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精靈王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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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精靈王的夢魘
“滾。”
精靈王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冰冷的字。
黑暗之神發出低低的笑聲, 像父親縱容孩子的無禮般，看精靈王的眼神異常溫柔。
“你剛出生時，小小的一只非常惹人喜愛。我去看你時, 你正光著小屁股蜷縮在柔軟的搖籃裏，全身散發著純凈的光之元素。萊恩特得意地向我炫耀, 說你是他創造的新生命, 是唯一的光之子。”
“我一向看萊恩特不順眼, 只要他喜歡的，我都想搶過來。我站在搖籃前打量你, 你突然睜開眼睛, 朝我伸出雙手，一副想抱抱的模樣。”
“我越看越喜歡, 破天荒地賜予你祝福。”
“可愛的弗瑞斯, 你可是我唯一祝福過的小生物，為什麽不願意成為我的孩子呢？”
精靈王對黑暗之神的話無動於衷，譏諷地道：“祝福？分明是詛咒。”
黑暗之神挑眉，放開精靈王的下巴, 慢條斯理地起身，眼裏的溫柔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我不過是在你的體內種下一顆小小的黑暗種子，為你多一種選擇罷了。”
“選擇？”精靈王堅定地道，“我是光神創造的光之子，永遠也不會成為暗之子。”
黑暗之神勾起嘴角，視線移向他懷裏的妖精。“雖然你用光之元素封印了體內的黑暗種子，但是很遺憾, 只需要一個契機，黑暗種子便能在你體發芽生根。而他, 就是那個契機。”
精靈王完美的臉上出現了裂痕，他死死地盯視黑暗之神。
黑暗之神用憐憫的語氣說道：“你看，生命是如此脆弱，不管你怎麽守護，都會消逝。你很強大，擁有封印我的力量，卻護不住自己的愛人。”
“他死了，被我殺死了，你將永遠失去他。”
“弗瑞斯，你恨我嗎？”黑暗之神看著精靈王眼裏閃現的紅光，勾起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恨我就對了。當恨意完全占據你的內心時，便是黑暗種子破開封印之日。”
精靈王眼裏的紅光一閃而逝，恢覆純粹的綠色。
“我說過，我是光神創造的光之子，永遠都不會成為暗之子。”
黑暗之神低頭，胸口被一柄銀劍刺穿，暗紅色的血液流出，順著劍刃，流向劍柄，染紅了精靈王白皙的手。
精靈王往前一送，讓劍刺得更深。
“這是……卡洛斯之劍啊……”黑暗之神輕語，對自己被捅了一劍，毫不在意，幽深的眼睛註視精靈王，“好孩子，你用這把劍刺了我兩次。上一次你成功封印了我，這一次，恐怕沒那麽容易了。”
他的身體化為虛無，從腳部開始，慢慢地融進黑暗，最後只剩腦袋，薄唇微啟。
“下次見，我的暗之子。”
當黑暗之神消失後，精靈王懷裏的妖精屍體也變成點點星光，消失無蹤了。
精靈王怔怔地望著星光，松開手裏的卡洛斯之劍，做了一個擁抱的動作，仿佛想將星光抱進懷裏。
然而，星光消散的速度很快，他什麽都沒有抱住。
精靈王保持擁抱的動作，許久，許久，久到四周的景象崩塌。
不知過了多久，殘破的宮殿消失，四周換了一個場景。
水晶之城的庭院裏，精靈母樹樹葉雕零，光禿禿的一片淒涼，然而，最令人震驚的，卻是一個被“釘”在樹幹上的金發妖精。
他的翅膀破碎，腦袋下垂，臉色蒼白，心臟被一根長矛刺穿，大量殷紅的鮮血順著母樹的樹幹往下淌，染紅了大片根部。
精靈王渾身是傷地站在樹前，身體的疼痛令他搖搖欲墜，僅靠手裏的劍插在地面，苦苦支撐。
他一直註視著被釘在樹幹上的金發妖精，俊美的臉上無悲無喜，唯獨眼睛裏淌下兩行血淚。
黑暗之神從母樹的樹幹後優雅地走出，似乎對自己造成的效果十分滿意，陰柔的臉上掛著刺眼的笑容。
“弗瑞斯，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嗎？”他問精靈王。
精靈王對他的話恍若未聞。
黑暗之神踏著金發妖精的血，一步步地走近精靈王，站在他的面前，阻擋他的視線。
“有時候我真不懂萊恩特，明明已經創造了精靈族，為什麽又要創造妖精族？”他嘆氣，“小妖精太脆弱了，我都沒怎麽動手，他就死了。”
精靈王轉動翠綠色的眼珠，沙啞地道：“你殺了他。”
黑暗之神微笑：“是啊，我殺了他。所以，你恨我嗎？”
精靈王的眼睛瞬間變成了血紅色。
黑暗之神見狀，頓時露出欣喜的表情。“你終於——”
下一秒，他的心臟被卡洛斯之劍刺穿了。
精靈王眼裏的血紅色消失，等黑暗之神的身體瓦解後，他溫柔地註視被釘在樹幹上的金發妖精。
“下一次，我不會再失去你……”
世界又一次崩潰，一切化為烏有。
精靈王孤獨地站在黑暗裏，看著碎片消散，然後重組。
第三次，他面對金發妖精的屍體，木然地聽黑暗之神說著無情的話語。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精靈王心裏的那根弦終於崩斷，虛空中仿佛有什麽破碎，無盡的黑暗從四面八方匯聚，鉆入他的眉心。
隨著黑暗之力越來越多，精靈王及腰的金發，從發根到發尾，逐漸變成了黑色，而滿是恨意的眼睛，一片血紅。
黑暗之神看到他的變化，露出得意的笑容。
“啊，我可愛的弗瑞斯，你終於成為暗之子了。”
精靈王倏地瞬移到他面前，擡手掐住他的脖子，冰冷地道：“不，我說過，永遠不會成為暗之子。”
他用力一掐，黑暗之神的身體成了一縷黑煙，飄散在空氣裏。
面對坍塌的世界，精靈王的體內釋放出耀眼的光芒，光芒驅逐黑暗，前方出現了一個光明通道。
精靈王擡起腳，毫不猶豫地踏進通道。
當他越來越深入通道時，漆黑的發絲變回了閃耀的金發。
別墅裏，身穿禮服的少年拽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嘴裏不停地催促：“舒黎，走快點。”
小男孩眨巴著漂亮的眼睛，東張西望，好奇地問：“這裏是哪裏呀？”
“當然是我的秘密基地。”少年嘚瑟地道，“你只要藏那裏，保證舒旺找不到。”
“真的嗎？”小舒黎天真地問，“是不是只要舒旺旺找不到我，我就贏啦？”
“沒錯。”少年撇了撇嘴巴，眼裏盡是嫌棄，“快點，馬上到那個小屋了。”
“哦。”小舒黎邁著小短腿，跟上少年的腳步，“李達達，你為什麽不自己藏呀？”
被喚為李達達的少年皺眉。“說過多少次，我叫李悅達！”
小舒黎皺了皺鼻子，乖乖地點頭：“好的，李達達。”
李悅達磨牙。“你好笨，怎麽連個人名都記不住？”
小舒黎立即否認：“怎麽會？我記得大哥叫舒灝，二哥叫舒赫，三哥叫舒逸。”
李悅達不耐煩地道：“行了，行了，到地方了。”
一大一小站在一個廢棄的閣樓前，小舒黎昂著脖子，睜大晶亮的眼睛，望著破舊的閣樓，小聲地問：“李達達，這裏就是你的秘密基地嗎？”
李悅達推了他一把，說道：“是啊，你快進去。”
“可是……”小舒黎心生懼意，不敢動彈。
李悅達嫌他墨跡，幹脆自己上前推開門，然後不顧小舒黎的掙紮，將他抱了起來，踏著灰塵，走到二樓的一個房間裏，拉開櫃門。
“進去藏著。”他把小舒黎塞進櫃子裏，嚴肅地道：“記住，沒有人來找你之前，不許離開。”
小舒黎屈腿坐在櫃子裏，縮成一團。“要是天黑了怎麽辦？”
李悅達道：“如果天黑了，舒旺還沒找到你，你就贏了。我會回來帶你回去。”
小舒黎咬了咬唇，重重地點頭：“好，我不離開。”
李悅達露出滿意的笑容，再次交代：“記住，我不來，你不要離開。等這次的捉迷藏贏了，舒旺就會把最新買的高達模型送給你。”
“好！”聽到高達模型，小舒黎眼睛一亮，“我要贏！”
“這就對了。”李悅達關上櫃門，離開房間，快速下樓，嘴裏念念有詞。
“小孩子就是好騙……前面三兄弟一個比一個精明，怎麽老幺是個蠢貨……”
小舒黎雙手抱膝，靠坐在漆黑的櫃子裏，靜靜地等待著。
然而，過了一會兒，他坐不住了，放開膝蓋，雙手按在櫃門上，想往外推，推到一半，他放棄了，重新坐回櫃子裏。
不行，他不可以離開。
李達達說了，只要這次的捉迷藏贏了，舒旺旺就要把高達模型送給他。
那個高達模型好漂亮，他好喜歡，但上周他剛讓媽媽買了火箭模型，這周不好意思開口了。
今天堂哥結婚，大人都去忙了，小孩子就湊一堆玩游戲，舒旺旺炫耀自己的玩具，同時提出捉迷藏，誰贏了，玩具就歸誰。
本來以小舒黎的年紀，不適合參加，但他太想要高達模型了，非要參加。
舒旺旺左右為難，李悅達突然開口，表示可以參加。
之後，李悅達便帶著小舒黎來這間廢棄的閣樓。
為了高達模型，小舒黎忍住了，放開推櫃門的手，坐了回去。
櫃子裏很黑，外面靜悄悄，為了不讓自己害怕，他在心裏默默地數數。
一、二、三、四……
從一數到一百，後面不會數了，從頭開始。
就這樣，他數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數了多少遍，精神開始不濟，不停地打哈欠。
他揉了揉眼睛，伸展下僵硬的四肢，小心翼翼地將櫃門推開一條細縫。
外面，黑魆魆。
他縮回櫃子，抱緊自己。
天黑了，為什麽李達達沒有來找自己？
小舒黎的心裏升起無盡的恐懼，他害怕地閉上眼睛。
“啪啪啪——”
是風吹窗戶的聲音。
“轟隆隆——”
電閃雷鳴。
小舒黎縮成一團，滿頭大汗，肉嘟嘟的小臉失去了血色。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為什麽不來找他？
為什麽讓他一個人待在這裏？
為什麽自己不早一點出去？
嗚嗚嗚——
他發出細細的哭泣聲，淚珠滾滾而下。
隨著外面下雨和打雷，他的恐懼達到了極點。
“爸爸，媽媽，哥哥……我怕……”
當神經崩斷的那一刻，櫃門突然被打開了。
小舒黎驚恐地擡頭，駭然地直視前方。
光。
他看到了一團溫暖的光。
光裏，金發綠眸的精靈蹲在他的面前，溫柔地註視他，朝他伸出手。
“來。”
小舒黎怔怔地望著他，恐懼逐漸消退。
“去，去哪裏？”
精靈王柔聲說：“去殺魔物。”
小舒黎嘴巴一扁，如珍珠的眼淚簌簌而下，委屈地撲向精靈王。
當他撲進精靈王的懷抱裏時，身體從黑發黑眼的小舒黎變成了金發尖耳背長翅膀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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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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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看萊恩特不順眼, 只要他喜歡的，我都想搶過來。我站在搖籃前打量你, 你突然睜開眼睛, 朝我伸出雙手，一副想抱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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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神挑眉，放開精靈王的下巴, 慢條斯理地起身，眼裏的溫柔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我不過是在你的體內種下一顆小小的黑暗種子，為你多一種選擇罷了。”
“選擇？”精靈王堅定地道，“我是光神創造的光之子，永遠也不會成為暗之子。”
黑暗之神勾起嘴角，視線移向他懷裏的妖精。“雖然你用光之元素封印了體內的黑暗種子，但是很遺憾, 只需要一個契機，黑暗種子便能在你體發芽生根。而他, 就是那個契機。”
精靈王完美的臉上出現了裂痕，他死死地盯視黑暗之神。
黑暗之神用憐憫的語氣說道：“你看，生命是如此脆弱，不管你怎麽守護，都會消逝。你很強大，擁有封印我的力量，卻護不住自己的愛人。”
“他死了，被我殺死了，你將永遠失去他。”
“弗瑞斯，你恨我嗎？”黑暗之神看著精靈王眼裏閃現的紅光，勾起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恨我就對了。當恨意完全占據你的內心時，便是黑暗種子破開封印之日。”
精靈王眼裏的紅光一閃而逝，恢覆純粹的綠色。
“我說過，我是光神創造的光之子，永遠都不會成為暗之子。”
黑暗之神低頭，胸口被一柄銀劍刺穿，暗紅色的血液流出，順著劍刃，流向劍柄，染紅了精靈王白皙的手。
精靈王往前一送，讓劍刺得更深。
“這是……卡洛斯之劍啊……”黑暗之神輕語，對自己被捅了一劍，毫不在意，幽深的眼睛註視精靈王，“好孩子，你用這把劍刺了我兩次。上一次你成功封印了我，這一次，恐怕沒那麽容易了。”
他的身體化為虛無，從腳部開始，慢慢地融進黑暗，最後只剩腦袋，薄唇微啟。
“下次見，我的暗之子。”
當黑暗之神消失後，精靈王懷裏的妖精屍體也變成點點星光，消失無蹤了。
精靈王怔怔地望著星光，松開手裏的卡洛斯之劍，做了一個擁抱的動作，仿佛想將星光抱進懷裏。
然而，星光消散的速度很快，他什麽都沒有抱住。
精靈王保持擁抱的動作，許久，許久，久到四周的景象崩塌。
不知過了多久，殘破的宮殿消失，四周換了一個場景。
水晶之城的庭院裏，精靈母樹樹葉雕零，光禿禿的一片淒涼，然而，最令人震驚的，卻是一個被“釘”在樹幹上的金發妖精。
他的翅膀破碎，腦袋下垂，臉色蒼白，心臟被一根長矛刺穿，大量殷紅的鮮血順著母樹的樹幹往下淌，染紅了大片根部。
精靈王渾身是傷地站在樹前，身體的疼痛令他搖搖欲墜，僅靠手裏的劍插在地面，苦苦支撐。
他一直註視著被釘在樹幹上的金發妖精，俊美的臉上無悲無喜，唯獨眼睛裏淌下兩行血淚。
黑暗之神從母樹的樹幹後優雅地走出，似乎對自己造成的效果十分滿意，陰柔的臉上掛著刺眼的笑容。
“弗瑞斯，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嗎？”他問精靈王。
精靈王對他的話恍若未聞。
黑暗之神踏著金發妖精的血，一步步地走近精靈王，站在他的面前，阻擋他的視線。
“有時候我真不懂萊恩特，明明已經創造了精靈族，為什麽又要創造妖精族？”他嘆氣，“小妖精太脆弱了，我都沒怎麽動手，他就死了。”
精靈王轉動翠綠色的眼珠，沙啞地道：“你殺了他。”
黑暗之神微笑：“是啊，我殺了他。所以，你恨我嗎？”
精靈王的眼睛瞬間變成了血紅色。
黑暗之神見狀，頓時露出欣喜的表情。“你終於——”
下一秒，他的心臟被卡洛斯之劍刺穿了。
精靈王眼裏的血紅色消失，等黑暗之神的身體瓦解後，他溫柔地註視被釘在樹幹上的金發妖精。
“下一次，我不會再失去你……”
世界又一次崩潰，一切化為烏有。
精靈王孤獨地站在黑暗裏，看著碎片消散，然後重組。
第三次，他面對金發妖精的屍體，木然地聽黑暗之神說著無情的話語。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精靈王心裏的那根弦終於崩斷，虛空中仿佛有什麽破碎，無盡的黑暗從四面八方匯聚，鉆入他的眉心。
隨著黑暗之力越來越多，精靈王及腰的金發，從發根到發尾，逐漸變成了黑色，而滿是恨意的眼睛，一片血紅。
黑暗之神看到他的變化，露出得意的笑容。
“啊，我可愛的弗瑞斯，你終於成為暗之子了。”
精靈王倏地瞬移到他面前，擡手掐住他的脖子，冰冷地道：“不，我說過，永遠不會成為暗之子。”
他用力一掐，黑暗之神的身體成了一縷黑煙，飄散在空氣裏。
面對坍塌的世界，精靈王的體內釋放出耀眼的光芒，光芒驅逐黑暗，前方出現了一個光明通道。
精靈王擡起腳，毫不猶豫地踏進通道。
當他越來越深入通道時，漆黑的發絲變回了閃耀的金發。
別墅裏，身穿禮服的少年拽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嘴裏不停地催促：“舒黎，走快點。”
小男孩眨巴著漂亮的眼睛，東張西望，好奇地問：“這裏是哪裏呀？”
“當然是我的秘密基地。”少年嘚瑟地道，“你只要藏那裏，保證舒旺找不到。”
“真的嗎？”小舒黎天真地問，“是不是只要舒旺旺找不到我，我就贏啦？”
“沒錯。”少年撇了撇嘴巴，眼裏盡是嫌棄，“快點，馬上到那個小屋了。”
“哦。”小舒黎邁著小短腿，跟上少年的腳步，“李達達，你為什麽不自己藏呀？”
被喚為李達達的少年皺眉。“說過多少次，我叫李悅達！”
小舒黎皺了皺鼻子，乖乖地點頭：“好的，李達達。”
李悅達磨牙。“你好笨，怎麽連個人名都記不住？”
小舒黎立即否認：“怎麽會？我記得大哥叫舒灝，二哥叫舒赫，三哥叫舒逸。”
李悅達不耐煩地道：“行了，行了，到地方了。”
一大一小站在一個廢棄的閣樓前，小舒黎昂著脖子，睜大晶亮的眼睛，望著破舊的閣樓，小聲地問：“李達達，這裏就是你的秘密基地嗎？”
李悅達推了他一把，說道：“是啊，你快進去。”
“可是……”小舒黎心生懼意，不敢動彈。
李悅達嫌他墨跡，幹脆自己上前推開門，然後不顧小舒黎的掙紮，將他抱了起來，踏著灰塵，走到二樓的一個房間裏，拉開櫃門。
“進去藏著。”他把小舒黎塞進櫃子裏，嚴肅地道：“記住，沒有人來找你之前，不許離開。”
小舒黎屈腿坐在櫃子裏，縮成一團。“要是天黑了怎麽辦？”
李悅達道：“如果天黑了，舒旺還沒找到你，你就贏了。我會回來帶你回去。”
小舒黎咬了咬唇，重重地點頭：“好，我不離開。”
李悅達露出滿意的笑容，再次交代：“記住，我不來，你不要離開。等這次的捉迷藏贏了，舒旺就會把最新買的高達模型送給你。”
“好！”聽到高達模型，小舒黎眼睛一亮，“我要贏！”
“這就對了。”李悅達關上櫃門，離開房間，快速下樓，嘴裏念念有詞。
“小孩子就是好騙……前面三兄弟一個比一個精明，怎麽老幺是個蠢貨……”
小舒黎雙手抱膝，靠坐在漆黑的櫃子裏，靜靜地等待著。
然而，過了一會兒，他坐不住了，放開膝蓋，雙手按在櫃門上，想往外推，推到一半，他放棄了，重新坐回櫃子裏。
不行，他不可以離開。
李達達說了，只要這次的捉迷藏贏了，舒旺旺就要把高達模型送給他。
那個高達模型好漂亮，他好喜歡，但上周他剛讓媽媽買了火箭模型，這周不好意思開口了。
今天堂哥結婚，大人都去忙了，小孩子就湊一堆玩游戲，舒旺旺炫耀自己的玩具，同時提出捉迷藏，誰贏了，玩具就歸誰。
本來以小舒黎的年紀，不適合參加，但他太想要高達模型了，非要參加。
舒旺旺左右為難，李悅達突然開口，表示可以參加。
之後，李悅達便帶著小舒黎來這間廢棄的閣樓。
為了高達模型，小舒黎忍住了，放開推櫃門的手，坐了回去。
櫃子裏很黑，外面靜悄悄，為了不讓自己害怕，他在心裏默默地數數。
一、二、三、四……
從一數到一百，後面不會數了，從頭開始。
就這樣，他數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數了多少遍，精神開始不濟，不停地打哈欠。
他揉了揉眼睛，伸展下僵硬的四肢，小心翼翼地將櫃門推開一條細縫。
外面，黑魆魆。
他縮回櫃子，抱緊自己。
天黑了，為什麽李達達沒有來找自己？
小舒黎的心裏升起無盡的恐懼，他害怕地閉上眼睛。
“啪啪啪——”
是風吹窗戶的聲音。
“轟隆隆——”
電閃雷鳴。
小舒黎縮成一團，滿頭大汗，肉嘟嘟的小臉失去了血色。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為什麽不來找他？
為什麽讓他一個人待在這裏？
為什麽自己不早一點出去？
嗚嗚嗚——
他發出細細的哭泣聲，淚珠滾滾而下。
隨著外面下雨和打雷，他的恐懼達到了極點。
“爸爸，媽媽，哥哥……我怕……”
當神經崩斷的那一刻，櫃門突然被打開了。
小舒黎驚恐地擡頭，駭然地直視前方。
光。
他看到了一團溫暖的光。
光裏，金發綠眸的精靈蹲在他的面前，溫柔地註視他，朝他伸出手。
“來。”
小舒黎怔怔地望著他，恐懼逐漸消退。
“去，去哪裏？”
精靈王柔聲說：“去殺魔物。”
小舒黎嘴巴一扁，如珍珠的眼淚簌簌而下，委屈地撲向精靈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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