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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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這位自稱“俞楠英”的領事人似乎身體有些隱疾，身體看上去十分幹瘦。
她穿著一套樸素幹練的黑色西式制服，一頭花白的頭發全堆在了後腦勺。
俞楠英坐在輪椅上，正面容溫和地打量著淩序：“淩序？你比我想象中的年輕許多。”
淩序不確定的出聲問：“你就是那位跟我通話的……領事人？”
淩序話音剛落，她身旁的路知隨已急急忙忙地站了起來：“您怎麽來了這裏？”
俞楠英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我怎麽不能來？我作為一個病人，來異能者健康中心找白醫生看病這不是很正常？”
“您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路知隨嘆氣，“要是被人發現您跟我們碰面……”
“碰面？跟誰碰面？”俞楠英反問他，“你們又沒登記，我把監控和腦機數據一刪，有誰能證明你們來過？”
路知隨本想反駁，後來仔細想一想，發現她說得確實有道理。
異能者聯盟人盡皆知，俞楠英年輕時在詭域中受到過嚴重的精神攻擊，連帶著身體狀況也變得糟糕，白葳在精神科是權威，她本就時常來找白葳看病。
而今天他帶著淩序和於澈來做心理測驗是秘密行動，誰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就在異能者健康中心，他們在這裏碰面確實是最安全不過了。
“好吧，”路知隨道，“那您是來幹什麽的？”
俞楠英壓根沒理路知隨，她左右看了看：“年紀大了精力不濟，我得去病房裏休息了，淩序，你來推我一把？”
“好。”淩序應了一聲，上前去握住輪椅的把手。
“我的病房就在那邊，拐過去就是了。”俞楠英為淩序指了一個方向。
淩序依言推著輪椅朝病房而去，路知隨亦步亦趨地跟在兩人後面，還不忘通知於澈心理測驗完了讓他自己先回去。
俞楠英是健康中心的“常客”，她包了一間這裏最頂級VIP的病房，淩序推她進入病房，發現裏面的設備非常齊全。
一米八的大床，真皮沙發，占據一面墻的虛擬屏幕，床邊甚至還有個存放食物的小冰櫃。
最吸引淩序註意的是一米八大床的上方，有個她看不懂的巨型設備。
設備主體安裝在病房上空，起碼占據了大半個天花板，從設備上垂下幾十根數據線，全連接到了一個只有人腦大小的腦機上。
這個設備看起來和診療室用來收集身體數據的腦機很相似，只不過明顯比診療室裏的腦機大了許多，也覆雜許多。
發覺淩序的視線，俞楠英淡淡解釋道：“這是專門給我治病的機器，只是我這也是老毛病了，這機器治標不治本，最多讓我睡得好一點。”
病床邊站著一個同樣穿著黑色制服的年輕女子，她神情冷漠地看了淩序和路知隨幾眼，隨即對著俞楠英點頭：“俞領事。”
俞楠英對她揮了揮手：“卓然，你去病房外面守著吧，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名叫卓然的女子應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還將病房門拉上了。
俞楠英指了指外面：“卓然，我的助理，也是個異能者。”
說到這裏，她壓低了聲音：“就是整天板著個臉，好像有人欠她錢似的，我看著都累得慌。”
路知隨聽得無奈，這位愛背後蛐蛐人的毛病還是不改，情商有點堪憂。
淩序想了想：“覺得不好的地方，為什麽不當面提意見呢？”
路知隨一楞，他怎麽忘了，他的同事在情商這一塊更是重量級的。
俞楠英失笑，倒也沒在意淩序的話：“畢竟有些東西，是無法顯示於人前的。”
淩序直覺俞楠英話語中有另一層深意，還沒來及深思，便聽俞楠英說：“好了，我們也該談正事了。”
路知隨自覺去拉窗簾，外面的陽光被厚厚的布料隔絕，整個病房裏頓時變得昏暗一片。
“坐吧。”她指了指病床前的沙發。
淩序和路知隨兩人並排坐在沙發上，俞楠英轉著輪椅來到兩人面前。
“你應該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俞楠英對著淩序說，“你請求我幫忙的事我已經做到，第一中學現在成了你的地盤，不知道你如今對我提出的合作的想法是……”
淩序垂下眼沈思。
從這幾次短短的接觸中，她感覺得到這位俞領事不是壞人，也的確想要找到新的道路解決詭物的危機，只不過她心中還是太多疑問了。
“在回答你之前，我可以再問你幾個問題嗎？”
俞楠英擡起一只手：“請問。”
“我想知道封印系的異能者到底是怎麽死的，這是不是跟異能者聯盟有關？”
她目光直視著俞楠英那布滿皺紋的臉。
“我早知道你會問這個，”俞楠英輕嘆，“該從哪裏說起好呢……”
路知隨突然在淩序身旁出聲：“俞領事，你真的要將一切都告訴淩序嗎？”
“為什麽不？”俞楠英挑挑眉，“不管淩序今天是否答應跟我合作，我都已經認定她是我的盟友了。”
“對盟友就該言無不盡，不是嗎？”
路知隨抿抿嘴唇，看向淩序：“雖然我很不想你知道真相，但……無論你等會聽到了什麽，都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
即便他知道淩序會保守秘密，但他還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淩序一點頭：“我明白。”
俞楠英看著兩人笑了：“何必那麽緊張，今天我們就當作閑話家常。”
她想了想，開口問淩序：“我想你應該知道，人類的異能是怎麽來的吧？”
“知道，”淩序說，“是被詭物傷害後，體內基因發生突變。”
淩序記得，在她十歲的時候出現了第一個異能者，這件事震驚了全世界，大家都以為人類的曙光快要來臨了。
許多異能者組織包括異能者聯盟就此建立，各國的組織們開始聚集公民進入詭域，就是為了讓詭物傷害人類，試圖激發出更多的異能者。
不過詭域終究太過危險，幾個月下來，異能者沒激發出來多少，倒是造成了不少傷亡，這項活動被緊急停止，改成了自願申請。
淩序就在18歲那年自願進入詭域，獲得了[三好學生守則]異能。
由於她可以詭物封印在學校裏，人類獲得異能的方式也就此改變。
俞楠英回憶道：“我小時候聽家裏的長輩講，救世主封印了詭物後，將詭物約束起來，讓人類排著隊去被詭物抓一下，看看有沒有異能被激發出來。”
“我長輩說還有人被抓了一次沒有異能，非說救世主手中的詭物是假的。”
淩序模模糊糊地想起好像確實有這事，所以當她抓到附身許梅香的詭物後，就讓那個詭物去現場維持秩序了。
俞楠英繼續說著：“可惜那位救世主命短，沒活多久就去世了，人類一下就沒了安全激發異能的方法。”
“但我們總不可能再走老路吧，那幾年各國組織裏頂尖的科學家都在研究，怎麽樣才能讓更多的人類變成異能者，沒想到最後還真給他們研究出了方法……”
這個淩序知道：“通過基因傳承？”
她第一次見到第五分局的安聆時，發現小姑娘從來沒進過詭域，也沒見過詭物，但身上卻覺醒出了異能，她當時好奇問了一下，小姑娘說自己父母都是異能者，她自然也有異能。
俞楠英點點頭：“生育是人類生存和延續的根基，但人類很快發現，異能者所生下的子女只是普通人，身上並沒有異能。”
“異能者現在在整個人類族群中都算少數，那個時候更是稀少，如果到了某一天，沒有人能激發出異能，那人類的未來該怎麽辦？
“當時全世界都在想，假如能攻克這個難關，那麽人類也就不愁以後沒有異能者對抗詭物了。”
“你說得這些我都明白，”淩序有些疑問，“但這跟封印系異能者被殺光的事有什麽關聯嗎？”
俞楠英笑著看她：“接下來，就是我要講的重點了。”
“科學家們確認了用基因傳承讓人類變成異能者後，開始了一項基因采集工作，打算采集所有異能者身上的基因樣本。”
“獲得基因樣本後，科學家們通過異能的不同，將樣本分成了幾類，往樣本裏註射了一種他們培養出的細胞——至於細胞是什麽，那是最高級別的機密，恕我無法回答你。”
“他們再將註射過細胞的基因樣本，植入異能者的體內，就這樣，異能者們成功孕育出了攜帶異能的子女，而這些子女生出來的孩子，也同樣擁有異能。”
“不過嘛，這項技術也不是百分百成功，”俞楠英補充道，“有的人一生下來就擁有異能，有的人長大了才覺醒異能，有的人則終生都可能無法覺醒。”
“後來呢？這裏出了什麽變故嗎？”
“後來嘛……”俞楠英絮絮說著，“受那位救世主的影響，封印系的基因樣本是各國組織們最看重的，它被重重保護起來，能接觸的人一只手都數得出來。”
“但是有一天……它突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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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自稱“俞楠英”的領事人似乎身體有些隱疾，身體看上去十分幹瘦。
她穿著一套樸素幹練的黑色西式制服，一頭花白的頭發全堆在了後腦勺。
俞楠英坐在輪椅上，正面容溫和地打量著淩序：“淩序？你比我想象中的年輕許多。”
淩序不確定的出聲問：“你就是那位跟我通話的……領事人？”
淩序話音剛落，她身旁的路知隨已急急忙忙地站了起來：“您怎麽來了這裏？”
俞楠英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我怎麽不能來？我作為一個病人，來異能者健康中心找白醫生看病這不是很正常？”
“您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路知隨嘆氣，“要是被人發現您跟我們碰面……”
“碰面？跟誰碰面？”俞楠英反問他，“你們又沒登記，我把監控和腦機數據一刪，有誰能證明你們來過？”
路知隨本想反駁，後來仔細想一想，發現她說得確實有道理。
異能者聯盟人盡皆知，俞楠英年輕時在詭域中受到過嚴重的精神攻擊，連帶著身體狀況也變得糟糕，白葳在精神科是權威，她本就時常來找白葳看病。
而今天他帶著淩序和於澈來做心理測驗是秘密行動，誰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就在異能者健康中心，他們在這裏碰面確實是最安全不過了。
“好吧，”路知隨道，“那您是來幹什麽的？”
俞楠英壓根沒理路知隨，她左右看了看：“年紀大了精力不濟，我得去病房裏休息了，淩序，你來推我一把？”
“好。”淩序應了一聲，上前去握住輪椅的把手。
“我的病房就在那邊，拐過去就是了。”俞楠英為淩序指了一個方向。
淩序依言推著輪椅朝病房而去，路知隨亦步亦趨地跟在兩人後面，還不忘通知於澈心理測驗完了讓他自己先回去。
俞楠英是健康中心的“常客”，她包了一間這裏最頂級VIP的病房，淩序推她進入病房，發現裏面的設備非常齊全。
一米八的大床，真皮沙發，占據一面墻的虛擬屏幕，床邊甚至還有個存放食物的小冰櫃。
最吸引淩序註意的是一米八大床的上方，有個她看不懂的巨型設備。
設備主體安裝在病房上空，起碼占據了大半個天花板，從設備上垂下幾十根數據線，全連接到了一個只有人腦大小的腦機上。
這個設備看起來和診療室用來收集身體數據的腦機很相似，只不過明顯比診療室裏的腦機大了許多，也覆雜許多。
發覺淩序的視線，俞楠英淡淡解釋道：“這是專門給我治病的機器，只是我這也是老毛病了，這機器治標不治本，最多讓我睡得好一點。”
病床邊站著一個同樣穿著黑色制服的年輕女子，她神情冷漠地看了淩序和路知隨幾眼，隨即對著俞楠英點頭：“俞領事。”
俞楠英對她揮了揮手：“卓然，你去病房外面守著吧，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名叫卓然的女子應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還將病房門拉上了。
俞楠英指了指外面：“卓然，我的助理，也是個異能者。”
說到這裏，她壓低了聲音：“就是整天板著個臉，好像有人欠她錢似的，我看著都累得慌。”
路知隨聽得無奈，這位愛背後蛐蛐人的毛病還是不改，情商有點堪憂。
淩序想了想：“覺得不好的地方，為什麽不當面提意見呢？”
路知隨一楞，他怎麽忘了，他的同事在情商這一塊更是重量級的。
俞楠英失笑，倒也沒在意淩序的話：“畢竟有些東西，是無法顯示於人前的。”
淩序直覺俞楠英話語中有另一層深意，還沒來及深思，便聽俞楠英說：“好了，我們也該談正事了。”
路知隨自覺去拉窗簾，外面的陽光被厚厚的布料隔絕，整個病房裏頓時變得昏暗一片。
“坐吧。”她指了指病床前的沙發。
淩序和路知隨兩人並排坐在沙發上，俞楠英轉著輪椅來到兩人面前。
“你應該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俞楠英對著淩序說，“你請求我幫忙的事我已經做到，第一中學現在成了你的地盤，不知道你如今對我提出的合作的想法是……”
淩序垂下眼沈思。
從這幾次短短的接觸中，她感覺得到這位俞領事不是壞人，也的確想要找到新的道路解決詭物的危機，只不過她心中還是太多疑問了。
“在回答你之前，我可以再問你幾個問題嗎？”
俞楠英擡起一只手：“請問。”
“我想知道封印系的異能者到底是怎麽死的，這是不是跟異能者聯盟有關？”
她目光直視著俞楠英那布滿皺紋的臉。
“我早知道你會問這個，”俞楠英輕嘆，“該從哪裏說起好呢……”
路知隨突然在淩序身旁出聲：“俞領事，你真的要將一切都告訴淩序嗎？”
“為什麽不？”俞楠英挑挑眉，“不管淩序今天是否答應跟我合作，我都已經認定她是我的盟友了。”
“對盟友就該言無不盡，不是嗎？”
路知隨抿抿嘴唇，看向淩序：“雖然我很不想你知道真相，但……無論你等會聽到了什麽，都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
即便他知道淩序會保守秘密，但他還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淩序一點頭：“我明白。”
俞楠英看著兩人笑了：“何必那麽緊張，今天我們就當作閑話家常。”
她想了想，開口問淩序：“我想你應該知道，人類的異能是怎麽來的吧？”
“知道，”淩序說，“是被詭物傷害後，體內基因發生突變。”
淩序記得，在她十歲的時候出現了第一個異能者，這件事震驚了全世界，大家都以為人類的曙光快要來臨了。
許多異能者組織包括異能者聯盟就此建立，各國的組織們開始聚集公民進入詭域，就是為了讓詭物傷害人類，試圖激發出更多的異能者。
不過詭域終究太過危險，幾個月下來，異能者沒激發出來多少，倒是造成了不少傷亡，這項活動被緊急停止，改成了自願申請。
淩序就在18歲那年自願進入詭域，獲得了[三好學生守則]異能。
由於她可以詭物封印在學校裏，人類獲得異能的方式也就此改變。
俞楠英回憶道：“我小時候聽家裏的長輩講，救世主封印了詭物後，將詭物約束起來，讓人類排著隊去被詭物抓一下，看看有沒有異能被激發出來。”
“我長輩說還有人被抓了一次沒有異能，非說救世主手中的詭物是假的。”
淩序模模糊糊地想起好像確實有這事，所以當她抓到附身許梅香的詭物後，就讓那個詭物去現場維持秩序了。
俞楠英繼續說著：“可惜那位救世主命短，沒活多久就去世了，人類一下就沒了安全激發異能的方法。”
“但我們總不可能再走老路吧，那幾年各國組織裏頂尖的科學家都在研究，怎麽樣才能讓更多的人類變成異能者，沒想到最後還真給他們研究出了方法……”
這個淩序知道：“通過基因傳承？”
她第一次見到第五分局的安聆時，發現小姑娘從來沒進過詭域，也沒見過詭物，但身上卻覺醒出了異能，她當時好奇問了一下，小姑娘說自己父母都是異能者，她自然也有異能。
俞楠英點點頭：“生育是人類生存和延續的根基，但人類很快發現，異能者所生下的子女只是普通人，身上並沒有異能。”
“異能者現在在整個人類族群中都算少數，那個時候更是稀少，如果到了某一天，沒有人能激發出異能，那人類的未來該怎麽辦？
“當時全世界都在想，假如能攻克這個難關，那麽人類也就不愁以後沒有異能者對抗詭物了。”
“你說得這些我都明白，”淩序有些疑問，“但這跟封印系異能者被殺光的事有什麽關聯嗎？”
俞楠英笑著看她：“接下來，就是我要講的重點了。”
“科學家們確認了用基因傳承讓人類變成異能者後，開始了一項基因采集工作，打算采集所有異能者身上的基因樣本。”
“獲得基因樣本後，科學家們通過異能的不同，將樣本分成了幾類，往樣本裏註射了一種他們培養出的細胞——至於細胞是什麽，那是最高級別的機密，恕我無法回答你。”
“他們再將註射過細胞的基因樣本，植入異能者的體內，就這樣，異能者們成功孕育出了攜帶異能的子女，而這些子女生出來的孩子，也同樣擁有異能。”
“不過嘛，這項技術也不是百分百成功，”俞楠英補充道，“有的人一生下來就擁有異能，有的人長大了才覺醒異能，有的人則終生都可能無法覺醒。”
“後來呢？這裏出了什麽變故嗎？”
“後來嘛……”俞楠英絮絮說著，“受那位救世主的影響，封印系的基因樣本是各國組織們最看重的，它被重重保護起來，能接觸的人一只手都數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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