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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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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因為有慕清羽,宋盈盈陪著,陸鳴滄這一趟路程雖然頂著一個雜役弟子的身份,卻一丁點雜事都沒做,安安穩穩的就到了紫霄秘境。

此時距離紫霄秘境關閉也只剩三天,周圍已經聚集了各派的宗門人員。

應是清玄派最近名頭太盛,一來就引得各家紛紛觀望,那些中小宗門不知內情,旁觀看戲倒是不足為道,但其他幾個與清玄派齊名甚至比清玄派宗門底蘊更深厚的也投來各種或探究或隱晦的目光就耐人尋味了。

魔種之事,陸鳴滄不會覺得只有岳之宗知道,當初參與封印魔神,還有百年前那場仙魔大戰中的頭部力量,這些宗門想來也定然是對魔種之事各有了解,那麽知曉魔族尋找的魔子就是身負魔種之人這等事也就不難推測出來了。

即便這事還未廣而傳之,但清玄派還是不可避免的成為了眾矢之的。

不過在註意到清玄派的派來的主事之人乃是元嬰期強者後,大部分竊竊私語與揣度都消了下去,中小宗門是不敢,大派宗門則顧著臉面,一時之間倒是相安無事。

不過這三天裏也並不是什麽事都沒發生,畢竟有人的地方就不免有摩擦,且不說有些宗派之間本身就有或大或小的愁怨。

因著幾大宗門之間共同的協議,在此地不能發生大沖突,避免傷亡,所以倒是讓他們想出了其他攀比較勁的方法,有比拼從紫霄秘境出來的弟子人數的,也有比拼收獲的,也是熱鬧非凡。

此行前來的符主韓知遠是個溫和慈祥的老者,他在宗門裏向來低調,在外的名聲也不怎麽顯赫,總是笑瞇瞇的,看起來沒什麽威脅力。

在眾宗門發起賭局的時候,他也樂呵呵的拿出了一件極品法器參與賭鬥,不過他看起來毫不在意的樣子,對誰的話都是頷首附和,一點元嬰期強者的架子都沒有,不出挑也不異常,滑不溜秋,讓想借勢發難的人都找不到機會發作。

這三天裏,不時就有各派弟子從紫霄秘境裏出來,有渾身是傷一出來就昏迷過去的,也有興得意滿一看就滿載而歸的,其中也有清玄派的弟子,但卻不見溫餘出現。

陸鳴滄知道溫餘不會出事,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也不免心生擔憂,不自覺的就會望一眼秘境入口,和慕清羽等人的交談都顯得不甚上心,慕清羽很清楚自家小師弟這樣神思不屬是因為誰,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麽,只是掛著一貫的笑容安安靜靜的品茶,另一旁的宋盈盈表情倒是格外的糾結。

在時辰將到,秘境就要關閉的最後一刻鐘,陸鳴滄終於看見溫餘穿著一身深藍色弟子服,從秘境裏走了出來。

他是最後一個出來的,不免叫人多看幾眼,加上那等俊秀豐神之姿,引起的關註就更多了,陸鳴滄聽見了不少其他宗門女弟子的竊竊私語,都是問溫餘的身份的,不過知道溫餘除了在清玄派的宗門大比上出過一次風頭,之後就一直很低調,沒什麽名氣,知道他的人很少,別人也探聽不到什麽。

溫餘表情冷漠,並不在意旁人的議論,直接就走進了清玄派的所在,陸鳴滄註意到他朝這裏的人群裏轉了一圈,然後青年的目光就準確無誤的定在了他的身上,四目相對間,陸鳴滄看到了青年眸光中的篤定與欣喜,一閃而過,陸鳴滄不由得挑了挑眉。

他認出我了,陸鳴滄在心裏暗暗道。

怎麽認出來的?

沒有過分執著於這個問題,陸鳴滄就垂下了頭,扮演著慕清羽身邊小廝的身份,溫餘也沒再看向他,規規矩矩的像一個平凡的清玄派弟子,向韓知遠等人行禮,回答了幾句收獲後就走進了隊伍中,垂眸靜靜站著。

過了一會兒紫霄秘境入口關閉,消失在空氣中,眾宗門接了弟子後相互道別著一行行離開,清玄派也在韓知遠的吩咐下坐上空行樓船離開了,離開的過程很輕松,並沒有出什麽事,半個多時辰過去,整片天地間都只剩下這一艘龐大的飛船在半空中前行。

看起來整場行程都分外和平。

慕清羽很上道的在第一時間就讓溫餘和陸鳴滄見了面,溫餘是陸鳴滄的徒弟,他作為陸鳴滄的師兄叫師侄前去說說話當然沒人覺得有問題。

其實陸鳴滄也不是一定要立刻和溫餘見面,在之前的那場四目互望中,已經確定了承諾的兌現,那就夠了,而且他現在頂著中年大叔的模樣,之前沒怎麽覺得,現在一想到要見溫餘,就哪哪覺得怪,之前想也沒想就直接拒絕了宋盈盈恢覆面容的話語一下子有些想打臉。

但想了想,陸鳴滄還是沒有拒絕慕清羽的這個安排。

無法否認的是,即便只是隔了小半個月,但他還是格外想念溫餘。

房間裏只有陸鳴滄一人,慕清羽帶著宋盈盈不知道已經跑哪裏去了,所以當門被敲響的時候,是溫餘啞著嗓子應了一句進。

門被打開,又合上。

陸鳴滄慢慢的轉過了身,果然在門口處看到了那個身姿頎長挺拔的青年。

對方應在房裏換了一身衣裳,雖然還是深藍色的弟子服,穿在他的身上卻顯得格外俊雅幹凈,氣質深邃。

兩人再次對視而上,氣氛微頓,溫餘突然朝陸鳴滄幾步走了過來。

陸鳴滄則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還未確定溫餘的意圖就直接伸手擋在身前,嘴巴比腦子更快的脫口而出一句。

“不能抱。”

溫餘的腳步驟然停了下來,直勾勾都看著陸鳴滄。

陸鳴滄有些懊惱的閉眼輕嘖了一聲,不過他臉皮厚,話都是說出口了,也不打算補救,反而正色上下打量了溫餘一番,認真問道。

“有沒有受傷?”

他承認這句話現在說也多少帶著點轉移話題都成分。

溫餘臉上原本的冷淡被化開,抿著一個淺淺的笑意,並沒有戳穿陸鳴滄轉移話題的事,而是溫聲回覆道。

“沒有。”

其實受傷了,但他等到傷好到差不多才出的秘境,所以才晚了些。

頓了頓,溫餘又忍不住輕輕的說了一句。

“能立刻見到師尊,徒兒喜不自勝。”

話落進陸鳴滄的耳中,他差點控制不住自己上前去把那個瘦高俊秀,臉上帶著淺淺的笑,耳朵上暈著淡淡的紅,不自知的說著討人喜歡的甜言蜜語的青年摟進懷中。

和對方在秘境中的種種畫面還一幅幅珍貴的藏在心中,每次回想,彼此間皮膚交觸的溫度,擁抱的力量,鼻間呼吸的氣息,唇齒相依的交。纏還仿佛歷歷在目,令人心神激蕩。

現在他愛的青年就站在他的面前,陸鳴滄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欲想。

他想擁抱溫餘,想親吻他,和他再次互訴衷腸。

但陸鳴滄同時又是清醒的,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不能因為一時的貪戀惹了事端,溫餘是魔種之事還沒多少人知道,甚至溫餘的名字面容也不為外人所知,所以相較來說,溫餘暫時還是安全的,但陸鳴滄不同,身為掌門座下唯二的徒弟,陸鶴洲這個名字很出名,其他宗門裏不說下級弟子,但至少那些高層是認識陸鳴滄的。

而現在陸鳴滄又被牽扯進魔子之事,其實在那些大宗門派裏,已經相當於陸鳴滄和魔種有關了,此時盯著他的人不知凡幾,如果現在被人知道他出現在清玄派之外,陸鳴滄根本無法保證這艘空行樓船的安全性,雖然很可能還發生的事故還是會發生,但最起碼他不希望是因為自己的不小心,害的清玄派的弟子受損。

所以對溫餘近乎於表白的言語,陸鳴滄給出的回應也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啞聲應了一句。

“我知道。”

索性,他這樣看起來有些冷淡的回應,溫餘卻並沒有表現出失落,他臉上的笑意一直沒有改變,對這陸鳴滄現在的容貌,還是溫和而深情。

陸鳴滄倒是目光閃了閃,有些別扭的微微側了側頭。

想到什麽,陸鳴滄反手將捏在掌心許久的東西遞到了溫餘的面前。

泛著銀光的手鏈精巧華美,正是宋盈盈之前扔到他手中的虛假之鏈。

當初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陸鳴滄就想給溫餘使用,現在見到溫餘了,當然也不會藏著拖著。

當時他提出和宋盈盈交換,宋盈盈雖然生氣,但還是丟給了他,很明顯是送給他的意思,陸鳴滄很感激她,但也清楚自己並不好真的白拿,不過宋盈盈對自己要用其他法器交換這件事很排斥,陸鳴滄也不會沒眼色的惹嫌,所以之後幾天,都是以贈送禮物的名義,給了宋盈盈一些有趣的小玩意。

都是抽出來的卡牌,什麽會跳舞的花,會唱歌的木偶,都不是什麽有品級的法寶,唯一算的好的一個是一粒玄品三紋養容丹,在陸鳴滄看來都比不上手中的虛假之鏈,但宋盈盈很喜歡,終於不和陸鳴滄鬧別扭了。

溫餘看著陸鳴滄手裏的銀色鏈子,猜到應該是某種法器,接了過來。

“這是什麽?”

陸鳴滄又從他的手中拿過銀色鏈子,向前一步靠近了他,低頭握住他的手腕。

“這是虛假之鏈,可以改變容貌,阻隔元嬰後期以下的探查,戴上試試。”

溫餘乖順的伸著手,同樣低著頭看向正給他帶手鏈的陸鳴滄。

仿佛能透過這副皮囊看到那個風光霽月,俊美無鑄的師尊。

頭頂的視線很灼熱,陸鳴滄只能盡量讓自己忽視,一門心思的給溫餘戴上虛假之鏈。

就像宋盈盈所說,這是女款的手鏈,但溫餘的手腕也是修長細瘦的,倒是能扣上最後一段,就是這手鏈款式小巧精致,還墜著晶亮的小珠子,戴在男人的手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索性袖袍能將之堪堪遮掩住。

陸鳴滄放下手,叮囑溫餘。

“找個時機換一下面容,然後悄悄來我這裏。”

陌生的面孔不適合四處亂走,還是留在這裏更為合適。

溫餘應了聲,也沒挑時間,直接走出了屋子,以溫餘的身份回了自己的房間,調整了虛假之鏈偽裝成一個平凡面容的雜役小廝後,就出了房間,悄悄閃身再次進了陸鳴滄的房間。

陸鳴滄正在屋子裏等他,待他一到,兩人對望一眼,都不由得沈默了。

這是一年長一年輕,兩張有些相似的陌生面容。

陸鳴滄捂著額頭有些哭笑不得,溫餘這家夥十多天不見,性子怎麽一下子變得這麽跳脫了。

輕咳一聲,陸鳴滄眼神暗暗。

“你是想叫我……爹?”

兩人本來就是師徒關系下的道侶,已然是不倫之戀,現在居然還要扮演父子關系……陸鳴滄感覺很無語。

陸鳴滄看到溫餘的身體很明顯抖動了一下,目光發飄。

過了半晌,他訥訥的話語才傳出來。

“我……我也沒註意。”

虛假之鏈的偽裝完全看自我意志,溫餘也沒想到他改著改著居然下意識的就和陸鳴滄現在的面容靠近了。

陸鳴滄忍不住笑出了聲,嘆了口氣擺擺手。

“算了,反正也只有幾天,就這樣吧。”

反正他其實對自己現在的面容也不怎麽熟悉,只是一副假的皮囊罷了。

就是兩人的模樣叫後來回來的慕清羽和宋盈盈看到後,無語的盯了好幾眼,宋盈盈的表情很詭異了。

因為陸鳴滄和溫餘現在換了面容,身份又特殊,所以一直留在房間裏不怎麽出門,陸鳴滄好歹有個明面上的身份,還能出去晃幾圈,溫餘是完全不出去露面的,就呆在屋子裏修煉,陸鳴滄若在一旁,兩人就會手談幾把,或者就半開著窗戶看看外面的風景。

就這樣安全行進了兩天,秘境回歸的興奮平靜下來後,大部分弟子呆在空行樓船上也沒什麽事做,氣氛逐漸松散下來。

看著這平和的一幕,不知怎麽的陸鳴滄的心頭總有一種沈沈的感覺。

太平靜了,一切都進行的太順利了。

所以在空行樓船突然間被一大群魔族妖族圍住之時,陸鳴滄反而有了一種果然如此的嘆息。

禍事還是發生了,不過並不在陸鳴滄的意料之外。

對於魔族篤定魔子就在這艘樓船裏面的事情,陸鳴滄一開始以為是魔種被魔族探查到了,但溫餘卻告訴陸鳴滄,岳之宗給他設下的封禁還在,這種封禁,他可以自行突破,但封禁卻並不會消失,只是要等一段時間才會再次恢覆,現在體內的封禁還是完好的,那麽以岳之宗的實力,元嬰後期以下的人應該沒能力發現岳之宗的封禁,又如何確定魔種就在這裏呢?

溫餘說他在紫霄秘境也碰到了魔族,不過凡是見到他的魔族已經全被他斬殺了,不過也不排除還有漏網之魚。

其實陸鳴滄還有一個猜測,就是莫道言。

莫道言是認識溫餘的,難保他沒有將溫餘身負魔種之事告訴魔族,但陸鳴滄沒在這些魔族中看到莫道言,這老鬼確實會躲藏。

和魔族沒有交流談判的需要,整個空行樓船所有清玄派的弟子頓時全部手執武器戒備的看著虎視眈眈的魔族。

“把魔子交出來!”

一個魔族的頭領大喊道。

陸鳴滄確定,他們雖然認定魔子就在樓船裏,卻並不能確定具體是哪一個。

不過,兩個元嬰期的魔族強者,還是有些難頂。

韓知遠一直笑呵呵的臉上也沒了笑意,面色沈沈的站在樓船之前,擋在眾魔族前,冷哼一聲,毫不客氣道。

“滾開,這裏沒有什麽魔子!”

魔族本就嗜血兇殘,話不投機,直接便是威脅。

“小老兒找死!不過區區元嬰初期,你想這整船的人都跟著你陪葬嗎?”

韓知遠面色鐵青,咬牙切齒道。

“豎子爾敢!天魔門難道想引起仙魔大戰?”

這些魔族妖族都是天魔門和萬妖宗的,對方沒有避了身份,大咧咧的極為囂張。

“交出魔子,就饒你們一命!”

另一個魔族頭領陰惻著雙眼,冷冷道。

陸鳴滄和溫餘夾雜在一眾弟子中沒有出聲,這時慕清羽飛起,站到了韓知遠的身後,冷靜出聲。

“魔族的魔子怎麽會在我清玄派出現?我倒是也想知道這位魔子到底是誰,以及天魔門的諸位,將你們的魔子派遣潛入我清玄派,又是意欲為何?”

魔族嗜血擅殺,大多數不喜歡動腦子,看起來這兩位就是不愛動腦子的佼佼者,被慕清羽幾個問題砸的頭昏腦脹,有些噎住,氣勢也瞬間矮了一籌。

陸鳴滄看著昂首自如的慕清羽,眸光閃了閃,他總覺得慕清羽好像在拖延時間。

“這裏有我清玄派的所有弟子,敢問閣下是否能確認哪一位是你們的魔子?請出來也好讓我等見識見識。”

慕清羽一側身指了指身後空行樓船上的弟子們,繼續說道。

這下子陸鳴滄能確認了,慕清羽確實在拖延時間。

那麽他為什麽要拖延時間?陸鳴滄根本不做他想,就立刻想到,定然是他篤定會有援軍抵達!

兩個不擅長用腦的魔族頭領面面相覷,沒想到慕清羽會來這一出,頓時看向了樓船裏的眾多清玄派弟子。

看了一圈都沒有苗頭,他們身上的感應物根本沒有動靜,一位魔種頭領頓時朝身側的一處看過去,陸鳴滄一直在偷偷註意著魔族的動靜,一看那魔族的反應,雙眼頓時一瞇,朝著他看過去的方向看去。

目光頓時定格在一個全身都被黑袍包裹住的魔族身上。

陸鳴滄看不清那魔族的面容,但他本能覺得那魔族有問題。

那黑袍魔族走到了魔族頭領身邊,低聲說了什麽,魔族頭領立刻轉頭朝慕清羽喊道。

“把陸鶴洲以及和陸鶴洲有關的人全部叫來,徒弟什麽的我們都要了!”

陸鳴滄的名字從魔族的口中喊出來,頓時引起了一眾弟子們的紛紛議論,一下子關於陸鳴滄就是魔族魔子的流言又火熱起來。

陸鳴滄倒是並不在意這些傳言,他比較關註的是魔族頭領口中的那句話,意思是和他相關的人他們都要抓起來。

他一下子就確定了兩件事情。

第一,這個黑袍魔族不是莫道言,但一定和莫道言有點關系。

第二,莫道言應該透露了部分,但還沒有將魔種就是溫餘的事情告訴魔族,他還想著能渾水摸魚。

聽到魔族頭領的話,慕清羽斂了斂驟然冷戾的眸光,頓了頓,才瞇著眼睛,慢條斯理道。

“與陸鶴洲相關的人啊……那麽請問,作為陸鶴洲師兄的我,你們想不想要呢?”

魔族頭領的眼睛頓時兇惡起來,不耐煩道。

“殺了所有人我就不信找不出來!”

突然,天空中炸然響起一道如雷鳴般震響的聲音。

“想殺我清玄派的弟子,你也配!”

伴隨著這道聲音,兩個人影陡然出現在遠處的天空之中,氣勢磅礴,強悍無匹。

一個騎著一頭威風凜凜的白虎,另一個手持一柄寒光颯颯的長劍。

一劍劃過,劍芒百丈,劃破長空,直搗魔族大軍內。

瞬間擊殺魔族士兵百千之數。

震懾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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