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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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第六十七章
激動的心瞬間下墜。
婉婉忽然什麽都明白了。
她一直以為裴緒衡只是慢熱, 人還是很好的，可那都是她以為。
實際上的裴緒衡，她從來沒看透過。
人不可能沒有感情。
在他每天把瓶裝牛奶放到她桌上, 在他嘴皮一動幫她贏得主動權時，她的心迷茫中又充滿了感激。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群女生走了。裴緒衡半蹲在婉婉面前，還是那張寡淡俊朗的臉，他搖搖頭，笑她的滿身狼狽。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我只是知道婉婉喜歡演戲, 所以才陪著一起演啊。”
她臉上的神情沒有因他的話, 露出一絲慌張。
裴緒衡不由地在心中諷笑。
那他是不是應該認可婉婉的演技呢？
“放心, 以後每天，我都會陪你把這出戲演好的。”裴緒衡說完用指尖輕輕地挑起婉婉額前濕成一縷的頭發。
之後的很多年裏, 婉婉總能夢到半蹲在她面前的少年，用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殘忍說這句話的模樣。那也成了她多年揮之不去的噩夢。
………
沒了裴緒衡每天早上的一瓶牛奶, 時間一長, 班上同學都在私底下猜測他和婉婉之間是不是有了某種矛盾。
見他常常臭著一張臉, 沒人敢在這個節骨眼招惹這哥。
所有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放在了婉婉身上。
楊欣怡是第一個開口的。
趁裴緒衡不在, 她把在場人很想問的那個問題問了出來：“婉婉，你最近是不是和裴緒衡在冷戰？”
冷不丁聽到他的名字。
婉婉心裏一激。
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裴緒衡為什麽要那麽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這些天, 一閉上眼睛就是那桶水。
還有他臨走前殘忍的笑。
傷害一旦產生就無法磨滅。日覆一日，已經快嚴重影響婉婉的學習了。
馬上就是期中考, 她什麽都可以不在乎，只有成績……
她很早就知道, 那是脫離現狀的唯一捷徑。
婉婉從物理大題中擡起頭，瞬間收到了好多吃瓜的眼神。
心中頗為無奈。
明明已經多次澄清她和裴緒衡之間沒有關系，但她們就是不信，硬要用有色眼鏡看待。
真應該讓她們親眼見見那天在器材室的裴緒衡。
這樣她們或許就不會有那麽深的誤解了。
婉婉放下筆，就當是最後一次申明：“沒有冷戰，我和他之間從始至終就沒什麽，大家真的別再誤會了，謝謝大家。”
就裴緒衡那陰晴不定的性格，誰受得了？
上一秒和你天下第一好，下一秒把你拽入地獄。
簡直就是個定時炸彈！
婉婉受不起。
“楊欣怡，還看不明白嗎，你就別白費口舌了，夏婉婉嘴裏沒一句真話。”
祝瑾瑜雙手抱臂，戲謔地看著這一幕：“就她這脾氣，被厭惡不是遲早的事嗎？人家裴緒衡都在刻意討好了，她還整天端著。”
婉婉：“…………”
和她們交流真費勁。
都說沒有關系了，還要各種臆想。
不知道是“裴緒衡”這三個字引起了內心的煩躁，還是這群人看猴似的目光。這一刻，婉婉感覺自己腦袋快要爆炸了。
她想，既然大家都充滿了惡意，那她實在也沒必要態度很好。
惡劣情緒沖破圍欄。
婉婉望向祝瑾瑜，口不擇言道：“是是是，我惹他厭煩了。這不你的絕佳機會來了，你快去找他吧，去他面前大獻殷勤吧，別來煩我了。”
話音落下，教室安靜了好幾秒。
不知是誰驚呼一聲。
“裴哥！”
而後，所有人探究的目光在婉婉和裴緒衡之間來回切換。
婉婉不敢也不想看此刻裴緒衡的臉色。她低下頭，匆匆扒開周圍的人群，頭也不回地從教室後門離開。
脫離喧鬧的環境，身體的力氣在瞬間被抽幹。
想到剛剛被情緒牽制後的胡言亂語，婉婉有些難過。
她那樣做，和她們的惡意揣測又有什麽區別呢。
她不想變成那樣的人。
可是環境真的很影響心情……
課間十分鐘，走廊人聲鼎沸。多數學生貪戀外面片刻的好陽光，或趴在欄桿和同伴說笑，或眺望遠方。
走廊的寬度就這麽丁點，這給穿梭其間的路人學生帶來了諸多不便。
婉婉心事在身，胳膊偶爾被伸懶腰的學生挨上一拳，也無所覺。
倒是因伸懶腰而誤觸婉婉的男同學先不好意思地開口：“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連串歉意後，他見路過的女生行色匆匆，絲毫沒有要搭理的意思。親眼目睹女生又被另一個從班中沖出來的同學推搡到一邊後，仍然無動於衷地埋頭向前，忍不住嘀咕：“真是個怪人。”
同伴勾住他的肩膀：“在說什麽？”
“你看那個女生——”
話音落下，男生看到那低頭不看路的女生和他班上的怪人撞在了一起。
直到許多課本落在腳邊，婉婉如夢初醒。
她垂眸，看到被她撞到的男生正蹲著身子，一聲不吭地撿書。
巨大的愧疚感將婉婉沖醒。
她剛剛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麽？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何必放在心上！
婉婉下意識地在男生面前蹲下身，慌亂地拾起零散在腳邊的習題本，嘴上也不忘道歉：“不好意思，我剛才在想事情沒看路……撞到你實在是抱歉。”
說話間，婉婉的左手落在了淺藍色的習題本上。還未等她捏住本子，一只健康膚色的大手蓋在了她的手背上。
感覺到手背上微涼的觸感。
婉婉怔了怔。
她擡頭，蹲在她對面的男生正好也擡頭了。
四目相對。
這一幕青澀又有無限可能的畫面，很多充滿技巧的偶像劇演員也未必演得出來。
但就是很神奇的，她們相遇了。
她們迎著周圍人嘈雜的聲音相遇了。
在那之後，人群忽然爆發一陣哄笑，無數嘲諷的聲音灌入婉婉耳朵。
“哎你們看紀景，撿個書還和女同學的手搭在一起了。”
“他以為他在演偶像劇？笑死個人了。”
“現實這麽窮酸，可不得多幻想自己是偶像劇男主了！”
“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那個資本啊。”
手背上的冰涼抽離得很快。與此同時，婉婉看到男生拿書的那只手在輕輕顫抖。
那些她們自以為不痛不癢的話語全都變成了利刃。
紮在男生的心上。
而他，和她一樣。
一樣的沈默。
他將書壘成一疊站起身，逆著光，婉婉看不清他的模樣。只有那只還在顫抖的手讓她印象深刻。
站起身的瞬間，眼前一片白光，連帶著婉婉也看到了他那雙洗到不止發白，甚至線頭都出來的板鞋。
她又聽到了外界的聲音。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從開學到現在，紀景穿的都是這雙鞋吧？”
“咦，這不臭嗎？”
“肯定臭啊。我跟你說，他身上還有一股酸味呢，我估計他好幾個月不洗澡那種。”
“好惡心啊。”
“所以說成績好有什麽用呢？”
他已經繞過婉婉，走出去好幾步了。
剛才的近距離接觸中，婉婉並沒有聞到所謂的酸味，相反還有一股洗衣粉的清香和陽光的味道。
她t轉頭，看到少年寬大的脊背漸漸隱匿於人潮。而周圍那些散發惡言的人不時用身體擠兌他，不讓他走。
更有甚者，在走廊做起了運球的動作。
最後，那個人假裝拿球一躍而起，把紀景的頭當作籃筐。
這一舉動發生的太快。
周圍人也像看笑話一樣哈哈聲不斷。
婉婉生氣地扒開人群。對比紀景，她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她覺得她班上的同學實在仁慈？
這個念頭一旦浮起，婉婉很快把它壓下。
既然是霸淩，何來的稍輕稍重一說。
但他們對於紀景，有一種天然的惡意。不是一個兩個人，也不是一個班的人，是這一個區域，五班到八班的所有人。
都在拿他尋開心。
婉婉飛快地跑到紀景身邊，把剛才撿起後沒來得及給他的習題冊壘到他捧著的那一疊上。
“同學，你還漏了幾本在我這。”
紀景停下腳步，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對他笑得燦爛的女生，繼而邁動腳步，向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婉婉回頭，朝那個還在做蓋帽動作的男生無辜問：“同學，你這是在幹什麽？”
“投籃啊，看不出來麽？”
頂著一張清純無害的笑臉，婉婉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再眨：“哦這樣，沒看出來。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在表演雜技呢。”
“哈哈哈哈哈沈飛，我早想說了，你投籃的姿勢醜爆了！”
“下次不許再大夥面前丟人現眼了哦，真的很丟我們六班的臉欸。”
沈飛的臉立刻漲得通紅，他快步走到在取笑他的男生面前，氣勢十足地說： “你他媽再說一遍？”
“就說就是，說得就是你。”那男生也不慫。
青春期的學生就是這樣，臉皮比命還重要。他們允許自己嘲笑他人，卻不允許他人反過來嘲笑自己。
看著他們狗咬狗，沒什麽意思。
做完“好事”後，婉婉沒有留在原地看戲。
在外放完風，眼睛的疲憊一掃而空，她又要回教室寫作業去了。
夏婉婉這人身上有著極強的割裂感。
或許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很多時候她覺得有關自己事小，被說幾句就說幾句，全看她心情選擇回不回擊。很大程度仿若軟包子一樣，仍人搓/揉。
但當受欺負的成了別人，她特別喜歡出面。就像童年很多時候，像個大姐姐一樣保護身邊的小孩。
所以她自己評價自己——
“聖母”。
又聖母又愛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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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以為裴緒衡只是慢熱, 人還是很好的，可那都是她以為。
實際上的裴緒衡，她從來沒看透過。
人不可能沒有感情。
在他每天把瓶裝牛奶放到她桌上, 在他嘴皮一動幫她贏得主動權時，她的心迷茫中又充滿了感激。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群女生走了。裴緒衡半蹲在婉婉面前，還是那張寡淡俊朗的臉，他搖搖頭，笑她的滿身狼狽。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我只是知道婉婉喜歡演戲, 所以才陪著一起演啊。”
她臉上的神情沒有因他的話, 露出一絲慌張。
裴緒衡不由地在心中諷笑。
那他是不是應該認可婉婉的演技呢？
“放心, 以後每天，我都會陪你把這出戲演好的。”裴緒衡說完用指尖輕輕地挑起婉婉額前濕成一縷的頭發。
之後的很多年裏, 婉婉總能夢到半蹲在她面前的少年，用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殘忍說這句話的模樣。那也成了她多年揮之不去的噩夢。
………
沒了裴緒衡每天早上的一瓶牛奶, 時間一長, 班上同學都在私底下猜測他和婉婉之間是不是有了某種矛盾。
見他常常臭著一張臉, 沒人敢在這個節骨眼招惹這哥。
所有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放在了婉婉身上。
楊欣怡是第一個開口的。
趁裴緒衡不在, 她把在場人很想問的那個問題問了出來：“婉婉，你最近是不是和裴緒衡在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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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心裏一激。
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裴緒衡為什麽要那麽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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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害一旦產生就無法磨滅。日覆一日，已經快嚴重影響婉婉的學習了。
馬上就是期中考, 她什麽都可以不在乎，只有成績……
她很早就知道, 那是脫離現狀的唯一捷徑。
婉婉從物理大題中擡起頭，瞬間收到了好多吃瓜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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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她們或許就不會有那麽深的誤解了。
婉婉放下筆，就當是最後一次申明：“沒有冷戰，我和他之間從始至終就沒什麽，大家真的別再誤會了，謝謝大家。”
就裴緒衡那陰晴不定的性格，誰受得了？
上一秒和你天下第一好，下一秒把你拽入地獄。
簡直就是個定時炸彈！
婉婉受不起。
“楊欣怡，還看不明白嗎，你就別白費口舌了，夏婉婉嘴裏沒一句真話。”
祝瑾瑜雙手抱臂，戲謔地看著這一幕：“就她這脾氣，被厭惡不是遲早的事嗎？人家裴緒衡都在刻意討好了，她還整天端著。”
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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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沒有關系了，還要各種臆想。
不知道是“裴緒衡”這三個字引起了內心的煩躁，還是這群人看猴似的目光。這一刻，婉婉感覺自己腦袋快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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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望向祝瑾瑜，口不擇言道：“是是是，我惹他厭煩了。這不你的絕佳機會來了，你快去找他吧，去他面前大獻殷勤吧，別來煩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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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哥！”
而後，所有人探究的目光在婉婉和裴緒衡之間來回切換。
婉婉不敢也不想看此刻裴緒衡的臉色。她低下頭，匆匆扒開周圍的人群，頭也不回地從教室後門離開。
脫離喧鬧的環境，身體的力氣在瞬間被抽幹。
想到剛剛被情緒牽制後的胡言亂語，婉婉有些難過。
她那樣做，和她們的惡意揣測又有什麽區別呢。
她不想變成那樣的人。
可是環境真的很影響心情……
課間十分鐘，走廊人聲鼎沸。多數學生貪戀外面片刻的好陽光，或趴在欄桿和同伴說笑，或眺望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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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因伸懶腰而誤觸婉婉的男同學先不好意思地開口：“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連串歉意後，他見路過的女生行色匆匆，絲毫沒有要搭理的意思。親眼目睹女生又被另一個從班中沖出來的同學推搡到一邊後，仍然無動於衷地埋頭向前，忍不住嘀咕：“真是個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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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男生看到那低頭不看路的女生和他班上的怪人撞在了一起。
直到許多課本落在腳邊，婉婉如夢初醒。
她垂眸，看到被她撞到的男生正蹲著身子，一聲不吭地撿書。
巨大的愧疚感將婉婉沖醒。
她剛剛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麽？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何必放在心上！
婉婉下意識地在男生面前蹲下身，慌亂地拾起零散在腳邊的習題本，嘴上也不忘道歉：“不好意思，我剛才在想事情沒看路……撞到你實在是抱歉。”
說話間，婉婉的左手落在了淺藍色的習題本上。還未等她捏住本子，一只健康膚色的大手蓋在了她的手背上。
感覺到手背上微涼的觸感。
婉婉怔了怔。
她擡頭，蹲在她對面的男生正好也擡頭了。
四目相對。
這一幕青澀又有無限可能的畫面，很多充滿技巧的偶像劇演員也未必演得出來。
但就是很神奇的，她們相遇了。
她們迎著周圍人嘈雜的聲音相遇了。
在那之後，人群忽然爆發一陣哄笑，無數嘲諷的聲音灌入婉婉耳朵。
“哎你們看紀景，撿個書還和女同學的手搭在一起了。”
“他以為他在演偶像劇？笑死個人了。”
“現實這麽窮酸，可不得多幻想自己是偶像劇男主了！”
“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那個資本啊。”
手背上的冰涼抽離得很快。與此同時，婉婉看到男生拿書的那只手在輕輕顫抖。
那些她們自以為不痛不癢的話語全都變成了利刃。
紮在男生的心上。
而他，和她一樣。
一樣的沈默。
他將書壘成一疊站起身，逆著光，婉婉看不清他的模樣。只有那只還在顫抖的手讓她印象深刻。
站起身的瞬間，眼前一片白光，連帶著婉婉也看到了他那雙洗到不止發白，甚至線頭都出來的板鞋。
她又聽到了外界的聲音。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從開學到現在，紀景穿的都是這雙鞋吧？”
“咦，這不臭嗎？”
“肯定臭啊。我跟你說，他身上還有一股酸味呢，我估計他好幾個月不洗澡那種。”
“好惡心啊。”
“所以說成績好有什麽用呢？”
他已經繞過婉婉，走出去好幾步了。
剛才的近距離接觸中，婉婉並沒有聞到所謂的酸味，相反還有一股洗衣粉的清香和陽光的味道。
她t轉頭，看到少年寬大的脊背漸漸隱匿於人潮。而周圍那些散發惡言的人不時用身體擠兌他，不讓他走。
更有甚者，在走廊做起了運球的動作。
最後，那個人假裝拿球一躍而起，把紀景的頭當作籃筐。
這一舉動發生的太快。
周圍人也像看笑話一樣哈哈聲不斷。
婉婉生氣地扒開人群。對比紀景，她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她覺得她班上的同學實在仁慈？
這個念頭一旦浮起，婉婉很快把它壓下。
既然是霸淩，何來的稍輕稍重一說。
但他們對於紀景，有一種天然的惡意。不是一個兩個人，也不是一個班的人，是這一個區域，五班到八班的所有人。
都在拿他尋開心。
婉婉飛快地跑到紀景身邊，把剛才撿起後沒來得及給他的習題冊壘到他捧著的那一疊上。
“同學，你還漏了幾本在我這。”
紀景停下腳步，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對他笑得燦爛的女生，繼而邁動腳步，向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婉婉回頭，朝那個還在做蓋帽動作的男生無辜問：“同學，你這是在幹什麽？”
“投籃啊，看不出來麽？”
頂著一張清純無害的笑臉，婉婉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再眨：“哦這樣，沒看出來。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在表演雜技呢。”
“哈哈哈哈哈沈飛，我早想說了，你投籃的姿勢醜爆了！”
“下次不許再大夥面前丟人現眼了哦，真的很丟我們六班的臉欸。”
沈飛的臉立刻漲得通紅，他快步走到在取笑他的男生面前，氣勢十足地說： “你他媽再說一遍？”
“就說就是，說得就是你。”那男生也不慫。
青春期的學生就是這樣，臉皮比命還重要。他們允許自己嘲笑他人，卻不允許他人反過來嘲笑自己。
看著他們狗咬狗，沒什麽意思。
做完“好事”後，婉婉沒有留在原地看戲。
在外放完風，眼睛的疲憊一掃而空，她又要回教室寫作業去了。
夏婉婉這人身上有著極強的割裂感。
或許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很多時候她覺得有關自己事小，被說幾句就說幾句，全看她心情選擇回不回擊。很大程度仿若軟包子一樣，仍人搓/揉。
但當受欺負的成了別人，她特別喜歡出面。就像童年很多時候，像個大姐姐一樣保護身邊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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