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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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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得到溫餘確認的答覆後,藍尾人魚鬧得更加肆無忌憚了,他似乎知道溫餘會包容他的一切小脾氣。

他把他當成了三年前的小王子。

溫餘神色覆雜。

藍尾人魚抱了一會兒人安靜了只幾分鐘,就忍不住開始“動手動尾”。

擡起頭捧著溫餘的臉,瞇著眼睛湊的很近的在那裏仔細辨認,從額頭到眉毛,到眼睛,然後卡住了。

似很疑惑的歪頭看了看溫餘冰藍色的眼睛,又用手摸了摸,突然癟了癟嘴巴。

“溫餘,眼睛,黑色……是黑色的呀……”

溫餘直直的註視著他,眸光閃動著,摸了摸藍尾人魚的臉頰,情緒不明的開口低聲問。

“不是黑色,你就不喜歡了嗎?”

藍尾人魚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思考,溫餘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又忍不住想習慣性的去握垂落在手腕上的血玉。

這時,藍尾人魚挪動著身體,朝溫餘前傾著靠的更近了,幾乎是臉對著臉,鼻尖對著鼻尖的距離,濃烈的酒味與玫瑰花的香氣相互交融著,醇濃而香甜。

一下子對上藍尾人魚這張鮮活靚麗的臉,溫餘的呼吸都頓了一下,張了張嘴巴,原本要說的話頓時就吞咽了下去,怔怔的看著他,胸腔的跳動開始變得更加快速。

藍尾人魚深藍色的眼瞳咕嚕嚕的轉了兩圈,盯著溫餘的臉,註視著他同樣的藍眸,倏的揚起兩邊的嘴角,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清脆的聲音伴隨著吐出的氣息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流暢而清晰的說著。

“喜歡!溫餘最好看了,最喜歡!是溫餘的就喜歡!”

溫餘的唇角控制不住的陷落,眉目微動,眼瞳中的藍像融化的幽潭水,有波紋淺淺的蕩漾開,風光旖旎,喜不自禁。

頓了頓,溫餘伸手覆在臉頰上摸索了一會兒,很快,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脫落下來,露出了溫餘原本那張白皙俊美的臉頰。

白膚黑瞳紅唇,眸光深沈,如墨色浸染,左眼的眼尾下有一塊硬幣大小的肉色胎記。

赫然是陸鳴滄所熟悉的那個溫餘。

微微垂眸鴉羽輕伏的黑發青年好看極了,陸鳴滄的目光變得晃蕩,忍不住托著溫餘的臉頰湊上去吻住了他眼下那塊像一只翩然飛蝶的胎記。

第一個吻落下,溫餘眼睫輕顫,呼吸變得急促。

緊接著,藍尾人魚紅軟的唇朝下移動著,又覆蓋在溫餘高挺的鼻梁,黏黏糊糊的啄了啄他微紅的鼻尖。

溫餘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嘴唇變得顫抖。

藍尾人魚卻沒有急著落下第三個吻,他重又親了親鼻梁後拉開了些微的距離,用拇指似不經意的按壓了一下溫餘柔軟溫熱的嘴唇。

他的眼睛半瞇著,臉上還暈著醉意,仿佛陷入了意亂神迷中,直勾勾的盯著溫餘嫣紅的唇,咽了咽喉嚨,聲音粘膩而期待。

“想……親親,溫餘,親親好不好?”

溫餘心頭一顫,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無法面對藍尾人魚直白的視線,飄著視線顧左右而言。

“你不是……親了……”

藍尾人魚卻不依不饒的將溫餘的下巴墊的更起,不讓他的視線逃離,然後更急切的揉捏著那兩片紅潤的薄唇,指尖壓入口中,沾染了一絲濕意。

“要親親嘴巴,咬一咬嘴巴呀,溫餘!”藍尾人魚眼巴巴的盯著溫餘的臉頰不放,眸光亮亮晶晶,視線灼熱。

溫餘感覺到一股久違的羞臊漫上心頭,赧然的臉頰發熱,扭捏不安,卻又被藍尾人魚這“急色”的模樣惹得發笑,心一邊“噗通噗通”悸動的跳,一邊又有一股逗弄的壞情緒冒出心底。

“到底是要親親還是要溫餘?”

藍尾人魚毫不猶豫的大聲回答。

“都要!要溫餘,也要親親……我想親溫餘呀……”

溫餘感覺自己現在的心像一團甜蜜的棉花糖,又似盛滿了一個個五彩的泡泡,在溫暖的陽光下閃爍著熠熠的光芒,鋪開融融的暖意。

他還在冒著壞心思。

“為什麽親親就要詢問,剛剛怎麽沒見你問?”

藍尾人魚似被溫餘的話語說懵了,緩慢的移動著眼珠子,像是在認真思考著這件事。

溫餘被他誠實的反應噎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我是說……你可以……”

滿含羞意的話語還未說完,溫餘的嘴巴就被藍尾人魚微涼濕潤的唇堵上了。

藍尾人魚木楞楞的貼著溫餘的唇頓了一會兒,既而像是吃果凍似的,伸舌。舔了舔,又張嘴咬了一口。

溫餘嘴巴一疼,“嘶”了一聲。

藍尾人魚像被嚇了一跳,像一只偷東西的小老鼠似的,受驚般倏的退了開去,睜著無辜漂亮的藍眼睛朝溫餘小心翼翼的看了幾眼,發現溫餘沒有生氣後,藍尾人魚頓時高興起來,捧著溫餘的臉頰,再次湊上去,撅個嘴對著溫餘的唇“啵啵啵”的親了好幾口。

直親的溫餘目瞪口呆。

像這樣親吻,玩鬧了許久,藍尾人魚滿身的酒勁終於散去,身體變得綿軟而遲鈍,昏昏欲睡的樣子。

溫餘看他打著呵欠,眼睛都快閉上了,連忙站起身,一把抱起藍尾人魚兩步走到休息室的床邊,將他安置在軟床上。

自己坐在一側傾身幫他處理臉上的傷口,傷口不大,其實早就已經止血了,但溫餘還是小心翼翼的噴上了止血噴霧,讓它更快速的恢覆如初。

藍尾人魚躺著也不安生,哼哼唧唧的一直要溫餘抱著他,溫餘沒辦法,只能也躺了上去,伸臂半攬著他。

藍尾人魚靠在溫餘的懷裏嘟嘟囔囔的話就沒停過,話語有些混亂聲弱,但依舊能從中聽出來不少事情。

溫餘雖然已經放棄尋求三年前的事,但如果陸鳴滄主動告訴他,他也並不會拒絕。

室內一片安靜,只剩下藍尾人魚昏昏沈沈,口齒不清,邏輯混亂的說話聲。

“溫餘……好開心見,見到你……一直被,關在,關在家裏不讓出去……不能找……溫餘,嗚嗚嗚嗝,好想你呀。”

他嚶嚶嚶的哭一會兒,又睡一會兒,話語一段一段的,像是再說同一件事,又難以銜接清楚,想一出是一出。

“對不起…讓你,受傷了,我好差勁……能力沒,沒掌握好……溫餘,溫餘把我忘了。”

“不是,不是故意的……不想溫餘被抓住……有壞人,會傷害溫餘的……所以刪,刪掉記憶,沒了氣息,就找不到了!”

藍尾人魚顛來倒去模糊不清的話語卻讓溫餘心裏一震,他意識到三年前的那次海上事故或許真的存在著諸多誤會。

忍了很久,溫餘還是控制不住的問出了困擾自己三年的問題。

“三年前抹除掉記憶,是因為……移情別戀嗎?”

藍尾人魚的眼眸霧蒙蒙的,似乎因為喝了酒,思維有些遲緩,眨了眨眼睛才慢一步的回答。

“才不是!才不是呢……被,被家裏抓到了,溫餘…我想救溫餘呀,被欺負了,有壞人欺負溫餘!”

似乎想到生氣的地方,藍尾人魚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氣呼呼的捏著拳頭朝空氣中的假想敵打過去,溫餘連忙安撫他。

“好好,打壞人!”說著幫著他在空氣中打了幾拳,才柔聲讓他繼續說下去,“壞蛋打跑了,接下去呢?發生了什麽?”

藍尾人魚一見壞蛋被打了很開心,咧嘴笑著繼續說了下去。

“身體難受,我,我就變身哦!超級厲害的,讓海浪把壞人都打跑了!我會保護溫餘!”

溫餘眼眸深邃起來。

馭海之力,他果然是海女!

是為了救自己所以爆發了能力,失控了嗎?

說到救溫餘的時候,藍尾人魚臉上的表情很開心,可接著他停下了話語,情緒變得低落起來,剛壓下去的哭意又湧上眼眶,鼻子眼睛都紅彤彤的,快要哭的模樣,嚇了溫餘一跳。

“怎……怎麽了?怎麽又哭了?”

藍尾人魚眼淚汪汪的看著溫餘,伸手貼住了溫餘的臉頰,聲音沙啞而悲傷。

“變身,被發現了,來抓我……害怕溫餘,溫餘會受傷……只是想抹除當時的,記憶,氣息,保護溫餘,不要被壞人抓走……不是想離開,不想離開溫餘……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不要忘記小滄,嗚,不要討厭我……”

似陷入了恐慌中,藍尾人魚焦躁的甩著尾巴,猛地擡起身,雙手一把圈住了溫餘的脖子,將自己死命的往溫餘的身上縮著。

最後,藍色的尾巴牢牢的圈住了溫餘的腰,藍尾人魚整個身體都團進了溫餘的懷裏,那拼命的力度,甚至讓溫餘感到呼吸困難。

即便胸口壓的難受,可溫餘並沒有推開藍尾人魚,而是更緊的抱住了他,和他交頸相擁,伸手輕拍著藍尾人魚的背脊,輕聲哄著。

而他那雙墨色的眼睛裏思緒交雜,有微光閃過,充滿莫名的深意。

溫餘已經從陸鳴滄的口中基本清楚了三年前那次海洋事故的經過。

實際上,他想要知道的,一直在追尋的,僅僅是陸鳴滄離開的原因,以及自己被抹除掉記憶的原因。

不管是其他人口中的話語,還是傳說的秘聞,都讓溫餘對被抹除記憶這個事情耿耿於懷。

與傳聞中美好強大的海女形象不同,自古以來各國其實暗地裏都對海女有所研究,事實上海女並不良善,甚至可以說非常殘忍,除了強大的力量與美麗的容貌以外,他們是無常與善變的代名詞。

海女喜歡誘惑人類,他們崇尚力量,也會被更強大的人類吸引,本能裏帶著征服的欲望。

而一旦海女的力量被反制,那麽海女就會死心塌地的愛上這個人類,反之,人類就會成為海女的戰利品和傀儡。

對於三年前的那起事件,克羅王國一直主張是海女能力失控導致的事故,斐迪·赫爾曼只是恰巧成為了引發海女力量的導火索。

他們認為當時的斐迪·赫爾曼處於精神狀態不自控的情況,且自身也受到了不可挽回的傷害,是事件的受害者而不是主謀。

根據事後的調查也發現,那個時候的斐迪·赫爾曼確實正處於alpha分化階段,精神力紊亂,外洩,這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如果確定藍尾人魚確實是海女,那麽身為海女的他被本能影響,激發體內力量,背棄舊情人,既而妄圖征服斐迪·赫爾曼,卻因為能力失控導致悲劇這一推論就存在極大的可能性。

對於一個未成年海女來說,力量的失控不無可能。

最重要的是,藍尾人魚當時確實不見蹤影,而現場人全部失憶這一點,可以說也很大的坐實了這個可能性。

沒有成功獲得強大戰利品的海女惱羞成怒,憤而抹除掉了在場所有人的記憶,掀翻了船只,又殘忍的挖掉了斐迪·赫爾曼的腺體,既而逃往深海。

聽起來似乎很可笑,但這卻是兩國高層大部分人都讚同的結論。

雖然此事依舊沒有定性,但幾乎已經默認為是海女的手筆。

斐迪·赫爾曼失去了腺體成為了一個廢人,克羅也知道他們那邊不占理,所以對於其他人的處理都默不作聲的交給了洛蘭來決定,明面上也賣洛蘭的面子,罷除了斐迪·赫爾曼的王子身份,收回了繼承權,同時還暗地裏出讓了三個礦星的開采權給洛蘭。

因為此事牽扯到海女的辛秘,兩大國家高層聯手對外隱瞞了這件事的真相,只是以慶祝比賽後出海游玩遭遇風暴的理由公之於眾。

自此,兩廂不提,蓋棺定論。

沒人會傻的想要去討伐海女,作為傳聞中的海之神,各家表面上只能認栽,而暗地裏如何行事,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三年間,不管是克羅還是洛蘭,亦或者是其他帝國王國,甚至是聯邦,在藍星海域的探索開發項目都不少。

溫餘昏迷了一個星期,等他醒過來的時候,事情已經處理結束了。

洛蘭勢微,兩個王子又雙雙陷入昏睡,洛蘭無法與克羅王國開戰這是事實。

而克羅王國同樣也忌憚洛蘭帝國,尤其在知道溫餘陷入昏迷後,他們更是心驚膽戰。

雖然主張藍尾人魚戀上斐迪·赫爾曼,對溫餘始亂終棄,引發力量失控,但實際上這一切都是空口憑說,他們依舊害怕與海女為靈魂伴侶關系的溫餘還留存著與海女的聯系。

如果溫餘可以操控海女,那洛蘭的力量將空前的強大,克羅不敢賭。

所以兩個國家一拍即合,殊途同歸,壓下了這個事情,表面上解決了恩怨,互不相欠。

溫餘在一周後醒了過來,他像其他人一樣,遺忘了關於藍尾人魚的所有事情。

可還是不一樣的……

溫餘感覺到懷裏的藍尾人魚沈沈的睡了過去,他輕手輕腳的將他安放在床上,為他蓋好了被子,自己則走下了床。

漆黑的眼瞳緊緊的註視著安睡的藍尾人魚許久,用目光一點點的描摹著他漂亮昳麗的五官,認真又仔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將他這張變得更加成熟,俊美的臉牢牢的記在心中。

過了不知多久,溫餘幽幽的嘆了口氣,又最後看了藍尾人魚一眼後,轉身輕輕的走了出去。

他一邊走,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三年前他從昏迷中醒來的那段時間,當時的他陷入了無盡的迷茫與痛苦中,他認為是自己害了陸鳴滄。

即便到了現在,除了對人魚的離開充滿疑惑,對自己失去的記憶飽含執念以外,他的心中還藏著一份不小的自責。

他沒有與任何人提,但還是被哥哥溫煜發現了。

他清晰的記得那天溫煜拉著他泡在泳池裏,以他一直以來信奉的“赤誠相對”,用心的展開了長篇大論,想要開導當時郁郁寡歡的自己。

“我的弟弟,為什麽要停在過去的桎梏裏?你在疑惑,在責備自己,不明白為什麽會獨自一個人面對敵人,說實話,等考慮完一切後,我也覺得你非常愚蠢,但當時的情況,容得你考慮嗎?”

溫煜不喜歡咬文嚼字,但為了弟弟,他忍了,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把道理掰開來講給溫餘聽。

“小情侶想要兩個人呆著沒有錯,維爾斯這麽大一個電燈泡我也不會想要,對方以你的人魚威脅,你想也不想的沖上去也沒有錯,誰在危急關頭還有時間考慮這考慮那的?當然,以後碰到這些事,你最好還是優先考慮自己的安全,哥哥不會支持你沖動行事,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弟弟。”

說著說著,看溫餘的表情又不太對了,溫煜腦殼都大了,連忙轉著腦筋繼續找補。

“但你當時的行為也證明了你是個有血有肉的人類,而不是機器人,更何況,那些人也不會允許你有其他動靜,他們早就虎視眈眈的準備綁你了。”

說到後面,溫煜慷慨激昂,大義凜然。

“那你還剩最後一個辦法,就是轉身立刻逃跑,但這逃跑更不是我們洛蘭男子的風格!你若是不管你的人魚為了自己的小命逃跑,我第一個大義滅親削了你!所以你看,你實際上沒有選擇,這不是你的錯,是加害者的錯,而你和你的人魚都是受……”

話到最後,溫煜一下子想到了兩國決定的海女全責論,立刻想起來溫餘的那條人魚……是海女來著……他連忙咽下接下去的話語,一口氣吞進肚子裏,噎得他直翻白眼,臉色大變。

壞了,說著說著,人魚變受害者了,這讓他還怎麽忽悠弟弟放棄他的海女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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