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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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鋼琴
每次偶遇都很簡單，但真要在這麼大一個學校找起魏纖溪來，居然還挺困難。
找了好幾個高二年級的學生，甚至是司雲景班上剛剛上完音樂課回來的同學，結果他們都像達成了什麼共識一樣，只說“不知道什麼魏老師”。
司年歲反應過來他們是自發地在保護魏纖溪的隱私，畢竟來這裏詢問“魏老師”的人一定不會少，所以就找給司雲景辦理轉學的教導主任要來了排課，她看了看，邁步朝音樂廳走去。
每棟建築都在地圖app上標註了出來，不過半刻鐘就到達了魏纖溪剛剛上完課的地方，其實她這會兒是沒有排課的，但是司年歲順著第六感的指引，果不其然在廳外聽到了緩緩流淌的琴音。
門並沒有關上，背對著自己的女人坐姿端莊，矜持得如同世家大族清貴無雙的小姐，自信且沈浸的模樣像是最為驕傲的指揮家，纖長的十指落在琴鍵上，彈動間，熟悉的伴奏讓司年歲楞在了原地。
是《花》這部電影的同名ost，前奏清泠泠的水波聲逐漸洶湧，漸趨覆雜卻澎湃的音軌昭示著歷經乾涸與碾壓的花朵頑強盛開，那一股韌勁便是魏纖溪最後能拿到影後獎盃的原因。
不過，司年歲沒想到，原來不止自己，魏纖溪也是這樣地熱愛這首歌。
不忍去打擾，她在廳外蹲了下來，用手機錄制著沒有人聲但卻是魏纖溪親手彈奏的版本。
一首歌很快結束，司年歲沒有再聽見琴音響起，便起身走了進去，或許是周遭太過安靜，也可能是魏纖溪對於聲音很是敏[gǎn]，幾乎是在第二個人進入音樂廳的瞬間，她就回過頭，瞳孔上覆著的一層水霧清透明亮，“年歲？”
司年歲停住了步伐，目光落在那雙染上緋紅的狐貍眼，心下微痛，魏纖溪居然哭了嗎？
“你怎麼來了？”
見司年歲不答，那股子疑惑又一次冒出頭來，但或許是因為在她面前狼狽次數多了，魏纖溪也不在乎此刻的情緒外露，只是將外套穿上，裹住了過於纖瘦的身子，“是因為創口貼嗎？我本來就打算這節課上完去給你送的。”
“不是。”
終於回過神來，司年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幾乎快要癒合的手心，笑道：“這根本用不上創口貼，我是有一件事想要告訴魏姐姐。”
“嗯？”
雖然知道不是魏纖溪本意，但帶著隱忍哭腔的鼻音確實很好聽，司年歲走到她身邊，眸中出現了恰到好處的驚訝與關切，“我才知道，魏姐姐曾經居然是紅極一時的影後。”
在察覺魏纖溪眼底出現抵觸，似乎並不想多聊這件事後，司年歲繼續道：“而我知道這個的原因，是負責帶我的實習生導師剛剛和導演吵起來了，導演早就知道你在這個學校，來這裏拍攝也是想要故作無意地讓你出鏡，再獲取播放量和流量，好在被我的前輩發現了，現在已經把有魏姐姐的鏡頭都刪掉了。”
一時之間有些沈默，像是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敢這樣算計自己，魏纖溪濕紅的眸中閃過些許冷意，但幾秒過後終究化作淡然，“謝謝你，還有你的前輩。”
“魏姐姐，我來找你就是想說這件事，那位導演並不是什麼很厲害的人物，但仍然知道你在這裏，還敢大張旗鼓來錄節目，說明肯定有很多人知道你退圈後是來了這裏工作，也會拿你當作一個博流量的香餑餑，我怕你再被算計。”
細長繁密的眼睫下是一雙漂亮含情的淺色眸子，裏面的擔憂很是真切，被這樣炙熱的目光註視著，魏纖溪心底一窒，在生出逃離感的下一瞬溫柔而又感激地笑了，“謝謝你，年歲，我會註意的。”
話題說到這裏也差不多算是結束了，但有些不舍就這樣離開，司年歲停頓了一瞬，找話題一般說：“你還要練琴嗎？如果不的話，我去把空調關了吧。”
“嗯，我和你去找一下你的前輩吧，她畢竟幫了我，我想感謝她，請她吃頓飯。”
“……好。”
去角落處關空調的時候，司年歲趕緊找出微信來給寧不期發消息，“甯姐，魏老師想感謝你，麻煩你一個人把功勞攬下來吧，多謝。”
不顧對面疑惑發來的“？”，手速很快地打完字後就來到了魏纖溪的身邊，司年歲的臉上難得出現又乖又甜的笑容，“魏姐姐，走吧。”
說完，想起人設似的，她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後腦勺，“不過我不知道路，一路問過來的，麻煩魏姐姐帶路啦。”
眼前年少的女孩子確實很像網上描述的那樣，清澈愚蠢，但這一腔赤誠與善良格外溫暖，魏纖溪笑得柔和，一向以淡漠掩飾的狐貍眼洩露出三分渾然天成的媚來，開玩笑道：“也是難為你來找我了。”
還是第一次看見魏纖溪這個模樣，初見時的她尚且明艷，形狀妖冶的上目線也不過是勾勒出少女的嬌俏，不會顯得嫵媚，但是經過時間的洗禮，出挑的氣質沈靜下來，性子冷淡的女人陡然不再壓抑，著實勾人。
心跳雜亂起來，只能慶幸魏纖溪走在前方，看不到自己的失態，用手背拍了拍臉頰讓熱度降下去，司年歲跑了兩步跟上去並肩，笑得燦爛，“不為難，只要能幫到魏姐姐就好。”
兩人很快就到達了教學樓，因為不想被更多人註意到魏纖溪，所以寧不期收到司年歲的資訊後就在樓下等著了，這會兒看見一同走來的她們，居然楞了楞。
早在看見司年歲簡歷上的照片時就知道這個女孩子生得精致，帶了些許少數民族血統的她眉宇深邃，山根高挺，是很罕見的英氣與美艷兼得的容貌，或許是因為年少，面上總帶著三分笑與乖，看上去便更為惹人喜愛了。
但是魏纖溪，記憶中還是女團c位的她驚艷四座，容顏、身材、實力都挑不出絲毫錯處，是人人皆羨的六邊形戰士，不過沒想到五年時間過去，收斂明麗的她居然會更有魅力，帶著千帆過盡的疲憊與淡然。
把心裏閃過的“相配”二字給壓下，寧不期上前兩步，禮貌道：“魏老師你好，我是寧不期，不期而遇的不期，也是司年歲的實習生導師。”
“你好，我是魏纖溪，今天的事情，多謝你了。”
兩人握著的手膚色差很明顯，倒不是寧不期有多黑，只是和魏纖溪的冷白皮產生了對比，司年歲看著，居然生出了些許不悅，明明從相識到現在，自己都還沒握過魏姐姐的手呢。
搖搖頭把胡思亂想甩出去，她認真地聽著兩人聊天。
甯不期其實不想居功，畢竟真正幫了魏纖溪的人不是自己，但是或許司年歲不想暴露下來考察的身份，就只能應了下來，“沒有關系的，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魏老師現在已經遠離娛樂圈，本來就不該經受這些紛擾。”
“可是如果沒有您的幫忙，或許我的生活會變成一團亂麻，所以，今晚我請你們吃飯吧？”
“不用了。”
“好啊。”
兩道不同的聲音來自於寧不期和司年歲，在後者的眼神暗示下，前者笑了笑，很是自然地說：“魏老師，我今晚還要錄節目，李導被開除後，我就變成代班導演了，不過年歲倒是有時間，不如就讓她代我出席去吃頓飯吧。”
既然寧不期都這麼說了，魏纖溪就點了點頭，很是善解人意地問：“嗯，年歲，你呢？你晚上有私事嗎？”
笑得很是乖巧，像一個聽從領導指示的小職員，司年歲露出兩顆標準的虎牙，語調上揚道：“我晚上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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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偶遇都很簡單，但真要在這麼大一個學校找起魏纖溪來，居然還挺困難。
找了好幾個高二年級的學生，甚至是司雲景班上剛剛上完音樂課回來的同學，結果他們都像達成了什麼共識一樣，只說“不知道什麼魏老師”。
司年歲反應過來他們是自發地在保護魏纖溪的隱私，畢竟來這裏詢問“魏老師”的人一定不會少，所以就找給司雲景辦理轉學的教導主任要來了排課，她看了看，邁步朝音樂廳走去。
每棟建築都在地圖app上標註了出來，不過半刻鐘就到達了魏纖溪剛剛上完課的地方，其實她這會兒是沒有排課的，但是司年歲順著第六感的指引，果不其然在廳外聽到了緩緩流淌的琴音。
門並沒有關上，背對著自己的女人坐姿端莊，矜持得如同世家大族清貴無雙的小姐，自信且沈浸的模樣像是最為驕傲的指揮家，纖長的十指落在琴鍵上，彈動間，熟悉的伴奏讓司年歲楞在了原地。
是《花》這部電影的同名ost，前奏清泠泠的水波聲逐漸洶湧，漸趨覆雜卻澎湃的音軌昭示著歷經乾涸與碾壓的花朵頑強盛開，那一股韌勁便是魏纖溪最後能拿到影後獎盃的原因。
不過，司年歲沒想到，原來不止自己，魏纖溪也是這樣地熱愛這首歌。
不忍去打擾，她在廳外蹲了下來，用手機錄制著沒有人聲但卻是魏纖溪親手彈奏的版本。
一首歌很快結束，司年歲沒有再聽見琴音響起，便起身走了進去，或許是周遭太過安靜，也可能是魏纖溪對於聲音很是敏[gǎn]，幾乎是在第二個人進入音樂廳的瞬間，她就回過頭，瞳孔上覆著的一層水霧清透明亮，“年歲？”
司年歲停住了步伐，目光落在那雙染上緋紅的狐貍眼，心下微痛，魏纖溪居然哭了嗎？
“你怎麼來了？”
見司年歲不答，那股子疑惑又一次冒出頭來，但或許是因為在她面前狼狽次數多了，魏纖溪也不在乎此刻的情緒外露，只是將外套穿上，裹住了過於纖瘦的身子，“是因為創口貼嗎？我本來就打算這節課上完去給你送的。”
“不是。”
終於回過神來，司年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幾乎快要癒合的手心，笑道：“這根本用不上創口貼，我是有一件事想要告訴魏姐姐。”
“嗯？”
雖然知道不是魏纖溪本意，但帶著隱忍哭腔的鼻音確實很好聽，司年歲走到她身邊，眸中出現了恰到好處的驚訝與關切，“我才知道，魏姐姐曾經居然是紅極一時的影後。”
在察覺魏纖溪眼底出現抵觸，似乎並不想多聊這件事後，司年歲繼續道：“而我知道這個的原因，是負責帶我的實習生導師剛剛和導演吵起來了，導演早就知道你在這個學校，來這裏拍攝也是想要故作無意地讓你出鏡，再獲取播放量和流量，好在被我的前輩發現了，現在已經把有魏姐姐的鏡頭都刪掉了。”
一時之間有些沈默，像是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敢這樣算計自己，魏纖溪濕紅的眸中閃過些許冷意，但幾秒過後終究化作淡然，“謝謝你，還有你的前輩。”
“魏姐姐，我來找你就是想說這件事，那位導演並不是什麼很厲害的人物，但仍然知道你在這裏，還敢大張旗鼓來錄節目，說明肯定有很多人知道你退圈後是來了這裏工作，也會拿你當作一個博流量的香餑餑，我怕你再被算計。”
細長繁密的眼睫下是一雙漂亮含情的淺色眸子，裏面的擔憂很是真切，被這樣炙熱的目光註視著，魏纖溪心底一窒，在生出逃離感的下一瞬溫柔而又感激地笑了，“謝謝你，年歲，我會註意的。”
話題說到這裏也差不多算是結束了，但有些不舍就這樣離開，司年歲停頓了一瞬，找話題一般說：“你還要練琴嗎？如果不的話，我去把空調關了吧。”
“嗯，我和你去找一下你的前輩吧，她畢竟幫了我，我想感謝她，請她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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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顧對面疑惑發來的“？”，手速很快地打完字後就來到了魏纖溪的身邊，司年歲的臉上難得出現又乖又甜的笑容，“魏姐姐，走吧。”
說完，想起人設似的，她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後腦勺，“不過我不知道路，一路問過來的，麻煩魏姐姐帶路啦。”
眼前年少的女孩子確實很像網上描述的那樣，清澈愚蠢，但這一腔赤誠與善良格外溫暖，魏纖溪笑得柔和，一向以淡漠掩飾的狐貍眼洩露出三分渾然天成的媚來，開玩笑道：“也是難為你來找我了。”
還是第一次看見魏纖溪這個模樣，初見時的她尚且明艷，形狀妖冶的上目線也不過是勾勒出少女的嬌俏，不會顯得嫵媚，但是經過時間的洗禮，出挑的氣質沈靜下來，性子冷淡的女人陡然不再壓抑，著實勾人。
心跳雜亂起來，只能慶幸魏纖溪走在前方，看不到自己的失態，用手背拍了拍臉頰讓熱度降下去，司年歲跑了兩步跟上去並肩，笑得燦爛，“不為難，只要能幫到魏姐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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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看見司年歲簡歷上的照片時就知道這個女孩子生得精致，帶了些許少數民族血統的她眉宇深邃，山根高挺，是很罕見的英氣與美艷兼得的容貌，或許是因為年少，面上總帶著三分笑與乖，看上去便更為惹人喜愛了。
但是魏纖溪，記憶中還是女團c位的她驚艷四座，容顏、身材、實力都挑不出絲毫錯處，是人人皆羨的六邊形戰士，不過沒想到五年時間過去，收斂明麗的她居然會更有魅力，帶著千帆過盡的疲憊與淡然。
把心裏閃過的“相配”二字給壓下，寧不期上前兩步，禮貌道：“魏老師你好，我是寧不期，不期而遇的不期，也是司年歲的實習生導師。”
“你好，我是魏纖溪，今天的事情，多謝你了。”
兩人握著的手膚色差很明顯，倒不是寧不期有多黑，只是和魏纖溪的冷白皮產生了對比，司年歲看著，居然生出了些許不悅，明明從相識到現在，自己都還沒握過魏姐姐的手呢。
搖搖頭把胡思亂想甩出去，她認真地聽著兩人聊天。
甯不期其實不想居功，畢竟真正幫了魏纖溪的人不是自己，但是或許司年歲不想暴露下來考察的身份，就只能應了下來，“沒有關系的，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魏老師現在已經遠離娛樂圈，本來就不該經受這些紛擾。”
“可是如果沒有您的幫忙，或許我的生活會變成一團亂麻，所以，今晚我請你們吃飯吧？”
“不用了。”
“好啊。”
兩道不同的聲音來自於寧不期和司年歲，在後者的眼神暗示下，前者笑了笑，很是自然地說：“魏老師，我今晚還要錄節目，李導被開除後，我就變成代班導演了，不過年歲倒是有時間，不如就讓她代我出席去吃頓飯吧。”
既然寧不期都這麼說了，魏纖溪就點了點頭，很是善解人意地問：“嗯，年歲，你呢？你晚上有私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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