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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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第 30 章
不提太子和七皇子各懷心思。且說周虞帶著沈知和沈嬌先行告退。三人出了含元殿。
此時天氣乍暖還寒, 尤其是晚上，寒風凜冽，周虞見沈嬌雖說披著披風, 依然凍得瑟瑟發抖。
無奈之下，只能問尹嬤嬤借了一件小宮女的宮裝讓沈嬌換上，方才暖和起來。
只是堂堂相府庶女，穿了一件小宮女的宮裝緊跟周虞其後, 像是服侍夫人的小宮女, 不但尹嬤嬤看著皺緊眉頭, 就連周虞都覺得丟人現眼。
三人沿著宮道走出正門, 一路上宮中之人, 皆對其指指點點，不僅沈嬌羞紅了臉, 就連周虞和沈知也低下了頭, 覺得從未這般丟人。
三人走到宮門處, 見到相府的馬車，連忙上了馬車, 終於長舒一口氣。
沈嬌惡狠狠的瞪著沈知, 帶著哭腔道，“看我丟臉，這下你開心。”
沈知面無表情，淡淡說道，“是挺開心的。”
沈嬌氣的渾身發抖，正想再說上幾句，周虞不耐煩道, “好了好了，要不是你姐姐在湖邊喊人來救你, 這會子你怕是早就開席了，八人一桌的那種。”
沈嬌哭哭啼啼，“你咒我死。”
周虞呵呵，“不是我咒你，而是事實，若不是你姐姐發現你落水，再過上一會兒，你都被魚給吃了，少說幾句吧，想一想回去怎麽和你父親交待。”
沈嬌聽到周虞提及父親，心中一慌，再也不敢言語。
一路上無言，很快馬車到了相府，沈嬌下了馬車，頭也不回的直奔柳姨娘的院子，柳姨娘正在房中誦經，見沈嬌身穿小宮女的服飾，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撲入自己的懷裏，嚇了一跳，忙詢問道，“嬌嬌，這是怎麽了？怎麽會這般狼狽？”
沈嬌猶豫良久，將今日宮中所發生之事，一一告知柳姨娘。
柳姨娘聽罷癱坐在位上，口中喃喃說道，“你這孩子，闖了大禍，先不說你居然想推沈知入水？但看今日玲瓏鐲的事情，你父親不會放過我們兩人。”
沈嬌嘟著嘴，“姨娘，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本就不關我的事，是有人陷害我，只要我和父親說明，父親一定會相信我。”
柳姨娘苦笑一聲，“”嬌嬌，你不明白你的父親，在他的心中，所有人都只不過是棋子，只有相府的聲譽，在他的心中重逾千金，我實話告訴你，你可知我的手為何會受傷？這是因為上次玲瓏鐲的事情，觸怒了你的父親，我只有這樣做，才能讓他暫時放過你，你的父親和我說，他不缺這個女兒。”
沈嬌嚇得後退幾步，怔怔望著柳姨娘，顫抖著聲音問道，“父親真的這般說過，他這般寵我，居然因為此事不要我。”
“我何苦要騙你呢？”柳姨娘捏著眉心，一臉無奈，“寵你，不過就是像小貓小狗一般，若有一天，你影響了相府的聲譽，他不會顧著你。”
沈嬌臉色嚇得煞白，無意識的扯著柳姨娘的衣袖，嘴唇哆嗦著問道，“姨娘，如今我該怎麽辦？姨娘你救救我。”
柳姨娘神情木然，將沈嬌摟在懷裏，嘆了口氣，“嬌嬌，你應該感激你的嫡姐，今日之事，若是沒有她將事情攬在自己身上，怕是你我都活不成，如今只能聽天由命。”
就在柳姨娘和沈嬌母女兩人緊緊抱在一起，擔心不已的時候，沈相已經回到了相府，他來不及換下官服，就去了沈知的煙雨院。
他走進院裏，綠楊和紅杏迎了出來，“見過相爺。”
沈相嗯了一聲，“知知可還好？”紅杏回道，“小姐有些傷心，夫人在安慰她。”
沈相聽聞周虞也在，走進屋中，果然見沈知依偎在周虞的懷中，眼圈紅紅的，可見剛哭過不久。
他嘆息一聲，走上前輕撫沈知的頭發，語氣帶了點憐惜，“知知，父親知道你今晚受委屈了。”
沈知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哭著投到沈相的懷裏，帶著顫音，“父親，原來小侯爺一直瞞著我，他喜歡的是二妹妹，可是他為何說對我一見傾心，令我情根深重，我是相府嫡女，受不了這種屈辱。”
沈知自從回到相府，雖說對沈相恭敬有禮，但總是有些疏離感，這是她第一次緊緊抱住沈相，訴說自己的委屈和傷痛，饒是沈相向來心硬如鐵，此時也不禁心腸一軟，將沈知摟在懷裏，輕聲安慰著，“知知放心，父親會為你出氣的。”
沈知試探著問道，“父親，我不想和一個心中沒有我的人成親，父親，您可否與承恩侯府解除婚約？”
沈相沈默不語，良久，緩緩說道，“知知，相府與承恩侯府的婚約無法解除，一來是因為此婚約為你亡母所定，若是解除，我怕她泉下有知，會責怪於我，二來，侯府的背後，是皇後與太子。”
承恩侯府與皇後和太子的關系，沈知在江南的時候便已知曉，承恩侯與皇後出自同一望族的兩支分脈，承恩侯的那一脈，家道中落，漸漸走下坡路，皇後原本是與他劃清界限。
只是後來承恩侯在工部混得如魚得水，他制造的兵器，當代無人能及，更加上在江南水患的時候，承恩侯發明了許多治水工具，解決水環，得到皇上的青睞，被封為工部尚書，皇後見此情形。便讓太子與候府又走動起來，而太子與小侯爺也是關系匪淺。
沈知心中冷冷一笑。什麽亡母所定，泉下有知會責怪於我？其實還不是為了皇後與太子，這相府中所有人也不過是他的棋子。
她這個父親向來老謀深算，表面上雖與太子並無深交，在外人看來，不過就是宰相與儲君的正常交往，甚至於瞞過了皇帝，但其實私下裏，借著這樣一樁婚約，與侯府達成一致，也就相當於與皇後和太子有了聯系。
沈知一臉委屈，將腦袋埋在沈相的懷裏，帶著哭腔道，“父親，女兒明白，您放心，為了父親，為了相府，女兒願意嫁到侯府。”
心裏卻暗暗打定主意，這鬼婚事，誰願意嫁誰嫁，她一定要解除婚約，明面上不行，那就來暗的。
沈相摟著沈知，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這個嫡女端莊賢淑，和他的亡妻一樣。
想了想道，“知知你放心，有父親在，絕對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小侯爺的心思，父親也明白，父親絕對不會讓此事發生，父親會讓他們死了這條心，承恩侯府只能有一個女主人，且必須是我的嫡女。”
他用衣袖輕輕是去沈知眼角的淚水，目光變得慈和起來，“知知，你今天做得很好，維護了相府的清譽，沈嬌犯下如此大錯，我不會輕饒於她。”
沈知擡起雙眸，眸中滿含著孺慕，“父親，相府的聲譽勝於一切，女兒受點委屈不要緊，相府中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女兒明白。”
沈相微微頷首，“你能明白這一點很好，不愧是我相府嫡女，是那些庶女不能比的，好了知知，你早些休息。”
說完之後便轉身離去，周虞和沈知互看一眼，心知肚明，沈相這是去找沈嬌算賬去了。
周虞和沈知並未料錯，沈相離開煙雨院後，就直奔柳姨娘和沈嬌的住所而去。
柳姨t娘和沈嬌正在擔驚受怕的時候，就見到沈相大步踏入屋中，面沈如水，並不言語，只是走到正座旁，衣袖一拂，坐了下來。
柳姨娘忙倒了一盞茶，恭恭敬敬端到沈相旁邊，強顏歡笑，“相爺您請用茶。”
沈嬌也畏畏縮縮走向前，立在沈相的旁邊，扯住沈相的衣袖，雖然心中害怕，語氣卻帶了些撒嬌的味道，一如往常。
“父親，您可是餓了，不如嬌嬌去命他們上幾道點心。”
沈相毫不留情扯開衣袖，晦暗的眸子望向沈嬌，語氣淡淡，“餓？是氣都氣飽了。”
沈嬌從未見過父親對自己這般嚴厲，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父親我錯了。”
沈相斜睨了她一眼，“嬌嬌怎麽會有錯呢？”
柳姨娘跟隨沈相多年，知道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越是冷靜，心中的怒火越是熊熊燃燒。
嚇得連忙跪倒在地，“相爺，嬌嬌還小，不懂事，您千萬饒了她這一次。”
沈相微微一笑，笑容溫文爾雅，看在柳姨娘的眼中，卻如豺狼虎豹一般可怕。
“沈嬌比起知知，不過小幾個月罷了，知知端莊聰慧，明曉大義，這庶女就是庶女，上不了臺面。”
沈嬌連忙辯解，“父親，今日之事真的與我無關，我也不知為何盒子中裝的是玲瓏鐲？”
沈相呵呵冷笑，“你這番說辭騙騙其他人也就罷了，不要在我面前弄虛作假，這玲瓏鐲是小侯爺送予你，你就妄想，通過玲瓏鐲嫁入侯府，你知道我不會同意二女共侍一夫，所以你就膽大妄為，將你和小侯爺的關系暴露在眾人面前，你知不知道？相府若是在京城中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相府所有人都會成為京城眾人的笑柄，到時候，我，就再也容不下你。”
沈嬌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父親，真的不是我。”
沈相瞥了她一眼，“事情真相如何？我也不想去查證，既然你放著好好的正妻不想做，想做別人的侍妾，那父親就成全你，我見今日太子殿下對你頗有好感，不如你就嫁到太子府做太子的侍妾。”
柳姨娘和沈嬌嚇得臉色慘白，誰不知太子府的太子妃，驕縱跋扈，心胸狹隘又嫉妒，她的母家是開國功勳，如今更是為皇上器重，因此對太子妃的所作所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凡是太子看中的女人，嫁入太子府後，基本下場淒慘，有些懷了太子骨肉的侍妾，莫名其妙就落胎或者生產當日一屍兩命。
柳姨娘上前緊緊抱住沈相的腿，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相爺千萬不要，嬌嬌嫁到太子府就是入了火坑，我求您了，哪怕讓妾身死，只要您不讓嬌嬌嫁過去，妾身寧可一死。”
沈相冷哼一聲，一腳踹開柳姨娘，冷聲道，“求仁得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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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只能問尹嬤嬤借了一件小宮女的宮裝讓沈嬌換上，方才暖和起來。
只是堂堂相府庶女，穿了一件小宮女的宮裝緊跟周虞其後, 像是服侍夫人的小宮女, 不但尹嬤嬤看著皺緊眉頭, 就連周虞都覺得丟人現眼。
三人沿著宮道走出正門, 一路上宮中之人, 皆對其指指點點，不僅沈嬌羞紅了臉, 就連周虞和沈知也低下了頭, 覺得從未這般丟人。
三人走到宮門處, 見到相府的馬車，連忙上了馬車, 終於長舒一口氣。
沈嬌惡狠狠的瞪著沈知, 帶著哭腔道，“看我丟臉，這下你開心。”
沈知面無表情，淡淡說道，“是挺開心的。”
沈嬌氣的渾身發抖，正想再說上幾句，周虞不耐煩道, “好了好了，要不是你姐姐在湖邊喊人來救你, 這會子你怕是早就開席了，八人一桌的那種。”
沈嬌哭哭啼啼，“你咒我死。”
周虞呵呵，“不是我咒你，而是事實，若不是你姐姐發現你落水，再過上一會兒，你都被魚給吃了，少說幾句吧，想一想回去怎麽和你父親交待。”
沈嬌聽到周虞提及父親，心中一慌，再也不敢言語。
一路上無言，很快馬車到了相府，沈嬌下了馬車，頭也不回的直奔柳姨娘的院子，柳姨娘正在房中誦經，見沈嬌身穿小宮女的服飾，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撲入自己的懷裏，嚇了一跳，忙詢問道，“嬌嬌，這是怎麽了？怎麽會這般狼狽？”
沈嬌猶豫良久，將今日宮中所發生之事，一一告知柳姨娘。
柳姨娘聽罷癱坐在位上，口中喃喃說道，“你這孩子，闖了大禍，先不說你居然想推沈知入水？但看今日玲瓏鐲的事情，你父親不會放過我們兩人。”
沈嬌嘟著嘴，“姨娘，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本就不關我的事，是有人陷害我，只要我和父親說明，父親一定會相信我。”
柳姨娘苦笑一聲，“”嬌嬌，你不明白你的父親，在他的心中，所有人都只不過是棋子，只有相府的聲譽，在他的心中重逾千金，我實話告訴你，你可知我的手為何會受傷？這是因為上次玲瓏鐲的事情，觸怒了你的父親，我只有這樣做，才能讓他暫時放過你，你的父親和我說，他不缺這個女兒。”
沈嬌嚇得後退幾步，怔怔望著柳姨娘，顫抖著聲音問道，“父親真的這般說過，他這般寵我，居然因為此事不要我。”
“我何苦要騙你呢？”柳姨娘捏著眉心，一臉無奈，“寵你，不過就是像小貓小狗一般，若有一天，你影響了相府的聲譽，他不會顧著你。”
沈嬌臉色嚇得煞白，無意識的扯著柳姨娘的衣袖，嘴唇哆嗦著問道，“姨娘，如今我該怎麽辦？姨娘你救救我。”
柳姨娘神情木然，將沈嬌摟在懷裏，嘆了口氣，“嬌嬌，你應該感激你的嫡姐，今日之事，若是沒有她將事情攬在自己身上，怕是你我都活不成，如今只能聽天由命。”
就在柳姨娘和沈嬌母女兩人緊緊抱在一起，擔心不已的時候，沈相已經回到了相府，他來不及換下官服，就去了沈知的煙雨院。
他走進院裏，綠楊和紅杏迎了出來，“見過相爺。”
沈相嗯了一聲，“知知可還好？”紅杏回道，“小姐有些傷心，夫人在安慰她。”
沈相聽聞周虞也在，走進屋中，果然見沈知依偎在周虞的懷中，眼圈紅紅的，可見剛哭過不久。
他嘆息一聲，走上前輕撫沈知的頭發，語氣帶了點憐惜，“知知，父親知道你今晚受委屈了。”
沈知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哭著投到沈相的懷裏，帶著顫音，“父親，原來小侯爺一直瞞著我，他喜歡的是二妹妹，可是他為何說對我一見傾心，令我情根深重，我是相府嫡女，受不了這種屈辱。”
沈知自從回到相府，雖說對沈相恭敬有禮，但總是有些疏離感，這是她第一次緊緊抱住沈相，訴說自己的委屈和傷痛，饒是沈相向來心硬如鐵，此時也不禁心腸一軟，將沈知摟在懷裏，輕聲安慰著，“知知放心，父親會為你出氣的。”
沈知試探著問道，“父親，我不想和一個心中沒有我的人成親，父親，您可否與承恩侯府解除婚約？”
沈相沈默不語，良久，緩緩說道，“知知，相府與承恩侯府的婚約無法解除，一來是因為此婚約為你亡母所定，若是解除，我怕她泉下有知，會責怪於我，二來，侯府的背後，是皇後與太子。”
承恩侯府與皇後和太子的關系，沈知在江南的時候便已知曉，承恩侯與皇後出自同一望族的兩支分脈，承恩侯的那一脈，家道中落，漸漸走下坡路，皇後原本是與他劃清界限。
只是後來承恩侯在工部混得如魚得水，他制造的兵器，當代無人能及，更加上在江南水患的時候，承恩侯發明了許多治水工具，解決水環，得到皇上的青睞，被封為工部尚書，皇後見此情形。便讓太子與候府又走動起來，而太子與小侯爺也是關系匪淺。
沈知心中冷冷一笑。什麽亡母所定，泉下有知會責怪於我？其實還不是為了皇後與太子，這相府中所有人也不過是他的棋子。
她這個父親向來老謀深算，表面上雖與太子並無深交，在外人看來，不過就是宰相與儲君的正常交往，甚至於瞞過了皇帝，但其實私下裏，借著這樣一樁婚約，與侯府達成一致，也就相當於與皇後和太子有了聯系。
沈知一臉委屈，將腦袋埋在沈相的懷裏，帶著哭腔道，“父親，女兒明白，您放心，為了父親，為了相府，女兒願意嫁到侯府。”
心裏卻暗暗打定主意，這鬼婚事，誰願意嫁誰嫁，她一定要解除婚約，明面上不行，那就來暗的。
沈相摟著沈知，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這個嫡女端莊賢淑，和他的亡妻一樣。
想了想道，“知知你放心，有父親在，絕對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小侯爺的心思，父親也明白，父親絕對不會讓此事發生，父親會讓他們死了這條心，承恩侯府只能有一個女主人，且必須是我的嫡女。”
他用衣袖輕輕是去沈知眼角的淚水，目光變得慈和起來，“知知，你今天做得很好，維護了相府的清譽，沈嬌犯下如此大錯，我不會輕饒於她。”
沈知擡起雙眸，眸中滿含著孺慕，“父親，相府的聲譽勝於一切，女兒受點委屈不要緊，相府中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女兒明白。”
沈相微微頷首，“你能明白這一點很好，不愧是我相府嫡女，是那些庶女不能比的，好了知知，你早些休息。”
說完之後便轉身離去，周虞和沈知互看一眼，心知肚明，沈相這是去找沈嬌算賬去了。
周虞和沈知並未料錯，沈相離開煙雨院後，就直奔柳姨娘和沈嬌的住所而去。
柳姨t娘和沈嬌正在擔驚受怕的時候，就見到沈相大步踏入屋中，面沈如水，並不言語，只是走到正座旁，衣袖一拂，坐了下來。
柳姨娘忙倒了一盞茶，恭恭敬敬端到沈相旁邊，強顏歡笑，“相爺您請用茶。”
沈嬌也畏畏縮縮走向前，立在沈相的旁邊，扯住沈相的衣袖，雖然心中害怕，語氣卻帶了些撒嬌的味道，一如往常。
“父親，您可是餓了，不如嬌嬌去命他們上幾道點心。”
沈相毫不留情扯開衣袖，晦暗的眸子望向沈嬌，語氣淡淡，“餓？是氣都氣飽了。”
沈嬌從未見過父親對自己這般嚴厲，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父親我錯了。”
沈相斜睨了她一眼，“嬌嬌怎麽會有錯呢？”
柳姨娘跟隨沈相多年，知道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越是冷靜，心中的怒火越是熊熊燃燒。
嚇得連忙跪倒在地，“相爺，嬌嬌還小，不懂事，您千萬饒了她這一次。”
沈相微微一笑，笑容溫文爾雅，看在柳姨娘的眼中，卻如豺狼虎豹一般可怕。
“沈嬌比起知知，不過小幾個月罷了，知知端莊聰慧，明曉大義，這庶女就是庶女，上不了臺面。”
沈嬌連忙辯解，“父親，今日之事真的與我無關，我也不知為何盒子中裝的是玲瓏鐲？”
沈相呵呵冷笑，“你這番說辭騙騙其他人也就罷了，不要在我面前弄虛作假，這玲瓏鐲是小侯爺送予你，你就妄想，通過玲瓏鐲嫁入侯府，你知道我不會同意二女共侍一夫，所以你就膽大妄為，將你和小侯爺的關系暴露在眾人面前，你知不知道？相府若是在京城中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相府所有人都會成為京城眾人的笑柄，到時候，我，就再也容不下你。”
沈嬌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父親，真的不是我。”
沈相瞥了她一眼，“事情真相如何？我也不想去查證，既然你放著好好的正妻不想做，想做別人的侍妾，那父親就成全你，我見今日太子殿下對你頗有好感，不如你就嫁到太子府做太子的侍妾。”
柳姨娘和沈嬌嚇得臉色慘白，誰不知太子府的太子妃，驕縱跋扈，心胸狹隘又嫉妒，她的母家是開國功勳，如今更是為皇上器重，因此對太子妃的所作所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凡是太子看中的女人，嫁入太子府後，基本下場淒慘，有些懷了太子骨肉的侍妾，莫名其妙就落胎或者生產當日一屍兩命。
柳姨娘上前緊緊抱住沈相的腿，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相爺千萬不要，嬌嬌嫁到太子府就是入了火坑，我求您了，哪怕讓妾身死，只要您不讓嬌嬌嫁過去，妾身寧可一死。”
沈相冷哼一聲，一腳踹開柳姨娘，冷聲道，“求仁得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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