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7

我和阿笠博士用短信約好了上門拜訪的時間，但組織偏偏在這時給我布置了任務。

任務發布者是波本。

我估摸著琴酒既然沒有殺了我，估計是短時間內不想再看到我，所以連在組織內都不怎麽接近他，和往常去哪兒都恨不得走在他身後的樣子大相庭徑。波本對此很好奇，裝作不經意地問我是不是和他鬧了矛盾。

“鬧矛盾？”我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你還真以為我們談上了啊！“哦，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啦。”

我扭頭一甩，風情萬種的大波浪一下子飄到腦後。“因為我上次差點把他夾斷。”

正在喝寶礦力的波本聞此，差點全噴我臉上。“咳咳......咳咳咳！”

他也不是什麽都不懂，雖然覺得這事荒誕到不似真相，但聯系我平日放蕩不羈的屌絲作風一看又有點合理，於是也只能閉口不言。

他交代完任務，好整以暇地和我在前座摸魚，捧著ipad戴著耳機真的和我開始閑聊，句式如同街邊大媽。“你瘦了。”

我樂得如此。打工人，摸魚魂。“我最近在吃減脂餐。早餐玉米，中午吃芥麥卷和雞胸肉，晚上啃蘋果。”

他撩開眼皮看我。“減脂還是減肥？”

我假笑。“嗯嗯。”

我們估算了一下這次任務所需的時長，大概只需要一個下午。

任務內容沒什麽新鮮，無非是這裏勒索一票，那裏敲詐一筆，或者又有個倒黴的政府官員因為壞了組織的規矩而需要滅口，我扛著槍過去蹲點就行。

那多出來的時間怎麽辦？我煩惱於已經提前和博士講好下次再來拜訪，但又空出一段時間無法利用。哦對了。我看到波本專註的鬢角，默默記起一件仍待解決的事——“波本，你喝不喝奶茶？”

“缺人拼單啊，”他頭也不擡地盯著屏幕，手下劈裏啪啦敲鍵盤。“五分糖，燕麥奶，不加小料除了奶蓋。”

我一一記下。“OKOK！”

他耳朵上的信號燈瘋狂閃爍著紅光。“你給我點了什麽？”

“椰奶紅豆芋泥——”我看了眼訂單界面，“紅寶石小丸子。”

“......”他大概沒想到還有這種搭配，但礙於我滿滿的同事愛不好發作。“行吧。你真的沒有加料？”

“沒有啊。”我誠實地搖頭，然後開始思索，“那中午吃什麽？”

“減脂餐。”耳機的信號燈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神秘而警惕的綠。“你自己點，我不吃。”

“沒有逼著你和我一起限制熱量攝入的意思啦！”我哭笑不得。“哦哦，去你工作的那家咖啡店吃怎麽樣？聽說那個三明治很好吃欸！”

“三明治嗎？不過我更喜歡意面......”他詭異地卡殼了，隨後擡起頭來看我，表情像剛生吞了一只蟑螂。“——gissel。”

我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就好像自己真的變得對午飯極其感興趣。而這確實是目前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安室先生，難道你不在波洛咖啡館工作嗎？”我並不想這麽咄咄逼人，可是這個場景我實在想象過好多遍。

他把情緒收回去，那副精彩的樣子一下子沒了。仿佛從未來過。

波本無奈地打斷了我以退為進、佯裝驚訝的質問。“你何必繞這個大圈？”

“為了看到你憋屈的表情。”我也坦誠，“其實我沒必要試探你，不然為什麽挑現在？”

他恢覆貓一樣的冷靜和倨傲，重新打開鍵盤，“你也沒有權利質疑我的處世之道。”

“意思是你對組織的每個新人都這樣咯。”我哂笑。

“真不敢相信我正在和你說這些。但是，”他柔軟的金色劉海垂到眼睛上，像一層融化的、薄薄的檸檬片。“......只對琴酒身邊的怪人如此。滿意了嗎？更何況你還這麽關註赤井秀一。第一面就開始說rye，以為我不會留意嗎？”

我一驚。第一反應是以為波本在暗示他自己對赤井秀一也懷恨在心。“很明顯嗎？不過畢竟是叛徒啊。”

他動作一頓。就這短短一秒，我意識到不對。

“......可以很明顯。”

我被這話激得拔了槍。但波本悠閑地垂著頭，伸手搭在平板電腦上準備關機。我突然意識到他在幹嘛，用槍托狠狠砸過去的同時伸手想搶。其實波本的反應很快，但可惜被我丟過去的槍砸了個正著。我搶來屏幕一看，是一張茶色頭發女子的臉。

他面色平靜，下一秒的伸手不似攻擊似邀請。“好了，和我一起加入吧。”

我仔細端詳她的眼睛，從那雙淡藍色眼仁中深覺，自己早已無法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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