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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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這天中午, 一個名叫“你怎麽還坐得住”的五人群聊彈出兩條消息。
江少怎麽睡得著的：我靠我靠我靠！你們猜我在西城機場看到誰了！她真的回來了誒！被我們等到了！
江少怎麽睡得著的：一切都是緣分啊~我真是費了老大勁才克制自己不去和她打招呼的！
很快，群裏有人回覆。
再也沒有比小江更淡定的人了：？誰？你遇到誰了？
原！夏！
帶著感嘆號的兩個字映入樓雪音眼中，她有片刻恍惚。
當年, 她出國前以為小江和原夏只是鬧了點小變扭，等她在他國安頓後，她們就會和好如初。
結果……
很長一段時間，樓雪音都沒能等到原夏的信息。問小江，他只說要讓原夏自由。
真是個令人摸不清頭腦的答案。
樓雪音又轉而去問謝非池，聊天框那頭的“對方正在輸入”持續好一會後，終於等到了他的解釋。
三行字。
樓雪音簡單總結為, 和她們度過一段快樂時光的原夏並不是真實的原夏。
那只是她的偽裝。
很突然地, 樓雪音想起十二班教室裏令人作嘔的風言風語。
記憶被拉長。
樓雪音想起天臺上的少女。
身形單薄的她輕聲說, 今天發生的事情不要告訴他。
那時候，原夏在自卑吧。想到這, 樓雪音的心臟劇烈收縮。
謝非池見她久久沒有回覆，以為她會因此埋怨原夏, 故又發來一條消息：小樓, 原夏並沒有做錯什麽。
樓雪音捧著手機的手不住顫抖, 很久以後她才回：我知道的。你以為我是那種不辨是非的人嗎？
那天發出消息後, 樓雪音在公寓裏哭了。
一開始只有一兩顆眼淚落下。
後來情緒開閘，再也收不住了，她失聲大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
好像在心疼漫長歲月裏孤單前行的原夏，又好像在替原夏委屈。
樓雪音想, 如果，如果她當時能再多註意一點原夏就好了。
***
這個群從一開始就是為原夏而創建的。
她們所有人都在不遠處等。
等原夏成為真正的自己。
大家都很克制, 都只是靜靜地躲在角落，沒人貿然上前。
她們時刻註意著原夏的悲歡喜樂。在得知她答辯獲獎的第一時間, 群裏每個人都在撒花，都在高呼厲害。
沒有人告訴原夏，那一天的她們，其實和她共同慶祝了那份喜悅。
看著原夏從不善言辭到站在辯臺大放光彩，她們打心底替她高興。
在她離開她們後的無數個重要時刻裏，她們只會在遠處默默地鼓掌祝福。她們從不越界，從不讓她知道。
更不想那些成為她的負擔和枷鎖。
在得知原夏獲國獎後，她們天南海北的一群人會齊聚一起，商量著怎麽為她制造一場來自“陌生人的小驚喜”。
那幾天她們想了很多方案。
等真的出現在南川，發現原夏和室友、辯論社裏的好友、團體競賽中的夥伴玩得很開心後，她們又止步了。
那樣鮮活的原夏真好啊。
最後，那些精心準備的禮物打包進快遞盒，由快遞員送到她的手上。
盒子裏有一張卡片，上面簡短地寫著：自由萬歲。
…
後來原夏開始實習，每天加班到很晚。租的地方離單位近，她習慣每天晚上九點多散步式地穿過熱鬧的廣場。
好像只有那個瞬間，當她望著被燈光包裹而笑得開懷的人時，心裏千奇百怪的情緒才得到安撫。
她很喜歡那一刻，她們是她們，她是她的感覺。
只是在某個下著小雨的深秋晚上，一切的平和都被撕碎。廣場上燈光依舊，細雨下不見笑語。
原夏拖著疲倦的身軀穿過寥寥幾人的廣場，深夜的風強勢地鉆入鼻尖，帶著幾分窒息、幾分壓迫。她忽然難受地弓起身體。
之所以能撐著疲憊走到現在，是因為想看一眼廣場上幸福的人們。可是當下糟糕的天氣成了壓倒原夏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些她沒擁有的、渴望想得到的，現在想用眼睛滿足一下也成了奢望。
孤寂。
巨大的孤寂就要將她淹沒。
沒有。
她什麽也沒有。
廣場的燈照亮路邊一角。
“踢踏踢踏。”
原夏擡頭，看到穿著棕色毛絨熊玩偶的人在離她不到十米的臺階上坐下。
細密的雨還在下。
玩偶手裏拿著一把彩色的氣球。仔細看，氣球上還印著店鋪名和聯系方式。
氣球隨風舞動。
很突然地，原夏腦海裏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這麽晚了，ta還在工作。
沒等她有所反應，坐在臺階上的玩偶熊取過其中一只氣球，向原夏所在的方向遞去——
ta想把氣球給她？
原夏遲疑片刻，環顧四周，才伸出手指指向自己。
玩偶人點頭，見她仍然站在原地未動。似乎一下子看出她在顧慮什麽，一句話沒說，只是t站起身拾起一旁的石頭，經過一番纏繞後，氣球線被綁在了石頭上。
玩偶熊輕輕地把綁著氣球線的石頭放在臺階上。做完這一切，他笨拙地向原夏示意臺階上的氣球，確定原夏能看明白他的意思後，才慢慢地走開。
ta又在距離她十米遠的一處臺階坐下。
原夏這才大著膽子走向氣球。
深夜的風攜著淡淡的青檸香盈滿鼻間。是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走近後，原夏才發現氣球的背面還有用黑色記號筆畫的簡筆微笑。
原夏驚喜地望向不遠處的玩偶熊：“是每個氣球都畫微笑了嗎？”
好半晌，玩偶熊點頭。然而，在他點頭的前一秒，原夏看到他用力地攥了攥手中的氣球線。
他在緊張。
原夏沒有深究，已經很晚了，她該回去了。“謝謝你。我得回去了，你工作完也早點回家吧。”
在她轉身要離開時，身後的玩偶熊忽然出聲。
“原夏……”
他的聲音很輕。
好像風一吹就散了。
但原夏真真實實地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猛地轉頭，玩偶熊就站在她身後。
她明明應該問一句“你剛剛叫我什麽”，可是，她什麽話也沒說，只是看著他。
好久以後，隔著毛絨布料，原夏聽到他說：“……剛才那樣，會開心一點嗎？”
他沒有摘下頭套。
她也沒有問他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
但這一刻，原夏能感覺自己的身體是迫切想要抱住他的。於是反應快於一切，她在深秋的夜色中抱住了柔軟的他。
她的聲音很悶：“讓我抱一下。”
“好。”毛絨頭套內傳來他溫和的聲音。
這一刻，她像迷失濃霧許久的航船終於再次見到希望的光。毛絨被水打濕，明明該是冰冷的，但原夏覺得好溫暖。
她沒有和他相認。
但她們心知肚明對方是誰。
就那樣抱著。原夏貪婪地吸取著青檸香，她在回憶，現在的他和記憶中的少年是否還是同一個人。
假如江時序變了。
她即使不舍，也一定痛快舍棄。
“原夏。好想你啊。”頭頂傳來他溫柔的聲音。好多年沒聽他說過話了，曾經冷淡的少年音多了幾分低沈繾綣。
原夏可以確定，江時序沒變。
她聽到他耐心地問：“你現在成為當初想成為的大人了嗎？”
“沒有。”原夏搖頭，“成年人的世界好痛苦啊。”
她沒意識到，自己下意識想和他撒嬌。更沒有意識到，在遇到他的那刻，就很想把最近發生的瑣碎事情一股腦地說給他聽。
好像，他們之間從沒有四五年的時間距離。
“這段時間一直在本專業的頭部企業實習，新開展的研發項目是剛入公司就開始跟進的……資料什麽也是一手準備起來的……本來很堅定準備就這樣做下去，但是室友和我說準備從技術崗轉去做產品銷售……”
“銷售也很賺錢，我也想多賺點……但又舍不得付出的心血。感覺真是看不清未來……”
原夏這段時間忙完工作，空閑下來就會開始七想八想。可能是還年輕，總會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念頭。
這也覺得可以試試，那也覺得可以試試。又瞻前顧後，怕最後一事無成。
“只是為了多賺錢嗎？”江時序一下子抓住她為之困擾的關鍵點。
原夏不是個重物欲的人，她搖頭：“好像也不全是為了錢……”
正因為這樣。
她看不明白自己內心到底需要什麽。
“有些話我不好說，但我確定，夏夏內心更偏向於做技術。”
她對技術有感情。
她還年輕，還沒能從付出中得到相對應的回報。
會氣餒是正常的。
所以，在她聽到來錢快的工作時，會心動，也是正常的。
“是嗎？”原夏仰頭問他。其實在仰頭的那一瞬間，她已經有了答案。
“嗯。”隔著毛絨玩偶，原夏看不清他眼裏的情愫。
但她被他的一聲應答蠱惑。
她可恥地心動了。
原夏笑著掙脫他的懷抱，她向他揮揮手：“再等我一下好嗎。等完成這個項目，就來西城找你們。”
到時候，我們真正地見一面。
“好。”江時序看著她蹦蹦跳跳地走遠。他又看到了鮮活的她。
摘下頭套後，青年白玉般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一抹笑。
等原夏走遠，在另一半邊廣場當了好久路人的某些人終於可以動彈了。
黃雅馨顧不上累，小跑到江時序身邊，調侃道：“要不怎麽說還是我們江少有種啊！真有你的，直接暴露身份啊。”
樓雪音捂著心口說：“嚇死，差點以為前功盡棄。咱不是計劃好了就戴著頭套安慰一下原夏嘛，你這也太沖動了吧。”
張一凡：“大哥，下次打個商量好不好！”
謝非池笑瞇瞇地說：“我倒覺得阿序做得挺好的。對了阿序，原夏剛才和你說了什麽？”
“沒什麽。”江時序回。
黃雅馨不信：“太不仗義了江少，你倆都抱在一起了，還害我們做那麽長時間電燈泡，你現在跟我說沒什麽，這話你信我也不信。”
江時序像是想到什麽，左手握拳，佯裝咳嗽：“咳，走吧。”
樓雪音遞給黃雅馨一個“勇士受我一拜”的眼神，又問：“走哪？”
“送原夏回家。”
張一凡：“然後呢？送完原夏我們幹啥去？”
江時序又說：“回西城，等她。”
樓雪音：“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夏夏說要回來了？什麽時候？”
江時序：。
其實他也不知道。
等。
…
“玩偶熊”小插曲之後，她們開啟按兵不動模式。
等到原夏快畢業了，她們事先在南川大學附近的花店訂好鮮花。讓花店員工在原夏畢業典禮當天把花送到她手中。
小卡片上只有四個字：前程似錦。
沒人想用感情束縛她。
她們比任何人都希望原夏快快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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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怎麽睡得著的：我靠我靠我靠！你們猜我在西城機場看到誰了！她真的回來了誒！被我們等到了！
江少怎麽睡得著的：一切都是緣分啊~我真是費了老大勁才克制自己不去和她打招呼的！
很快，群裏有人回覆。
再也沒有比小江更淡定的人了：？誰？你遇到誰了？
原！夏！
帶著感嘆號的兩個字映入樓雪音眼中，她有片刻恍惚。
當年, 她出國前以為小江和原夏只是鬧了點小變扭，等她在他國安頓後，她們就會和好如初。
結果……
很長一段時間，樓雪音都沒能等到原夏的信息。問小江，他只說要讓原夏自由。
真是個令人摸不清頭腦的答案。
樓雪音又轉而去問謝非池，聊天框那頭的“對方正在輸入”持續好一會後，終於等到了他的解釋。
三行字。
樓雪音簡單總結為, 和她們度過一段快樂時光的原夏並不是真實的原夏。
那只是她的偽裝。
很突然地, 樓雪音想起十二班教室裏令人作嘔的風言風語。
記憶被拉長。
樓雪音想起天臺上的少女。
身形單薄的她輕聲說, 今天發生的事情不要告訴他。
那時候，原夏在自卑吧。想到這, 樓雪音的心臟劇烈收縮。
謝非池見她久久沒有回覆，以為她會因此埋怨原夏, 故又發來一條消息：小樓, 原夏並沒有做錯什麽。
樓雪音捧著手機的手不住顫抖, 很久以後她才回：我知道的。你以為我是那種不辨是非的人嗎？
那天發出消息後, 樓雪音在公寓裏哭了。
一開始只有一兩顆眼淚落下。
後來情緒開閘，再也收不住了，她失聲大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
好像在心疼漫長歲月裏孤單前行的原夏，又好像在替原夏委屈。
樓雪音想, 如果，如果她當時能再多註意一點原夏就好了。
***
這個群從一開始就是為原夏而創建的。
她們所有人都在不遠處等。
等原夏成為真正的自己。
大家都很克制, 都只是靜靜地躲在角落，沒人貿然上前。
她們時刻註意著原夏的悲歡喜樂。在得知她答辯獲獎的第一時間, 群裏每個人都在撒花，都在高呼厲害。
沒有人告訴原夏，那一天的她們，其實和她共同慶祝了那份喜悅。
看著原夏從不善言辭到站在辯臺大放光彩，她們打心底替她高興。
在她離開她們後的無數個重要時刻裏，她們只會在遠處默默地鼓掌祝福。她們從不越界，從不讓她知道。
更不想那些成為她的負擔和枷鎖。
在得知原夏獲國獎後，她們天南海北的一群人會齊聚一起，商量著怎麽為她制造一場來自“陌生人的小驚喜”。
那幾天她們想了很多方案。
等真的出現在南川，發現原夏和室友、辯論社裏的好友、團體競賽中的夥伴玩得很開心後，她們又止步了。
那樣鮮活的原夏真好啊。
最後，那些精心準備的禮物打包進快遞盒，由快遞員送到她的手上。
盒子裏有一張卡片，上面簡短地寫著：自由萬歲。
…
後來原夏開始實習，每天加班到很晚。租的地方離單位近，她習慣每天晚上九點多散步式地穿過熱鬧的廣場。
好像只有那個瞬間，當她望著被燈光包裹而笑得開懷的人時，心裏千奇百怪的情緒才得到安撫。
她很喜歡那一刻，她們是她們，她是她的感覺。
只是在某個下著小雨的深秋晚上，一切的平和都被撕碎。廣場上燈光依舊，細雨下不見笑語。
原夏拖著疲倦的身軀穿過寥寥幾人的廣場，深夜的風強勢地鉆入鼻尖，帶著幾分窒息、幾分壓迫。她忽然難受地弓起身體。
之所以能撐著疲憊走到現在，是因為想看一眼廣場上幸福的人們。可是當下糟糕的天氣成了壓倒原夏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些她沒擁有的、渴望想得到的，現在想用眼睛滿足一下也成了奢望。
孤寂。
巨大的孤寂就要將她淹沒。
沒有。
她什麽也沒有。
廣場的燈照亮路邊一角。
“踢踏踢踏。”
原夏擡頭，看到穿著棕色毛絨熊玩偶的人在離她不到十米的臺階上坐下。
細密的雨還在下。
玩偶手裏拿著一把彩色的氣球。仔細看，氣球上還印著店鋪名和聯系方式。
氣球隨風舞動。
很突然地，原夏腦海裏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這麽晚了，ta還在工作。
沒等她有所反應，坐在臺階上的玩偶熊取過其中一只氣球，向原夏所在的方向遞去——
ta想把氣球給她？
原夏遲疑片刻，環顧四周，才伸出手指指向自己。
玩偶人點頭，見她仍然站在原地未動。似乎一下子看出她在顧慮什麽，一句話沒說，只是t站起身拾起一旁的石頭，經過一番纏繞後，氣球線被綁在了石頭上。
玩偶熊輕輕地把綁著氣球線的石頭放在臺階上。做完這一切，他笨拙地向原夏示意臺階上的氣球，確定原夏能看明白他的意思後，才慢慢地走開。
ta又在距離她十米遠的一處臺階坐下。
原夏這才大著膽子走向氣球。
深夜的風攜著淡淡的青檸香盈滿鼻間。是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走近後，原夏才發現氣球的背面還有用黑色記號筆畫的簡筆微笑。
原夏驚喜地望向不遠處的玩偶熊：“是每個氣球都畫微笑了嗎？”
好半晌，玩偶熊點頭。然而，在他點頭的前一秒，原夏看到他用力地攥了攥手中的氣球線。
他在緊張。
原夏沒有深究，已經很晚了，她該回去了。“謝謝你。我得回去了，你工作完也早點回家吧。”
在她轉身要離開時，身後的玩偶熊忽然出聲。
“原夏……”
他的聲音很輕。
好像風一吹就散了。
但原夏真真實實地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猛地轉頭，玩偶熊就站在她身後。
她明明應該問一句“你剛剛叫我什麽”，可是，她什麽話也沒說，只是看著他。
好久以後，隔著毛絨布料，原夏聽到他說：“……剛才那樣，會開心一點嗎？”
他沒有摘下頭套。
她也沒有問他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
但這一刻，原夏能感覺自己的身體是迫切想要抱住他的。於是反應快於一切，她在深秋的夜色中抱住了柔軟的他。
她的聲音很悶：“讓我抱一下。”
“好。”毛絨頭套內傳來他溫和的聲音。
這一刻，她像迷失濃霧許久的航船終於再次見到希望的光。毛絨被水打濕，明明該是冰冷的，但原夏覺得好溫暖。
她沒有和他相認。
但她們心知肚明對方是誰。
就那樣抱著。原夏貪婪地吸取著青檸香，她在回憶，現在的他和記憶中的少年是否還是同一個人。
假如江時序變了。
她即使不舍，也一定痛快舍棄。
“原夏。好想你啊。”頭頂傳來他溫柔的聲音。好多年沒聽他說過話了，曾經冷淡的少年音多了幾分低沈繾綣。
原夏可以確定，江時序沒變。
她聽到他耐心地問：“你現在成為當初想成為的大人了嗎？”
“沒有。”原夏搖頭，“成年人的世界好痛苦啊。”
她沒意識到，自己下意識想和他撒嬌。更沒有意識到，在遇到他的那刻，就很想把最近發生的瑣碎事情一股腦地說給他聽。
好像，他們之間從沒有四五年的時間距離。
“這段時間一直在本專業的頭部企業實習，新開展的研發項目是剛入公司就開始跟進的……資料什麽也是一手準備起來的……本來很堅定準備就這樣做下去，但是室友和我說準備從技術崗轉去做產品銷售……”
“銷售也很賺錢，我也想多賺點……但又舍不得付出的心血。感覺真是看不清未來……”
原夏這段時間忙完工作，空閑下來就會開始七想八想。可能是還年輕，總會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念頭。
這也覺得可以試試，那也覺得可以試試。又瞻前顧後，怕最後一事無成。
“只是為了多賺錢嗎？”江時序一下子抓住她為之困擾的關鍵點。
原夏不是個重物欲的人，她搖頭：“好像也不全是為了錢……”
正因為這樣。
她看不明白自己內心到底需要什麽。
“有些話我不好說，但我確定，夏夏內心更偏向於做技術。”
她對技術有感情。
她還年輕，還沒能從付出中得到相對應的回報。
會氣餒是正常的。
所以，在她聽到來錢快的工作時，會心動，也是正常的。
“是嗎？”原夏仰頭問他。其實在仰頭的那一瞬間，她已經有了答案。
“嗯。”隔著毛絨玩偶，原夏看不清他眼裏的情愫。
但她被他的一聲應答蠱惑。
她可恥地心動了。
原夏笑著掙脫他的懷抱，她向他揮揮手：“再等我一下好嗎。等完成這個項目，就來西城找你們。”
到時候，我們真正地見一面。
“好。”江時序看著她蹦蹦跳跳地走遠。他又看到了鮮活的她。
摘下頭套後，青年白玉般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一抹笑。
等原夏走遠，在另一半邊廣場當了好久路人的某些人終於可以動彈了。
黃雅馨顧不上累，小跑到江時序身邊，調侃道：“要不怎麽說還是我們江少有種啊！真有你的，直接暴露身份啊。”
樓雪音捂著心口說：“嚇死，差點以為前功盡棄。咱不是計劃好了就戴著頭套安慰一下原夏嘛，你這也太沖動了吧。”
張一凡：“大哥，下次打個商量好不好！”
謝非池笑瞇瞇地說：“我倒覺得阿序做得挺好的。對了阿序，原夏剛才和你說了什麽？”
“沒什麽。”江時序回。
黃雅馨不信：“太不仗義了江少，你倆都抱在一起了，還害我們做那麽長時間電燈泡，你現在跟我說沒什麽，這話你信我也不信。”
江時序像是想到什麽，左手握拳，佯裝咳嗽：“咳，走吧。”
樓雪音遞給黃雅馨一個“勇士受我一拜”的眼神，又問：“走哪？”
“送原夏回家。”
張一凡：“然後呢？送完原夏我們幹啥去？”
江時序又說：“回西城，等她。”
樓雪音：“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夏夏說要回來了？什麽時候？”
江時序：。
其實他也不知道。
等。
…
“玩偶熊”小插曲之後，她們開啟按兵不動模式。
等到原夏快畢業了，她們事先在南川大學附近的花店訂好鮮花。讓花店員工在原夏畢業典禮當天把花送到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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