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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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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墻

孟松聞聲看向宋清夢,意外道:“當然有其他人,沈大人來之前,手下有人說問過常大人了,我想著既然常大人知道,那應該沒什麽問題,沒想到你們居然什麽都不知道?”

“他領了什麽東西?”宋清夢問道。

孟松思忖片刻,走回殿內,掏出了一個賬本,遞給宋清夢道:“也沒什麽,就是說代禮部領了一些紙,然後...漿糊。”

“漿糊?”宋清夢一怔。

褚星河本靠在柱子上,這會兒也站直了,走過來,盯著賬本蹙起眉頭。

“對了,我知道了!”孟松拍手道:“我知道那個賬簿是怎麽偽造的了!雖然我沒有看見過,但可不可以鬥膽問個問題?”

“你問。”褚星河點頭道。

“那兩本賬簿上的手印是不是差不多,甚至幾乎是一樣的力度,但是有一本明顯要淡一些?!”孟松道。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第二本的賬簿至少有一半不是禮部的紙,殿下你們有註意過嗎?”

他這話音剛落,宋清夢和褚星河便對視了下,真是問路問到了土地公,這孟松不消看一眼就能猜出個全貌,真不愧是個人才。

宋清夢連忙問道:“敢問孟大人可能為我們提供線索?如若可以,必當千金謝之。”

孟松擺擺手,道:“將軍說的這是什麽話,常大人是個好人,能為他平反是我的榮幸,如若信得過我,便將此事交予我吧。”

“假以時日,我定能造出個一模一樣的證據交給殿下都大人,到時自然去找您。”

宋清夢心中的石頭沈了下來。

來之前他還擔心,畢竟這是道從沒有見過的工序,雖說他只是猜想到一個輪廓,但能不能制出這種東西,並非他擅長的。

孟松既然這麽說,一定是十分了解這道工序,簡直是謝天謝地啊。

“孟大人,我...還有一事想問。”

褚星河剛要擡腳,便聽宋清夢不當不正的問了句話,於是豎起耳朵繼續聽起來。

“將軍放心就是了,這道工序沒有那麽好趕出來,況且沈容提走的那些,充其量也就夠制造個半殘品,要說這真正的工序,還是我造出來的呢。”孟松笑道。

宋清夢怔了下,張了張口,最後卻仍舊什麽都沒有說,只是點點頭,拱手長輯道:“那便多謝孟大人了。”

雖說最終仍然沒有問出那句話,回去的路上,卻叫身邊人看出了端倪。

“你是想問老將軍的事情,還是問你父親的事兒?”

宋清夢定住,轉頭看向褚星河。

“你這表情肯定想問我,你怎麽知道的?是不是又調查誰了?”褚星河扇子別在腰間,抱起手臂道。

宋清夢看著他,不說話,褚星河也不急。

兩個人站在一起,一個擡著頭,一個就盯著看。

半晌後,宋清夢微微張口道:“殿下......”

“嗯?”

許是怕自己聽不真切,褚星河微微頷首,看著他的眼睛,笑瞇瞇道。

被他這般看著,不知怎的,宋清夢竟打消了自己那份說不出口的心緒,或者還有些心虛。

“元帥同我父親,有區別嗎?”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擡頭看,褚星河不知道看向了什麽地方,再轉過頭,有些呆呆地看向了自己。

沒有聽見吧,他想。

如果沒聽見的話,就不平添新的煩惱了,如今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總不能,拿那些已經過去的事情,給現在的麻煩火上澆油。

“看見什麽了?”他少有的,竟主動向人發問起來。

褚星河笑了笑,搖搖頭道:“只是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影子,告誡過的,還是出現,叫人不知道怎麽懲罰是好。”

宋清夢立刻緊張起來,問道:“什麽人?哪個位置?要不要動手?”

就見褚星河輕松的聳了聳肩道:“不礙事,不過我方才竟意外的想到了一首詩。”

“你說。”

“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褚星河道:“小舅舅啊,有什麽心事,不用同我試探。你怎知對我而言就是麻煩?”

“你在意的事情就是我在意的,你又怎知你所要查明的真相,並非我所在意的呢?”

宋清夢垂下眸子。

撩撥也好,挑逗也罷。他向來不會應付褚星河這種沒來由的愛。

或許說愛又是個過於沈重的詞了,可是他這麽看著自己的時候,那種來自心底的每一次說不出口的震撼,都會一時叫他迷了方向。

他從來不是爭功名利祿的人,甚至更願意到南山寺坐著看一夜的曇花,品一品秋菊的茶。

雖說從前的記憶越發模糊,但總好像有那麽一個女人,曾經在每年的初春,都帶著他去南山寺敲一敲鐘。

只是如今離從前太遠了些,雖說南山寺就在山郊的地方,可是這十多年裏,他也確實沒有再去看過了。

太公說小的時候他去那兒許過願,要家人長命百歲和和美美,怎知第二年,宋晨和母親二人就出了事兒。

那之後,他就再沒想上過山了。

褚星河這麽說,他一定也是用了心去查的,也許沒有結果,也許那終究是個解不開的莫須有,也或許斯人已去,像是壞箏將軍說過的話,並不想讓他們這些人繼續查下去。

可是依然有人因為他,因為那句“同路人”,去走那偏僻的羊腸小道。

其實,夠了。

“殿下啊,我們臨走之前,去南山寺求個願吧。”

褚星河聽了,轉頭看向他,難掩眼中的笑意:“那就按你說的來。”

宋清夢看著他這副樣子,好笑道:“怎麽也是龍子龍孫,就不能穩重些嗎?”

“能啊,你給我個名分,我就穩重些。”

這人真是半句不離自己的目的,想要什麽就整日裏掛在嘴邊,一副無賴樣。

宋清夢想著,垂眸看向他的手道:“你這手又不疼了?”

“手疼和嘴賤有什麽關系?你不答應我就天天說,反正你在我身邊也走不遠,若你反悔,我就把你抓起來,叫你整日在我身側,哪兒都去不了。”

褚星河剛說完,宋清夢擡眸掃了他一眼,他就立刻閉嘴了。

一時間得意洋洋,差點忘了宋清夢是做什麽拿的狀元了。

除夕夜畢竟是一年最重要的日子,大楚的民風裏又有請神一說,自然是怠慢不得,可趕上先帝去世的日子,不知過是不過。

得不到聖旨,也得不到禮部的令,一時間想慶祝的都不敢大張旗鼓。

禮部翻著日歷算了算,最終把先帝下葬的日子定在了年後的第二月初,幸好先前工部見著陛下病重,就已經把皇陵建完了,若不是如此,也不知道這臨近過年的幾個大節該如何過呢。

說到這兒,近些日子還真有幾件大事兒搞得人焦頭爛額。

說巧不巧,大年三十守夜一過,年初一就是世子殿下的生辰,再過上半月,就是常罄恩入贅的日子。

雖說皇親國戚的生辰並不一定要國庫撥款,但世子殿下這生辰一過,就要同九殿下一並前去南海了。

其重要程度不亞於踐行。

而且...常罄恩扒著算盤想到,也不知道這兩人能不能喝上自家的喜酒,畢竟入贅是他到西沙,南海的戰況緊急,只怕是此行一別,來日再也不見。

不過要同最近發生的一件事兒比起來,這些都算不得什麽特別叫人擔憂的。

尤記得不久前都徹辦案,把裴易弄丟了,這一丟儲君肯定會責罰下來,都徹免不了一陣責罵或是貶下兩級。

他這官升的飛快,朝中官員沒有幾個服的,所以都想來看個熱鬧。

然而這熱鬧楞是叫人等上了一個早朝,沒見著皇上。

你說這稀奇不稀奇?

就這麽楞頭青一般的等了半個多時辰,最後叫皇後娘娘出來將百官都遣散了。

要說朝堂本輪不到女人做主,但前些日子不是聽人說秦沂那文章惹是生非嗎?又聽說世子殿下在徽文堂門前大怒了一場,打死了個攪事兒的人,還說同儲君脫不開幹系。

於是安國公借著這個梯子,當即便拍案道:“不給老朽一個交代,老朽便閉門不出罷了,左了都不受待見,任勞任怨這麽多年被扣上個一事無成的帽子,誰敢認啊?”

大家都覺得簡直是胡鬧!

可是就在眼巴巴的期待陶文能做出什麽事兒的時候,卻發現,陶先生根本就沒動動靜,毫不誇張的說,他甚至算不上在意。

太學的學生聽了鬧停學,在金鑾殿外跪上了一天一夜,身為祭酒,他也只是路過,看都沒看一眼。

於是這群人就以為自己被拋棄了,想著撞破南墻罷了!幹脆硬氣的組了個什麽組織,美其名曰匡正國事。

這邊還沒處理得當,三省是撞破了腦袋要見儲君,結果喬柯帶著大理寺的人一推開門,竟然發現,皇上沒了。

具體發生了什麽,常罄恩就不知道了,只聽九殿下說,皇後娘娘情急之下找到了南康公主,卻發現她同臧北的聖女玩在一起。

不知怎的,竟倒頭暈了過去。

真乃國之不幸啊。

常卿落筆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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