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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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 080
辦完周歲宴, 夏以蓧就能天天出攤子了，一晚上掙個十來塊，一個月加起來, 就很可觀了。
夏心顏和孫秀靈擺早點攤子, 因為早點品種多，她們辛苦, 掙得也多些, 不過兩個人合夥, 分到手和夏以蓧差不多。
小猴子轉到了寶清寶年一個班, 周末早上, 夏以蓧帶著他們，周塵抱著壯壯，一起去早點攤子上, 買早點吃。
周末人本來就多，加上夏以蓧帶來的幾個半大孩子們，特別能吃。
這樣的小點心可不比大饅頭，這樣的他們每人都能吃兩籠。
夏心顏笑：“托你的福, 今天能早點收攤, 晚上我去你攤子上。”
夏以蓧看了下早上的流水，說：“實在忙的話，就加個人幫忙吧。”
夏心顏也想, 但是請人的話，人家看掙錢，幹不了多久，就要偷學了去賣, 這種小攤子的生意，就得自己辛苦做, 才能掙到錢。
幾個小孩子吃了早飯，幫著幹活收攤。
夏心顏才得空坐下來，跟夏以蓧說心裏話：“我媽想叫我弟和他對象，來跟著我做早點，被我拒絕了，正鬧脾氣呢，說我心裏沒有娘家人，叫我別回去了，不回就不回，誰稀罕。”
夏以蓧想到再過幾年，評論裏說的下崗潮，現在是真看不到，鐵飯碗也會有保不住的一天。
她說：“那要麽你叫梁正明下來，跟你一起做，再加上小孫，三個人能忙得過來。”
夏心顏忙搖頭：“他正在競爭副廠長，不能耽誤他。”
夏以蓧說：“那你再琢磨下吧，但你.媽你弟弟、弟媳，真不能摻和進生意裏來。”
夏心顏嘆氣：“這我是知道的，我再好、再孝順，都比不過我弟弟。”
……
孫秀靈待產之前，夏心顏過來找夏以蓧，說打算收弟弟弟媳當徒弟，教會後叫他們自己去擺攤子。
“我剛有這個打算，梁正明沒選上副廠長，被人穿小鞋排擠了，我氣不過，跟他說那破主任別幹了，兩口子一起擺攤，掙錢不丟人，他竟然願意了。”
然後夏心顏就在想，時間這麽寸，她應該順勢而為，不要和老天爺對著幹，就像打麻將一樣，順著來才能胡牌。
夏以蓧說：“你幫娘家不少了，幫了那麽多次，這一次沒幫，就說出不認你這種傷人心的話，那以後別幫了，他們看拿捏不住，自然學乖了。”
這樣的話，孫秀靈也沒那麽急，安安心心在醫院待產，生了個六斤二兩重的小閨女，周陳終於坐穩了評論區最美老岳父了。
這小閨女生下來，比壯壯漂亮，一點都不皺。
壯壯已經會走會說話，趴在小妹妹身邊，眼睛眨呀眨，還擋在妹妹的搖床邊，夏以蓧想抱他走，他堅決不t走，還哭了起來。
……
夏以蓧覺得有些奇怪，壯壯一直很聽話的，這都晚上了，醫院留不了這麽多人，要回去睡覺。
她蹲下來好好哄，壯壯雖然會說話，但說得不多，這會就是不開口，誰抱他，他就哭給誰看。
夏以蓧的好脾氣用完了：“你這孩子，今天怎麽回事？”
周塵舍不得兇孩子，忙過來攔在夏以蓧和壯壯之間，哄完大的哄小的，說：“可能是太喜歡小妹妹了，你先回去，一會兒我帶回家。”
夏以蓧心裏憋著，只能到門口等著。
隔壁病床要給產婦擦臉準備休息，從床底下拖東西，一只大耗子突然竄出來，直接往搖籃裏去，壯壯拿手揮舞。
夏以蓧心驚肉跳，怕老鼠咬孩子，嚇得失控尖叫。
周塵也慌，但他手上不慌，奪過一旁家屬手裏的毛巾，狠狠拍了下去，老鼠拍暈了，被另外一個產婦家屬，拿盆給扣上。
……
病房裏出現老鼠，還那麽大，大家都嚇壞了。
醫院裏讓家屬徹底清查櫃子和床底的雜物，亂哄哄的，夏以蓧抱著壯壯，在周塵的攙扶下出了醫院。
她後怕不止，心裏又內疚，給壯壯道歉：“對不起呀，媽媽太傻了，以後壯壯做什麽事情，媽媽都無條件相信你。”
壯壯吧唧親了夏以蓧：“不生氣，愛媽媽。”
晚上夏以蓧想帶著壯壯一起睡：“壯壯，讓媽媽陪你睡吧。”
壯壯搖搖頭。
“那讓爸爸陪呢？”
壯壯再搖頭，自己爬到被窩裏睡覺去了。
周塵說：“明天我抱只貓回家，再養條狗，家裏有孩子，有貓狗陪著也好。”
夏以蓧同意了，她突然想到什麽，心跳加快，把周塵拉到房間裏，說了心裏的想法。
“我們家壯壯，是不是能避禍呀？”
不等周塵回答，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應該是能的，今天醫院那個大老鼠，壯壯肯定感應到了危險，又不知道是什麽，才守著妹妹不走，我的天哪，我兒子真是人美心善，這長大了，就要給別的姑娘，我這心裏空落落的。”
周塵好笑的打斷她：“再過幾個月他才兩周歲，至少十幾二十年，眼裏都只有你一個，別醋了。”
至於壯壯對危機的感應，或許是有點神奇吧，周塵說：“我並不想讓人知道，壯壯有多特殊，他還小，怕對他造成影響。”
夏以蓧點點頭：“想法是好的，就怕藏不住。”
隔天去醫院看望孫秀靈，她拉著夏以蓧的手，說多虧了壯壯，不然半夜都睡著了，老鼠咬了孩子不敢想。
夏以蓧想到周塵的話，寬慰遮掩，說是巧合。
……
孫秀靈是五月底生的孩子，做完月子放暑假了。
一放暑假，夏以蓧攤位上多了幾個小幫手，麻辣燙一個月能掙個三四百。
等到這條街上小吃多起來，本以為掙的會少，但是攤位多了以後，漸漸形成小夜市，人也多起來，一個暑假算下來，比之前還多掙幾百塊。
改革的春風還要再吹幾年，夏以蓧準備再擺一年攤子，等壯壯上了幼兒園，再看看做點什麽更掙錢的。
暑假過完，孩子們開學了。
壯壯喜歡和哥哥姐姐呆著，他們寫作業背書，他就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看連環畫，有時候把小猴子編好的蚱蜢拆了。
為了多點東西給壯壯拆，小猴子都快成編織大師了。
家裏有四個孩子了，夏以蓧竟然覺得，她是最輕松的一個。
白天宋翠雲幫著帶孩子，放學後三個小孩幫著帶壯壯，等她收攤子回到家，幾個孩子自己洗好弄好，哄著壯壯睡著了。
她這婚後生活，比婚前還輕松自在，有時候忙起來，她甚至有片刻的恍惚，覺得自己還是個自由的單身呢。
……
到了冬天，出來的人少，夏以蓧打算等到第一場雪的時候，就不擺攤子了。
算了下時間，大概還能擺一個月，掙個三四百沒問題，正好給全家添置過年的新衣服、置辦豐盛的年貨。
晚上去擺攤子，壯壯直接爬到小推車上，夏以蓧哄他下來，壯壯搖搖頭，還緊緊抱住了夏以蓧。
“愛媽媽。”壯壯這樣說。
夏以蓧心裏一暖，本想把他抱下來，突然想到孫秀靈生孩子的時候，醫院那只大老鼠的事情。
她心裏想，不會是壯壯有感應，今晚有什麽事兒吧？
那就帶著壯壯，她給壯壯穿上厚外套，圍上圍巾。
小猴子說：“夏姨，我跟你們一起去。”
小猴子功課落的太多，現在是寶清寶年給他補習。
夏以蓧不讓：“我拿根繩子拴著，沒事的。”
這個繩子是幾十股毛線編織的，有兩寸寬，一頭系在壯壯腰上，一頭系在小攤子上，穩穩當當。
夏以蓧看著壯壯笑：“看你今天給媽媽什麽驚喜。”
壯壯完全聽不懂，只知道今天要跟著媽媽，不能離開她身邊。
……
夏以蓧剛到地方，發現自己原本的位置，被另外一家給占了。
這一家是新人，住後面那棟臨街的筒子樓，或許是看夜市起來了，想插隊擺攤。
仗著一家都出來了人多勢眾，壓根沒有讓的意思。
再看表情，今天特意來早些，就是要占位子的，拼著動手打架都不會讓。
夏以蓧一樣，今天要是讓了，明天這條街就沒有她擺攤的地方。
她挽起袖子，毫不示弱，說：“是不是要打架，給個準話，我來搖人。”
對家攤主說：“大街又不是你的，我就占了，這條街因為占位打架不是一天兩天了，打到派出所，你愛人臉上也沒光，想打就打。”
夏以蓧冷笑，這就要去打電話搖人，手上的繩頭一緊，差點把壯壯帶倒。
差點氣昏頭，她今天帶著兒子呢。
夏以蓧突然歇了搖人的心思，她想，如果壯壯不來，她剛才就會踹上去，把對家攤位踹翻，她擺不了攤，對家也別想擺。
但壯壯在，她不能殃及兒子，要不先忍忍？
夏以蓧問兒子：“塞翁失馬？”
壯壯睜著茫然又無辜的明亮大眼睛，聽不懂媽媽話裏的意思，又低頭拆手裏的仿真可拆卸小玩具車。
夏以蓧心裏嘀咕，傻傻的兒子，現在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麽天賦特長。
哎算了，平平安安的就好，評論區那頭，那麽多人能發評論，他怎麽不曉得，給親媽發一個呢。
……
夏以蓧換到街尾，沿途熟悉的攤販好奇：“夏姐，你今天怎麽了，就這麽讓了，可不是你風格。”
夏以蓧說：“看我帶著兒子呢，不能讓小孩子看到打架，等明天，敢占我位置，誰都別想擺。”
“這才是你的風格，你就這麽讓了，還真嚇我們一跳。”
夏以蓧在這條夜市街，口碑、人緣很好，一開始跟風賣麻辣燙的五六家，夏以蓧的口味好，價格低，並不怕被搶生意，但跟風的，掙不到多少錢。
她那時候給不少人出過主意，能做的吃食太多，沒必要跟風，一條街，兩三家做一樣的就飽和了，其他人要想辦法換著做。
給人出了點子，炸串、臭豆腐、餛飩水餃、面條、肉餅子等，然後這條街的小吃豐富起來，大家多少都能掙點。
有人覺得她好，就有人討厭她，夏以蓧不是錢，做不到都喜歡。
今天占攤位的這家，矛盾是之前就有過的，下樓吃過幾次，打聽過配方，被夏以蓧譏諷過，今天這是要正面宣戰了。
她並不怕，換地方是因為兒子的異常。
……
她在街尾擺好攤子，熱湯沸騰起來，香味倒也吸引了一些路人過來。
還有些老顧客，旁邊攤位老板手一指，給指過來了。
因為換了位置，天又冷，出來吃宵夜的人不多，今晚生意不太好，平時一半都不到。
夏以蓧打算九點就收攤子，快到九點了，攤位上沒有新客人，她已經準備熄了煤爐子，正彎腰，突然一聲沈悶的撞擊聲，在身後炸響。
夏以蓧轉身，今晚強占她攤位的攤主家的位置上，被樓頂上方砸下的重物擊中，熱湯熱水撒得到處都是，人群發出了陣陣尖叫。
壯壯哇哇哭了，夏以蓧連忙給孩子抱在懷裏，很快打聽到，是樓頂人家的花盆，被哪對小年輕在上邊毛手毛腳，給撞掉下來。
有人在下面擡頭，看到兩個慌張的影子俯身看，看不清臉，但一個是短頭發，一個是長頭發，就這麽猜測起來，已經有人堵住樓梯口，上去逮人了。
這一次，夏以蓧內心止不住後怕，要不是壯壯，她今天不會讓攤位，那花盆砸下來的位置，可就正好在她平時的攤位t上。
夏以蓧已經顧不上圍觀看熱鬧，急著收攤帶壯壯走。
突然間，一個疲憊的聲音說：“老板，來一碗麻辣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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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心顏和孫秀靈擺早點攤子, 因為早點品種多，她們辛苦, 掙得也多些, 不過兩個人合夥, 分到手和夏以蓧差不多。
小猴子轉到了寶清寶年一個班, 周末早上, 夏以蓧帶著他們，周塵抱著壯壯，一起去早點攤子上, 買早點吃。
周末人本來就多，加上夏以蓧帶來的幾個半大孩子們，特別能吃。
這樣的小點心可不比大饅頭，這樣的他們每人都能吃兩籠。
夏心顏笑：“托你的福, 今天能早點收攤, 晚上我去你攤子上。”
夏以蓧看了下早上的流水，說：“實在忙的話，就加個人幫忙吧。”
夏心顏也想, 但是請人的話，人家看掙錢，幹不了多久，就要偷學了去賣, 這種小攤子的生意，就得自己辛苦做, 才能掙到錢。
幾個小孩子吃了早飯，幫著幹活收攤。
夏心顏才得空坐下來，跟夏以蓧說心裏話：“我媽想叫我弟和他對象，來跟著我做早點，被我拒絕了，正鬧脾氣呢，說我心裏沒有娘家人，叫我別回去了，不回就不回，誰稀罕。”
夏以蓧想到再過幾年，評論裏說的下崗潮，現在是真看不到，鐵飯碗也會有保不住的一天。
她說：“那要麽你叫梁正明下來，跟你一起做，再加上小孫，三個人能忙得過來。”
夏心顏忙搖頭：“他正在競爭副廠長，不能耽誤他。”
夏以蓧說：“那你再琢磨下吧，但你.媽你弟弟、弟媳，真不能摻和進生意裏來。”
夏心顏嘆氣：“這我是知道的，我再好、再孝順，都比不過我弟弟。”
……
孫秀靈待產之前，夏心顏過來找夏以蓧，說打算收弟弟弟媳當徒弟，教會後叫他們自己去擺攤子。
“我剛有這個打算，梁正明沒選上副廠長，被人穿小鞋排擠了，我氣不過，跟他說那破主任別幹了，兩口子一起擺攤，掙錢不丟人，他竟然願意了。”
然後夏心顏就在想，時間這麽寸，她應該順勢而為，不要和老天爺對著幹，就像打麻將一樣，順著來才能胡牌。
夏以蓧說：“你幫娘家不少了，幫了那麽多次，這一次沒幫，就說出不認你這種傷人心的話，那以後別幫了，他們看拿捏不住，自然學乖了。”
這樣的話，孫秀靈也沒那麽急，安安心心在醫院待產，生了個六斤二兩重的小閨女，周陳終於坐穩了評論區最美老岳父了。
這小閨女生下來，比壯壯漂亮，一點都不皺。
壯壯已經會走會說話，趴在小妹妹身邊，眼睛眨呀眨，還擋在妹妹的搖床邊，夏以蓧想抱他走，他堅決不t走，還哭了起來。
……
夏以蓧覺得有些奇怪，壯壯一直很聽話的，這都晚上了，醫院留不了這麽多人，要回去睡覺。
她蹲下來好好哄，壯壯雖然會說話，但說得不多，這會就是不開口，誰抱他，他就哭給誰看。
夏以蓧的好脾氣用完了：“你這孩子，今天怎麽回事？”
周塵舍不得兇孩子，忙過來攔在夏以蓧和壯壯之間，哄完大的哄小的，說：“可能是太喜歡小妹妹了，你先回去，一會兒我帶回家。”
夏以蓧心裏憋著，只能到門口等著。
隔壁病床要給產婦擦臉準備休息，從床底下拖東西，一只大耗子突然竄出來，直接往搖籃裏去，壯壯拿手揮舞。
夏以蓧心驚肉跳，怕老鼠咬孩子，嚇得失控尖叫。
周塵也慌，但他手上不慌，奪過一旁家屬手裏的毛巾，狠狠拍了下去，老鼠拍暈了，被另外一個產婦家屬，拿盆給扣上。
……
病房裏出現老鼠，還那麽大，大家都嚇壞了。
醫院裏讓家屬徹底清查櫃子和床底的雜物，亂哄哄的，夏以蓧抱著壯壯，在周塵的攙扶下出了醫院。
她後怕不止，心裏又內疚，給壯壯道歉：“對不起呀，媽媽太傻了，以後壯壯做什麽事情，媽媽都無條件相信你。”
壯壯吧唧親了夏以蓧：“不生氣，愛媽媽。”
晚上夏以蓧想帶著壯壯一起睡：“壯壯，讓媽媽陪你睡吧。”
壯壯搖搖頭。
“那讓爸爸陪呢？”
壯壯再搖頭，自己爬到被窩裏睡覺去了。
周塵說：“明天我抱只貓回家，再養條狗，家裏有孩子，有貓狗陪著也好。”
夏以蓧同意了，她突然想到什麽，心跳加快，把周塵拉到房間裏，說了心裏的想法。
“我們家壯壯，是不是能避禍呀？”
不等周塵回答，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應該是能的，今天醫院那個大老鼠，壯壯肯定感應到了危險，又不知道是什麽，才守著妹妹不走，我的天哪，我兒子真是人美心善，這長大了，就要給別的姑娘，我這心裏空落落的。”
周塵好笑的打斷她：“再過幾個月他才兩周歲，至少十幾二十年，眼裏都只有你一個，別醋了。”
至於壯壯對危機的感應，或許是有點神奇吧，周塵說：“我並不想讓人知道，壯壯有多特殊，他還小，怕對他造成影響。”
夏以蓧點點頭：“想法是好的，就怕藏不住。”
隔天去醫院看望孫秀靈，她拉著夏以蓧的手，說多虧了壯壯，不然半夜都睡著了，老鼠咬了孩子不敢想。
夏以蓧想到周塵的話，寬慰遮掩，說是巧合。
……
孫秀靈是五月底生的孩子，做完月子放暑假了。
一放暑假，夏以蓧攤位上多了幾個小幫手，麻辣燙一個月能掙個三四百。
等到這條街上小吃多起來，本以為掙的會少，但是攤位多了以後，漸漸形成小夜市，人也多起來，一個暑假算下來，比之前還多掙幾百塊。
改革的春風還要再吹幾年，夏以蓧準備再擺一年攤子，等壯壯上了幼兒園，再看看做點什麽更掙錢的。
暑假過完，孩子們開學了。
壯壯喜歡和哥哥姐姐呆著，他們寫作業背書，他就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看連環畫，有時候把小猴子編好的蚱蜢拆了。
為了多點東西給壯壯拆，小猴子都快成編織大師了。
家裏有四個孩子了，夏以蓧竟然覺得，她是最輕松的一個。
白天宋翠雲幫著帶孩子，放學後三個小孩幫著帶壯壯，等她收攤子回到家，幾個孩子自己洗好弄好，哄著壯壯睡著了。
她這婚後生活，比婚前還輕松自在，有時候忙起來，她甚至有片刻的恍惚，覺得自己還是個自由的單身呢。
……
到了冬天，出來的人少，夏以蓧打算等到第一場雪的時候，就不擺攤子了。
算了下時間，大概還能擺一個月，掙個三四百沒問題，正好給全家添置過年的新衣服、置辦豐盛的年貨。
晚上去擺攤子，壯壯直接爬到小推車上，夏以蓧哄他下來，壯壯搖搖頭，還緊緊抱住了夏以蓧。
“愛媽媽。”壯壯這樣說。
夏以蓧心裏一暖，本想把他抱下來，突然想到孫秀靈生孩子的時候，醫院那只大老鼠的事情。
她心裏想，不會是壯壯有感應，今晚有什麽事兒吧？
那就帶著壯壯，她給壯壯穿上厚外套，圍上圍巾。
小猴子說：“夏姨，我跟你們一起去。”
小猴子功課落的太多，現在是寶清寶年給他補習。
夏以蓧不讓：“我拿根繩子拴著，沒事的。”
這個繩子是幾十股毛線編織的，有兩寸寬，一頭系在壯壯腰上，一頭系在小攤子上，穩穩當當。
夏以蓧看著壯壯笑：“看你今天給媽媽什麽驚喜。”
壯壯完全聽不懂，只知道今天要跟著媽媽，不能離開她身邊。
……
夏以蓧剛到地方，發現自己原本的位置，被另外一家給占了。
這一家是新人，住後面那棟臨街的筒子樓，或許是看夜市起來了，想插隊擺攤。
仗著一家都出來了人多勢眾，壓根沒有讓的意思。
再看表情，今天特意來早些，就是要占位子的，拼著動手打架都不會讓。
夏以蓧一樣，今天要是讓了，明天這條街就沒有她擺攤的地方。
她挽起袖子，毫不示弱，說：“是不是要打架，給個準話，我來搖人。”
對家攤主說：“大街又不是你的，我就占了，這條街因為占位打架不是一天兩天了，打到派出所，你愛人臉上也沒光，想打就打。”
夏以蓧冷笑，這就要去打電話搖人，手上的繩頭一緊，差點把壯壯帶倒。
差點氣昏頭，她今天帶著兒子呢。
夏以蓧突然歇了搖人的心思，她想，如果壯壯不來，她剛才就會踹上去，把對家攤位踹翻，她擺不了攤，對家也別想擺。
但壯壯在，她不能殃及兒子，要不先忍忍？
夏以蓧問兒子：“塞翁失馬？”
壯壯睜著茫然又無辜的明亮大眼睛，聽不懂媽媽話裏的意思，又低頭拆手裏的仿真可拆卸小玩具車。
夏以蓧心裏嘀咕，傻傻的兒子，現在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麽天賦特長。
哎算了，平平安安的就好，評論區那頭，那麽多人能發評論，他怎麽不曉得，給親媽發一個呢。
……
夏以蓧換到街尾，沿途熟悉的攤販好奇：“夏姐，你今天怎麽了，就這麽讓了，可不是你風格。”
夏以蓧說：“看我帶著兒子呢，不能讓小孩子看到打架，等明天，敢占我位置，誰都別想擺。”
“這才是你的風格，你就這麽讓了，還真嚇我們一跳。”
夏以蓧在這條夜市街，口碑、人緣很好，一開始跟風賣麻辣燙的五六家，夏以蓧的口味好，價格低，並不怕被搶生意，但跟風的，掙不到多少錢。
她那時候給不少人出過主意，能做的吃食太多，沒必要跟風，一條街，兩三家做一樣的就飽和了，其他人要想辦法換著做。
給人出了點子，炸串、臭豆腐、餛飩水餃、面條、肉餅子等，然後這條街的小吃豐富起來，大家多少都能掙點。
有人覺得她好，就有人討厭她，夏以蓧不是錢，做不到都喜歡。
今天占攤位的這家，矛盾是之前就有過的，下樓吃過幾次，打聽過配方，被夏以蓧譏諷過，今天這是要正面宣戰了。
她並不怕，換地方是因為兒子的異常。
……
她在街尾擺好攤子，熱湯沸騰起來，香味倒也吸引了一些路人過來。
還有些老顧客，旁邊攤位老板手一指，給指過來了。
因為換了位置，天又冷，出來吃宵夜的人不多，今晚生意不太好，平時一半都不到。
夏以蓧打算九點就收攤子，快到九點了，攤位上沒有新客人，她已經準備熄了煤爐子，正彎腰，突然一聲沈悶的撞擊聲，在身後炸響。
夏以蓧轉身，今晚強占她攤位的攤主家的位置上，被樓頂上方砸下的重物擊中，熱湯熱水撒得到處都是，人群發出了陣陣尖叫。
壯壯哇哇哭了，夏以蓧連忙給孩子抱在懷裏，很快打聽到，是樓頂人家的花盆，被哪對小年輕在上邊毛手毛腳，給撞掉下來。
有人在下面擡頭，看到兩個慌張的影子俯身看，看不清臉，但一個是短頭發，一個是長頭發，就這麽猜測起來，已經有人堵住樓梯口，上去逮人了。
這一次，夏以蓧內心止不住後怕，要不是壯壯，她今天不會讓攤位，那花盆砸下來的位置，可就正好在她平時的攤位t上。
夏以蓧已經顧不上圍觀看熱鬧，急著收攤帶壯壯走。
突然間，一個疲憊的聲音說：“老板，來一碗麻辣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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