看出，這兩張畫面上的山峰懸崖就是同一個地方。
顧惜諾回憶了一下小陳報給她的地址，打開網頁進行查詢這個地方的詳細信息。
網頁與之相關的地點圖中再一次證實她腦海中的驗證。
她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好像還在這個地方拍過照，只是因為太久沒有翻看老照片了 ，所以一直都記不起來。
所謂的燈下黑，大抵如此。
找到了準確的地方，顧惜諾翻家裏的車鑰匙櫃子挑了一輛不那麽顯眼的車子開回水榭花都，回自己的小窩裏找那部久遠沒用的相機。
畫稿，照片，相機存檔圖片，兩封帶著淡紫色紫荊花烙印的信件。
顧惜諾看著排放在茶幾上的季揚東西，心跳急速跳動著，有個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卻又始終突破不了。
她想她一定遺忘了什麽重要的信息。
所以才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封月，我不去意大利了，機票已經改簽，準備出發機場飛奧克蘭。”
封月接到顧惜諾的電話時，市場部的總監正在跟自己報告她外出期間各項工作的進度，她擡手打斷請對方先出去，接通電話，“怎麽突然改變主意去奧克蘭？”
“去確認一些事情。”顧惜諾手上拿著自家畫得那張圖紙，指尖一下一下地摩挲著紙張的邊緣。
相機屏幕上亮著同一個角度的一張照片。
顧惜諾看著圖紙和相機，有種畫稿活過來了的感覺，帶著一個神秘的故事真實且又清晰地展現在她面前，等著她去挖掘。
“你是不是發現了些什麽？不能等季揚回來再決定嗎？”
“不了。”顧惜諾態度堅決。
如果季揚回來，她就真的走不了了。
“你在哪，我過來送你吧。”封月深知自己沒法改變顧惜諾的決定，她想了想，起身撈上車鑰匙出門。
顧惜諾聽到她那邊的動靜，也就沒再拒絕，“ 我在水榭花都，你過來吧，我現在上去收拾行李。”
“嗯，一會見。”封月走出辦公室，市場部的總監還抱著文件侯在門邊，隨時等待她的的召喚，好繼續自己的匯報工作。
封月收線，“我下午回來再繼續，忙你的去吧。”
“好的。”市場部總監楞了一下，連忙應她，手上的緊急文件還沒遞出去讓她簽字，封月就已經消失在了專屬的電梯裏。
兩人從水榭花都出門的時候恰巧剛過午後的上班高峰，從市區到機場的路上一路暢通無阻，封月將車子停在國際航站樓的進站口，“這裏不能久停，我就不送你進去了。”
顧惜諾點點頭，下車去取行李。
不送也好，反正也不是什麽長期外出，送的話還要找地方停車。
機場的停車場想來出去容易進來難。
她也不想封月因為她的臨時變卦而來回折騰。
顧惜諾將行李箱提在上手，那臺老舊的相機則被她放在身上的雙肩包裏背著，乍得一看，確實有種要出公務，準備去拍外景的模樣。
攝影師的風範一覽無餘。
“回去吧， 路上小心。”顧惜諾彎下腰和封月道別。
封月將車窗徹底降下，不放心地叮囑道，“到了回個信息，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我在國內想要聯系他們比你在國外容易。”
顧惜諾懂封月所說的他們是誰。
不外乎就是季揚和季家的人。
她點頭答應，但內心仍舊希望沒有需要求助到家裏的地步。
顧惜諾將行李拉去托運，身上只背了一個雙肩包，裝了一些基本會用到的東西和相機，這一次她訂的是頭等艙，在過安檢的時候，在專屬通道又一次遇到那次去天窩頂觀星時在場的那位老三。
上一次見他也是在機場，只不過那時候她和季揚一起，她跟他並沒有什麽交流。
顧惜諾沖他點點頭，算作打招呼。
老三在完成了自己的安檢之後並沒有急著去登機口，提著東西等在一側，明顯在等顧惜諾通過安檢。
“去奧克蘭？”老三眼神掃了一下顧惜諾行李盤裏的登機牌，揚聲問她。
顧惜諾不明白他停下來等自己的原因是什麽，見他問自己話，她抿了抿唇，最後輕聲回了一個字，“嗯。”
“看來接下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旅途不會無聊了。”老三揚了揚他手中的登機牌。
顧惜諾留意到，他牌子上的座位號跟自己的剛好在同一排，他所說的不會無聊，意思不言而喻，“真巧。”
老三臉上帶笑，“確實挺巧。”其實一點都不巧，我就是接到你要飛奧克蘭的通知才特意趕過來的。
兩個人結伴過去辦理完相關手續，老三看了眼時間，提議回貴賓室坐坐喝杯咖啡休息一下。
顧惜諾想了想，沒拒絕。
民航貴賓室的接待在確認過兩人的登記信息後，很有眼力勁地將人帶進了貴賓室一個比較少人安靜的角落裏。
擦眼觀色從來都是他們工作需要基本的基本技能
這兩位一看就是有話要談。
“喝點什麽。”老三將菜單遞到顧惜諾跟前讓她選。
顧惜諾推辭了一下，說道，“檸檬水。”
很快，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將顧惜諾點的檸檬水和老三叫的咖啡送了上來。
顧惜諾之間碰上玻璃杯的時候，不經意地留意到送餐上來那個工作人員右耳裏有一個小型的無線耳機。
她指尖一緊，剛想說話，被老三用眼神制止掉。
工作人員退去，老三抿了口自己的咖啡，笑道，“喝吧，沒事。”自己人。
顧惜諾眸中閃過狐疑，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端起水杯不動聲色第喝了小半杯水。
“老大，我被發現了？”
回到工作崗位上的人偷偷地吸了一口氣，用耳機問老三，“老大，我這是被發現了嗎？”
老三的手指在咖啡邊邊緣動了動，敲道，“你覺得呢。”
工作人員倒吸一口氣，“莫名有點緊張是怎麽回事，剛剛生怕咖啡溢出來。”
同行的其他打趣，“讓你屌，這下打臉了吧。”
“就是就是，季揚的老婆哎，能被那家夥看上的女人，你以為外面的草包咩？”
“不過，真的好厲害，我在靠窗這邊坐，看過去覺得服務員各方面挺正常的呀，挺好奇怎麽被發現的。”
“同問。”
“同問+1，老大你問問季嫂子，到底怎麽發現我不對勁的，讓我死得瞑目一些。”工作人員一邊刷咖啡杯，一邊用耳機請老三幫忙揭秘。
老三嘴角黔著笑意，抿了一口咖啡後靠坐在沙發裏，悠閑自在地問對面半杯檸檬水已經喝完的顧惜諾，“他們想讓我幫忙問問，你是怎麽發現不對勁的？”
“什麽？”顧惜諾一時楞神，因為腦海裏仍舊想著奧克蘭那座小島，所以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他問的是她這一次的目的地的情況。
老三右手擡起，手肘擱在沙發扶手上，手掌靠在臉頰旁，之間落在耳蝸處敲了兩下。
顧惜諾輕笑，也學老三的樣子支撐這自己的下巴，然後轉臉看向墻上裝飾用的茶色鏡面，“玻璃。”
老三擡眸，看向茶鏡，因為鏡面色澤太深，倒影算不上很清晰。
她是怎麽留意到的？
“攝影師的獨特技能。”顧惜諾談及這個話題的時候，明顯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因為日常布景有很多機會需要利用到鏡子跟燈光，所以見到鏡子就會比較敏感一點。”
原來如此。
不過還是他們的人掉以輕心。
老三忽然來了想要聊天的興致，繼續問道，“那你是只要有成像物質在，就會看向鏡子裏的一切嗎？比如逛街路過落地櫥窗的商店就會下意識地照一下什麽的？”
顧惜諾搖搖頭，“這倒不會，逢鏡子就照這個跟職業習慣無關，單純是因為自戀罷了，我身邊倒是挺多這樣朋友的。”
例如時刻都要註意形象的江奕彤。
又比如，隨時都有可能被那形象抨擊她在時尚圈的品味和時尚敏感度的封月。
“也是。”老三端起咖啡送到嘴邊喝了一口，“不過你的倒是給了我一個很好的警醒，不能低估現場遇到的每一個人的實力。”
老三這一番話出口，所有在這個咖啡館以及機場的辦公人員立馬打起十二分精神。
顧惜諾知道他這話不是說給自己聽的，也就沒接話，安靜地繼續和自己的檸檬水，她目光坦然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老三，目光落在他喉結的地方。
幾年見到的他和上次她所見到的他，說起話來有細微的不一樣。
雖然還是很沙啞，但多了一點特意沙啞的痕跡在裏面。
顧惜諾盯著他的喉結，想起以前在醫學院的時候，聽說過有改變聲帶發音震動頻率就能將聲音改過來的事情。
如今親眼所見，當真是神奇。
顧惜諾不免打自心裏地佩服眼前的老三和那些配音演員們。
一把嗓子，稍稍改變一下就能發出各種不同的聲音。所謂的耳聽為虛，若要追溯淵源，大抵就是為了這幫人的存在所創造的詞匯吧。
“再添點？”老三見顧惜諾的水杯見底，就要擡手叫人上來續水。
顧惜諾搖搖頭。
檸檬水喝多了，一個胃受不了，一個一會上了飛機想要上洗手間的次數也會隨之增加。
顧惜諾是一個特別不願意使用飛機上火車上還有人員密集的公共場所的洗手間的人，洗手間的地板衛生還有氣味，都會讓她神經瞬間緊繃。
所以，她在外面總會下意識地控制水分的攝入，避免在外需要上洗手間。
“要不要打包一點東西在機上吃。”機上的餐食，即使是專門供應頭等艙的食物依舊沒有地面做的可口。
顧惜諾挑眉，知道老三這麽說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倒是個不錯的提議。”
“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老三明顯是要借故起身離開，顧惜諾從善如流地配合。“隨意，你點什麽我吃什麽。”
“行，那我就自己做主了。”
話間，人已經離開桌位，越過顧惜諾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緊接著，窗邊一個帶著黑色鏡框眼鏡，從他們進來就一直在那對著一堆文件跟電腦忙碌的年輕男子也起身跟了出去。
顧惜諾見狀，就知道自己又跌入這個怪圈裏了。
她擡手掐了掐眉心，眼神掃到衣袖口上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來的一個精致袖扣，顧惜諾一怔，回過身後連忙把手放下，利用沙發的扶手擋住手臂，另一只手不著痕跡地將袖口上的多出來的小物件拿在手裏，借用掏錢包的動作將袖扣藏到包包的暗袋中。
顧惜諾環視一圈，休息室裏已經沒有剛剛替她這一桌上水的侍應生。
她將背包反過來背到身前，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微微彎起，巧妙第搭在背包的帶子上。
保護財產安全的意識非常明顯。
顧惜諾走出貴賓室休息室門口，將休息室周邊的餐館都看了一遍，直到廣播在通知她所乘坐的航班開始登機，她依舊沒有找到老三的身影。
身邊乘客來來往往，廣播一遍一遍地通知航班即將關閉艙門請未登機的乘客抓緊時間登機。
“女士？請問您是乘坐由M市國際機場飛往奧克蘭航班的顧女士嗎？”
顧惜諾知道地勤工作人員這麽問的用意。
她點點頭，“對，但我還有一位同伴沒來，我們在貴賓室走失了，我想再等等他。”顧惜諾不知道老三出現在這裏的具體原因，也不是道他這麽一去到底還會不會回來，但是因為季揚的原因，她願意為這個只見過三次連名字都還不是知道的朋友爭取多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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