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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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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他的聲音低啞, 呼出的熱氣灼燒著右邊的耳垂,方才還算愉快的氣氛瞬間消失了,有的只有彼此的沈默。

溫菡玉不知該怎麽拒絕楚越, 畢竟第一次被他這般挽留, 有些訝異,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她想了想道:“我在這裏已經夠久了, 大人, 想來您還有許多事要忙,我還是回去吧。”

“可兩個月不見你,我會很想你,所以,你就留一小會,跟我說會話,不說話也行, 就呆一會。”楚越的語氣裏帶著祈求。

楚越竟然也說怎麽難為情的話, 拘謹的同時,又幾分竊喜,好像話本上談情說愛的人才這樣講話。

溫菡玉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楚越緊抓著不放。

她看了一眼楚越,楚越的雙眸也正盯著自己看,他面色沈穩,但眼底蕩漾起璀璨的碎光,讓人禁不住沈溺其中, 鬼使神差的答應:“大人, 那我就留一小會,一刻鐘的時間, 一會你就不能再留我了。”

“我想抱你,可以嗎?”

“抱……”

話還沒說完,就被楚越攬進了懷裏,夏日裏的衣衫單薄,只隔著薄薄的幾層輕紗。

她的心忽然就狂跳起來,她可不是同意的意思,她想說的是抱在一起多少有些不合時宜,上次在八角亭裏,是因為人擠人,迫不得已,沒把那法才做了那些出格的舉動,這都可以理解,可今日有些說不過去。

雖然已經定親,但作為女子,還是要矜持一些,母親常說,父親也曾說。

溫菡玉推了幾下楚越,他穩如泰山,只好軟著語氣祈求他:“大人,男女授受不親……現在還不能這樣。”

楚越把臉放在溫菡與的肩膀上:“我知道,可我想呀,你不是心裏也有我嗎?我們都已經定過親事了,沒什麽不好的,我就要離京了,你就當安慰我一下,如此,就不覺得出任使臣是一件苦差事。”

求安慰苦差事,溫菡玉有些不明白,但可以確定,楚越不願意做使臣和談。

“那你是不是不想離京呀?”

“當然,沒辦法,作為臣子,不得違抗陛下的旨意,而且還要把這件事做好,我心裏實在忐忑,只能跟你說這些。”

原來楚越還有脆弱的時候,作為未婚妻,這個時候是不能把他推開,那樣就太無情了。

溫菡玉把手放在楚越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除此之外,不知該說什麽好,安慰其他人還行,可楚越還不算太了解。

她看不到楚越是什麽表情,於是揚起臉,試圖說一些寬慰人的話,可楚越卻緊盯著她的臉,眼神似乎與方才不同,溫菡玉把手滑到楚越的胸口處,他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她懷疑,楚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大人……你沒事吧?”

懷裏的人腰肢如柳,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只有離的很近,才能聞到,膚如白雪,唇似朱丹,他覺得,有些事情,好像可以自然而然了。

楚越低下頭,在溫菡玉的朱唇上輕碰了一下,如蜻蜓點水般的。

溫菡玉瞬間懵了,大腦也是空白一片,他在做什麽呢?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見懷裏的人不動彈,楚越繼續這個吻。

溫菡玉方反應過來,把楚越的臉推開,接著用手背抹了一下雙唇,急乎乎的說道:“你在做什麽呢,你……不能這樣。”

她不願意的嗎?楚越一時不知該這麽解釋,懷裏的人已經掙脫束縛,扭身走向門口。

來到門口的時候,楚越把人拉住,順帶把門關上,又把人困在門後的角落裏。

溫菡玉沒去看楚越,僵持片刻,楚越輕聲解釋:“我只是情不自禁,不是故意要輕薄你。”

溫菡玉沒理人,只是低著頭,情不自禁,這個理由可真無恥。

“你是我的未婚妻,早晚都是楚越的人,我只是想要一點點的安慰都不行嗎?”

見她還是一言不發,楚越又道:“是我唐突了你,你若現在還不喜歡這樣,我可以不這樣做,但你別不說話,你這樣,我讓我有些害怕。”

溫菡玉擡眼,冷冷的回道:“大人,這般讓我很不自在,我雖然仰慕大人,並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你把我當登徒子了?”楚越有些懊惱。

“沒有,我想回去,吉星和佳月怕是等著急了。”

“那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阿玉不敢,但你把我困在這裏何意?”

僵持片刻,覺得再解釋也毫無意義,楚越把手從墻上挪開,接著又把門打開。

溫菡玉從角落裏出來,直接朝著門口走去,餘光中,掃視了一眼楚越,他的臉色不太好,好像有些失落。

但想到他今日的行為,哪裏是正人君子的做派,分明是欲以輕薄她的小人,與之前給她的印象大相徑庭。

為了讓自己看著沒什麽異樣,溫菡玉在長廊下緩了一會才離開,走至門口的時候,吉星和佳月已經在馬車上等她了。

上了馬車,就看到楚越送她的禮物盒子。

佳月道:“方才那小二送來的,說是楚大人送給姑娘的。”

溫菡玉沒說什麽,問起兩人在街上都買了些什麽,吉星拿出她選的糕點,佳月則是選了一些繡花的絲線。

溫菡玉嘗了一塊糕點,又看了看絲線,盡量顯得自己很平和,跟來時沒什麽不同,不想被人察覺她有異樣。

回到溫府西院,溫菡玉沒心情說任何事,窩在榻上,一直都在想楚越的所作所為。

她實在想不通,什麽叫情不自禁,控制一下自己的行為有那麽難嗎?

楚越離京當日,讓丁展給溫菡玉送了一封信,信寫的很長,先是道歉那日的行為多有冒犯,應該在吻她之前,得到同意,接著就是表達一腔愛意。

看著一連串的情話,溫菡玉懷疑,是不是楚越所寫。

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他的表情冷淡,即便是看她,也帶著幾分疏離。

後來求他幫忙,也是公事公辦,一句話都不多問。

再然後追著她到柳河縣,也是穩重自持,即便救她幫她,也是客氣有禮,仔細想想,好像從定親後,楚越的行為越發的古怪。

捫心自問,她不是抗拒,也不是不喜,只是覺得一時適應不了楚越的一腔熱忱,還有她自己,適應每一件事,都十分緩慢,需要在做之前好好想一想,而楚越完全不給她這個機會。

……

這日,徐瑞汐上門,讓溫菡玉跟她一起上街,她要選最醜的布料,做一件合身且又醜陋的衣裙。

問了才知,原來是那位霍家那位公子十分願意和徐家的這門親事,可徐瑞汐死活不同意,徐夫人好說歹說,徐瑞汐才給一個機會,見一面,聊一聊。

徐瑞汐想著若是打扮的醜一些,說不定把他就嚇走了。

兩人來t到布坊,徐瑞汐發現裏面竟然有了新貨,上等的銀條紗和焦布,若是做成夏服,穿在身上,又涼爽又好看,忙招呼溫菡玉過來看。

“你不是要買最醜的布料嗎?這可不醜。”溫菡玉摸著銀條紗,想著給母親和嫂嫂也各做一件衣衫。

“嗯……一會再看,我先選一些好看的布料,再過幾日,是祖母壽辰,到時許多人都要來祝壽,我可是徐家最美的姑娘,是要撐場子的。”

溫菡玉忍不住笑道:“好吧,那你就多選一些。”

溫菡玉正準備往看其他的,被徐瑞汐又拉過來說:“到時你也要過來參加壽宴,我父親很敬重楚大人呢,她昨日專門跟我提及這件事,還要我以後對你敬重一些,對了,前幾日父親拿楚大人做榜樣,教育我那位不成器的哥哥。”

“是嗎?”

“爹爹說,楚大人為人正直,勇敢,就拿這次和談來說,楚大人可是毛遂自薦,主動擔任此任,給百官做了表率。”

溫菡玉清晰的記得,那日楚越抱著訴苦,說是迫不得已,還在她這裏尋安慰,她像哄孩子般的拍著他的後背。

“真的是他自己毛遂自薦?”

“我騙你作甚,這都是爹爹親口說的。”

楚越為何要撒謊呢?溫菡玉實在想不明白,不過這會想什麽都是徒勞,等他回來,得好好問他一下,為何要欺瞞她。

五日後,徐瑞汐要和霍家公子霍欽再次相看,溫菡玉和傅萱一起去給徐瑞汐助威。

兩人約在徐家的花園裏見面,等丫鬟帶著人來時,溫菡玉和傅萱來到亭子外的假山旁,借著腳下的石頭的,可以避開一些花草樹木,清晰的看到兩人舉動。

今日的徐瑞汐不施粉黛,頭上隨便插了一根木簪,穿了一身早就過時了的衣裙。

等丫鬟把人帶過來時,徐瑞汐當場楞住,那日見到的人明明不是這個人。

眼前的人一身玄青色暗紋錦袍,頭戴玉冠,面目清秀俊朗,除了眼睛外,和那日裏的人一點也像,原來霍擎收拾一下,也是一位矜貴公子,早知道這樣,她就不穿成這樣了。

霍擎施禮道:“徐姑娘,近來可好。”

徐瑞汐道了一聲好,請霍擎入座,直接問道:“端午節,你為何打扮的像個叫花子?”

“抱歉,我不知道那人是你,以為是別家姑娘,所以才出此下策。”

看來霍擎也不願意相看,沒想到竟然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但他還說不知道那人是自己,而且這次霍家十分看好這門婚事,也就是說霍擎瞧上她了,想到這裏,徐瑞汐忽然心裏明朗起來,原來,她也是有人愛慕的。

徐瑞汐道:“的確是下策,那你認識我?”

霍擎點頭道:“嗯,去年如意湖冰嬉,就註意到你了,那次你在冰上摔了疼了吧。”

徐瑞汐頓時就不樂意了,那日她出了大醜,被摔了一個狗啃泥,事後還被母親教育,說她沒有一點淑女的樣子:“你是來嘲笑我的嗎?”

“當然不是,那日我因家中有事,沒能跟你搭話,後來我又去了如意湖,你早就走了,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姑娘,也打聽不到你的下落,端午節那日,才知道你是徐家的姑娘。”

徐瑞汐仔細端量了一眼,此任高大挺拔,英氣逼人,笑的時候,還挺好看,但若是同意,不就暴露她是個看臉的人嗎?長得醜就拒之門外,長得好看就開門迎接,未免顯得自己太過膚淺。

“別以為你換了裝束,我就會同意,我這人不看臉,看的是品行。”

“得空你去尋人打聽一下我霍擎的人品,或者,咱們慢慢了解,你會發現,我是一個助人為樂、豁達大度、又赤膽忠心的大好人。”

徐瑞汐被霍擎的話逗笑了,竟然這麽恬不知恥的誇自己,還不臉紅,比自己的臉皮還要厚。

溫菡玉和傅萱站在假山這邊,瞧著徐瑞汐同那人有說有笑,看來這事要成了。

徐瑞汐把他們喊過來,目的是要幫著吵架,看來架是吵不成了,又看到好友喜提郎君一位。

六月的天氣,時而驕陽似火,時而大雨傾盆。

院子裏的花草樹木在陽光和雨水的養護和滋潤下,肆意生長。

門前的梧桐樹,已經可以遮擋光線,樹蔭下,只有點點斑駁的光影。

溫菡玉收到了楚越的信,信中說他即將到達邊關,還介紹了他的所見所聞,說有朝一日要帶著她游歷四方。

這麽久沒見楚越,竟然有些想見他了,甚至後悔那個午後,沒有好好同楚越道別,最後離開時,她還故意給他甩臉子,實在不應該。

這期間,彭家的瓷器店在福禧街開業了。

溫菡玉被叫去幫忙,做了幾日的掌櫃。

後來尋到了人接手,也就甚少過去,許氏肚子越發的大,又遇到天氣炎熱,是最難熬的時候。

她沒事就代替許氏照看團團,偶爾被小薛氏叫去,聽她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若不是對她有十幾年的了解,她都要信了,眼前的溫家主母,瞧著像個是個顧全大局的人。

彭氏總勸她,小不忍則亂大謀,先等著一時過了,畢竟小薛氏慣會整出一些幺蛾子,所以,每次都耐著性子聽她那些大道理,再把她捧的高高的,倒也相安無事的過了一段日子。

一場暴雨席卷各地,有些河道都被沖破了,許多碼頭年久失修,也遭了殃。

楚越這次和談,一半走的都是水路,怕是不能按時回京了。

如今七月中旬,除了上次那封信,楚越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坊間傳聞,這次和談失敗,一行人被困在夏國做人質,只要聽到關於外面的一些不好的消息,這心裏就直打鼓。

溫菡玉聽到消息後,就找人探查散布消息的溯源,希望只是謠傳。

她又去了楚府,見了楚夫人,楚夫人安慰她不要亂想,但可以瞧出她也有些憔悴,也或許也在強裝鎮定。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可夏國與別過不同,他們有斬殺來使的先例,所以,這次和談大臣都避之不及。

七月中旬,消息已經傳遍大街小巷,溫菡玉坐不住了,傅萱來尋她,說是可以帶她進宮問一問。

陛下那裏的消息更加確切,只要把她帶到宮裏見一見皇後,在皇後那裏求一個與陛下見面的機會。

傅萱屢次不願進宮,這次卻為了她違背自己的意願,她怎能不明白傅萱的難處,一時間不知該不該去。

傅萱安慰道:“你放心,我把你送到姑母哪裏就走,我在宮外等你,我只是不想碰到陛下,其他人還是可以見的,再者,陛下忙的很,那有麽容易碰到。”

想想也是,翌日一早,溫菡玉穿上盛裝,和傅萱一道進了宮裏。

到了坤寧宮,傅萱和姑母見了禮就離開了。

這會陛下在上朝,怕是還要等上一個時辰,溫菡玉陪著傅皇後閑聊,傅皇後會時不時的咳嗽幾聲,看得出,她的病並沒有好利索。

“你也幫我勸勸傅萱,家族興旺,她才有未來,作為傅家的女兒,都由不得自己的人生。”

溫菡玉點頭稱是,不管做不做,總是要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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