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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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第 52 章
眾人全都驚呆了, 屋中幾名老夫人的心腹嬤嬤手中拿著要給周虞動家法的藤條，再加上紅杏出手快如閃電，全都來不及反應, 直到聽到沈知的問話才反應過來，原來是二小姐被打了。
見慣相府爭風吃醋陰陽怪氣名場面，聽過京城各家各戶內宅暗戳戳各種隱私和手段宅鬥大場面的老夫人也被驚得楞在當場，沒有任何鋪墊, 這麽直接的就開打？
周虞更是瞠目結舌, 目光在瞪大眼睛沈默不語的老夫人和柳姨娘、嚇傻了連哭都忘記了的沈嬌以及鎮靜自若的沈知臉上, 不停巡脧, 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她的寶貝女鵝這麽大膽？在老夫人面前公然打了沈嬌兩記耳光？
【驚呆我全家一整年，我的寶貝女鵝一貫單純膽小, 難道是被人奪舍了？應該是被老攪屎棍嚇傻了, 對, 應該是這樣。】
沈知抽了抽嘴角，繼母究竟是在想什麽, 她其實也不想這麽快得罪祖母, 只是不能眼睜睜見老太太動家法，她必須要保護好繼母。
心裏默默嘆了口氣，比起自己，繼母處境更加艱辛，不管如何，她有疼愛自己的外祖母和舅父舅母，有富可敵國的外祖家做靠山, 當然商戶與相府無法抗爭，但是任何時候有錢能使鬼推磨, 相府也不會輕易和王家不對付。
可是繼母不一樣，一介孤女，無爹娘和家族撐腰，皇帝和太後不過把她當做皇家門面，哪裏會真的管繼母死活，父親對皇帝指婚防備著，並不完全信任她，祖母磋磨她，姨娘和庶子庶女們壓根不把她不放在眼裏，相府人也不是真心尊重這個主母。
真心愛她的謝家小叔好死不死的又漂泊在外，沈知想到這裏恨得咬咬牙，只有自己和好大兒愛護她保護她。
屋裏死一般的沈寂，沈嬌後知後覺覺得一張臉滾燙紅腫起來，臉頰痛的眼淚簌簌而下，哇的一聲哭出聲，“祖母，嫡姐打我，你要為我做主啊。”
老夫人也緩過神，猛的站起身大聲呵斥，“沈知，你大膽，居然敢命下人動手打嬌嬌耳光，你眼裏還有我這祖母嗎？”
沈知一臉不可置信望著老夫人，杏眸晶瑩起來，似乎受到天大的委屈，聲音也喑啞起來，“可是，是祖母讓知知打二妹妹的啊。”
“我何時讓你打嬌嬌？你……”老夫人沈默了，猝然想起剛剛自己說的話，讓嫡女負起管教庶女的責任，可是沒讓你打耳光啊。
沈知委屈巴巴繼續道，“二妹妹因為玲瓏鐲在宮宴上丟臉，鬧得京城皆知，為了相府清譽我把一切責任擔下，也想過要管教下二妹妹，可是沒有祖母允許，我也不敢，如今得了祖母許可，我想著管教下二妹妹，可是相府嫡女言行舉止不可有辱斯文，我便讓紅杏代為教訓，祖母，知知做錯了嗎？”
周虞心中大笑起來，【做錯沒錯不知道，寶貝女鵝你是懂狡辯的，這招偷換概念偷天換日玩得好t溜。】
老夫人氣急敗壞，見柳姨娘滿臉心疼又說不出話，自己的幾名心腹嬤嬤面面相覷，情急下開始胡攪蠻纏，“讓你管家庶女，沒讓你隨便打人，來人，動家法教訓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幾名嬤嬤拎著藤條上前，沈知心裏呵呵，想動家法，當她好欺負？後退幾步，避開幾名嬤嬤，眼含熱淚，神情哀婉。
“祖母，我明白了，一切都怪我，是我幻想祖母愛我，是我幻想相府是我的家，其實，祖母你不愛知知是吧？我不怪你對孫女冷淡，是知知這麽多年沒有承歡膝下，沒有孝順您，是知知不好。”
眼神淒涼，沈知抹了抹眼角硬擠出來的眼淚，似乎下了某種決心，“祖母，知知決定了，我要回江南外祖家，請您告訴父親，都是我的錯，請他與承恩侯府解除婚約，讓小侯爺和二妹妹有情人終成眷屬。”
老夫人一怔，忽然有種心累的感覺，這個沈知怎麽又不按常理出牌，回江南？解除婚約？哪一條都是踩著相府的命脈。
“你在胡說……”
胡說八道什麽還未說出，只見沈知從懷裏取出一本小冊子，神情沈靜淡漠，哪裏還有剛才的委屈。
“哦，對了，祖母，這是在官府登記過的王家嫁妝清單，上面有官府的官印。”說完沈知將冊子抖了抖，將官府朱紅色的官印在眾人面前晃了晃。
“祖母，待會我會和綠楊紅杏去庫房清點所有的王家嫁妝，亡母早逝，按照大盛律例，王家嫁妝都由女兒承繼，我回江南也會全部帶走，祖母不必煩心此事，我自會帶人清點而後運回江南。”
老夫人頓時啞口無言，頹然坐下，她竟然忘記這個，當年王家嫁女，陪嫁了半城嫁妝，沈相的平步青雲和這些嫁妝脫不了關系，王氏死後，沈知還小，被她送回王家，接手了王家嫁妝，按照大盛律例，母親死後嫁妝歸女兒，若是沒有女兒，則會返回娘家。
老夫人覺得像是有人在剜她的心，心肝脾腎都疼起來，雖說這些年沈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送禮討好之人如過江之鯽，但是一來沈相顧慮，只會收可靠信任之人的禮，二來相府和官場應酬開銷甚大，若是沈知再將嫁妝帶走，那庫房要空了一大半，不敢想，不敢想。
算了，嬌嬌已經被打了，再追究也無濟於事，再追究就是要費銀子了。
老夫人思前想後，覺得這個孫女和木訥膽小愚蠢壓根不沾邊，這會子精準拿捏住自己的命脈。
長吸一口氣，努力平覆怒火，老夫人神情緩和下來，“知知啊，祖母並未說你什麽，不許發小孩子脾氣，祖母怎麽會不疼你，你是祖母唯一的嫡孫女，以後不許再說什麽解除婚約，也不許說回江南。”
沈知心裏呵呵，老太太還真會審時度勢，打感情牌，誰不會呢？她眨了眨眼睛，眼圈泛紅，滿眼孺慕，“祖母，知知就知道您是疼愛我，知知知錯了，不該誤解祖母的意思，以後知知再管教庶女們，打耳光前一定會告知祖母。”
老夫人幾乎一口氣上不來，還要打耳光？還要告知自己？看在銀子份上，她忍了，滿臉慈愛道，“知知乖，來祖母身邊。”
沈嬌和柳姨娘目瞪口呆看著祖母慈孫子孝的這一幕，沈嬌氣得跺腳道，“祖母，你……”
老夫人握住沈知和沈嬌的手，笑容和煦，“你們都是祖母的好孫女，要融洽相處才是。”
沈嬌正要發火撒潑，被柳姨娘扯了扯衣袖，她還算有些聰明，勉強按捺下怒氣，這個場合怕是沒辦法說動祖母，還是找其他機會。
“是，祖母。”沈嬌咬緊牙關，強顏歡笑。
沈知故作不覺，笑著道，“祖母，知知餓了，祖母院中小廚房的點心最好吃，知知想吃。”
“好，好。”老夫人氣得一顆心跳得厲害，也只能輕撫沈知的手背，“祖母這就叫人準備。”
看了一眼還跪著的周虞，老夫人淡淡道，“你也起來吧，一起用些點心。”
周虞起身坐在沈知身邊，見沈知笑得溫文爾雅，一派大家閨秀的模樣，暗中豎豎大拇指。
【以退為進，以攻為守，我的寶貝女鵝太厲害了。】
正當老夫人將院外候著的人都叫進來服侍，門外一名小廝進來道，“老夫人，相爺來了。”
“請他進來。”
----------------------------------------------
沈相為何來的這般快？
且說沈相知道老夫人今晚回到相府，見快過酉時，也不再忙公事，乘坐馬車回了相府。
沒想到剛到相府門口，就見到相府門口早已等候了一名少年，一襲紅衣劍眉星目，正是謝家小世子謝蘭亭，見到自己，拱著手笑吟吟迎了上來。
“蘭亭見過沈相，上次前來拜訪剛巧相爺不在府中，這會子略備薄禮，還望相爺不要嫌棄。”
沈相如何會嫌棄？謝家這種大盛第一世家大族，向來眼睛長在頭頂，當年沈相處心積慮想要和謝將軍結交，人家態度冷淡，熱臉貼冷屁股，沒想到這個謝小將軍倒是個聰明人，懂得人情世故，一心要和自己結交。
頗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沈相笑著道，“哪裏哪裏，小將軍有空能來相府，是相府蓬蓽生輝啊，裏面請。”
謝蘭亭心裏默默吐槽，蓬蓽生輝個鬼，他是心急如焚好吧，原來今日謝蘭亭又像往常一樣去相府後院墻餵小白，正巧綠楊也在，謝蘭亭順嘴問了一句，“怎麽不見你家小姐來餵小白？”
好麽，綠楊打開了抱怨話匣子，“還不是老夫人回來了，一回來就把小姐和夫人叫過去，估計是為了二小姐那破事，秋後算賬。”
謝蘭亭想到沈知之前告訴自己對老夫人的懷疑，哪裏還能摒得住，恨不能馬上沖進去保護他的心上人，順便還有看好自己要自己幹掉無恥未婚夫的相爺夫人。
他是個聰明人，雖說焦急但未亂了心智，決定還是要從沈相著手，於是早早等在相府門口。
兩人一路寒暄到了正廳，談文論武又談了些邊關和朝廷的事情，還挺聊得來，謝蘭亭趁機提出，“相爺，眼見天色晚了，可否叨擾您一頓晚飯？”
沈相一楞，不禁懷疑相府的廚子最近是不是去學了新的拿手菜，怎麽一個個都要來相府用飯，當他的相府是大食肆嗎？
見謝蘭亭鳳目灼灼，一臉你不讓我吃飯我就不走的表情，無法直接拒絕，只能婉轉道，“今日相府老夫人從白雲寺禮佛歸來，相府家宴，小將軍你……”
“無妨，我不嫌棄。”謝蘭亭疏朗一笑，眉眼間意氣風發。
沈相無奈，心中暗道我嫌棄啊，“既然如此，沈管家，你去告知夫人，謝小將軍一起用晚宴。”
沈管家終於等到插話機會，忙附耳道，“老夫人一回來，就將夫人和大小姐喚到後院，恐怕……”
沈相立刻明白，母親向來寵愛偏袒沈嬌，這是要對周虞和沈知秋後算賬呢，心中暗叫不妙，忙道，“我去看看。”
謝蘭亭見沈相一臉緊張，立刻猜到怕是那個什麽狗屁老夫人對知知動手了，忙起身緊跟沈相，沈相深吸一口氣，“小將軍，我要去給母親請安，不如你……”
沒等他說完，謝蘭亭已經接過話，“正好，我也要去拜見老夫人，家父家母千叮萬囑要去拜見老夫人，管家前頭帶路。”
沈相見謝蘭亭這般說，如何能拒絕，只能一起前往元和院，一路上謝蘭亭早已想過各種情況，最壞打算就是他帶沈知回江南，絕對不許老夫人欺負她。
一行人很快到了元和院，只見院中燈籠高掛，院中丫鬟仆婦走來走去，一些人手中端著茶盤，皆是一楞。
等到了屋裏，沈相和謝蘭亭定睛細看，老夫人端坐正座，一左一右服侍的是周虞和柳姨娘，而沈知和沈嬌兩人倚在老夫人身邊，笑意盈盈。
“祖母，您吃吃這個，好吃。”
“祖母，您嘗嘗這個，香甜。”
好一派祖母慈愛孫女孝順的其樂融融場面，說好的秋後算賬和劍拔弩張呢？
沈相&謝蘭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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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全都驚呆了, 屋中幾名老夫人的心腹嬤嬤手中拿著要給周虞動家法的藤條，再加上紅杏出手快如閃電，全都來不及反應, 直到聽到沈知的問話才反應過來，原來是二小姐被打了。
見慣相府爭風吃醋陰陽怪氣名場面，聽過京城各家各戶內宅暗戳戳各種隱私和手段宅鬥大場面的老夫人也被驚得楞在當場，沒有任何鋪墊, 這麽直接的就開打？
周虞更是瞠目結舌, 目光在瞪大眼睛沈默不語的老夫人和柳姨娘、嚇傻了連哭都忘記了的沈嬌以及鎮靜自若的沈知臉上, 不停巡脧, 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她的寶貝女鵝這麽大膽？在老夫人面前公然打了沈嬌兩記耳光？
【驚呆我全家一整年，我的寶貝女鵝一貫單純膽小, 難道是被人奪舍了？應該是被老攪屎棍嚇傻了, 對, 應該是這樣。】
沈知抽了抽嘴角，繼母究竟是在想什麽, 她其實也不想這麽快得罪祖母, 只是不能眼睜睜見老太太動家法，她必須要保護好繼母。
心裏默默嘆了口氣，比起自己，繼母處境更加艱辛，不管如何，她有疼愛自己的外祖母和舅父舅母，有富可敵國的外祖家做靠山, 當然商戶與相府無法抗爭，但是任何時候有錢能使鬼推磨, 相府也不會輕易和王家不對付。
可是繼母不一樣，一介孤女，無爹娘和家族撐腰，皇帝和太後不過把她當做皇家門面，哪裏會真的管繼母死活，父親對皇帝指婚防備著，並不完全信任她，祖母磋磨她，姨娘和庶子庶女們壓根不把她不放在眼裏，相府人也不是真心尊重這個主母。
真心愛她的謝家小叔好死不死的又漂泊在外，沈知想到這裏恨得咬咬牙，只有自己和好大兒愛護她保護她。
屋裏死一般的沈寂，沈嬌後知後覺覺得一張臉滾燙紅腫起來，臉頰痛的眼淚簌簌而下，哇的一聲哭出聲，“祖母，嫡姐打我，你要為我做主啊。”
老夫人也緩過神，猛的站起身大聲呵斥，“沈知，你大膽，居然敢命下人動手打嬌嬌耳光，你眼裏還有我這祖母嗎？”
沈知一臉不可置信望著老夫人，杏眸晶瑩起來，似乎受到天大的委屈，聲音也喑啞起來，“可是，是祖母讓知知打二妹妹的啊。”
“我何時讓你打嬌嬌？你……”老夫人沈默了，猝然想起剛剛自己說的話，讓嫡女負起管教庶女的責任，可是沒讓你打耳光啊。
沈知委屈巴巴繼續道，“二妹妹因為玲瓏鐲在宮宴上丟臉，鬧得京城皆知，為了相府清譽我把一切責任擔下，也想過要管教下二妹妹，可是沒有祖母允許，我也不敢，如今得了祖母許可，我想著管教下二妹妹，可是相府嫡女言行舉止不可有辱斯文，我便讓紅杏代為教訓，祖母，知知做錯了嗎？”
周虞心中大笑起來，【做錯沒錯不知道，寶貝女鵝你是懂狡辯的，這招偷換概念偷天換日玩得好t溜。】
老夫人氣急敗壞，見柳姨娘滿臉心疼又說不出話，自己的幾名心腹嬤嬤面面相覷，情急下開始胡攪蠻纏，“讓你管家庶女，沒讓你隨便打人，來人，動家法教訓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幾名嬤嬤拎著藤條上前，沈知心裏呵呵，想動家法，當她好欺負？後退幾步，避開幾名嬤嬤，眼含熱淚，神情哀婉。
“祖母，我明白了，一切都怪我，是我幻想祖母愛我，是我幻想相府是我的家，其實，祖母你不愛知知是吧？我不怪你對孫女冷淡，是知知這麽多年沒有承歡膝下，沒有孝順您，是知知不好。”
眼神淒涼，沈知抹了抹眼角硬擠出來的眼淚，似乎下了某種決心，“祖母，知知決定了，我要回江南外祖家，請您告訴父親，都是我的錯，請他與承恩侯府解除婚約，讓小侯爺和二妹妹有情人終成眷屬。”
老夫人一怔，忽然有種心累的感覺，這個沈知怎麽又不按常理出牌，回江南？解除婚約？哪一條都是踩著相府的命脈。
“你在胡說……”
胡說八道什麽還未說出，只見沈知從懷裏取出一本小冊子，神情沈靜淡漠，哪裏還有剛才的委屈。
“哦，對了，祖母，這是在官府登記過的王家嫁妝清單，上面有官府的官印。”說完沈知將冊子抖了抖，將官府朱紅色的官印在眾人面前晃了晃。
“祖母，待會我會和綠楊紅杏去庫房清點所有的王家嫁妝，亡母早逝，按照大盛律例，王家嫁妝都由女兒承繼，我回江南也會全部帶走，祖母不必煩心此事，我自會帶人清點而後運回江南。”
老夫人頓時啞口無言，頹然坐下，她竟然忘記這個，當年王家嫁女，陪嫁了半城嫁妝，沈相的平步青雲和這些嫁妝脫不了關系，王氏死後，沈知還小，被她送回王家，接手了王家嫁妝，按照大盛律例，母親死後嫁妝歸女兒，若是沒有女兒，則會返回娘家。
老夫人覺得像是有人在剜她的心，心肝脾腎都疼起來，雖說這些年沈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送禮討好之人如過江之鯽，但是一來沈相顧慮，只會收可靠信任之人的禮，二來相府和官場應酬開銷甚大，若是沈知再將嫁妝帶走，那庫房要空了一大半，不敢想，不敢想。
算了，嬌嬌已經被打了，再追究也無濟於事，再追究就是要費銀子了。
老夫人思前想後，覺得這個孫女和木訥膽小愚蠢壓根不沾邊，這會子精準拿捏住自己的命脈。
長吸一口氣，努力平覆怒火，老夫人神情緩和下來，“知知啊，祖母並未說你什麽，不許發小孩子脾氣，祖母怎麽會不疼你，你是祖母唯一的嫡孫女，以後不許再說什麽解除婚約，也不許說回江南。”
沈知心裏呵呵，老太太還真會審時度勢，打感情牌，誰不會呢？她眨了眨眼睛，眼圈泛紅，滿眼孺慕，“祖母，知知就知道您是疼愛我，知知知錯了，不該誤解祖母的意思，以後知知再管教庶女們，打耳光前一定會告知祖母。”
老夫人幾乎一口氣上不來，還要打耳光？還要告知自己？看在銀子份上，她忍了，滿臉慈愛道，“知知乖，來祖母身邊。”
沈嬌和柳姨娘目瞪口呆看著祖母慈孫子孝的這一幕，沈嬌氣得跺腳道，“祖母，你……”
老夫人握住沈知和沈嬌的手，笑容和煦，“你們都是祖母的好孫女，要融洽相處才是。”
沈嬌正要發火撒潑，被柳姨娘扯了扯衣袖，她還算有些聰明，勉強按捺下怒氣，這個場合怕是沒辦法說動祖母，還是找其他機會。
“是，祖母。”沈嬌咬緊牙關，強顏歡笑。
沈知故作不覺，笑著道，“祖母，知知餓了，祖母院中小廚房的點心最好吃，知知想吃。”
“好，好。”老夫人氣得一顆心跳得厲害，也只能輕撫沈知的手背，“祖母這就叫人準備。”
看了一眼還跪著的周虞，老夫人淡淡道，“你也起來吧，一起用些點心。”
周虞起身坐在沈知身邊，見沈知笑得溫文爾雅，一派大家閨秀的模樣，暗中豎豎大拇指。
【以退為進，以攻為守，我的寶貝女鵝太厲害了。】
正當老夫人將院外候著的人都叫進來服侍，門外一名小廝進來道，“老夫人，相爺來了。”
“請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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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相為何來的這般快？
且說沈相知道老夫人今晚回到相府，見快過酉時，也不再忙公事，乘坐馬車回了相府。
沒想到剛到相府門口，就見到相府門口早已等候了一名少年，一襲紅衣劍眉星目，正是謝家小世子謝蘭亭，見到自己，拱著手笑吟吟迎了上來。
“蘭亭見過沈相，上次前來拜訪剛巧相爺不在府中，這會子略備薄禮，還望相爺不要嫌棄。”
沈相如何會嫌棄？謝家這種大盛第一世家大族，向來眼睛長在頭頂，當年沈相處心積慮想要和謝將軍結交，人家態度冷淡，熱臉貼冷屁股，沒想到這個謝小將軍倒是個聰明人，懂得人情世故，一心要和自己結交。
頗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沈相笑著道，“哪裏哪裏，小將軍有空能來相府，是相府蓬蓽生輝啊，裏面請。”
謝蘭亭心裏默默吐槽，蓬蓽生輝個鬼，他是心急如焚好吧，原來今日謝蘭亭又像往常一樣去相府後院墻餵小白，正巧綠楊也在，謝蘭亭順嘴問了一句，“怎麽不見你家小姐來餵小白？”
好麽，綠楊打開了抱怨話匣子，“還不是老夫人回來了，一回來就把小姐和夫人叫過去，估計是為了二小姐那破事，秋後算賬。”
謝蘭亭想到沈知之前告訴自己對老夫人的懷疑，哪裏還能摒得住，恨不能馬上沖進去保護他的心上人，順便還有看好自己要自己幹掉無恥未婚夫的相爺夫人。
他是個聰明人，雖說焦急但未亂了心智，決定還是要從沈相著手，於是早早等在相府門口。
兩人一路寒暄到了正廳，談文論武又談了些邊關和朝廷的事情，還挺聊得來，謝蘭亭趁機提出，“相爺，眼見天色晚了，可否叨擾您一頓晚飯？”
沈相一楞，不禁懷疑相府的廚子最近是不是去學了新的拿手菜，怎麽一個個都要來相府用飯，當他的相府是大食肆嗎？
見謝蘭亭鳳目灼灼，一臉你不讓我吃飯我就不走的表情，無法直接拒絕，只能婉轉道，“今日相府老夫人從白雲寺禮佛歸來，相府家宴，小將軍你……”
“無妨，我不嫌棄。”謝蘭亭疏朗一笑，眉眼間意氣風發。
沈相無奈，心中暗道我嫌棄啊，“既然如此，沈管家，你去告知夫人，謝小將軍一起用晚宴。”
沈管家終於等到插話機會，忙附耳道，“老夫人一回來，就將夫人和大小姐喚到後院，恐怕……”
沈相立刻明白，母親向來寵愛偏袒沈嬌，這是要對周虞和沈知秋後算賬呢，心中暗叫不妙，忙道，“我去看看。”
謝蘭亭見沈相一臉緊張，立刻猜到怕是那個什麽狗屁老夫人對知知動手了，忙起身緊跟沈相，沈相深吸一口氣，“小將軍，我要去給母親請安，不如你……”
沒等他說完，謝蘭亭已經接過話，“正好，我也要去拜見老夫人，家父家母千叮萬囑要去拜見老夫人，管家前頭帶路。”
沈相見謝蘭亭這般說，如何能拒絕，只能一起前往元和院，一路上謝蘭亭早已想過各種情況，最壞打算就是他帶沈知回江南，絕對不許老夫人欺負她。
一行人很快到了元和院，只見院中燈籠高掛，院中丫鬟仆婦走來走去，一些人手中端著茶盤，皆是一楞。
等到了屋裏，沈相和謝蘭亭定睛細看，老夫人端坐正座，一左一右服侍的是周虞和柳姨娘，而沈知和沈嬌兩人倚在老夫人身邊，笑意盈盈。
“祖母，您吃吃這個，好吃。”
“祖母，您嘗嘗這個，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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