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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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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割舍

這之後聞予半個月沒有聯系她, 她以為這事又被他刻意忽視了,本來就沒抱希望,誰知道6月末聞予來了電話同意離婚。

“我想跟你一起做頓飯。”

南歸不敢相信聞予竟然同意了, 已經做好又會鬧得不歡而散,甚至被他敷衍掉的心理準備。

兩年多壓在心頭的大石瞬間崩裂,身上禁錮她的那道枷鎖也終於卸下了。

“好。”南歸盯著電話掛掉的界面久久,最終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她自由了。

她迫不及待的第一時間給陸丞西發了信息:丞西我等你回來, 我自由了。

可等到她平靜下來, 又忐忑起來, 想起之前譚淑跟她說的話, 她又開始安慰自己, 她才不信呢, 除了陸丞西的話,她誰的都不信,更何況是譚淑。

但盡管這樣給自己灌安心藥, 還是不敢確定陸丞西現在的心意,畢竟這兩年多她沒有給他發過信息, 他也同樣沒聯系過自己, 她的情況只有自己清楚,這麽多不確定因素擺在面前,她不敢跟他坦白, 更不敢厚顏無恥的讓他等她,而陸丞西呢,他是怎麽想的?

躊躇之下又發了一句:你還要我麽?

她忘了, 是她先毀約的, 怎麽敢這樣理所當然的回頭找人, 陸丞西吃她這根回頭草?

就這樣想東想西忐忑的等著他的消息,看著對話框兩人這兩年多的零交流界面,愈加沒底心慌。

第二天她買了聞予愛吃的菜,回了韻園,聞予也在家早早就準備好了,南歸一進門,聞予就熱情的接過她手中的袋子。

“下班啦,累不累。”雖然是稀松平常的話,可南歸聽著總有點怪異,以前聞予回來的早也會說,每次接過她的包或者手裏拎著的東西,都會問上一句,但現在已經不適合了。

“嗯,餓了吧?”

“還好,我也買了一些菜,咱們今天各展所長看看誰做的好吃。”聞予看上去很開心。

廚房臺上堆著滿滿的食材,南歸看了看都是她喜歡吃的。

聞予給她套上圍裙,然後自己也套上一個,兩人開始處理食材各忙各的。

“最近上班累不累,這個年級的學生都不太好管吧?”

“還行,確實挺叛逆的,不過還好,你呢,聽說你們要發售新產品?”

聞予很高興,她能關註自己,略顯驚訝的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我們辦公室老師有一個是你們品牌的忠實粉絲。”

他們有多久沒有像這樣聊天了?沒有排斥抵制,沒有怨對厭煩,只是平平常常的聊著閑話。

每一分鐘聞予都分外珍惜。

南歸也很輕松,盡管有些事她還是介意可是他能不再逼她,成全她,南歸還是不想再計較那麽多。

聞予看著低頭切菜的人,鬢邊的頭發微垂,他伸出手將她松散的頭發撩到耳後,南歸下意識的躲了下。

他尷尬的笑笑:“你頭發。”

“哦,謝謝。”

等菜都做好了,兩人上桌,看著滿滿一大桌堪比年夜飯,很是誇張,這種時候應該喝點酒才對,畢竟是散夥飯來著,可是兩人心照不宣的選擇了果汁。雖然知道不是酒惹的禍,但是聞予知道南歸心裏肯定膈應。

雖然桌上都是他愛吃的,可是聞予還是食不下咽。他扒著碗裏的飯,不想提從前可是從前都是兩人心中的雷區過往。也許只是他的,她向來沒有像自己那樣排斥不敢提及。

可那無法挽回的過去包含著他的不甘和她的不想回憶。

“南南,我可以這麽叫你麽?”

都要結束了,事到如今叫什麽也沒有那麽排斥了,就隨便他,“嗯。”

“你很討厭我麽?或者說恨我?”

以前他也問過這話,雖然時隔挺久的,但是她心裏的感受還是沒有變,也實事求是的不摻雜一分情緒的誠懇的回答他:“十八九歲的時候討厭是有的,後來就沒了。”

聞予沈默不語,覺得今天的飯好硬啊,卡著嗓子怎麽咽也咽不下去。

滾了滾喉嚨,聞予輕聲說道:“對於以前的種種我很抱歉,辜負了你的滿腔熱忱,那樣虧待你,讓你傷心了,雖然我知道道歉是最無用的贖罪方式,可是我不知道除了這還能做什麽。”

南歸搖搖頭,“你不要這麽說,你沒有什麽罪需要贖。”

“以前我可能會因為你的一些行為討厭你,但是從來沒恨過你,人嘛,總有選擇和取舍,你也只是選擇了你認為重要的人或事,我不能因為沒有被你選擇或看重就心生怨恨,畢竟對你好都是我自願的,沒有人逼我。”

“如果道德綁架一個人必須要對其所有的引發的單相思做出回應,那這世上的感情豈不是亂了套?”

“若是真能以真心換回真心固然是好,換不回只能說沒有緣分,何來有罪之說。我也只是想在多年後想起這一份感情不曾留有遺憾,至少我努力過。”

怔怔看她的聞予,猛然低下頭,抹了抹眼角。她如此通透,而自己身陷這團永遠理不清的感情亂麻,再也不會好了。

“謝謝你。”

兩人後面就沒有再繼續說話。飯後聞予收拾碗筷,南歸去房裏收拾東西,看著整個臥室都煥然一新,連墻面都換了色,一時感慨萬分,想到了那個十幾歲被誤會的夜晚。所以她又怎麽能怪聞予呢。

大致相同的情形,只不過一個是誤會,一個確有其事,但是兩人的感受是非常一致的,那就是惡心,所以11年後的她理解了11年前的聞予。

她放在韻園的東西本來就不多,一個手提箱就裝滿了。

聞予擦著手看她從臥室出來,楞了一下,轉而還是勉強笑了笑,“要走啦?”

“嗯。”

“那周一民政局見吧。”聞予像是想到什麽,趕緊補充道:“這周可能不太行,得下周,我明天要去一趟港市。”

“好的。”既然都達成一致了,早一天晚一天也沒什麽了。

在她推開門的那一瞬,聞予急切地叫住她:“南南。”

南歸轉身看向他,聞予緊張的無意識的搓著手,不舍得看向她,聲音哽咽起來:“我是說如果,如果當初我對你的示好做出回應,沒有發生那些不好的事,我們會在一起麽?”

雖然這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假設,但是她還是認真的回想了一下,當時的自己那樣迷戀他,說句公道話,十多年後的聞予依然耀眼如故,甚至更出色,如果他不舍棄她,那她必然是要在聞予這棵樹上吊死的。

“會的吧。”

聞予也不知道希望她答什麽,會還是不會,會只能更不甘心,不會好像也沒有能使自己多心安,可以騙過自己,‘看,也不過如此的釋然’。

當聽到她說會字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是期盼的,期盼這無用的假設得來的理想結果。

“謝謝你,你,你要幸福。”

“嗯,你也是。”

“吧嗒”門關上了,一扇門將聞予十年的執念與他隔絕在兩端。該放下了,是該放下了。

他失魂落魄的走回洗手間,清洗著手,關掉水龍頭後,看著鏡子中木楞楞的人臉。腦中又出現了消失了好久的烏糟糟嘲諷聲。

“活該沒人喜歡你。”

“叫你自負,叫你倨傲,原本最好的人你錯過了。”

“你不配!”

聞予抱著腦袋蹲下,痛苦極了,“別說了,別說了!”

“廢物,真是沒用!”

房間傳來委屈的嗚咽聲和底氣不足的低喝“閉嘴,我叫你別說了!我不聽!”

南歸一身輕的出了韻園,看著天上的星星都是亮的,看到路邊的花開的都是艷的,空氣都是甜的,她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機,還是沒有信息的。

丞西你是不想回我,還是沒看到啊,快樂都瞬間少了一半。

四天後,賀西風找到顧南歸,其實他不太想接觸她,因為以前的事,總是覺得尷尬,再就是聞予不讓他們來騷擾她。

北城現在挺熱了,南歸看著站在門口一身時尚工裝的人,再配上大大黑超遮面,真是很難想象這是大企老板。

賀西風見她出來,先開了口,“太曬了,找個地方坐坐?”

南歸覺得跟他沒什麽好聊的。

賀西風看她臉色就沒有浪費口舌,直接開門見山道:“阿予現在挺不好的,他不知道我來找你。”兩人現在什麽樣他不清楚,可是這世上能讓聞予精神恍惚的除了她就沒有別人。

看她不為所動,賀西風有時候都好奇女人心狠起來就沒男人什麽事。別說聞予,就是他們幾個長這麽大就沒受過什麽委屈,聞予小時候那點事他是知道的,可從那以後他自己就像給自己鑄上了盔甲,外面清風朗月內裏不近人情。好像至此誰都傷不到他半分。

也許甚至他們幾個都是他必要的社交,並不是發自內心的。可是聞予對他不說真的交不交心最起碼是真心,他有在努力,甚至在誰有事求他的時候,他都是能幫則幫。他也希望聞予能好。

“阿予,從高臺上摔下來了,雖然沒什麽大問題,可是醫生診斷結果顯示他最近一直有在吃大量安眠成分的藥物。阿予小時候的事只有我知道,現在這個樣子的因由我也大概猜到了。”

“我知道我說這話很強人所難又有點無理,但是我還是想請求一下,你能,稍微對他好一點麽。阿予,挺孤獨也挺可憐的。”

“看似呼朋喚友,每天燈紅酒綠,但與人的交往向來點到為止,私生活更是簡單的比高中生都不如。唯一的兩個就是你和黎悅。”

“黎悅於他來說,我如今也看明白了,不過就是為了必走的人生大事順水推舟罷了,他這輩子看似樣樣拔尖出色,不經意間什麽都做到了最好,可是實際上他對這些都沒有多大興趣,不過隨波逐流,看著別人做什麽他做什麽,你是他唯一發自內心想要的,渴望的例外。”

“我跟他這麽多年,可以說比任何人跟他呆的時間都長,雖然很多時候看不懂他,但是他對你什麽樣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面對賀西風的長篇大論,感觸是有的,但也僅僅是基於正常人聽到別人在講一個人事跡時候的正常反應,“你和我說這些沒用,我們要離婚了。”

“什麽?”賀西風震驚但不信,聞予那樣子哪會舍得離婚,一定是顧南歸。

“因為陸丞西?”

“不是,我們本來就不合適。”

賀西風信她就有鬼了,看著風淡雲輕一點情緒起伏都沒有的女人,不能不感嘆,心是真的狠啊!

“如果是因為陸丞西,那你死心吧,他快要跟季家聯姻了。”

聽到季家二字終於讓她有了點反應,賀西風拿出手機點了點遞給她。

“這是上周季家老太爺99大壽季嫣然連線的視頻,在場的都看到了。現在全北城都知道季家掌上明珠要跟譚家二公子聯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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