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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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第 45 章
盡管狀態很穩, 但自初三起，寧鳴也逐漸學會了對這類與學習本身無關、五花八門的活動說不。
因為他發現，過往對那些負責活動的老師或同學有求必應, 總會無可避免地增加自己在校園裏被其他人所關註到的頻次, 同年級在他這裏碰過壁的人或許死心或收斂了，可從低年級不斷一波波湧來的“小粉絲們”，實在令他應接不暇。
光在課間和活動現場堵寧鳴倒也罷了, 更糟糕的是, 有個別特不懂事的小女生非得候在教室門口，不論他是否情願, 都非要纏著放學一起回家。
而這麽一來, 他不但當天會錯過和沈惜一起回家的機會, 甚至還收到她發來這樣的信息：“寧鳴，最近蹲守你的小女生實在太多了。如果有人不出聲地跟著你, 發現咱倆經常一起回家的事, 我們跟同學老師解釋起來也挺麻煩的。
要不先避嫌一陣子, 這段時間放學咱倆就別一起了？”
寧鳴迅速回覆：“別啊, 以後放學我不耽擱，一響鈴就往外沖吧。你要還不放心的話，咱倆的集合點再挪得離學校稍微遠點就好。”
於是, 盡管寧鳴每天放學後無情拒絕班裏所有人問問題的請求, 並將出校速度逐漸從競走提升到了短跑的水平，但還是不慎被兩三個來自不同年級和班級的女生糾纏跟蹤過, 他只好當天直接放棄與沈惜的集合, 次日再把集合點挪遠。
就這樣, 沈惜每天放學後，得不慌不忙地走到已快接近學校和家中點的一條隱蔽小巷裏, 才能跟在那悄摸等了她好一會的寧鳴集合，再一起踏上從容的回家路。
風聲悅耳，而沈惜沒憋住笑，問寧鳴：“你不覺得現在這樣有點微妙嗎？你定的集合點，未免也太遠太隱蔽了吧！咱倆只是回個家而已，有必要這樣鬼鬼祟祟麽……”
寧鳴輕哼了一聲，小聲抱怨：“誰讓你動不動就說以後不和我一起回家了……”
風刮起他校服外套的衣角，也蓋住了他的嘀咕聲，沈惜只好騰出一只手，揪住他一側調皮上揚的衣角，另一只手照原樣抓緊車座，她身體微微前傾，臉貼近他的後背問道：“你說什麽？我聽不清……”
寧鳴一下從臉頰紅到了耳朵：“沒什麽……不是你說要避嫌嘛，所以我才想方設法避開那些人。”
沈惜：“其實我覺得，如果大家看見了，問起來，就直說咱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好友，應該也沒什麽問題？”
寧鳴：“我倒沒什麽，無論如何不可能比現在更煩了。但是，如果初一剛入學，咱倆就被天天看到一起走，解釋一下很正常；前兩年都沒人發現，現在咱們忽然這麽說，感覺其他人不會信的……
我怕有些性格偏激或者刻薄的女孩，會對你有敵意，欺負你或者幹擾你學習，那就糟了……”
寧鳴的話給沈惜心裏註入了一些暖意，她溫柔地笑著問他：“我哪有那麽容易被人欺負？小時候我可是把雷雷那樣的小霸王都打哭過呢，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寧鳴的臉又紅了，但這次他用沈惜能聽清的音量回答道：“至少，不能讓你因為我被任何人欺負！”
沈惜又笑吟吟地追問了一個實際t懸在她心中已久的問題：“寧鳴，還有大半年就要中考了，高中你想去哪兒讀？”
寧鳴頭也不回，毫不猶豫地回答：“繼續上一中唄，你呢，難道有別的想法？”
沈惜猛搖頭：“沒有啊，一中已經是全市最好的高中，我沒想過要換。”
寧鳴揚起笑意：“那好啊，我們繼續再做三年同學，繼續一起上下學~”
沈惜笑了，克制住想要從背後擁抱他一下的沖動，依然乖巧地坐在後座上，望著他白皙的後頸和風中輕揚的短發，只覺得這個時刻既甜蜜又感傷……
少年人總是笑著輕易說出，自己也不知能否兌現的承諾和約定，可誰又敢說對方說出口那一刻的心意不真誠呢？
沈惜不知道這一世的命運會把他們帶到何處，只能閉上眼短暫地珍惜當下。
……
備戰中考的時間過得很快，特別是在自律的他們，都有意識地盡可能排除外界幹擾的情況下。
這三年來，沈媽和陳阿姨似乎都已習慣了自家孩子穩定的優秀，這次明明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幾次考試之一，但她倆的情緒都已比小升初那次淡定許多。
陳阿姨對寧鳴說：“好好考，別想太多。有任何事兒，咱們都考完再慢慢商量好了。”
沈媽則對沈惜說：“這三年媽媽是看著你認認真真、不懈不怠努力過來的，相信自己，你一定沒問題的。等你考完，看碟也好，每天睡大覺也好，或者去北京找你小姨旅游也好，都隨你！”
兩個孩子就像平時上學一樣，平平淡淡進了考場，也從從容容出了考場。
不久，成績出來了，也確實沒有辜負他們平時的努力。
寧鳴仍是一中初中部板上釘釘的第一，沈惜第二，不過因為中考試題中競賽級別、能拉分差的難題占比不大，他們倆之間的分數差距很小。
兩家人自然都皆大歡喜，又一起下館子大肆慶祝了一番。
等待成績的期間，沈惜算是久違地徹底放松，除了在家光明正大、大搖大擺地睡懶覺，沈迷動畫片和電視劇外，也拉著寧鳴又去了好多次旱冰場和擺滿漫畫書的書店。
陳阿姨還忍不住悄悄提醒過寧鳴：“你也別放松得太徹底了，畢竟後頭還有……”
寧鳴點點頭：“嗯，我心裏有數。”
成績出來後，1班2班有一幫彼此關系都還不錯的同學們，提出了要不要大家一起報個旅行團去遠途游玩一番的想法，寧鳴本來有些動心，也問了沈惜，沒想到姜雨婷特意為她請了年假，訂好了帶她去四川的風景名勝游玩一番的行程，於是他自己也作罷了。
臨出發前一晚，沈惜下樓來找他：“寧鳴，我明天就去省城了，在那和我小姨集合，再一起飛去成都。收拾完行李，我才想起來，還有兩本漫畫書沒還，你這兩天能抽空去幫我還一下嗎？”
寧鳴：“沒問題，交給我吧。你什麽時候回來？”
沈惜：“差不多一個星期後吧，其實也很快的。”
兩人站在樓道裏說話，沈默的瞬間頭頂的聲控燈滅了，陷入一片幽然暧昧的昏暗。
沈惜隱約看見寧鳴的喉頭動了動，卻沒聽見他說話。
她有點疑惑：“怎麽了？你有話要說？”
隨著沈惜話音落地，聲控燈又忽然亮了，寧鳴的膚色白皙，眼神溫潤，他輕輕地說：“沒事，等你回來再說吧。”
……
七八天後，沈惜如期回來了，她當晚帶著一大包九寨溝的牦牛肉幹，膚色也微微深了些，襯得兩只圓溜溜的眼睛更明亮有神了，她興高采烈地敲響了寧鳴家的門：“寧鳴！陳阿姨！你們在家嗎？”
寧鳴應門很快：“你回來了？我媽不在，今天家裏只有我。”
他打開門，接過沈惜給帶的伴手禮，道過謝，又用目光溫柔地描摹了一番她的輪廓，望著她輕笑：“好像是真曬黑了一點點，玩得開心嗎？”
沈惜忍不住有點嘚瑟：“超級開心！要不是只有我和小姨兩個女生出行，我都想把你一塊帶上了。回頭去你們家洗照片，洗出來後一張一張給你欣賞好風景~”
寧鳴笑著點點頭。
沈惜有點困惑：“你不請我進來坐嗎？”
寧鳴把玄關櫃上的鑰匙塞進褲兜：“不，我們騎車出去，到河邊綠地走走吧。”
盛夏的暑熱仍未散盡，夜空是純凈的深藍色，還未被光汙染過分侵占的小城上空，還可以清晰望見一些璀璨的星星。
夏夜晚飯後的時間，很多人正在家吹著空調看《超級女聲》，沈醉地聽著歌，或為誰看好的歌手更出色而爭論不休，在外散步的人並不多。
寧鳴身穿黑色的運動T恤，路燈下更反襯出膚色的白，因為人少所以他騎得很快，頭頂的樹影飛快從他們身上掠過，燈光忽明忽暗，蟬鳴吵得人腦子暈乎乎，沈惜竟有種在夢裏一般的恍惚。
路有些坑窪不平，一下猛烈的顛簸後，發呆的沈惜無意中撞上了寧鳴的背，疼痛中為保持平衡，她還下意識地用左手抱了一下寧鳴的腰……兩個人的夏衣都單薄，又沒有書包緩沖，撞上且抱上時兩個人都驚得震了一下。
沈惜重新坐直了，左手扶回車座，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
寧鳴懵了一下之後，放慢了速度，偏過頭問她：“抱歉，我不該騎那麽快，你還好嗎，撞疼了？”
沈惜用右手揉了揉額頭和鼻梁：“我還好，至少沒撞出鼻血，不然可能要在你衣服上血濺三尺了……”
話音才落，兩個人都沒忍住狂笑了起來。
前方就是河道邊新修成的一片綠地公園，沿河有鮮嫩的草坪、繽紛花樹以及每隔幾步就設置的一排排長椅。
寧鳴穩穩地停住，沈惜從車座躍下，兩人並肩推著自行車朝河畔走去。
夏夜的河邊果然還算清涼，所幸小河幹凈，既沒有渾濁的氣味，也沒有什麽蚊蟲，散著步很是舒適。
沈惜心情愉悅，輕輕哼起歌來，寧鳴卻忽然打亂了她的這份輕快：“沈惜，有一件事，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她內心湧上來些許莫名的不安：“你說。”
寧鳴目視前方，沒直視她：“今年開始，我家照相館的生意越來越冷清了，我爸媽考慮關店。剛巧，我爸又得到了一個去省城的工作機會，待遇不錯，甚至還能在那邊解決我媽的工作。他們很想去，所以上周我媽催著我去了趟省城，參加了那邊一所重點中學的選拔考試。
我考上了，名次也很靠前……”
沈惜的心像墜入冰涼海水一樣瘋狂下沈，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她一直所害怕和逃避的分離，還是要無可避免地到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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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在課間和活動現場堵寧鳴倒也罷了, 更糟糕的是, 有個別特不懂事的小女生非得候在教室門口，不論他是否情願, 都非要纏著放學一起回家。
而這麽一來, 他不但當天會錯過和沈惜一起回家的機會, 甚至還收到她發來這樣的信息：“寧鳴，最近蹲守你的小女生實在太多了。如果有人不出聲地跟著你, 發現咱倆經常一起回家的事, 我們跟同學老師解釋起來也挺麻煩的。
要不先避嫌一陣子, 這段時間放學咱倆就別一起了？”
寧鳴迅速回覆：“別啊, 以後放學我不耽擱，一響鈴就往外沖吧。你要還不放心的話，咱倆的集合點再挪得離學校稍微遠點就好。”
於是, 盡管寧鳴每天放學後無情拒絕班裏所有人問問題的請求, 並將出校速度逐漸從競走提升到了短跑的水平，但還是不慎被兩三個來自不同年級和班級的女生糾纏跟蹤過, 他只好當天直接放棄與沈惜的集合, 次日再把集合點挪遠。
就這樣, 沈惜每天放學後，得不慌不忙地走到已快接近學校和家中點的一條隱蔽小巷裏, 才能跟在那悄摸等了她好一會的寧鳴集合，再一起踏上從容的回家路。
風聲悅耳，而沈惜沒憋住笑，問寧鳴：“你不覺得現在這樣有點微妙嗎？你定的集合點，未免也太遠太隱蔽了吧！咱倆只是回個家而已，有必要這樣鬼鬼祟祟麽……”
寧鳴輕哼了一聲，小聲抱怨：“誰讓你動不動就說以後不和我一起回家了……”
風刮起他校服外套的衣角，也蓋住了他的嘀咕聲，沈惜只好騰出一只手，揪住他一側調皮上揚的衣角，另一只手照原樣抓緊車座，她身體微微前傾，臉貼近他的後背問道：“你說什麽？我聽不清……”
寧鳴一下從臉頰紅到了耳朵：“沒什麽……不是你說要避嫌嘛，所以我才想方設法避開那些人。”
沈惜：“其實我覺得，如果大家看見了，問起來，就直說咱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好友，應該也沒什麽問題？”
寧鳴：“我倒沒什麽，無論如何不可能比現在更煩了。但是，如果初一剛入學，咱倆就被天天看到一起走，解釋一下很正常；前兩年都沒人發現，現在咱們忽然這麽說，感覺其他人不會信的……
我怕有些性格偏激或者刻薄的女孩，會對你有敵意，欺負你或者幹擾你學習，那就糟了……”
寧鳴的話給沈惜心裏註入了一些暖意，她溫柔地笑著問他：“我哪有那麽容易被人欺負？小時候我可是把雷雷那樣的小霸王都打哭過呢，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寧鳴的臉又紅了，但這次他用沈惜能聽清的音量回答道：“至少，不能讓你因為我被任何人欺負！”
沈惜又笑吟吟地追問了一個實際t懸在她心中已久的問題：“寧鳴，還有大半年就要中考了，高中你想去哪兒讀？”
寧鳴頭也不回，毫不猶豫地回答：“繼續上一中唄，你呢，難道有別的想法？”
沈惜猛搖頭：“沒有啊，一中已經是全市最好的高中，我沒想過要換。”
寧鳴揚起笑意：“那好啊，我們繼續再做三年同學，繼續一起上下學~”
沈惜笑了，克制住想要從背後擁抱他一下的沖動，依然乖巧地坐在後座上，望著他白皙的後頸和風中輕揚的短發，只覺得這個時刻既甜蜜又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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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備戰中考的時間過得很快，特別是在自律的他們，都有意識地盡可能排除外界幹擾的情況下。
這三年來，沈媽和陳阿姨似乎都已習慣了自家孩子穩定的優秀，這次明明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幾次考試之一，但她倆的情緒都已比小升初那次淡定許多。
陳阿姨對寧鳴說：“好好考，別想太多。有任何事兒，咱們都考完再慢慢商量好了。”
沈媽則對沈惜說：“這三年媽媽是看著你認認真真、不懈不怠努力過來的，相信自己，你一定沒問題的。等你考完，看碟也好，每天睡大覺也好，或者去北京找你小姨旅游也好，都隨你！”
兩個孩子就像平時上學一樣，平平淡淡進了考場，也從從容容出了考場。
不久，成績出來了，也確實沒有辜負他們平時的努力。
寧鳴仍是一中初中部板上釘釘的第一，沈惜第二，不過因為中考試題中競賽級別、能拉分差的難題占比不大，他們倆之間的分數差距很小。
兩家人自然都皆大歡喜，又一起下館子大肆慶祝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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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阿姨還忍不住悄悄提醒過寧鳴：“你也別放松得太徹底了，畢竟後頭還有……”
寧鳴點點頭：“嗯，我心裏有數。”
成績出來後，1班2班有一幫彼此關系都還不錯的同學們，提出了要不要大家一起報個旅行團去遠途游玩一番的想法，寧鳴本來有些動心，也問了沈惜，沒想到姜雨婷特意為她請了年假，訂好了帶她去四川的風景名勝游玩一番的行程，於是他自己也作罷了。
臨出發前一晚，沈惜下樓來找他：“寧鳴，我明天就去省城了，在那和我小姨集合，再一起飛去成都。收拾完行李，我才想起來，還有兩本漫畫書沒還，你這兩天能抽空去幫我還一下嗎？”
寧鳴：“沒問題，交給我吧。你什麽時候回來？”
沈惜：“差不多一個星期後吧，其實也很快的。”
兩人站在樓道裏說話，沈默的瞬間頭頂的聲控燈滅了，陷入一片幽然暧昧的昏暗。
沈惜隱約看見寧鳴的喉頭動了動，卻沒聽見他說話。
她有點疑惑：“怎麽了？你有話要說？”
隨著沈惜話音落地，聲控燈又忽然亮了，寧鳴的膚色白皙，眼神溫潤，他輕輕地說：“沒事，等你回來再說吧。”
……
七八天後，沈惜如期回來了，她當晚帶著一大包九寨溝的牦牛肉幹，膚色也微微深了些，襯得兩只圓溜溜的眼睛更明亮有神了，她興高采烈地敲響了寧鳴家的門：“寧鳴！陳阿姨！你們在家嗎？”
寧鳴應門很快：“你回來了？我媽不在，今天家裏只有我。”
他打開門，接過沈惜給帶的伴手禮，道過謝，又用目光溫柔地描摹了一番她的輪廓，望著她輕笑：“好像是真曬黑了一點點，玩得開心嗎？”
沈惜忍不住有點嘚瑟：“超級開心！要不是只有我和小姨兩個女生出行，我都想把你一塊帶上了。回頭去你們家洗照片，洗出來後一張一張給你欣賞好風景~”
寧鳴笑著點點頭。
沈惜有點困惑：“你不請我進來坐嗎？”
寧鳴把玄關櫃上的鑰匙塞進褲兜：“不，我們騎車出去，到河邊綠地走走吧。”
盛夏的暑熱仍未散盡，夜空是純凈的深藍色，還未被光汙染過分侵占的小城上空，還可以清晰望見一些璀璨的星星。
夏夜晚飯後的時間，很多人正在家吹著空調看《超級女聲》，沈醉地聽著歌，或為誰看好的歌手更出色而爭論不休，在外散步的人並不多。
寧鳴身穿黑色的運動T恤，路燈下更反襯出膚色的白，因為人少所以他騎得很快，頭頂的樹影飛快從他們身上掠過，燈光忽明忽暗，蟬鳴吵得人腦子暈乎乎，沈惜竟有種在夢裏一般的恍惚。
路有些坑窪不平，一下猛烈的顛簸後，發呆的沈惜無意中撞上了寧鳴的背，疼痛中為保持平衡，她還下意識地用左手抱了一下寧鳴的腰……兩個人的夏衣都單薄，又沒有書包緩沖，撞上且抱上時兩個人都驚得震了一下。
沈惜重新坐直了，左手扶回車座，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
寧鳴懵了一下之後，放慢了速度，偏過頭問她：“抱歉，我不該騎那麽快，你還好嗎，撞疼了？”
沈惜用右手揉了揉額頭和鼻梁：“我還好，至少沒撞出鼻血，不然可能要在你衣服上血濺三尺了……”
話音才落，兩個人都沒忍住狂笑了起來。
前方就是河道邊新修成的一片綠地公園，沿河有鮮嫩的草坪、繽紛花樹以及每隔幾步就設置的一排排長椅。
寧鳴穩穩地停住，沈惜從車座躍下，兩人並肩推著自行車朝河畔走去。
夏夜的河邊果然還算清涼，所幸小河幹凈，既沒有渾濁的氣味，也沒有什麽蚊蟲，散著步很是舒適。
沈惜心情愉悅，輕輕哼起歌來，寧鳴卻忽然打亂了她的這份輕快：“沈惜，有一件事，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她內心湧上來些許莫名的不安：“你說。”
寧鳴目視前方，沒直視她：“今年開始，我家照相館的生意越來越冷清了，我爸媽考慮關店。剛巧，我爸又得到了一個去省城的工作機會，待遇不錯，甚至還能在那邊解決我媽的工作。他們很想去，所以上周我媽催著我去了趟省城，參加了那邊一所重點中學的選拔考試。
我考上了，名次也很靠前……”
沈惜的心像墜入冰涼海水一樣瘋狂下沈，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她一直所害怕和逃避的分離，還是要無可避免地到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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