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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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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然不同

從冷儷辦公室離開後, 三人一路無言步入電梯。向蕾捏著文件夾,感覺手中萬般沈重。

這與當初接手連霄時的心情完全不一樣,除了是一次徹頭徹尾的終極挑戰外, 更多的是肩上沈重的責任和負擔——畢竟要對這未知的新人負起一切的責任, 榮辱相依又成就彼此。

尤其自己不像戴如心那般是紮紮實實做了兩三年藝助升職的, 有很多業內潛規則或者常識可以讓他少走許多彎路;向蕾倒不是覺得怕輸,而真心實意不想讓潛力強的訓練生跟著自己吃太多不必要的苦。

見兩位女生神色各異, 丹尼爾老神在在:“怎麽樣, 一起去負一層見見練習生們?”在短暫的驚訝後他已想好了之後要怎麽做, 用家裏的人脈替他選中的人拓展資源, 大不了就用錢砸出一條道兒來,不愁沒有辦法超過這二位。

“明天就能見到了, 沒必要。”向蕾被他的話打斷了思緒,她清了清嗓, 按下三層的鍵。

《她在說謊》的項目才剛開了個頭,自己得將所有整理的資料交給王雙;還得將離開的消息告訴眾人,她在電梯裏似乎都能聽到來自杜飛和洛林的哀嚎了...

戴如心有些意動,但聽見向蕾的回絕後保持了沈默。三人在不同的樓層停下後各自散去。

果然,十分鐘後影制部傳來一陣類猿人的嚎叫, 把新傳大樓電線上的瞇著眼打盹的麻雀驚飛了一片。

“上頭搞什麽啊,你才來了不到一個月怎麽就把你調走了!”洛林咬牙切齒的怒道。雖然和向蕾相處才短短十來天,卻徹底喜歡上她這樣工作認真、勤奮又貼心還相當好學的後背,當然這種喜歡是純粹欣賞而不帶任何色欲的, 因為在一起工作的日子裏,她發現向蕾並沒有戀愛的想法, 所以早早放棄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杜飛在一旁咬著紙巾作怨女狀:“夫君,你這是要拋棄小女子我了麽!”他和洛林一樣, 在認清現實後反倒和向蕾混得更熟了,三人之間的打鬧調笑早就是影制部最大的解壓大戲。

“沒錯,本公子高中狀元應太傅之邀預娶貴女,爾等黃臉婆已棄之。”向蕾笑罵著點了點他的頭,杜飛“嚶”的一聲躲在角落裏假哭。

王雙很是惋惜的嘆道:“小蕾你就是做審查這塊的料,極少有人能像你似的剛踏入門檻就推了部A級制作,要不要考慮...”

“雙,別說這種話。”喻唐靠在放映室門邊聽完了全部對話,走過來打住王雙:“別忘了向蕾當初是因為什麽來到部裏的,她的舞臺在外面。”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是什麽情緒。

向蕾有些歉意,在推《她在說謊》時喻唐頂著很大的壓力讓她做第一主述,絲毫沒有要把功勞攬在身上的意思,反而是著重強調向蕾在其中作出的個人努力;但她如今卻得率先離開隊伍,心裏也極為過意不去:“喻部長,不好意思...我...”

“打住。”喻唐擺擺手,一屁股坐在沙發裏,雙腿也自然的搭上茶幾;被王雙不著痕跡的瞪了一眼後又訕訕的放下,摸了摸鼻子:“都是為公司打工,在哪個部門不都是工作?你也挺全才的,窩在我們這兒可惜了。”

“喲呵?是我腦子錯亂了還是老大真的在誇人?!”前一秒還在角落裝可憐的杜飛立刻竄過來,大呼小叫的拆穿喻唐的偽裝。

“臭小子,說什麽呢,我平常誇你們還少了?!”喻唐淡定的臉一下垮掉,隨手抓起沙發上的抱枕就朝對方精準打擊,下一秒被杜小胖單手接住,還擺了個帥氣的姿勢:“老大,你8行。”

離別的愁緒一下被沖淡了,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吳耀究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撐著腮:“向蕾,有委屈,就回來。”

在影制部的日子裏,就屬她和吳耀究交流得最少;所以當對方突然鄭重其事的說出這一句話,向蕾的鼻頭莫名酸了一下。她重重的點頭,笑道:“好,到時候可別嫌我是被淘汰者呀。我有沒有榮幸請各位精英們下個館子?”

“嗚呼——既然你誠心誠意的請求了,我們也大發慈悲的答應啦!走著走著,吃涮羊肉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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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接近有聲響的練習室,戴如心越是邁不動腿。明明不停的勸告自己這應該是一場公平、無愧於心的競賽,但仍然鬼使神差的從樓梯下到負一樓。

手上的資料在她回到辦公室沒到五分鐘就已經全部看完。簡歷上沒有什麽特別值得註意的地方,除了三個人都是俊男美女之外,就只有那位叫薛真的學歷方面很是空白。

明天僅僅有三十分鐘能了解到什麽重點?短時間內性格和談吐都可以偽裝,萬一她選到垃圾股怎麽辦?越是往深處想,戴如心就更坐不住了,跟前臺確認練習生們還在上課後,她就走樓梯來到地下樓層,想提前親眼看一看待選的苗子們。

這時候也顧不上公不公平了,為了達到目的誰不都得用些手段?腦中的天使惡魔不停的拉扯著,戴如心的步子愈發沈重。

突然有人從背後點了點她肩頭。戴如心猛然回頭,是丹尼爾。對方手上提著四五杯咖啡,帶著絲挪揄的笑容:“喲,身體倒是比嘴巴誠實。”

事已至此,她幹脆橫下羞恥心:“都是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看來只有那個人是正人君子了。”丹尼爾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張望四周打量了一會,除了他們二人外沒有看到向蕾的身影。

戴如心撇了撇嘴,瞥到丹尼爾手上的飲品:“你還真是明目張膽啊。”

他嬉皮笑臉的應道:“不然怎麽有理由探聽軍情啊Becky小姐,走吧,別傻楞在這兒,人都來了還想回頭不成?”

二人短暫結成同盟前往練習生們所在的練習室。快靠近門口時,隱約只見到一個中年女人揮舞著手中的劇本在點評著什麽,她的面前有一女生略低著頭在聽著女人的教誨;一旁的地板上有一男一女坐在地板上喝著水,額頭都是密密麻麻的汗。

“薛真,我說了多少回了?親情表達是影視作品裏最覆雜的情緒,是遞進和多維度交換的,是配合著劇情發展而不斷變化的,你每一次都演得跟欠了你幾百萬似的面無表情,到時候真拍起戲來你指望劇本幾百號人、十幾臺機子能給你時間調整情緒?!”

被她嚴厲批評的女孩頭更低了,全身蹦得直直的,沒有為自己辯解。坐在地上的另一個女孩適時的給老師遞上水,輕聲細語的說著什麽,似乎在為被責罵的女孩求情。

陳燕越是喜歡哪位學生就會越發嚴厲。今天的表演課一開始就被新傳的通知弄得措手不及,想到這幾個好苗苗還沒有訓練完成就被要被市場和資本評估,她的心情更急了些。恰好今天是情景劇的小考,這薛真特別擅長演偏執角色和極端的情緒,偏偏到了需要細膩表達和飽滿情緒的親情表演時她就像個木頭般,明顯能讓人看出來她是在拙劣的模仿。

丹尼爾見中年婦女接過水並讓大家休息時,正是二人進去的時機。他沒有給戴如心暗示,敲了敲門就推門而入:“老師你好。”戴如心被迫跟上他的步伐,滿臉堆笑著連連問好。

陳燕皺著眉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請問你們是?”莊思娜和董軒源好奇的望過來,只有薛真背過身大口喝著水,完全不好奇來人是誰。

“我們是選培部新來的實習生,李主任說您教課辛苦了,讓我們下來送咖啡。”丹尼爾舉了舉手中的咖啡,示意所言非虛:“正好是休息時間,大家都來拿一杯吧。”

陳燕在新傳教學了好幾年一直得到高級別的禮遇,這會有工作人員拿飲料下來她倒是沒有起疑心;莊、董二人都在看老師的眼色,見對方點點頭才歡呼著上前拿咖啡:“謝謝哥哥和姐姐。”

“老師,您要喝什麽口味?這裏有冰美式和香草拿鐵。”丹尼爾問道。

陳燕搖搖頭:“我有熱茶。”隨即像想到什麽似的,對三人說道:“你們不要喝有奶油或者奶霜的咖啡,正是要控制身材的時候。”莊思娜惆悵的放下拿鐵,換了杯純黑咖。

“這位練習生,”戴如心註意到被訓斥的女孩喝完水也沒有轉過來跟他們交流的意思,便對她問道。

薛真正在回覆夜店老板問她晚上能否來上班的信息,聞言回頭:“謝謝,我只喝白開水。”

這一回頭倒是把丹尼爾和戴如心驚訝到了——倒不是她是多麽的傾國傾城,而是一雙有著強烈進攻性的黑眸和大小適宜的五官相組合,特別給人留下強烈的第一印象,和市場上的甜美、禦姐型完全不同,完全找不到同類型的代表或者替代人物。

但想到剛才她被老師罵得狗血淋頭的模樣,想必在實力方面有欠缺。戴如心有些可惜的砸吧嘴,決定把註意力多放在眼前這位叫董軒源的男生身上。

丹尼爾見薛真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莫名覺得有些熟悉。罷了,他大少爺一向不喜歡熱臉貼冷屁股,娛樂圈最不少的就是長相好看的男人女人們。

戴如心見丹尼爾顯然對面前笑得甜甜的莊思娜更有興趣,不由翻了個白眼。

這頭莊思娜被丹尼爾的花言巧語逗得直樂,不敢笑大聲怕被老師教訓。陳燕看學生也沒心思上課,今天也超時了,遂宣布下課後先行離開。

這邊戴如心也在套董軒源的話,小男孩臉皮薄,不一會就把自己的事兒抖全了。

薛真看了看時間,還剩三十分鐘要趕到打工的夜店。她背起早已磨損不堪的雙肩包正要走,卻被莊思娜拉住胳膊:“這兩位哥哥姐姐說要請我們吃飯,一起去吧?”

“不了,我還有事。”薛真微笑拒絕,朝二人微微鞠了一躬:“前輩們不好意思,我晚上還有些事要處理。”不等其他人挽留便快步跨出門口。

丹尼爾聳聳肩,反正他的目標也不是薛真。

“走吧,我請你們吃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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