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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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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陸鳴滄昏昏沈沈的陷在一片光怪陸離的空間,他看到了很多人很多事,有他的前世,也有今生,最後,所有的畫面匯聚成了一張溫餘的臉,他面帶哀傷的看著陸鳴滄,啟唇說了什麽,然後轉身離開,越走越遠。

陸鳴滄連忙在他身後追,卻怎麽也追不上,急得張嘴大喊。

“溫餘!”

陸鳴滄猛地瞪大了眼睛,叫喊著從床上一坐而起,喘著粗氣看到自己躺著的床才知道剛剛原來是在做夢。

平息了喘息,陸鳴滄才提起精神看向四周,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一片昏暗,就著床頭暖黃色的小臺燈,依稀能看見這是一間很大的臥房,家具簡單,側面是一面落地窗,窗簾拉攏著,從縫裏投進一抹銀白色的月光,已然夜幕降臨。

陌生的環境讓陸鳴滄有些迷茫,幸好身邊有個童話書可以解決他的疑惑。

【宿主宿主,你終於醒啦!嗚嗚嗚,童話書可擔心死你了!】

童話書的聲音打破了這空闊的安靜。

陸鳴滄皺著眉,回想著之前的一切,若有所思的再次看了看四周,詢問童話書。

“我怎麽了?”

童話書貼心的解釋了一切。

【我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你昏倒了,你昏迷了兩天半,我們現在已經到洛蘭帝國王宮裏了。】

聞著被子上熟悉的玫瑰花香味,陸鳴滄猜測道。

“這是……溫餘的房間?”

童話書嘩嘩的掀著書頁回答。

【是的捏,宿主現在感覺怎麽樣呀?還好嗎?】

陸鳴滄感受了一下僵硬的身軀,伸手欲揉了揉酸痛的脖頸,手剛擡起來,手腕處的一抹紅色就吸引了他的註意力。

他的右手手腕處出現了一個金屬環,光滑一片,看不見封口處,金屬環上扣著一顆血紅色的暖玉質地的小東西,不太規整的形狀,帶著微弱的熱度。

這東西他在溫餘的手上看見過,溫餘似乎很喜歡,經常攥在手裏,現在怎麽跑到他手上來了?

“這不是溫餘手上的那塊血玉嗎?”

陸鳴滄一邊問,一邊好奇的伸手摸了摸血玉,心中莫名產生了一股熟悉卻又驚悸的感覺,他手一抖,血玉掉了下去,掛在手腕上蕩了蕩,溫暖的溫度卻讓陸鳴滄打了個冷顫。

【小王子給你戴上的……你感覺如何?】

童話書的聲音弱弱的,意有所指的樣子。

陸鳴滄正想回答,突然感覺體內空空蕩蕩的一片,那種流轉在體內的力量消失了,陸鳴滄驚訝出聲。

“我的力量……不見了。”

身體變得有些笨重,那股海女的力量像被什麽東西禁錮住了,無法使用出來,連體溫都變得更加的冰涼,顯得他更像一只冷血生物。

【嗚嗚嗚,果然是這樣,我聽小王子說,你戴了這個就逃不掉了,宿主,小王子真的好可怕呀!】

陸鳴滄挑眉,又仔細的看了一眼手上的血玉,突然心領神會道。

“難不成這是我三年前送給溫餘的那塊海蝶石?”

深海女巫說海蝶石是海女的弱點,所以真的是溫餘找到了對付海女的方法,一直在計劃著要把他抓起來?

【宿主,小王子他為什麽要這麽對你呀?他恨你嗎?】

童話書滿心擔憂的問。

陸鳴滄托著下巴思索了一番,嘆了口氣說。

“他是太沒有安全感,肯定是我傷透了他的心,他才這樣防備著,不願意相信我。”

想著,陸鳴滄又道,“不能這樣,一定要想辦法讓他接受我!”

童話書也嘆了口氣,蔫蔫道。

【唉,那劇情怎麽辦呀?男女主根本不在洛蘭帝國。】

陸鳴滄卻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你還覺得你這童話故事對嗎?沒感覺有什麽不對勁?要我說,都已經這樣了,不如就算了吧,聽天由命唄,反正我是不打算走劇情了,我怕我再找找艾瑞克·赫爾曼,溫餘真能把我關小黑屋裏去。”

童話書沈默了片刻,低聲的抽泣起來。

【嗚嗚嗚,我真的沒有騙人,我就是童話書呀,怎麽會這樣呢?嗚嗚嗚……】

陸鳴滄伸手拍了拍童話書安慰它。

“別擔心嘛,有問題我擔著呢,懲罰也是我來受,你就好好的陪著我和溫餘,我們開開心心過個小日子,度過這一生也很不錯呀。”

童話書哇的一聲,撲進了陸鳴滄的懷裏。

陸鳴滄嘖的一聲,嫌棄道。

“行了,差不多得了,你又沒有眼淚,有也沒有我的眼淚值錢,快別哭了,我頭疼呢。”

童話書又氣得飛了出去,用書角戳了陸鳴滄的腦袋幾下,氣呼呼的就跑去了角落裏獨自療傷。

陸鳴滄輕笑了一聲,沒再管它,掀開身上的被子挪到了床邊,按了一下床頭一個像按鈕的東西,頭頂的照明燈亮起,陸鳴滄瞇了一下眼睛才看向四周。

這是一間空間很大的臥室,裝飾簡單卻低調奢華,整體是白灰黑的風格,在靠近落地窗的令一側角落有一個畫架,墻面上掛著各種各樣的照片和畫像。

床頭的矮櫃上擺放著一個漂亮的禮物盒子,盒子上用藍色緞面的繩子綁著一個蝴蝶結,陸鳴滄意有所感,伸手拿了起來,並不重。

打開盒子,一件藍色的裙子映入眼簾。

陸鳴滄提起裙子,摸著這輕柔的綢緞質地,看著裙子的顏色款式,莫名覺得很眼熟,很快想起來,這件裙子和他三年前參加人魚賽的那件幾乎是一模一樣。

盒子一側還放著一個金色的硬紙標簽,上面寫著:

穿上它,下樓。

陸鳴滄挑眉,猜測這應該是溫餘的手筆。

不過陸鳴滄並沒有聽話的穿上裙子,他將床邊的輪椅拉了過來,把自己挪移到輪椅上,然後轉著輪椅在房間裏轉了轉。

他特意去了角落的畫架那邊,若有所思的湊近了照片墻看,果然看到了很多自己的照片,畫架上的畫本也很眼熟,是之前溫餘用來幫他畫艾瑞克·赫爾曼的那本。

陸鳴滄隨手翻開了幾頁,裏面也幾乎全是自己的畫像。

陸鳴滄嘆口氣,覆雜的情緒在心底升起,愉悅但又感到有些棘手,憂慮更甚。

他開心溫餘喜歡他,但他更擔心溫餘這種近乎偏執極端的喜歡會傷害到他自己。

所以,他這次一定要解開溫餘的心結。

陸鳴滄在心底暗下決心。

看完房間裏的裝飾,陸鳴滄來到內嵌的衣櫃前,他拉開衣櫃,裏面擺放著許多衣服,陸鳴滄隨手挑了一件白色襯衫,穿上後就去了門口。

轉動門口的把手,門被打開。

外面一片安靜,光線也很昏暗,只有一盞盞小夜燈散發著光亮,似在給陸鳴滄指引著道路。

陸鳴滄發現了一個升降電梯,滾著輪椅走進去,來到了一樓。

順著通道一邊走一邊看,穿過一片花園,陸鳴滄聽到了一些聲音,是悠揚的鋼琴聲。

順著聲音,陸鳴滄來到一扇大門前,有光線從縫隙中灑落出來,還有音樂聲,人聲。

陸鳴滄頓了頓,想著溫餘寫的那張標簽,試探性的伸手推了推大門。

並沒有感覺到沈重,甚至他只是剛把手放置在門上,還未開始用力,大門就自動打開了,一片璀璨的亮光撲面而來,閃的陸鳴滄下意識的側過頭避開了光線。

直到適應這亮度,陸鳴滄才重新擡頭看過去。

門內似乎正在舉辦大型的宴會,明亮精致的吊燈照耀的四周金碧輝煌,寬大的桌子上擺放著各種美食美酒,透明的玻璃杯堆疊在一起,折射出晃眼的光,很多穿著得體的男男女女端著酒杯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低聲交談,除此以外,還有穿著華服的各尾色漂亮人魚坐在高腳凳上,接受著周圍人的讚美。

聽到門口的聲音後,所有人都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門口,驚訝的看著穿著休閑的藍尾人魚。

陸鳴滄看著這華麗的場面,楞了一下,沒有緊張露怯,很快回過神後,他面色冷靜的轉動著眼睛看向人群,很快就在人群中鎖定了目標。

或者說溫餘本身就非常顯眼,根本不需要尋找。

他穿著一身剪裁合身的白色禮服,戴著深藍色的領帶,身姿挺拔,長身如玉,渾身散發著一股矜貴的氣質,他黑色的頭發全都梳了起來背在腦後,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襯得那俊美立體的五官更加的成熟,侵略感強烈。

他沒有戴面具,左眼下的肉粉色胎記像一個別樣的裝飾品,更顯得他與眾不同。

除了溫餘,還有個人陸鳴滄也多註意了一下,那個人長得和溫餘有六分相似,只不過身材看著比溫餘更加的精壯,氣質也更加的有威懾力,如果說現在的溫度餘像一頭矯健優雅的黑豹的話,那個人就像一頭氣勢全開的獅子。

陸鳴滄猜測他應該就是溫餘的哥哥,洛蘭帝國第一王子——溫煜。

陸鳴滄的到來驚動了現場的所有人,連音樂都停了下來,人群雖然保持著禮儀沒有大聲喧嘩,但還是不免有竊竊私語。

看著裏面人各個都穿得端莊得體,人魚更是穿著各種各樣的特制禮服裙,陸鳴滄一下子就知道溫餘留給他的那條裙子是幹什麽的了。

很可惜,他沒穿,不過陸鳴滄也不會覺得尷尬,他噙著大方的微笑朝眾人點頭示意,看了一眼溫餘,發現他捏著酒杯正側著身旁若無人的和一位漂亮的女**談,仿佛完全沒有註意到這裏的情況。

陸鳴滄撇撇嘴,眼睛瞥到另一側穿著制服的維爾斯,維爾斯正用覆雜的神色看著他,陸鳴滄頓時眼睛一亮,朝維爾斯揮手示意,滿臉開心道。

“維爾斯!維爾斯!”

眾人的目光頓時在維爾斯和藍尾人魚的身上流轉,滿含暧昧。

被叫了名字的維爾斯身體一僵,瞪大了眼睛看著朝他笑得陽光明媚的藍尾人魚,心底莫名一慌亂,眼睛不由得瞥向了他家二王子殿下。

維爾斯沒有錯過他家王子殿下沈冷下去的臉色,忙想開口解釋。

可一旁的大王子卻打斷了他的動作,一點都不覺得是添亂的他興味盎然的看了看藍尾人魚,樂呵呵的朝維爾斯說。

“叫你呢,還不過去?”

維爾斯頓時腦袋都大了,連忙求饒似的朝大王子使了使眼色,可溫煜像瞎了似的,還在幫藍尾人魚好心催促。

“維爾斯,你扭捏個什麽勁,叫的就是你啊,快去吧。”

維爾斯差點沒忍住翻白眼,感覺到周圍人更加八卦的視線,維爾斯偷瞄了二王子殿下一眼,發現他沒什麽反應,想了想,正打算走過去看看那人魚又想作什麽妖時,身側的人影卻動了,他朝面前的卡羅國四公主道了聲歉,然後轉身就朝門口的藍尾人魚跨步走去。

步伐快而大,帶著一股沈郁的怒氣。

陸鳴滄看溫餘向他走過來,臉上的笑容更盛了,笑瞇瞇的伸出手,毫不在乎周圍人反應的朝溫餘撒嬌。

“抱抱。”

溫餘腳步一頓,怒意壓下去了一半,沒理會他,轉身走到人魚背後欲推著他走進去。

輪子卻被陸鳴滄抓住了,如果執意推行,藍尾人魚準會被輪子帶動著摔下去受傷,溫餘不得不停了下來,神情陰沈疏冷道。

“放手。”

“要抱抱!”陸鳴滄不依不饒。

溫餘眸光一利,咬牙切齒的將憤懣的話語低吼出聲。

“你叫維爾斯過來就是為了讓他抱你?你到底知不知道羞恥!”

陸鳴滄搖頭否認。

“那倒不是,維爾斯過來當然是幫我推輪椅,你過來就要抱抱呀,我是看你和人家女孩子聊的那麽開心,不忍心打擾你,所以打算叫維爾斯推我過去等你聊完天呀。”

溫餘被陸鳴滄的話刺了一下,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覆雜的情緒,變扭的撇過頭悶悶道。

“卡麗亞公主只是感謝我當初幫了她的忙,你不要轉移話題。”

陸鳴滄歪頭從下往上仰視著溫餘,勾了勾唇,露出一個俏皮的微笑。

“哦,好吧,那……抱抱,我也要去那邊坐著。”

說著,他再次朝溫餘伸出了雙手。

這次溫餘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表情不悅的轉過去彎下腰抱起了藍尾人魚。

溫餘抱著全身微涼的藍尾人魚,穿過人群走向一側給人魚預留的宴會座椅。

陸鳴滄圈著溫餘的脖子,懶洋洋的倚靠在他懷裏,臉頰湊在他的耳側,貼著溫餘的耳朵,低聲快速的將昏迷前想要說的話全都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溫餘,我不喜歡艾瑞克·赫爾曼,我只是幫我妹妹愛麗看看他的行蹤而已,我喜歡的從始至終只有你。”

溫餘眉頭緊鎖著,想要側頭不聽,陸鳴滄卻牢牢的抱著他的脖子,不準他退縮,甚至咧嘴輕輕的咬了一口他的耳朵,感受著溫餘微顫的身體,陸鳴滄唇角淺淺的陷落,繼續說道。

“你看,我現在也來洛蘭了,逃不走也不會逃走,你叫我做什麽,我都願意,要不然我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面向你表白好不好?”

這話其實已經有些耍賴了,但陸鳴滄不在乎,他只要溫餘願意相信他。

感受著溫餘忽然加重的灼熱呼吸,陸鳴滄輕飄飄的又加了一把火。

“這裏有直播媒體在吧,我可以告訴全世界,整個星域,洛蘭的二王子溫餘是我陸鳴滄永遠唯一的愛人,只有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離。”

“死亡也不能阻止。”溫餘低沈的聲音輕輕的響起,固執而堅定。

陸鳴滄一楞,側頭看他,對上溫餘黑黝黝的目光,冷肅的表情,陸鳴滄雙眼一彎,歡喜的湊上臉,對著溫餘的面頰響亮的啵了一記,圈著溫餘腰的尾巴尖左右擺動著,愉悅道。

“好!我現在就告訴所有人,我愛死你了,沒你不行,咱倆今天就訂婚,明天就扯證,誰阻止我跟誰急!”

溫餘被臉上濕潤的吻和耳邊一連串的吐息撩的全身發麻,暈乎乎的有些沒緩過神來。

聽著周圍人群的吸氣聲,才反應過來,卻又被人魚這一段膽大直白的話語砸中,驚得心一窒,腳一歪,差一點就要來一個平地摔,心慌意亂的剛穩住腳步,又發現人魚撐著他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氣,對著他身後的眾人,滿臉喜意的啟唇大聲說道。

“尊敬的現場朋友們,感謝您來參加我和溫餘的訂婚典禮……”

話剛說一個開頭,陸鳴滄就被溫餘捂住了嘴巴,陸鳴滄扭頭看向臉色大變的溫餘,頓時瞇彎了笑眼,他朝臉頰漲紅的溫餘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偷偷的伸出舌頭舔了舔溫餘溫熱的掌心。

溫餘倏的抽開手,瞳孔地震,一臉震驚慌張,不敢相信陸鳴滄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樣孟浪的事。

“你!”溫餘的聲音羞惱而顫抖,對上陸鳴滄坦率直白的表情,溫餘那股積存於心的郁氣頓時噗的一聲,洩了個幹凈

他張了張嘴巴,最後還是沒有說話,穩穩的將人魚安置在高腳椅上後,才朝他低低冷哼了一聲。

“不要胡鬧,不準說話!”

說完正想轉身朝眾人解釋,腰間卻傳來一股牽扯的力度,低頭,是人魚的尾巴還圈在他的腰上沒有松開。

溫餘擡眼看過去,藍尾人魚牽起他的手置於自己的臉頰旁蹭了蹭,接著做了一個閉嘴,拉上拉鏈的動作,然後乖巧的放下尾巴,安安靜靜的坐在高腳凳上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溫餘。

溫餘被他看得臉熱,連忙轉過頭去,一下子對上自家哥哥戲謔的眼神。

剛剛陸鳴滄的話雖然被阻止了,但之前那一段語言還是被不少人聽了去,現場正一片嘩然。

這一刻,溫餘竟然覺得有些恍惚。

怎麽會是這個發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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