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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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玖想往旁邊挪，又停下來，避無可避，何需再避？
“以玖！”陳北辭來到林以玖身邊，“我還以為你不會參加栽樹禮呢。”
林以玖還是往旁邊挪了一小步，“我過來看看，不栽樹。”
“這樣啊，我帶了樹，一會我們一起種，可以麽？”陳北辭那雙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期待。
“多謝陳公子好意，不過我對此無甚興趣。”
陳北辭聞言也沒有多失望，他仰頭笑道：“那沒事，那我一會去找找厘哥吧，他應該也要種的。”
林以玖看了他一眼，真誠建議，“他歸屬道觀後院，陳公子還是另尋他人為好。”
陳北辭點了點頭，卻沒應。
等“開栽”儀式結束後，林以玖還沒動，陳北辭便對他說：“我去找找厘哥，正好這樹我運不上去。”
說完好像怕林以玖拒絕一般，不等林以玖回話便跑了。
林以玖在原地站了一會，最後慢慢悠悠地挪過去，頂著烈日，真熱。
熱得人心煩氣躁。
剛走到這，就發現穆厘對著一堆樹苗長籲短嘆。
而陳北辭卻不在。
“你說這幫人的心這麽不誠，種這樹能有什麽結果？”穆厘想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
這種混了玄學的東西，不應該親歷親為，親自扛上山，親自種下，親自澆第一瓢水，親自撒第一把肥料麽？
全部放驢車上是什麽意思！
開頭就作弊，老天爺能保佑麽！
不能忍，完全不能忍。
林以玖說：“大師父方才說，香客們不識路，他們的樹苗都由驢車運上去。”
穆厘驚了，“ 啊？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我不知道？”
“方才‘開栽’儀式上，天師座下大師父所言。”林以玖說著笑了一下，“阿厘方才沒仔細聽？”
穆厘倒是想聽，但是他站得很後面，周圍跟放了成千上萬只蜜蜂一般，全在周圍嗡嗡嗡，想聽都沒辦法聽。
穆厘皺著眉直嘆氣。
林以玖朝周圍看了一圈，隨口一問：“陳公子呢？他方才說要尋你一道種樹。”
穆厘指了另一輛驢車的方向，“我這裏放不下，讓他去那邊了。”
林以玖勾了勾嘴角，說：“這樣啊……”
此時一陣清風吹過，涼爽。
涼得人通體舒暢。
樹苗運到山上，全部放置在一處空地上，毛驢安靜地等著，穆厘和林以玖站在旁邊，也不打算幫卸貨。
畢竟大部分樹苗是香客的，弄壞就糟糕了。
穆厘和後廚大師共栽的樹苗由後廚大師自己扛上來，他們剛上來不久，後廚大師也來了。
後廚大師肩扛樹苗，氣息平穩，完全不像獨自一人扛著樹苗上了一座山的樣子，他對穆厘說：“穆厘，我們去那邊栽，驢車綁好繩子不用管。”
“好。”穆厘過去，林以玖也跟著過去。
種樹還得先挖坑，穆厘對這個不熟悉，拿鐵鏟鏟土，鏟了半天坑挖了一點點，汗流得倒像是要填滿剛挖的坑。
林以玖掏出帕子給他擦汗，說：“阿厘，換我吧。”
“不用，我能行。”穆厘立著鏟子歇息，他甩了甩腦袋，想捋一把頭發，發現手上都是泥土，他說：“要不你幫我把頭發紮一下？頭發松了有點黏脖子。”
林以玖微怔，拿著帕子猶豫片刻，說：“好。”
穆厘放下鏟子，在林以玖面前紮了個馬步，微微仰頭笑著說：“這樣方便紮。”
林以玖揉了一把他的腦袋，幫他把劉海捋上去，穆厘光潔的額頭露出來，那雙帶著英氣的眉目便顯露眼前，林以玖微微一頓。
阿厘竟然有美人尖？
他擡手摩挲了一下，美人尖處的頭發柔軟，靠近皮膚，被汗水浸得有些濕潤，連帶著他的指尖也被浸濕。
揉這兩下，似乎有些無禮。
林以玖的手指猛地卷縮起來，他背過手，指尖輕擦，五指輕輕攥緊。
“怎麽了？”穆厘問。
“無事……”他看起來有點慌，擡起另一只手指著不遠處的石頭說：“那邊有石頭，何不坐下？”
“沒事，就這樣吧，也沒多久。”穆厘說：“你隨意紮一下就行，短的那些紮不上去就不紮了。”
穆厘堅持，林以玖沒再勸，他取下那枚藍色的穗子，穗子畢竟不是專門紮頭發用的，太過用力可能會扯疼，他取的時候就很輕。
輕到穆厘都沒感覺他解了穗子，只感覺頭皮一松，紮著的頭發全部落下。
紮久了的頭發放下，那一瞬間頭皮仿佛被撬起一樣疼，穆厘輕輕“嘶”了一聲，連忙說：“快快，幫我揉一下，哇靠我早上綁緊了。”
聞言，林以玖神情一滯，有點無從下手。
“要……怎麽揉？”
“就隨意揉一下，哎不對，好像沒這麽疼了，要不直接紮了吧？”
林以玖雙手在空中停了幾秒，才慢慢插入穆厘的發間，十指抓著腦袋輕輕摩挲。
指尖觸碰到頭皮的瞬間帶著涼意，穆厘的頭皮立時發麻，雙臂的雞皮疙瘩瞬間彈起，他很舒服地“哎——”了一聲，接著又“哼哼”兩聲。
“話說你是不是手腳容易涼啊？”穆厘瞇起眼，感受林大按摩師的手法。
林以玖邊揉邊捋頭發，“或許吧，平日也不曾註意過。”
穆厘的頭發不算硬，林以玖左手一把抓起，右手將掉落的頭發撩上來，抓了幾下就把長的那些抓在了手裏，後腦勺下面那些短的抓不上來也沒管。
他左手抓著，問穆厘：“這樣緊麽？”
穆厘說：“不緊，就這樣。”
林以玖聞言很是幹脆地用藍色穗子將頭發綁好，綁到最後一圈時，他拉了一半便停下，一個小啾啾瞬間出現。
穆厘甩了兩下頭，非常滿意，“可以可以，劉海不遮眼睛瞬間舒服了。”
沒有了擋眼的劉海，穆厘加快幹活，他鏟出小坑，又換成後廚大師繼續挖，幾人齊心協力將樹苗種下。
樹苗種完，後廚大師取水過來澆連根水，等水將樹根浸透，這棵樹才算種完。
這一棵栽完，後廚大師就下山準備齋席去了。
他們完成得不算快，有的道士，比如道言，力氣大，一鏟一個深坑，一看就知道是挖坑熟工，他不僅給自己挖，還幫別人挖，挖坑挖得如火如荼，熱情滿滿。
“三道”的樹也栽得快，道淵和道巳去幫別的師兄弟栽，道明則是拿了另一棵過來，見了穆厘和林以玖，沖他們揮了揮手。
道明說：“這還有餘的樹，要不你倆去種一棵？”
“還有剩餘的樹？不會是你的吧？”穆厘懷疑地瞅了他一眼，“自己的樹自己栽啊。”
“剩的多了，說是三人齊種，實際上就是把全部的樹種完。”道明說：“種不種啊？你倆一起種一棵不挺好的？以玖來這裏還沒親手種呢。”
穆厘楞了楞，“你叫他什麽？”
道明勾唇笑了一下，“以玖啊，怎麽了？不能叫？”
林以玖擡眸瞥了道明一眼，道明揚了揚眉，笑意未變。
穆厘覺得剛剛那句話問得實在傻逼，他拿著鏟子原地戳了兩下，“能能能，我就一下沒反應過來。不是說種樹麽？來挖坑。”
“挖坑？我來了！”道言不知從哪冒出來，一手一把鐵鏟，雙眼冒著熱情的火。
“不不不。”穆厘殘忍地拒絕了他，“這個坑我和林同學挖就行了，道言師父歇一會吧。”
道言雙眼裏熱情的火苗立即熄滅，又恢覆成原來那個普普通通的小道士，他對二人笑了一下，說：“也好，需要我幫忙就說。”
道明把樹給穆厘，退了兩步，攬著道明走了，邊走邊回頭，“少年人好好挖坑填土種樹啊！”
不就是挖坑填土種樹嘛，剛剛多成功，再來一棵也不成問題。
穆厘擼起袖子，和林以玖說：“早晚我要把道明師兄的菜裏加滿豆腐和豆芽。”
林以玖點頭說：“甚好，明天就下山采買吧，我等不及了。”
說完，兩人對著笑了半響才動手挖坑。
前面有了經驗，再挖一次，穆厘也沒花多少時間，甚至林以玖說要換人的時候他都沒換，直至最後差不多了，才給林以玖鏟了最後那幾鏟。
穆厘把樹苗放進坑裏填土，林以玖在一旁說：“我去取水過來。”
興許是弱書生的印象過於深刻，穆厘總把林以玖當成弱不禁風的書呆子，聽他說取水，忍不住叮囑道：“行，別提太多。”
林以玖對此極其無奈。
他真的，不弱。
甚至提水都能一次提兩木桶，水一點沒撒。
還能走得非常穩當。
他想讓穆厘看看，證明自己並不弱。
林以玖擡頭剛想喊穆厘，就見一頭毛驢吭哧吭哧沖穆厘跑去。
毛驢身後還跟著陳北辭，陳北辭在後頭拼命追，累得喊不出話，無人提醒，穆厘背對著毛驢絲毫沒有註意。
林以玖把木桶丟開，喊道：“穆厘！小心身後——”
穆厘後知後覺地擡頭然後看到林以玖正以飛一般的速度向他跑過來。
他沒註意林以玖喊了什麽，註意力都放在了林以玖的速度上。
臥槽，有這速度，您被勒索的時候撒開腿拼命跑，誰能追得上你？
難不成這書呆子讀書真讀傻了不知道要跑？
“快避開！”林以玖不知穆厘在發什麽楞，急忙又喊了一句。
林以玖焦急的神情終於喚醒了驚呆的穆厘，穆厘帶著疑惑往後看——一頭毛驢正朝他殺來。
哇靠？
哇靠！
就說平時拉驢的時候抽得不要太用力啊！
毛驢速度很快，眼看著就要塌著他的腦袋起飛，不等他動作，林以玖撲了上來，帶著他往旁邊一滾，堪堪避開了那頭發狂的毛驢。
這一下驚動了在場的所有人，有人連忙去拉毛驢，有人連忙小跑過來看情況。
穆厘回過神，轉頭想看墊在他身後的林以玖，發覺他還壓著林以玖的半邊身子，他急著要爬起身，被林以玖制止了。
“阿厘……慢點。”
林以玖的聲音不太對，穆厘聽話地慢下速度，轉過身時發現林以玖雙唇發白，眉頭緊皺，而他的右手手臂扭曲正癱在地上微微顫抖。
帶著兩個人的重量磕上去，結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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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陳公子好意，不過我對此無甚興趣。”
陳北辭聞言也沒有多失望，他仰頭笑道：“那沒事，那我一會去找找厘哥吧，他應該也要種的。”
林以玖看了他一眼，真誠建議，“他歸屬道觀後院，陳公子還是另尋他人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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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好像怕林以玖拒絕一般，不等林以玖回話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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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這，就發現穆厘對著一堆樹苗長籲短嘆。
而陳北辭卻不在。
“你說這幫人的心這麽不誠，種這樹能有什麽結果？”穆厘想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
這種混了玄學的東西，不應該親歷親為，親自扛上山，親自種下，親自澆第一瓢水，親自撒第一把肥料麽？
全部放驢車上是什麽意思！
開頭就作弊，老天爺能保佑麽！
不能忍，完全不能忍。
林以玖說：“大師父方才說，香客們不識路，他們的樹苗都由驢車運上去。”
穆厘驚了，“ 啊？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我不知道？”
“方才‘開栽’儀式上，天師座下大師父所言。”林以玖說著笑了一下，“阿厘方才沒仔細聽？”
穆厘倒是想聽，但是他站得很後面，周圍跟放了成千上萬只蜜蜂一般，全在周圍嗡嗡嗡，想聽都沒辦法聽。
穆厘皺著眉直嘆氣。
林以玖朝周圍看了一圈，隨口一問：“陳公子呢？他方才說要尋你一道種樹。”
穆厘指了另一輛驢車的方向，“我這裏放不下，讓他去那邊了。”
林以玖勾了勾嘴角，說：“這樣啊……”
此時一陣清風吹過，涼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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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苗運到山上，全部放置在一處空地上，毛驢安靜地等著，穆厘和林以玖站在旁邊，也不打算幫卸貨。
畢竟大部分樹苗是香客的，弄壞就糟糕了。
穆厘和後廚大師共栽的樹苗由後廚大師自己扛上來，他們剛上來不久，後廚大師也來了。
後廚大師肩扛樹苗，氣息平穩，完全不像獨自一人扛著樹苗上了一座山的樣子，他對穆厘說：“穆厘，我們去那邊栽，驢車綁好繩子不用管。”
“好。”穆厘過去，林以玖也跟著過去。
種樹還得先挖坑，穆厘對這個不熟悉，拿鐵鏟鏟土，鏟了半天坑挖了一點點，汗流得倒像是要填滿剛挖的坑。
林以玖掏出帕子給他擦汗，說：“阿厘，換我吧。”
“不用，我能行。”穆厘立著鏟子歇息，他甩了甩腦袋，想捋一把頭發，發現手上都是泥土，他說：“要不你幫我把頭發紮一下？頭發松了有點黏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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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厘放下鏟子，在林以玖面前紮了個馬步，微微仰頭笑著說：“這樣方便紮。”
林以玖揉了一把他的腦袋，幫他把劉海捋上去，穆厘光潔的額頭露出來，那雙帶著英氣的眉目便顯露眼前，林以玖微微一頓。
阿厘竟然有美人尖？
他擡手摩挲了一下，美人尖處的頭發柔軟，靠近皮膚，被汗水浸得有些濕潤，連帶著他的指尖也被浸濕。
揉這兩下，似乎有些無禮。
林以玖的手指猛地卷縮起來，他背過手，指尖輕擦，五指輕輕攥緊。
“怎麽了？”穆厘問。
“無事……”他看起來有點慌，擡起另一只手指著不遠處的石頭說：“那邊有石頭，何不坐下？”
“沒事，就這樣吧，也沒多久。”穆厘說：“你隨意紮一下就行，短的那些紮不上去就不紮了。”
穆厘堅持，林以玖沒再勸，他取下那枚藍色的穗子，穗子畢竟不是專門紮頭發用的，太過用力可能會扯疼，他取的時候就很輕。
輕到穆厘都沒感覺他解了穗子，只感覺頭皮一松，紮著的頭發全部落下。
紮久了的頭發放下，那一瞬間頭皮仿佛被撬起一樣疼，穆厘輕輕“嘶”了一聲，連忙說：“快快，幫我揉一下，哇靠我早上綁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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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麽揉？”
“就隨意揉一下，哎不對，好像沒這麽疼了，要不直接紮了吧？”
林以玖雙手在空中停了幾秒，才慢慢插入穆厘的發間，十指抓著腦袋輕輕摩挲。
指尖觸碰到頭皮的瞬間帶著涼意，穆厘的頭皮立時發麻，雙臂的雞皮疙瘩瞬間彈起，他很舒服地“哎——”了一聲，接著又“哼哼”兩聲。
“話說你是不是手腳容易涼啊？”穆厘瞇起眼，感受林大按摩師的手法。
林以玖邊揉邊捋頭發，“或許吧，平日也不曾註意過。”
穆厘的頭發不算硬，林以玖左手一把抓起，右手將掉落的頭發撩上來，抓了幾下就把長的那些抓在了手裏，後腦勺下面那些短的抓不上來也沒管。
他左手抓著，問穆厘：“這樣緊麽？”
穆厘說：“不緊，就這樣。”
林以玖聞言很是幹脆地用藍色穗子將頭發綁好，綁到最後一圈時，他拉了一半便停下，一個小啾啾瞬間出現。
穆厘甩了兩下頭，非常滿意，“可以可以，劉海不遮眼睛瞬間舒服了。”
沒有了擋眼的劉海，穆厘加快幹活，他鏟出小坑，又換成後廚大師繼續挖，幾人齊心協力將樹苗種下。
樹苗種完，後廚大師取水過來澆連根水，等水將樹根浸透，這棵樹才算種完。
這一棵栽完，後廚大師就下山準備齋席去了。
他們完成得不算快，有的道士，比如道言，力氣大，一鏟一個深坑，一看就知道是挖坑熟工，他不僅給自己挖，還幫別人挖，挖坑挖得如火如荼，熱情滿滿。
“三道”的樹也栽得快，道淵和道巳去幫別的師兄弟栽，道明則是拿了另一棵過來，見了穆厘和林以玖，沖他們揮了揮手。
道明說：“這還有餘的樹，要不你倆去種一棵？”
“還有剩餘的樹？不會是你的吧？”穆厘懷疑地瞅了他一眼，“自己的樹自己栽啊。”
“剩的多了，說是三人齊種，實際上就是把全部的樹種完。”道明說：“種不種啊？你倆一起種一棵不挺好的？以玖來這裏還沒親手種呢。”
穆厘楞了楞，“你叫他什麽？”
道明勾唇笑了一下，“以玖啊，怎麽了？不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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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厘覺得剛剛那句話問得實在傻逼，他拿著鏟子原地戳了兩下，“能能能，我就一下沒反應過來。不是說種樹麽？來挖坑。”
“挖坑？我來了！”道言不知從哪冒出來，一手一把鐵鏟，雙眼冒著熱情的火。
“不不不。”穆厘殘忍地拒絕了他，“這個坑我和林同學挖就行了，道言師父歇一會吧。”
道言雙眼裏熱情的火苗立即熄滅，又恢覆成原來那個普普通通的小道士，他對二人笑了一下，說：“也好，需要我幫忙就說。”
道明把樹給穆厘，退了兩步，攬著道明走了，邊走邊回頭，“少年人好好挖坑填土種樹啊！”
不就是挖坑填土種樹嘛，剛剛多成功，再來一棵也不成問題。
穆厘擼起袖子，和林以玖說：“早晚我要把道明師兄的菜裏加滿豆腐和豆芽。”
林以玖點頭說：“甚好，明天就下山采買吧，我等不及了。”
說完，兩人對著笑了半響才動手挖坑。
前面有了經驗，再挖一次，穆厘也沒花多少時間，甚至林以玖說要換人的時候他都沒換，直至最後差不多了，才給林以玖鏟了最後那幾鏟。
穆厘把樹苗放進坑裏填土，林以玖在一旁說：“我去取水過來。”
興許是弱書生的印象過於深刻，穆厘總把林以玖當成弱不禁風的書呆子，聽他說取水，忍不住叮囑道：“行，別提太多。”
林以玖對此極其無奈。
他真的，不弱。
甚至提水都能一次提兩木桶，水一點沒撒。
還能走得非常穩當。
他想讓穆厘看看，證明自己並不弱。
林以玖擡頭剛想喊穆厘，就見一頭毛驢吭哧吭哧沖穆厘跑去。
毛驢身後還跟著陳北辭，陳北辭在後頭拼命追，累得喊不出話，無人提醒，穆厘背對著毛驢絲毫沒有註意。
林以玖把木桶丟開，喊道：“穆厘！小心身後——”
穆厘後知後覺地擡頭然後看到林以玖正以飛一般的速度向他跑過來。
他沒註意林以玖喊了什麽，註意力都放在了林以玖的速度上。
臥槽，有這速度，您被勒索的時候撒開腿拼命跑，誰能追得上你？
難不成這書呆子讀書真讀傻了不知道要跑？
“快避開！”林以玖不知穆厘在發什麽楞，急忙又喊了一句。
林以玖焦急的神情終於喚醒了驚呆的穆厘，穆厘帶著疑惑往後看——一頭毛驢正朝他殺來。
哇靠？
哇靠！
就說平時拉驢的時候抽得不要太用力啊！
毛驢速度很快，眼看著就要塌著他的腦袋起飛，不等他動作，林以玖撲了上來，帶著他往旁邊一滾，堪堪避開了那頭發狂的毛驢。
這一下驚動了在場的所有人，有人連忙去拉毛驢，有人連忙小跑過來看情況。
穆厘回過神，轉頭想看墊在他身後的林以玖，發覺他還壓著林以玖的半邊身子，他急著要爬起身，被林以玖制止了。
“阿厘……慢點。”
林以玖的聲音不太對，穆厘聽話地慢下速度，轉過身時發現林以玖雙唇發白，眉頭緊皺，而他的右手手臂扭曲正癱在地上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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