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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雞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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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雞毛

“你說辛宏浚因為和我吸DA麻被抓, 所以掐住我的脖子想我死?!”

呂菁不可思議的反問。身上因一夜沒洗漱混雜著藥物遺留的臭味,金律師下意識的把椅子往後挪了挪。

見對方仍處在驚嚇狀,他記起呂兵的交代, 遂旁敲側擊說道:

“警察也看見了, 如果你想讓他付出代價, 我這邊可以向警察提出申請,要求他們對辛宏浚提起故意傷害或者故意殺人的未遂犯罪的立案, 要是成了, 他起碼得在牢裏呆上好長一段時間。”

“那如果我不追究呢?”呂菁默默想了好一會問道。

這...金律師有些猝不及防。呂大小姐慣是錙銖必較, 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如果你不追究, 我預計警方會評估他的精神狀態和犯罪動機,輕微的話會不予起訴吧。”

“好, 那我不追究。”呂菁思考一番,還是決定放棄。畢竟辛宏浚但這次被抓了跟她也脫不了關系。萬一對方魚死網破, 把自己的那些爸爸都不知道的破事交代出去,也撈不到什麽好下場。

她現下只覺得頭好沈,眼皮直打架。從逼仄的單人床上醒過來,印入眼前是灰漆漆的墻面,不到5平米的屋子除了床只有一個破舊的木桌子。

呂菁還以為在做夢, 又倒回床上,卻碰到了床邊的金屬架,發出哐當聲響。頭疼過意識也清醒過來,尤其看到床邊放著個印花的尿壺印著的“X區派出所專用”, 昨天的回憶零零碎碎的襲來。

今早她同往常一樣躲在會所嗨草,突然有個女的進來說程小瑜的事情, 自己還把人罵走;而後辛宏浚也來了,還跪下被她當馬騎...再然後就是紅/藍閃爍著的警燈和手上冰涼的觸感, 不知為何脖頸也火辣辣的生疼。

這回真的玩脫了,爸爸不會繞過她的!呂菁害怕得啜泣起來,藥效發作後本就虛弱,哭上一會整個人就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

“呂菁?醒了是吧,出來做筆錄吧。”

門倏地被打開,女警走進來見她恢覆神智,預備按程序先提審。

她踉蹌著跟出去。一路上要經過大廳走到訊問時,被辦事的老百姓鄙夷的打量著,呂菁恨不得把臉埋進地心裏。

“我草!別睡了,呂菁出現了!”記者A興奮的搖醒熬了一夜的同事,手上快門按個不停。被逮捕的現場裏除了辛宏浚光著膀子,另一個女的只裹了件浴袍披著長發;剛被女警帶過去的嫌疑犯正是照片裏的打扮。

“這下發財了,快傳回總部領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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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呂菁被帶入審訊室後,有一女子滿臉擔憂的跑到派出所接待前臺。

“您好,我是辛宏浚的親屬。請問他現在是什麽情況?”

另一位女警略帶好奇的觀察著眼前這位面容姣好的女生,問道:“你們是什麽關系?昨晚通知了他的父母還沒有來嗎?”

“我是他的表妹,他們應該晚一點會到,想讓我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您跟我到會客室來,我簡單說明一下。”女警倒了杯茶水,遞到女子的手上,沈吟了會組織起語言:

“經群眾網絡舉報,辛宏浚與他人涉嫌吸食毒/品被依法逮捕調查,同時尿檢也是陽性的。但是昨天晚上發生了件事,辛宏浚在執法人員面前試圖使用暴力傷害同案犯,,所以目前要經過對犯罪情節和事實的綜合研判,是否對他進行刑事立案。”

辛宏浚意圖傷害呂菁?女子眼神一動。想必是他當場知道自己已身敗名裂、臭名遠揚,所以激憤之下大把仇恨都轉移到呂菁身上,沒忍住動了手。

思及此,她立時眼淚汪汪:

“警官那現在怎麽辦啊?公司也不管他了,我們也不懂法律,接下來怎麽處理呢?”

美人兒落淚即使是女警官也有些抵抗不住的心軟:

“您先別急,現在才對他做了第一次筆錄,但是辛宏浚不是很配合調查,問什麽不是搖頭就是說不知道,你們家屬得做做思想工作。”

“會的會的,警官放心。等他父母來了,還麻煩您通融通融,讓他們見一面好好教育一下我這不出息的表哥,讓他全力配合公安的調查!兩個老人家也是從外地幾千公裏的趕過來,急得心臟病都犯了。”

“原則上現階段不允許家屬見面,但有特殊情況的話......”女警猶豫片刻,見女子盯著她眼睛亮晶晶,下意識松口道:“我向領導請示一下,問題不大。”

“太感謝您了!”女子激動得握住警察的手,不停的道謝。

這時前臺響起陣嘈雜聲,二人走出去看——

是一對穿著簡單樸素的中年夫妻在前臺吵鬧著要見兒子。

女警正想回過頭問女子是不是辛宏浚的父母,女子卻激動的搶先一步上前喊著“你們終於來了!”一手摟住一個,把夫妻二人帶到大廳的角落。

辛父辛母驚疑不定的看著這自來熟的陌生人,警惕的問道:“你是誰?你認識我們?”

“叔叔阿姨,我是浚哥身邊的工作人員。浚哥平時待我們都很好,他現在出事了大家都很著急,想看看能不能幫他。”

女子快速的把從警察那兒打聽到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著重強調辛宏浚會被刑事起訴。辛母哎呀一聲腿軟得直接跪到地上,家裏唯一有出息的兒子突然出事,她就像天塌了下來慌亂無神。

辛父辛母這樣的市井小民,天天圍繞著油鹽醬醋茶,哪兒應對過眼前這種情況?辛父一邊安撫住妻子,一邊迫切的問道:“那現在有什麽辦法呢,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呃...”這確實沒編好,女子犯了難。瞄到墻上貼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她回道:

“您就叫我小嚴吧。還有,跟浚哥一起被抓的女人是人和影視總裁的千金,脾氣非常不好,為人也很不正經,我嚴重懷疑浚哥吸DU就是跟她學的。”

辛母聞言,眼裏射出仇恨的光。她不相信前途無量的兒子會趕出不法的事情,對,一定就是這個女的害了他!

她瞬間感覺身上有力起來,緊緊抓住女子的袖子咬牙切齒的說:“肯定是那賤/貨禍害我的浚兒,可是我們現在能怎麽辦呢?”

女子正等她這句話:“辛爸辛媽,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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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寶寶們,辛宏浚的父母趕來派出所一個小時後出來了!並且對所有在場等候的媒體們要說一些話,主播帶大家第一現場吃瓜!”

八卦一點檔的記者眉飛色舞。和同事做三班倒的決定真的賭對了!原本是想直擊呂菁或者辛宏浚二人轉移到拘留所或者被釋放的第一現場,沒想到辛的父母從派出所後出來第一件事當就是要當眾發表說法。

“各位關心辛宏浚的朋友們,你們好。”辛母神色憔悴,鬢邊的頭發也松散垮著,辛父緊抿著嘴臉皮緊繃。

“首先,浚浚違反法律規定,不僅辜負了大家的對他的期待大,更對不起所有在基層一線上的緝毒幹警們,實屬犯了大錯!作為父母,我們沒有教育好兒子,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言畢,二人沖著鏡頭當深深鞠了躬,一時間閃光燈亮個不停。隨著趕來的媒體越來越多,警察也遠遠的在外圍盯著秩序。

“經過這次教訓,他徹底認識自己所犯的錯誤,無論大眾原不原諒,浚浚也會用實際行動表明他改正的決心,請大家多多監督。”

人群中突然響起一道發問的女聲:

“請問辛宏浚與一同被逮捕的女性有什麽關系呢?”

眾人也是第一次遇到當事者的父母在警局外臨時開記者發布會的,一時也忘了慣例的提問要求,見有人開了先河也紛紛問起來:

“對啊,你們有沒有見過辛宏浚帶呂菁小姐回家!”

“現在呂菁是什麽情況?你們有會見她嗎?”

聽到記者主動提及呂菁,辛母臉色煞白,一改之前和善卑微的態度退到辛父的身邊,好像是碰到了什麽臟東西般不願提及。

辛父拍拍她的手,對著十幾個鏡頭心裏有點發怵,有點結巴的說道:“我們從沒有見過呂菁,也沒從兒子的嘴裏聽說過有這麽一號人。但是浚兒曾提過公司有位高權重的人經常逼他做一些他不願意和違法亂紀的事情,連個人感情問題也不能自主,我們也曾勸他和人和解約,遠離不法分子,但還是晚了一步。”

鏡頭幾乎都懟在了辛父的眼睛跟前,背後是一個個記者如狼似虎的嘴臉:

“你的意思是呂菁不僅逼著辛宏浚和他在一起,還強迫他XI毒是嗎?”

辛母淒厲的發出聲呼喊:“我們只是平頭老百姓,哪兒能對抗高高在上的老板呢?!”說罷白眼一翻,當場暈了過去。

眾人爆發一陣嘩然,警察見情況不對趕忙上前疏散人群騰出空間,辛父抱著辛母焦急的樣子很令在場的記者動容,八卦一點檔的直播間在工作日的上午暴漲到有一百多萬人正在觀看。

一百多萬人裏有臉色鐵青的呂兵。

他身後的下屬們瞠目結舌,面面相看。總裁秘書手上拿著今早股市開盤後的分析報告——人和影視股票大跌,初步預計市值蒸發將達7億人民幣,猶豫著不敢遞上前,怕老板很有可能當場發病。

但總要有人邁出第一步。公關部副總硬著頭皮請示:

“呂總,我們十二點要召開的記者發布會是不是先暫時取消?”

她手上連夜擬好的發言稿裏寫著辛宏浚為人不自律,法律意識淡泊,不僅自吸還哄騙她人吸DU。

但在對方父母情真意切搏得同情的操作下,再在記者會上宣讀對這份對外文稿,明顯不是明智的決定。

眾人感覺周遭呼吸都不順暢了。良久,呂兵才緊繃著發出近似受到重創的猛獸的低嚎:

“取消記者發布會。”

辛父辛母已經被救護車帶走,記者也在警察的驅散下紛紛離開——違法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他們也從這場臨時發布會獲取足夠多的素材。

圍觀完全部過程的女子,也滿意的摘掉假發和誇張的耳飾,隨手扔進路邊的垃圾桶裏,邊撥打電話邊向公交站走去:

“小瑜,你見過狗咬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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