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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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窗外大雪的覆蓋聲很重, 似乎壓著樹梢然後一瞬間滑落到地面，發出一聲沈悶的堆積聲。
林景聽在這些細微的風聲和雪聲中，漸漸睜開了眼。
房間只有一個小燈還亮著, 散發著低微暖黃的光暈。窗簾把窗戶壓得緊緊，幾乎密不透風。林景聽偏頭看去, 周揚酒躺在另一張床上，從她這個角度只看得見對方黑軟的頭發和一只裸露在外面的手臂。
體溫計就放在床頭櫃上，林景聽自己拿起來量了, 溫度結果顯示正常。盯著那串數字，林景聽終於松了一口氣。
第二天還有一個景點，是涼山的紀念博物館。
啟程是在下午兩點鐘。
因為出了太陽, 路上的風景明麗極了。返程的路上雖然看不見雪山，但是悠長的公路線也十分漂亮適意。
林景聽坐在副駕上, 微微偏頭從車窗往外遠眺。後座的兩個人在忙著P圖和討論官宣文案，時不時地cue前面兩個人一句，想探討一下心得。
“官宣, 你當你們明星啊。”周揚酒笑得唇角翹起來，他往外看了一眼，語氣很輕，“要我說，三個字, 在一起，就over了。”
陳巒順著周揚酒的思路想，覺得也沒錯，剛看向方曉就立即接收到了她的拒絕, 馬上義正詞嚴地反駁：“太輕浮了，我們要一個有技術含量的。”
“嘖, 不懂欣賞。”周揚酒握著方向盤輕輕一轉，透過擋風玻璃已經能隱約看見路淮市的邊界線了。
林景聽把圍巾取下來放在一旁，說：“你先把我放到酒店吧，應該順路。”
周揚酒敏銳地察覺到什麽，瞥了眼過來：“送完他倆再送你，休息會又可以一起吃晚飯了，這樣安排不行嗎？”
“我有點事，我想先回家一次。”
“多大點事，我送你更快。”
“不行，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後座的兩個人聽著都漸漸停下了討論，遲疑地看向周揚酒和林景聽。
“哎喲，可別是昨晚鬧什麽矛盾了吧？”陳巒說。
方曉一個眼刀扔過去，陳巒立刻不說話了。
無聲片刻，周揚酒突然笑了一下，“行。”
林景聽落地酒店之後，去前臺把自己的快遞拿了。回了房間之後拆開看了眼，然後給蘇成打了個電話。
“東西我拿到了，謝謝你啊成哥，等明天回上海我請你吃飯。”
蘇成那頭挺安靜的，笑著說：“小事，不就買個東西嘛，是送男生的嗎？”
林景聽輕輕“嗯”了一聲，那頭似乎早有預料，但還是沈默了片刻。
“嗯，有喜歡的人了是吧，也挺好，我能知道是誰嗎？”
電話裏蘇成的聲音有些低啞，像是有些失落。林景聽沒有猶豫，十分直白：“我們已經在一起了，至於他，你見過的成哥。”
電話掛斷之後，林景聽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又去商場買了點禮品，打車去了陳曉燕家。
陳曉燕住在梧桐區鄰近一個小學部，年歲期間周邊都很安靜，還能看見一些小朋友追逐打鬧。
林景聽照著記憶中的地址走到了單元門口，沒等一會，陳曉燕就下樓來了。
在黑暗的過道裏，陳曉燕的身形漸漸清晰。
“景聽？”
陳曉燕的樣子還是跟以前沒變，穿著一件格子襯衫，外面套了件長款的墨綠羽絨服，頭發綁在後面，這些年從沒染過漂過，頭發還是一如既往地黑亮，只是耳鬢有幾根不明顯的白頭發，讓林景聽微微一楞。
“……媽媽。”
林景聽坐到小客廳沙發上的時候跟以前一樣拘謹，她左看右看，直到陳曉燕端來一盤水果，是洗好的櫻桃。
櫻桃小巧而顏色粉嫩，是水果中嬌貴的一員。林景聽很少見家裏買過櫻桃，有一次鄰居客套地給了點，林景聽嘗了一個，那還是酸的。
見林景聽盯著櫻桃失神，陳曉燕笑了笑說：“媛媛喜歡吃櫻桃，所以買了點。今天她和她爸出門去媛媛媽媽那裏了，每年都要帶孩子過去一次。”
陳曉燕說話依舊是不疾不徐，好像並不在意似的。
林景聽挑了個櫻桃含在嘴唇裏，發現這顆十分甜美，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卻有點發酸。
“回來就好，媽媽也想見見你。”
林景聽微笑了下，又垂眼遮住眼底那點霧氣，低聲說：“明天我就回上海了，既然在路淮我應該來看看您。”
周揚酒把方曉和陳巒放下車，還不到五點。他坐在駕駛位上看了眼手機，消息很多，但沒有一條來自林景聽。
盯了頭像良久，周揚酒低聲道：“沒良心。”
很快，一輛攬勝路虎消失在了街頭。
林景聽從梧桐區出來的時候看了眼時間，已經傍晚六點過半。回了酒店林景聽把一個盒子包裝的東西放進挎包裏，然後給周揚酒發了一條信息。
【出來吃飯嗎？蟹煲飯】
【周揚酒：現在想起我來了？】
林景聽看見這條消息頓了一秒，心情有些微妙地打字。
【到底吃不吃飯？】
周揚酒那邊停了很久才回來了一條消息，像是掙紮過後終於妥協了。
【吃。】
蟹煲飯就在商城四樓，林景聽提前去占了位置。餐廳裏吃飯的人不算很多，天花板上竹編籠罩著的燈光十分柔和，整個環境暗暗的很有氛圍，純音樂流淌著像是柳樹末梢掃過水面的音符，在這個冬日裏顯得格外有情調。
鄰桌有一對情侶坐在一排，邊看iPad視頻邊互相說說笑笑。兩個人穿著情侶面包服，看起來都很年輕，男生戴著鴨舌帽看不清臉，但能看見耳垂有一顆銀色的耳釘，漂亮得抓人眼球。
林景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才慢慢收回目光。
周揚酒很快就來了，他似乎回家還換了身衣服，沖鋒衣變成了一件墨紅棒球服，裏面穿著一件黑色針織衣。他走過來時步履穩健，身形削瘦利落，幾步走到眼前，林景聽的目光往他的耳垂晃了一眼，那裏什麽都沒有。
“晚上好啊。”林景聽微笑道。
周揚酒盯著林景聽好幾秒才低頭應了聲，然後就看見桌面上有一瓶鮮榨玉米汁，還有一份菜單，和一個藍色暗紋包裝的盒子。
正常人的眼光都看得出來，那是一個禮物。
周揚酒眉梢微挑，心臟有些跳快了一點，他明知故問：“這是什麽？”
“給你的禮物。”
這句話一說出來，周揚酒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良久才眨了眨眼睛。
“坐下來打開看看。”林景聽忍不住說。
周揚酒這才如夢初醒，坐了下來。
盒子很容易被拆開，裏面是一對金線黑色護腕，周揚酒有些意外，他唇角帶了點弧度地問：“為什麽送我禮物？”
“作為新年禮物吧，感謝你帶我出去玩。”林景聽語速很緩，“而且護腕，你打籃球也用得上。”
“新年都過了，你這是臨時加的吧？”周揚酒笑了笑，卻毫不在意地試了試大小。
林景聽看著他弄，平靜道：“臨時加的又怎麽樣，不滿意就還給我。”
“別，”周揚酒看擋住林景聽的手，看著熟悉的logo聲音又上揚了幾分，“BAUERFEIND品牌的，路淮沒有吧。”
“上海買的，想著早點給你，就讓人寄過來了。”
“禮物這些我都不愛收，但是你送的我喜歡。”周揚酒把護腕裝回去，又擡眼問，“那你呢，有什麽喜歡的嗎？我也得禮尚往來一下不是麽。”
林景聽露出一個柔和迷人的淺笑，在周揚酒看來，那笑意似乎與平時不同，帶著點引誘的意味。
“我想你陪我一起做一件事。”
周揚酒微擡下頜，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林景聽卻沒再開口，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耳垂，指腹輕輕碰了一下。
周揚酒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很快明白了林景聽所指的是什麽。他遲疑道：“只有這一個？”
“只有這一個。”
周揚酒思索了兩秒，很快就答應了：“行啊，什麽時候？”
“等你來了上海吧，”林景聽想了想，“然後我們一起去。”
周揚酒回味了一下這句話，遲疑問：“你不在路淮呆了？”
“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這段時間謝謝你照顧了。”
林景聽的神情平靜毫無破綻，周揚酒盯著看半晌才“嘖”了一聲，“也不早點跟我通個氣，我還想著後面兩天你去我家住呢也省酒店錢，正好我爸媽出國旅游去了，也是明天的飛機票。”
說著最後，周揚酒頓了一下，忽然笑起來：“說不t定你們明天還能遇上。”
林景聽：“……”
吃完飯林景聽就要回酒店，又被周揚酒勸著說現在還早，於是兩個人轉悠一圈，去了市中心街道。
中心區最繁榮的街道往西有一條江流，兩岸擠滿了人。
城管在維持秩序，各種小販推車四處流蕩，岸邊還有不少人在放煙花。
比起上海外灘的歡快，路淮也不差。
周揚酒站在圍欄邊上，眼底映著漫天繁星和煙花的顏色，他問：“除夕那天你怎麽沒去外面看煙花？”
林景聽的回答也很樸實：“人太多了，不想去擠。”
這裏人也很多，但周揚酒看見林景聽臉上只有笑容，沒有一點厭煩的神色。
他像是忽然看見遠方什麽東西，忽然說：“你等我一下。”
說完周揚酒就往那個方向跑去，似乎是停在了一個滿是燈的小推車面前，他彎下腰拿了個東西。
是一只兔子燈。
煙花升空在背後，周揚酒幹凈的眉眼露出點清冽的笑意，他越過眾人幾步跑上前，伸手遞出那只兔子燈，林景聽這才發現上面還刻了字——樂事生平佔，天從人願。
周揚酒聲線清越：“林景聽，祝你歲歲有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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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大雪的覆蓋聲很重, 似乎壓著樹梢然後一瞬間滑落到地面，發出一聲沈悶的堆積聲。
林景聽在這些細微的風聲和雪聲中，漸漸睜開了眼。
房間只有一個小燈還亮著, 散發著低微暖黃的光暈。窗簾把窗戶壓得緊緊，幾乎密不透風。林景聽偏頭看去, 周揚酒躺在另一張床上，從她這個角度只看得見對方黑軟的頭發和一只裸露在外面的手臂。
體溫計就放在床頭櫃上，林景聽自己拿起來量了, 溫度結果顯示正常。盯著那串數字，林景聽終於松了一口氣。
第二天還有一個景點，是涼山的紀念博物館。
啟程是在下午兩點鐘。
因為出了太陽, 路上的風景明麗極了。返程的路上雖然看不見雪山，但是悠長的公路線也十分漂亮適意。
林景聽坐在副駕上, 微微偏頭從車窗往外遠眺。後座的兩個人在忙著P圖和討論官宣文案，時不時地cue前面兩個人一句，想探討一下心得。
“官宣, 你當你們明星啊。”周揚酒笑得唇角翹起來，他往外看了一眼，語氣很輕，“要我說，三個字, 在一起，就over了。”
陳巒順著周揚酒的思路想，覺得也沒錯，剛看向方曉就立即接收到了她的拒絕, 馬上義正詞嚴地反駁：“太輕浮了，我們要一個有技術含量的。”
“嘖, 不懂欣賞。”周揚酒握著方向盤輕輕一轉，透過擋風玻璃已經能隱約看見路淮市的邊界線了。
林景聽把圍巾取下來放在一旁，說：“你先把我放到酒店吧，應該順路。”
周揚酒敏銳地察覺到什麽，瞥了眼過來：“送完他倆再送你，休息會又可以一起吃晚飯了，這樣安排不行嗎？”
“我有點事，我想先回家一次。”
“多大點事，我送你更快。”
“不行，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後座的兩個人聽著都漸漸停下了討論，遲疑地看向周揚酒和林景聽。
“哎喲，可別是昨晚鬧什麽矛盾了吧？”陳巒說。
方曉一個眼刀扔過去，陳巒立刻不說話了。
無聲片刻，周揚酒突然笑了一下，“行。”
林景聽落地酒店之後，去前臺把自己的快遞拿了。回了房間之後拆開看了眼，然後給蘇成打了個電話。
“東西我拿到了，謝謝你啊成哥，等明天回上海我請你吃飯。”
蘇成那頭挺安靜的，笑著說：“小事，不就買個東西嘛，是送男生的嗎？”
林景聽輕輕“嗯”了一聲，那頭似乎早有預料，但還是沈默了片刻。
“嗯，有喜歡的人了是吧，也挺好，我能知道是誰嗎？”
電話裏蘇成的聲音有些低啞，像是有些失落。林景聽沒有猶豫，十分直白：“我們已經在一起了，至於他，你見過的成哥。”
電話掛斷之後，林景聽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又去商場買了點禮品，打車去了陳曉燕家。
陳曉燕住在梧桐區鄰近一個小學部，年歲期間周邊都很安靜，還能看見一些小朋友追逐打鬧。
林景聽照著記憶中的地址走到了單元門口，沒等一會，陳曉燕就下樓來了。
在黑暗的過道裏，陳曉燕的身形漸漸清晰。
“景聽？”
陳曉燕的樣子還是跟以前沒變，穿著一件格子襯衫，外面套了件長款的墨綠羽絨服，頭發綁在後面，這些年從沒染過漂過，頭發還是一如既往地黑亮，只是耳鬢有幾根不明顯的白頭發，讓林景聽微微一楞。
“……媽媽。”
林景聽坐到小客廳沙發上的時候跟以前一樣拘謹，她左看右看，直到陳曉燕端來一盤水果，是洗好的櫻桃。
櫻桃小巧而顏色粉嫩，是水果中嬌貴的一員。林景聽很少見家裏買過櫻桃，有一次鄰居客套地給了點，林景聽嘗了一個，那還是酸的。
見林景聽盯著櫻桃失神，陳曉燕笑了笑說：“媛媛喜歡吃櫻桃，所以買了點。今天她和她爸出門去媛媛媽媽那裏了，每年都要帶孩子過去一次。”
陳曉燕說話依舊是不疾不徐，好像並不在意似的。
林景聽挑了個櫻桃含在嘴唇裏，發現這顆十分甜美，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卻有點發酸。
“回來就好，媽媽也想見見你。”
林景聽微笑了下，又垂眼遮住眼底那點霧氣，低聲說：“明天我就回上海了，既然在路淮我應該來看看您。”
周揚酒把方曉和陳巒放下車，還不到五點。他坐在駕駛位上看了眼手機，消息很多，但沒有一條來自林景聽。
盯了頭像良久，周揚酒低聲道：“沒良心。”
很快，一輛攬勝路虎消失在了街頭。
林景聽從梧桐區出來的時候看了眼時間，已經傍晚六點過半。回了酒店林景聽把一個盒子包裝的東西放進挎包裏，然後給周揚酒發了一條信息。
【出來吃飯嗎？蟹煲飯】
【周揚酒：現在想起我來了？】
林景聽看見這條消息頓了一秒，心情有些微妙地打字。
【到底吃不吃飯？】
周揚酒那邊停了很久才回來了一條消息，像是掙紮過後終於妥協了。
【吃。】
蟹煲飯就在商城四樓，林景聽提前去占了位置。餐廳裏吃飯的人不算很多，天花板上竹編籠罩著的燈光十分柔和，整個環境暗暗的很有氛圍，純音樂流淌著像是柳樹末梢掃過水面的音符，在這個冬日裏顯得格外有情調。
鄰桌有一對情侶坐在一排，邊看iPad視頻邊互相說說笑笑。兩個人穿著情侶面包服，看起來都很年輕，男生戴著鴨舌帽看不清臉，但能看見耳垂有一顆銀色的耳釘，漂亮得抓人眼球。
林景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才慢慢收回目光。
周揚酒很快就來了，他似乎回家還換了身衣服，沖鋒衣變成了一件墨紅棒球服，裏面穿著一件黑色針織衣。他走過來時步履穩健，身形削瘦利落，幾步走到眼前，林景聽的目光往他的耳垂晃了一眼，那裏什麽都沒有。
“晚上好啊。”林景聽微笑道。
周揚酒盯著林景聽好幾秒才低頭應了聲，然後就看見桌面上有一瓶鮮榨玉米汁，還有一份菜單，和一個藍色暗紋包裝的盒子。
正常人的眼光都看得出來，那是一個禮物。
周揚酒眉梢微挑，心臟有些跳快了一點，他明知故問：“這是什麽？”
“給你的禮物。”
這句話一說出來，周揚酒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良久才眨了眨眼睛。
“坐下來打開看看。”林景聽忍不住說。
周揚酒這才如夢初醒，坐了下來。
盒子很容易被拆開，裏面是一對金線黑色護腕，周揚酒有些意外，他唇角帶了點弧度地問：“為什麽送我禮物？”
“作為新年禮物吧，感謝你帶我出去玩。”林景聽語速很緩，“而且護腕，你打籃球也用得上。”
“新年都過了，你這是臨時加的吧？”周揚酒笑了笑，卻毫不在意地試了試大小。
林景聽看著他弄，平靜道：“臨時加的又怎麽樣，不滿意就還給我。”
“別，”周揚酒看擋住林景聽的手，看著熟悉的logo聲音又上揚了幾分，“BAUERFEIND品牌的，路淮沒有吧。”
“上海買的，想著早點給你，就讓人寄過來了。”
“禮物這些我都不愛收，但是你送的我喜歡。”周揚酒把護腕裝回去，又擡眼問，“那你呢，有什麽喜歡的嗎？我也得禮尚往來一下不是麽。”
林景聽露出一個柔和迷人的淺笑，在周揚酒看來，那笑意似乎與平時不同，帶著點引誘的意味。
“我想你陪我一起做一件事。”
周揚酒微擡下頜，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林景聽卻沒再開口，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耳垂，指腹輕輕碰了一下。
周揚酒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很快明白了林景聽所指的是什麽。他遲疑道：“只有這一個？”
“只有這一個。”
周揚酒思索了兩秒，很快就答應了：“行啊，什麽時候？”
“等你來了上海吧，”林景聽想了想，“然後我們一起去。”
周揚酒回味了一下這句話，遲疑問：“你不在路淮呆了？”
“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這段時間謝謝你照顧了。”
林景聽的神情平靜毫無破綻，周揚酒盯著看半晌才“嘖”了一聲，“也不早點跟我通個氣，我還想著後面兩天你去我家住呢也省酒店錢，正好我爸媽出國旅游去了，也是明天的飛機票。”
說著最後，周揚酒頓了一下，忽然笑起來：“說不t定你們明天還能遇上。”
林景聽：“……”
吃完飯林景聽就要回酒店，又被周揚酒勸著說現在還早，於是兩個人轉悠一圈，去了市中心街道。
中心區最繁榮的街道往西有一條江流，兩岸擠滿了人。
城管在維持秩序，各種小販推車四處流蕩，岸邊還有不少人在放煙花。
比起上海外灘的歡快，路淮也不差。
周揚酒站在圍欄邊上，眼底映著漫天繁星和煙花的顏色，他問：“除夕那天你怎麽沒去外面看煙花？”
林景聽的回答也很樸實：“人太多了，不想去擠。”
這裏人也很多，但周揚酒看見林景聽臉上只有笑容，沒有一點厭煩的神色。
他像是忽然看見遠方什麽東西，忽然說：“你等我一下。”
說完周揚酒就往那個方向跑去，似乎是停在了一個滿是燈的小推車面前，他彎下腰拿了個東西。
是一只兔子燈。
煙花升空在背後，周揚酒幹凈的眉眼露出點清冽的笑意，他越過眾人幾步跑上前，伸手遞出那只兔子燈，林景聽這才發現上面還刻了字——樂事生平佔，天從人願。
周揚酒聲線清越：“林景聽，祝你歲歲有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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