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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我錯了,你別丟下我(重寫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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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我錯了,你別丟下我(重寫3000)

謝桑討厭“吃軟飯”, 這三個字對於他而言就像是一顆地雷,一旦踩到必然要炸。

因為他爹就是個吃絕戶的鳳凰男, 任憑他再有本事,任憑他手段再高明,他也是被人戳著脊梁骨喊吃軟飯的鳳凰男。

小時候,謝桑聽見別人在背後蛐蛐,說他爹是吃軟飯的,他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沖上去就把那小孩打了,那小孩摔斷了三顆牙,他挨了一頓竹編炒肉。

他媽是個溫柔的人,但是在教育這方面上從不姑息,他可以學習不好, 但是不能打架鬥毆, 那一次是他第一次挨打, 生平頭一次。

屁|股很疼, 但是他至始至終沒有說自己為什麽打架。

因為他知道“吃軟飯”這三個字是那個男人不可觸及的禁區,小孩子雖然不懂事, 但是他們對情緒的感知卻一等一的準,謝桑到現在還記得當他問他爹這三個字是什麽意思時那個男人瞬間陰沈的臉色。

那天家裏第一次吵架。

謝桑覺得是他的錯,自那以後他就知道這三個字不能說。

謝桑很犟, 他認死理,誰要是敢在背後蛐蛐他就打誰, 打到他們不敢說為止, 他常常鼻青臉腫地回家, 第二天屁|股腫脹的上學。

他不服氣,愛情不分高低貴賤, 不分身份背景,不求門當戶對。他媽和他爹是自由戀愛,他們很幸福。

他們很幸福……

至少曾經他是這樣認為的。

人總是喜歡結盟,結盟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共同的敵人豎起一個靶子,然後攻擊。不管這個人多麽完美,總是有人會在背後蛐蛐,人活著長了嘴除非是啞巴否則就會說話。

所以自身強大才能服眾,心理強大就能不動如山,他很佩服他爹,真的,他打心底佩服他,因為他有實力,不到十年就讓所有在背後說他閑話的人全都聞聲色變。

他站穩了腳,他站的足夠高,他母親的存在就是他狼狽曾經的見證,他要過河拆橋。

現在看來從前的他可真是可笑,他爸就是個吃軟飯的,不僅吃了軟飯還把碗摔了,軟飯硬吃,吃絕戶的鳳凰男,一個人渣。

他爹曾經就是他的榜樣,他想要變得像他一樣,他想要得到他的認同,他想要靠自己成就一番事業,二十二年的信仰在一夜之間盡數崩塌,那種感覺錐心刺骨。

謝桑唾棄他,曾經他有多崇拜他,後來他就有多恨他,甚至恨一切像他的人。所以他才會恨法蘭克,因為法蘭克強大冷靜,不動如山,那莫名其妙的恨意和厭惡只不過是遷怒。

謝桑想起了那些惹怒他的謠言,在他最敏|感最痛苦的時候,那些閑言碎語仿佛施恩一般的語氣,不可抑制地讓他想到了吃軟飯的爹,他想到了身體裏流著的骯臟的血。

他憤怒地發了瘋,渾身的血液幾乎沸騰,想要找人幹架發洩怒火,細細想來,那莫名其妙的怒火赫然是因為他自證的沖動,他急切地想要證明他和那個男人不一樣,即使他身體裏流著同樣的血。

在他自己都不清楚原因的情況下,他迫切地、無頭蒼蠅似地,一次又一次地自證,並不是為了證明他不是個吃軟飯的,更是為了證明他和他爹不一樣。

就像是這一次他打工賺錢,他以為能自食其力卻被告知如果不是法蘭克,他根本得不到這份工作。

洩氣,自然是有的,但是這並不是他不敢見法蘭克的原因。

是的,他不敢見法蘭克,因為愧疚。

從來就沒有平白無故的恨。

謝桑想了很久為什麽他獨獨對法蘭克這麽壞,莫名其妙的惡意是因為遷怒,那後來呢?為什麽不離開反倒糾纏不休?

所有濃烈的情感都相差不大,愛和恨只有一線之隔,他對法蘭克的敵意更像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他吸引著他,極度的吸引。

欲|望就是空缺,空缺就是渴望。假如愛一個人,極大可能是因為在他身上看見了吸引自己的東西,所以一見鐘情亙古就有;而恨也如此,假如恨一個人,恨他身上的某些東西,這東西極大可能是我們的求而不得,得不到就要毀掉亦不是稀罕事。

從前說過的沒說過的汙言穢語不經大腦全部脫口而出,像是一個瘋子不管不顧自毀似的傷害法蘭克,等到回神的時候,當他冷靜下來的時候一切像是電影一樣一幀又一幀在他腦子裏浮現,不受控制。

他這幾天總是在做夢,他總是在睡夢中看見法蘭克的眼睛,冷靜的、自持的,壓抑的,但更多的是隱忍傷痛、黯然神傷,藏著深情。

他躺在他的身下對著他露出那樣的眼神,而他就像是一個眼盲心瞎的木頭用盡渾身的力氣施暴,他在遷怒,因為自己的無能,更因為法蘭克的冷靜,法蘭克的強大,因為法蘭克對他毫無限度的包容,他利用了法蘭克的心軟,利用了法蘭克的在乎。

說到底,愛和恨只不過是兩種不同處理的態度。喜愛、羨慕、嫉妒和恨本就差別不大,不同的不過是情感的層級。強烈的情感沖擊著大腦產生行動,因人而異,各位不同,但最初刺|激神經的存在從未變化。

法蘭克的強大和包容是謝桑的夢寐以求,是他的理想型。他們像是一塊磁鐵的兩極,本該互相吸引、心心相惜,可這磁鐵摔成了兩半,自中間斷成了兩截生出新的兩極,反而互相排斥。

記憶總是會不知不覺地扭曲,因為人有情感,記住自己想要記住的,忘卻自己想要忘卻的,最後得到的記憶早已經和本真的現實相去甚遠,面目全非。

法蘭克的強大和包容是謝桑的夢寐以求,是他的理想型。他們像是一塊磁鐵的兩極,本該互相吸引、心心相惜,可這磁鐵摔成了兩半,自中間斷成了兩截生出新的兩極,反而互相排斥。

記憶總是會不知不覺地扭曲,因為人有情感,記住自己想要記住的,忘卻自己想要忘卻的,最後得到的記憶早已經和本真的現實相去甚遠,面目全非。

為什麽他一開始沒有發現他喜歡法蘭克?那種一出現就占據你所有目光的感覺,他當初為什麽會理解為厭惡?

明明是最吸引他的類型,冷靜沈穩、處事不驚,仿佛任何事情都無法驚動,只他要在就有底氣就不會怕。天塌下來高個頂著,安心,不用再擔心任何事,只要法蘭克在。

到底是為什麽?

額間冷汗涔涔,猛地睜大的雙眼血色蛛絲覆蓋瞳白,漆黑的瞳孔快速放大後緊縮,躺在沙發上的身影一個顫抖摔在地上,地上鋪著柔軟厚實的毛毯能夠消音,但是仍舊產生了細微的聲響。

一門之隔外,法蘭克忽然停住了腳步,他扭頭朝謝桑臥室的房門看去。

“上將……?”

看到法蘭克又開始望著謝桑的房門發呆,仿佛化身望夫石,管家欲言又止地上前。這幾天別墅裏的氣氛沈重的像是五六月的梅雨季,不知道自家兩位主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自從上一次回來,一個把自己鎖在房間裏頭,一日三餐都是送進房間的,另一個每天就跟石頭一樣每天起碼有一個小時盯著門一動不動,跟魔怔了一樣。

管家心裏苦,他真心想說門又沒上鎖,一扭一開不就進去了,在這裏僵持著多難受,但是這種話心裏說說就好,明面上管家就是借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他小心試探開口:“上將,這個點謝桑閣下應該睡了,要不您進去看看?”

沒聽見回答,管家閉上嘴,看著法蘭克還在望著門板不知道想什麽,他心中止不住嘆氣。然而接下來法蘭克的舉動讓他眼中燃起了希望,他看見法蘭克走向了謝桑的房門。

法蘭克緩緩上前,最後在門口停下,他伸手握住了門把手,在管家期盼的眼神中,他沒有任何動作了。

冰冷的金屬門把手,因為長就的肌膚接觸染上體溫,法蘭克收回了手,他扭頭離開,跟在他身後的管家扭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長嘆了口氣跟著走了。

房內,謝桑站在距離房門一步之遙的地方,他緩緩頓下身雙腿收緊彎曲,他曲起雙臂抱緊了自己。

腦子很亂,很多東西不受控制地晃來晃去。

他和法蘭克說了給他些時間讓他想一想後就躲進了房間裏,這三天臥室像是變成了一個蝸牛殼,他想了很多,從和法蘭克的初見到現在,搜刮大腦中的每一寸記憶。

法蘭克不經過他的同意強行闖入了他的生活,不顧他的拒絕,對他的辱罵和傷害毫不懼怕,義無反顧地走向了他。

不甘心、懊悔糾纏成一團亂麻讓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為什麽在他最狼狽的時候偏偏遇見了法蘭克,他人生中最狼狽的一面全都在法蘭克眼前暴露無遺。自私、懦弱、自卑、殘忍、癲狂……除去了光鮮亮麗的皮剩下的全是劣跡斑斑。

幸存者的罪惡感,每一分快樂都讓他的不安加深一分。

要是早一點遇見法蘭克該有多好,那時候的他雖然敏感多疑,卻不管不顧像個瘋子,但是那時候的他不像是現在這樣脆弱,他是驕傲的,即使害怕恐懼,即使難過也不會在人前表露分毫。

謝桑指尖微顫拉開抽屜翻找香煙,他連看都沒看將煙盒裏頭的香煙全部倒出來,胡亂抓起一把就塞進嘴裏生嚼,下一秒他楞住了。

甜的。

不是煙絲的苦澀,是那種清涼的甜味,像薄荷一樣的味道,在唇齒間無聲蔓延,很甜很涼,像是一陣清涼的風順著咽喉徑直落入他的肺腑,將他滿肚子的陰霾和燥郁全都驅散了。

謝桑捏著手中的“香煙”,他低著頭,像是猜到了什麽坐在地板上許久沒動,待到唇齒之間的冰涼清甜幾乎消弭,他才像忽然回神般伸手打開了臺燈。

香煙盒子裏頭裝的根本不是麻痹神經的尼古丁,而是一根又一根以假亂真的薄荷糖,這種糖果最適合戒煙的人用,耐不住了就嚼幾根。

別墅裏的仆從不經他同意不敢進入他的臥室,他們更不敢擅自做主將他的物品隨意替換,只可能是法蘭克。

謝桑擡眸看向不遠處的床,淩亂的被子堆砌在床上,恍惚之間他仿佛看見那扇緊閉的門悄悄打開,無聲無息中一個高大的身影邁進,他緩步來至床前,小心翼翼地為床上不安淺眠的身影掖好被角。他的目光無聲掃過一地煙蒂,最後又用一包清涼的戒煙糖將抽屜裏的煙絲悄悄替換。

謝桑閉上眼,他將剩餘的戒煙糖全部塞進了口中,他後悔了。

哢噠一聲,緊閉的房門被打開,長廊裏守夜的侍從猛地驚醒,他下意識地朝四周望了望,發現並沒有什麽異常後,揉了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氣,不一會兒他的頭又開始一點一點往下墜。

……

法蘭克收到瑞納金帝國送來的加納晚宴邀請的時候形成已經有些緊了,一年一度的加納晚宴一向盛大,他作為盟友國也會例行出行,只不過這一次不同往日。全短時間瘋傳的謠言說是瑞納金帝國的安德烈殿下不幸蒙難,可就在半月前他神奇地平安回歸甚至帶回來了一只雄蟲,這下謠言自然是不攻自破。

想到邀請函上特地註明的細節和再三邀請,法蘭克明白此次宴會絕非明面上那樣簡單,於公於私他都應該去一趟。可眼下這個關頭,他和謝桑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你這幾天愁眉不展的原因是因為這?”

伊萊爾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表,擡頭又問了一遍:“法蘭克,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大半夜的你不睡覺把我叫來這裏就是為了這個?”

伊萊爾震驚,他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以為法蘭克是在為如何推拒邀請發愁,沒想到他壓根沒想著拒絕,還有心情擔心他那鬧別扭的小作精男朋友。

要知道此次加納晚宴一看就不是去玩的。安德烈一出事遇害的謠言瞬間發酵三日之內甚囂塵上,不到半月瑞納金帝國的使臣團不僅大換血,來到歐亞聯邦明裏暗裏都是廢除老舊條約的意思,怎麽看都有貓膩。好不容易把一群滿肚子陰謀詭計的使臣團送走,瑞納金的皇帝有把自己雌子全須全尾地找回來了,一回來就開始召開晚宴,還快馬加鞭的給歐亞送來了邀請,一看就是來求助的。

歐亞聯邦哪裏是瑞納金帝國的盟友,這簡直就是仆人啊,救援雄蟲要他們參加,平定叛軍也有他們的事,現在慶祝皇子歸來除內賊也找他們,怎麽著,他們看著很像好蟲嗎?

伊萊爾已經不想說法蘭克的戀愛腦了,他勸也勸過了,束手無策,不過他不明白法蘭克為什麽要趟瑞納金帝國這趟渾水,他更為不解的是瑞納金為什麽要發來這封邀請函:“他國有難不落井下石已經很好了,他們還來求助,自己內鬥把我們叫過去,瑞納金還真是不怕我們撕毀條約啊!他們就這麽相信我們?”

相比於情緒激動的伊萊爾,法蘭克簡直是不動如山:“百年條約絕無撕毀的可能,況且盟友之間互助白字黑字清楚寫在了條約上,這種話以後不要說了。”

伊萊爾服了法蘭克認死理的性子,他深知自己勸不動法蘭克,幹脆擺爛:“得了,既然你已經決定參加晚宴,你這半夜不睡覺折騰我做什麽?”

聞言法蘭克毫無情緒波動的臉上裂開一條縫隙,像是一個石像忽然有了生機:“我想知道謝桑到底為什麽生氣……”

伊萊爾擡手打斷法蘭克的無意義重覆,也不知道為什麽他這寡言少語的好友一遇到謝桑話就變得很多,話是多了但腦子變得不好使了,一言以蔽之,心亂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伊萊爾眼中閃過幾道精光,他漫不經心地勾起唇:“他說需要幾天時間想一想,那你就給他幾天時間,操之過急反而會出錯,你去加納晚宴一趟來回不過五天時間,小別勝新婚,等你回來說不定你們就和好了。”

法蘭克有些遲疑,他看著伊萊爾,臉上的神情顯然是在判斷對方說的話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伊萊爾大大方方讓法蘭克打量:“你要是不放心,我幫你守著,保證不出亂子。”

法蘭克:“上一次你也是這樣說的,結果呢?”

聽見法蘭克舊事重提,伊萊爾略顯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訕訕道:“這一次保證不會了。”

法蘭克沒有說話,伊萊爾看了他一眼:“什麽時候走?”

法蘭克:“六點出發,還有四個半小時。”

伊萊爾笑了笑,意味不明地點了點頭:“好,那我今晚在你這住一晚,明早送你。”

聞言法蘭克扭頭眼眸一瞬不移動地盯著伊萊爾,後者見狀笑得後仰:“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就算有滿肚子壞水也不會害你。”

法蘭克沒表態,迎著他的視線伊萊爾反應過來後有些無語,補了一句:“當然也不會害你的小雄蟲。”

“得了,不早了,你每天睡四小時不猝死,我這身板弱不禁風可扛不住,叫管家給我騰個客房,困死了。”

伊萊爾邊說邊往外走,沒聽見法蘭克起身,他扭頭問:“你不睡?”

法蘭克搖頭:“睡不著。”

伊萊爾噎住了,他勸不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正要出門。裙>氣以劉善山爾岜遛兒

法蘭克好似有未蔔先知的能力,他的聲音中除了提醒還有些許警告:“別去吵他,他已經睡了。”

伊萊爾翻了個白眼,心道都這個時候了還心疼會不會吵醒對方,死木頭不開竅,他嗯嗯敷衍了一下,心中卻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

伊萊爾跟著管家走在三樓長廊上,掃過打瞌睡的侍從,他隨意閑聊:“管家,你說法蘭克是不是個戀愛腦?可惜啊再喜歡有什麽用死木頭一個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做了一堆事情什麽都不說,誰知道?”

管家聽著冷汗都要掉下來了,他彎著腰為難地笑:“伊萊爾公爵,這話老奴不敢說,老奴耳朵不好。”

伊萊爾心裏暗道一聲老狐貍,也不故意為難,他提高了些聲音:“法蘭克此次出門沒十天半個月回不來,一看就是鴻門宴誰知道有多少危險,他還不帶巴頓,說什麽把巴頓留下來看著謝桑,你說他不是戀愛腦?”

長廊空曠伊萊爾特地提高聲音產生一道道回聲,管家見狀摸了一把額頭的汗:“伊萊爾公爵,老奴耳朵好了,您不用這麽大聲,小心累著您。”

伊萊爾笑而不語,順著管家目光下意識望去的地方,他看見了一扇緊閉的房門,他擡腳徑直往那邊走去。在他身後來不及阻攔的管家趕緊追上,壓低聲音喊:“伊萊爾公爵,您走錯方向了,您的房間在這裏。”

伊萊爾頭也不回,腳步不停:“我知道,我現在不困,逛逛。”

“伊萊爾公爵,夜已經深了,您早些休息,明日再逛也不遲啊!”

伊萊爾眼中精光閃過,在管家慌亂的神色中準確無誤地尋到了謝桑的房門,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是這吧?”

管家大驚。

伊萊爾伸手敲門:“謝桑閣下?”

房內沒應答,嚇得心臟怦怦跳的管家上前勸道:“夜已經深了,謝桑閣下應該已經睡下了,伊萊爾公爵您要是有事明天再說也不遲。”

看著擋在自己面前雙眼寫滿了請求二字的管家,伊萊爾挑了挑眉,一個主意忽然冒了出來,他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晃晃悠悠地扭頭離開了。

月落日升,四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伊萊爾準時踩點來到大廳,整裝待發的法蘭克站在一側正在囑咐巴頓一些事宜,他此番出行並沒有帶巴頓,特意把他留下就是為了看護謝桑。

伊萊爾搖了搖頭,心中感嘆:“真是思慮周全,想的真多。”

巴頓還在做最後的掙紮,他身為法蘭克的副官每一次行動都未曾缺席:“上將,您就讓我跟在您身邊吧,您……”

法蘭克打住了他的話,再無商量。

伊萊爾勾了勾唇,走上前給巴頓使了個眼色,後者心不甘情不願地退後,他拍了拍法蘭克的肩膀故意提高了聲音:“謝桑閣下呢,你這都要出門了怎麽不見他出來送送?”

法蘭克制止了他:“安靜些,他還在睡覺。”

伊萊爾翻了個白眼,心道都這個時候了還心疼會不會吵醒對方,死木頭不開竅,沒辦法,他不再大聲嚷嚷,視線循著法蘭克的目光瞥了眼三樓。

那扇緊閉的房門沒有絲毫動靜,沒有任何開門的跡象,伊萊爾趁著法蘭克盯著房門出神的空隙再添一把火:“法蘭克,你這次去要可得一段時間吧,多久才能回來啊?”

得逞的伊萊爾朝法蘭克眨了眨眼,低聲讓他躲一躲,此刻法蘭克要在看不出來伊萊爾這是耍計謀,他可真的是白活了。

“要做什麽?”

伊萊爾聞言不慌不忙地朝法蘭克擡了擡下巴,法蘭克順著他的視線朝三樓看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樓梯口似乎有身影晃動。

法蘭克眼瞳一縮。

伊萊爾挑了挑眉,不捉痕跡地朝身後的管家豎起一個大拇指。

激將法總是起效,說明謝桑在意,不在意他怎麽會上當?也不枉費他讓侍從和管家配合演了一出戲。

法蘭克猛地扭頭看向伊萊爾,後者朝他露出一個放輕松的笑,示意法蘭克出門配合一下。

隨著腳步聲的遠去,伊萊爾看著敞開的大門口中念念有詞,聲音不小,一看就是故意說給謝桑聽的:“此去危險,怎麽連巴頓都不帶,真是失心瘋了,說什麽留下來保護謝桑,為情所困為情所困啊!”

“為什麽危險?”

一道低沈的嗓音在身後響起,伊萊爾唇邊浮出一抹果然的笑,他施施然扭頭。頭頂的吊燈照在謝桑身上,在他身後拉出一道扭曲的光影,傾斜。

“謝桑閣下終於舍得出來了?”

謝桑不搭腔,重覆剛剛的問題:“為什麽會危險,法蘭克要去哪?”

伊萊爾漫不經心道:“哦,他要去瑞納金帝國一趟,參加個晚宴。”

謝桑皺眉,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望著伊萊爾,很顯然他並不相信對方的說法:“參加晚宴為什麽危險?”

纖長的眼睫打落陰影,映著雙眸之下的青黑,顯得謝桑更添一分陰郁,無端生出幾分偏執來,他看著伊萊爾沒搭腔,只是重覆:“我問你為什麽會危險?!”

“既然如此,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伊萊爾臉上罕見地正經,他開了口:“謝桑閣下,你在玩弄法蘭克的情感嗎?”

謝桑猛地一顫,像是觸碰到了什麽開關,他當即反駁:“我沒有!”

“那為什麽對他的態度忽冷忽熱,喜歡的時候親親我我,你要知道你的一句想要靜靜,他就會整日整夜睡不著覺!法蘭克,我的至交好友,你不心疼我還心疼!”

謝桑忽然感到語塞,喉嚨緊的無法發聲。伊萊爾的話就像是當頭一擊,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像是被一個巴掌扇在臉上,他沒有低頭,下嘴唇的血滲入牙床。

“我……對不起。”

“這話別對我說,你留著和他說,你這樣反覆無常……呃”

伊萊爾本想繼續敲打幾句,放幾句冷話,但是後背的視線讓他如芒在背,他咳了咳,語氣緩和了下來:“改道歉道歉,該和好和好,搞什麽冷暴力,好好談個戀愛不好嗎?有什麽事情說開了,別藏著掖著。”

謝桑的眼眶慢慢紅了,他倔強地仰起頭,聲音卻壓不住地哽咽:“可他都走了。”

這可給伊萊爾整不會了,他還沒說話,身後等著的正主已經按耐不住走了出來,他大步走向謝桑,口中回應:“我在這,我沒走……”

謝桑擡起頭,看著出現在他面前的法蘭克,鼻子再也忍不住一酸。

剩下的話還未說完,法蘭克忽然肩膀一重,下一刻清新的薄荷涼意撞進了他的懷裏,他聽見謝桑的聲音委屈巴巴地響起:“我錯了,你別丟下我。”

[VX:AXA-wud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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