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他要走了(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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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這是顧惜諾第一次不需要浪費半個小時消磨掉身上的起床氣就能直接醒來的一個早晨，因為她是直接被疼醒的。
不過是想要翻個身繼續睡而已，身上的疼痛細胞立馬蘇醒。
四肢百骸都叫囂著。
想不醒都難……
她側頭看向陽臺，厚重的遮光窗簾已經被來開，只剩下杏色的飄紗窗簾將房間內的一切和窗外的風景分隔著。
季揚挺拔碩長地倚立在陽臺的欄桿前，身上穿的是此行她給他收進行李箱裏唯一的一件襯衣西褲，袖口挽起半截，手腕上戴上了他標志性的鋼表，正在講著電話。
房間和陽臺隔得有點遠，她聽不清他說什麽，但多少猜測得到，肯定是和他的任務有關。
顧惜諾看著窗外的情形，又收回目光看了看自己。
深深地嘆了口氣。
要不然古人將男女之間的情事形容為魚水之歡呢，因為事後肯定有一方如魚得水一樣意氣風發，如他，而另一方則因為疼，像一條死魚一樣動都不敢動一下，如她。
真是相當貼切，一點都沒毛病。
她抿抿唇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坐起來，床頭是他給她準備的浴袍和幹凈的衣服。
至於昨晚的睡衣和貼身衣物已不知去向。
顧惜諾撈過浴袍披上從被窩裏挪下床，一雙腿因為運動過量酸軟無力，她站在床邊懊惱地哼了一聲，陽臺接著電話的人聞聲回頭。
四目相對，隔著飄紗，誰都看不清晰對方的表情，但都心有靈犀一樣一個嘴角揚起，一個嘴角往下壓了又壓。
真是一人歡喜一人愁。
這麽力不可支的自己今天怎麽爬松讚林寺那長長的臺階……
顧惜諾看著立在窗邊的人此刻又想咬人了。
陽臺上的人一直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並沒有掛斷的意思，顧惜諾撇撇嘴，看來短期內咬他的舉動是做不到了，她彎腰將換洗衣服帶進浴室。
再出來時，季揚仍舊在接電話。
她拉開窗簾開窗出去，立在他跟前不遠的地方。
他一邊接著電話一邊擡手示意她過來，顧惜諾以為來電的人是她認識的人，他叫她過去是想讓她也聽聽對方說了些什麽，沒想到自己剛靠近，就被他一把攬入懷裏。
季揚衣服上的溫度讓顧惜諾清楚地知道，他站在陽臺接電話的時間可能比她看到的時間更長。
要不然也不會燙成這個樣子。
但他似乎一點都沒感覺，因為怕吵醒她而堅持在外頭接電話。
顧惜諾伸手環住他的腰身，下巴微微揚起湊上去親了一下他的下巴。
聽著電話的人擡手將她的臉按回胸口。
有吻落在頭頂。
吻得很重，很久！
她抓著季揚襯衣的手不知覺地緊了緊，意識到這通電話或許並不是一通普通的電話，顧惜諾的腦海裏湧現出吳小莉那句，“季揚很有可能也會撤回來，去執行更需要他的任務。”
所以，這個很快終於要到來了嗎？
“明白。”季揚從她的頭頂另開，對電話那邊的人說了句。
顧惜諾心裏的想法更強烈了。
他收起電話，將人拉開，看著她神色覆雜的一張臉，擡手挑起她的下巴，像是地痞流氓調戲良家婦女一樣，輕聲問道，“讓我看看你的小腦袋瓜裏又開始腦補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了，這麽……這麽依依不舍的樣子看著我，嗯？”
“你要出去了嗎？”顧惜諾擠出一抹笑容，輕輕地問。
季揚失笑，“不是我要出去，是我們要趕緊出門了，太陽升得老高，我們要是再不出門，別人該多想了。”
話間還帶著幾分輕松的調侃。
顧惜諾咬咬唇，知道他是裝作若無其事地曲解自己話裏的意思。
她笑笑，順著他的話往下接，“那你可以出門了嗎，再不走我都要餓死了，我們出去找點吃的吧。”
“好，先帶你去吃點墊墊肚子，吃完去買點東西，午飯在沐風家裏吃。”季揚說著就把人往臥室裏帶，一路上已將她日常出門的東西收拾進她的小挎包裏給她背上。
自己則背著她的相機包，牽著她出門。
“我要吃冰的豆腐花。”
“好。”
“還有三色雪糕。”
“嗯。”
“再加一杯冰的酸梅湯。”
“可以。”
“……”顧惜諾走在他的右側下樓，突然就不說話了。
她故意專挑一些冰冷的東西，他不但沒有像以往那樣義正言辭地說不準，反而擺出一副想吃什麽都行的態度，讓顧惜諾更堅定他剛剛所接的那通電話肯定不簡單。
或許真的用不了多久，他就要離開，她再也不能像這段時間一樣早上醒來有他，晚上也能在家裏和他吃頓晚飯，平日裏偶爾鬥鬥嘴，被他欺負一番。
甚至……
他也會像她的爸爸一樣，睡之前還給她晚安吻，早上起來已經不見人了。
然後再某個久到她都忘記他上一次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早上，又風塵仆仆地出現在家裏，短暫逗留再離開。
顧惜諾閉了閉眼壓下眼裏的酸楚，把手從他的手心裏抽出來又重新放回去。
十指緊扣。
季揚明顯怔了征，剛想開口說話，
顧惜諾掙開他的手從他肩膀上拿下自己的相機包將相機掏出來，然後指著一個賣糖人的小檔說道，“你去幫我買一個狼造型的糖人，拿到的時候先不要急著走過來，轉身看我一眼，我給你拍張照。”
季揚不動。
她低著頭開機、調試數據，見地上的倒影並沒有動半分，她抽出一個手推了一下季揚，“快點，拍完我們該去買東西拜訪阿姨了，不然不僅趕不上午飯，下午也不能趕去松讚林寺。”
顧希諾說話的時候，仍舊單手調試著相機，看上去挺忙碌的樣子。
季揚看穿不說穿，知道聰明如她敏感如她。
不會察覺不到他的變化。
“除了狼，還要什麽嗎？”
顧惜諾配合著想了想，擡頭時已經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她嘴角輕輕彎起，笑道，“有啊，讓老板照著你的樣子畫個豬頭，一會也請一並展示，讓我將你的豬腦袋永久定格。”
季揚：“……”
轉身去買糖人。
顧惜諾擡起手機對著他的背影拍了幾張，臉上的笑容漸漸消逝。
小檔前的季揚不知道和店家老伯說了什麽，正欲下手作畫的老伯突然擡頭看向顧惜諾的方向。
她疑惑地放下相機看過去。
直到她從鏡頭裏看清楚他手上拿著的兩個糖人的時候，她抿住的嘴角再次緩緩揚起。
夠了……
有當下就好……
餘生就留給時間慷慨贈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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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想要翻個身繼續睡而已，身上的疼痛細胞立馬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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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醒都難……
她側頭看向陽臺，厚重的遮光窗簾已經被來開，只剩下杏色的飄紗窗簾將房間內的一切和窗外的風景分隔著。
季揚挺拔碩長地倚立在陽臺的欄桿前，身上穿的是此行她給他收進行李箱裏唯一的一件襯衣西褲，袖口挽起半截，手腕上戴上了他標志性的鋼表，正在講著電話。
房間和陽臺隔得有點遠，她聽不清他說什麽，但多少猜測得到，肯定是和他的任務有關。
顧惜諾看著窗外的情形，又收回目光看了看自己。
深深地嘆了口氣。
要不然古人將男女之間的情事形容為魚水之歡呢，因為事後肯定有一方如魚得水一樣意氣風發，如他，而另一方則因為疼，像一條死魚一樣動都不敢動一下，如她。
真是相當貼切，一點都沒毛病。
她抿抿唇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坐起來，床頭是他給她準備的浴袍和幹凈的衣服。
至於昨晚的睡衣和貼身衣物已不知去向。
顧惜諾撈過浴袍披上從被窩裏挪下床，一雙腿因為運動過量酸軟無力，她站在床邊懊惱地哼了一聲，陽臺接著電話的人聞聲回頭。
四目相對，隔著飄紗，誰都看不清晰對方的表情，但都心有靈犀一樣一個嘴角揚起，一個嘴角往下壓了又壓。
真是一人歡喜一人愁。
這麽力不可支的自己今天怎麽爬松讚林寺那長長的臺階……
顧惜諾看著立在窗邊的人此刻又想咬人了。
陽臺上的人一直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並沒有掛斷的意思，顧惜諾撇撇嘴，看來短期內咬他的舉動是做不到了，她彎腰將換洗衣服帶進浴室。
再出來時，季揚仍舊在接電話。
她拉開窗簾開窗出去，立在他跟前不遠的地方。
他一邊接著電話一邊擡手示意她過來，顧惜諾以為來電的人是她認識的人，他叫她過去是想讓她也聽聽對方說了些什麽，沒想到自己剛靠近，就被他一把攬入懷裏。
季揚衣服上的溫度讓顧惜諾清楚地知道，他站在陽臺接電話的時間可能比她看到的時間更長。
要不然也不會燙成這個樣子。
但他似乎一點都沒感覺，因為怕吵醒她而堅持在外頭接電話。
顧惜諾伸手環住他的腰身，下巴微微揚起湊上去親了一下他的下巴。
聽著電話的人擡手將她的臉按回胸口。
有吻落在頭頂。
吻得很重，很久！
她抓著季揚襯衣的手不知覺地緊了緊，意識到這通電話或許並不是一通普通的電話，顧惜諾的腦海裏湧現出吳小莉那句，“季揚很有可能也會撤回來，去執行更需要他的任務。”
所以，這個很快終於要到來了嗎？
“明白。”季揚從她的頭頂另開，對電話那邊的人說了句。
顧惜諾心裏的想法更強烈了。
他收起電話，將人拉開，看著她神色覆雜的一張臉，擡手挑起她的下巴，像是地痞流氓調戲良家婦女一樣，輕聲問道，“讓我看看你的小腦袋瓜裏又開始腦補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了，這麽……這麽依依不舍的樣子看著我，嗯？”
“你要出去了嗎？”顧惜諾擠出一抹笑容，輕輕地問。
季揚失笑，“不是我要出去，是我們要趕緊出門了，太陽升得老高，我們要是再不出門，別人該多想了。”
話間還帶著幾分輕松的調侃。
顧惜諾咬咬唇，知道他是裝作若無其事地曲解自己話裏的意思。
她笑笑，順著他的話往下接，“那你可以出門了嗎，再不走我都要餓死了，我們出去找點吃的吧。”
“好，先帶你去吃點墊墊肚子，吃完去買點東西，午飯在沐風家裏吃。”季揚說著就把人往臥室裏帶，一路上已將她日常出門的東西收拾進她的小挎包裏給她背上。
自己則背著她的相機包，牽著她出門。
“我要吃冰的豆腐花。”
“好。”
“還有三色雪糕。”
“嗯。”
“再加一杯冰的酸梅湯。”
“可以。”
“……”顧惜諾走在他的右側下樓，突然就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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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再某個久到她都忘記他上一次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早上，又風塵仆仆地出現在家裏，短暫逗留再離開。
顧惜諾閉了閉眼壓下眼裏的酸楚，把手從他的手心裏抽出來又重新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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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諾掙開他的手從他肩膀上拿下自己的相機包將相機掏出來，然後指著一個賣糖人的小檔說道，“你去幫我買一個狼造型的糖人，拿到的時候先不要急著走過來，轉身看我一眼，我給你拍張照。”
季揚不動。
她低著頭開機、調試數據，見地上的倒影並沒有動半分，她抽出一個手推了一下季揚，“快點，拍完我們該去買東西拜訪阿姨了，不然不僅趕不上午飯，下午也不能趕去松讚林寺。”
顧希諾說話的時候，仍舊單手調試著相機，看上去挺忙碌的樣子。
季揚看穿不說穿，知道聰明如她敏感如她。
不會察覺不到他的變化。
“除了狼，還要什麽嗎？”
顧惜諾配合著想了想，擡頭時已經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她嘴角輕輕彎起，笑道，“有啊，讓老板照著你的樣子畫個豬頭，一會也請一並展示，讓我將你的豬腦袋永久定格。”
季揚：“……”
轉身去買糖人。
顧惜諾擡起手機對著他的背影拍了幾張，臉上的笑容漸漸消逝。
小檔前的季揚不知道和店家老伯說了什麽，正欲下手作畫的老伯突然擡頭看向顧惜諾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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