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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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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承認

十五是朗希宴請的日子, 雖然不是正規舉辦婚禮,但是兩人將最好的親朋好友都請來了,哪怕有些遺憾也算是溫馨圓滿。

其實郭書亦是一直要給朗希舉辦一個盛大婚禮的, 可朗希經過那一遭便深知父母恩,不想讓他為了自己跟父母鬧得太僵甚至決裂。

郭書亦也只能同意,但是一直覺得虧待了她,十分愧疚。

朗希本可以再等等的,等他的父母接受自己, 可是肚子快藏不住了, 雖然是個意外, 但朗希不舍得打掉, 這是她跟郭書亦的寶寶, 又不想再讓孩子成為私生子, 才決定舉辦一下簡單的儀式。

南歸早早就為了她的婚宴做準備了,在網上查怎麽喝酒不醉,或者那個解酒藥好, 幫人擋酒要註意什麽。

禮物也是早早就計劃好了的,親自畫了手繪圖, 讓認識多年的老師傅幫她做。

至於聞予的事, 她已經不想了,年一過,就快了, 陸丞西你在哪呢?最近包裹也斷了,你還平安麽?

婚宴前一天南歸就跟朗希睡在一起,也沒有什麽婚前單身趴, 兩人朋友本就不多。

想到這裏南歸有些吃味的問道:“在川省這麽多年就沒交到什麽知心好友?”

“知心到沒有, 狼心倒是有一顆。哈哈哈, 我整一個戀愛腦被那狼心騙的團團轉,哪有時間交朋友啊。”

見她說的輕巧,語氣中看似滿不在乎,可是誰又能知道她輕松語氣中掩藏的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呢?

“你不用跟我藏著掖著,我又不會笑你。”南歸嘆氣道。

兩人規規矩矩的平躺在大床上,齊齊看著天花板。

“也沒什麽好藏的,反正都忘了,人忘了,感情也忘了,再難舍的感情過了那個時間段,就像食物的保質期,過了就不是那個味兒了。”

“你和陸丞西還好吧?”

“嗯。”還有不到一年,南歸不想把跟聞予的這段關系公之於眾,甚至朗希她都不想說。

“好羨慕你啊,一份真心能換得真心。”

是啊,可是在現實面前,又有什麽用呢,還不是走散了?

“你這樣說,郭世仁不跟你吵?他是一片真心餵了白眼狼?”

“哈哈哈哈,他是一片真心換得渣女回頭,挺值的。”朗希厚顏無恥的自誇。

“你不是渣女。”真是渣女不至於栽這樣的跟頭。

朗希聽著沒有反駁也沒有應聲。

次日一早就有化妝師上門,“你這技術還用得著請化妝師?”南歸巴巴的坐在一旁看的認真。

她從小就佩服朗希,瓶瓶罐罐一大堆,那時才多大呀就整的明明白白的,她十幾歲都不知道護膚是什麽,人家就已經開始從頭發絲兒精致到腳後跟了。

朗希看南歸一雙杏眼瞪的溜圓聚精會神看著化妝師在她臉上塗抹,又好像回到了兩人一起讀書的時候,放假沒事就一起瞎鼓秋瞎研究的時候。

朗希伸過手握著她的,“南南,真好。”她還在,郭書亦也在,是不管她淪落到何種境地從來都沒放棄過她的人,這世上除了老頭和她倆就沒有別人了,可惜老頭沒看見她出嫁的這天。

南歸也笑著回握她。

朗希換上一身大紅刺繡魚尾裙,快要出門的時候南歸掏出了一支很有分量鳳釵,給她插在頭上,“足斤足兩純金的,給你添妝。”兩人看著鏡子中嬌艷如花的女子都紅了眼眶。

“就知道你送的禮物都是鉆錢眼的,怎麽還怕我哪天吃不上飯可以拿來變賣啊。”朗希哭笑著說道,明明淚流滿臉卻還是笑著。

“再哭化妝師傅該打我了,快收收。”南歸替她擦著臉也哭了。

她現在可越來越愛哭了,動不動就流淚,明明是大好的日子大喜的事兒卻好難受。

別人不知道她是最知道的,朗希一路走來好不容易,明明是個感性的人卻從自己活的一身刺,6歲的時候她遇見的那個被追打追著罵,被大院排斥的小女孩,等她11歲再回來已經變成身披鎧甲,刀槍不入的鬥士了。

那五年怎麽過來的,哪怕沒親眼見過也能想到,畢竟自己也經歷過,與她比起來也只是皮毛吧。

本以為她這樣跳脫的性子會找個陽光跳脫的男孩,沒想到喜歡的確是溫柔的那一掛,想必她也曾幻想著自己有一天可以被一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人溫柔以待吧,結果,哎,傷的血肉模糊輸得徹徹底底。

她牽著她的手一起走出休息室的時候,問她:“你愛郭書亦麽?”如果不愛,那是委屈了自己,也是對另一個人的不公。

“愛分很多種,也許是傾心相許時荷爾蒙的瞬間萌動,一見鐘情皮肉的吸引,或者日久生情感情的依賴,癡心守候的救贖。”

“也許我不可能再像對待第一份感情那樣不計後果可以耗費所有熱情孤註一擲的投入,可是我能確定是我愛他,我想跟他共度一生。”

南歸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噗嗤一聲笑出聲,眼中帶淚,啞著嗓子道:“高考都沒見你這麽認真,還說給我當伴娘結果我先給你當伴娘。”她輕輕攏抱著朗希,哽咽道:“去吧,我把我的幸運分你一半,以後你都會順順利利幸福美滿的。”

“嗯,我們都會的。”

若幹年後,早已垂垂老矣的老太婆,在跟老頭的金婚紀念日想起了那個肯將幸運分她一半的女孩,她的幸運本來就不多,還要分一半給她,早知道她就不要了。

郭書亦身著一身帥氣的西裝,在門口等待著他的新娘。

南歸還記得十八歲的那個看見朗希撲向別人懷裏時落寞的背影,十年,他終於娶到了他心愛的姑娘。

真的替他們開心啊。

“你可要好好對朗希,不然有你好看的。”顧南歸惡狠狠的舉著拳頭,她可不是開玩笑的。

郭書亦眼睛都笑彎了,宛如娶到媳婦兒土匪家的傻兒子般,傻傻地擺著手:“那不能,誰不知道你和我媳婦兒黑白雙煞打遍附中無敵手,我不敢的。”

“算你識相。”

婚宴剛剛開始,南歸就瞄到了門口站著一人,是那個狼心狗肺的,手邊還牽著一個小男孩,仿佛跟朗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上翹的狐貍眼,怔怔的盯著跨在一起的朗希和郭書亦。

朗希轉頭看向別處,郭書亦想要上前理論。南歸攔住了他。“我來處理,你們好好做你的事。”

南歸走至男人面前,看他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襯的他到像個人,手邊的小男孩跟他穿著一樣款式的親子裝,看著他這張臉,南歸明白朗希真是色令智昏,所以栽了這麽個大跟頭,不過是天仙的臉蛇蠍的心。

“爸爸,那個是媽媽麽。”天真又無辜的稚嫩聲音。

“嗯。”聲音柔和悅耳,煞是好聽,可惜淬了毒的,聽多了會毒人心的。

南歸不好對小孩子惡語相向,特別還是跟朗希那樣相像的臉。

“你來幹嘛?來砸場子?我勸你積點德吧!坑的朗希還不夠麽?”

男人垂下眼眸,喉結滾動,“你不用擔心,我只是,想來看看她的婚禮。球球也想,看看媽媽。”

呵,她才不信,毒蛇能有這樣的好心,“來者是客,你若不鬧,就有你一杯酒喝,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她將一大一小安排到最角落的那桌,時不時瞄兩眼,就怕出幺蛾子,萬幸狗男人沒作妖,只是怔怔的看著臺上滿臉幸福的人,雙眼布滿了血絲,眼淚流出來的時候,小男孩拽了拽他的衣角,他趕忙擦掉,低下頭強扯出一抹笑輕聲的哄著小男孩。

鱷魚的眼淚不值得同情,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司儀是裴語,又唱又說,將氣氛調的老高,然後交換戒指喝交杯酒,男人情緒不大好,能看出一直強撐著,嘴唇抖動卻還要強裝無事的模樣安撫身邊的孩子,上菜時也看到他細心的剔著魚刺餵小孩吃飯。

她走近想勸他離開,一會朗希敬酒,她怕場面鬧得不好,可是卻聽到他啞著嗓子說道:“一會媽媽就來了,吃完她的喜酒我們就走,球球不是一直吵著要媽媽麽,媽媽漂亮吧?”

短短的幾句話,她在旁看著,那人實在忍不住了,哽咽著掉著淚,跟他一桌的人都驚奇萬分。

她轉頭替朗希擋酒的功夫,再一轉頭角落那桌一大一小的身影不見了。

萬般皆是自找的,半點不由人。

她正準備喝第三杯的時候一只手伸了過來,“南南不能喝我替她喝。”

朗希、郭書亦、裴語以及其他在附中讀過書的同學和校友全都一臉吃驚的看著顧南歸身邊站著的聞予。

南歸滿心抗拒,看著聞予一飲而盡,眾人全都一副狀況外的表情,不清楚什麽情況。

“我家不讓我喝酒。”她避重就輕模糊焦點。

“哦哦哦,你們不知道吧,南歸以前借住在聞學長家裏,是表的不能……呃,遠房表親。”裴語作為“知情人”很是體貼的替她澄清,以免人多嘴雜這一場婚宴結束不知道要傳出什麽令人匪夷所思的瞎話呢。

大家都恍然大悟般哼哼哈哈的點著頭,表示這樣啊,知道了。

可聞予卻僵了臉,呆呆的看向顧南歸,好像是希望她能解釋一番。

“好了,該去下一桌了。”南歸逃避的轉移話題,趕緊拉著新婚夫妻去下一桌敬酒,哪怕灌酒她都樂意。

朗希看到聞予就跟烏眼雞似的,很不上叨上一口,剛才見前男友都沒有這樣讓她恨,舊日的記憶在挑動她的戰鬥基因,她的婚禮不歡迎他!她還記得南歸生日宴上他是怎麽給南歸難堪的!拉著南歸就去了下一桌。郭書亦想客氣的讓讓他吃好喝好,被朗希瞪了一眼,不敢說話了。

聞予被獨自扔在原地,旁邊的人也不敢搭話,這是附中的風雲傳奇啊,他的那屆是最出色的一屆,能在附中人才輩出的那幾年脫穎而出拔得頭籌,那必然是各個方面都出類拔萃,且擁有頂尖的無人能與之匹敵的優勢。

聞予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盡管他低調的不能再低調,可是金子哪裏能隨便被掩蓋住光芒。

裴語呵呵的笑著給他安排座位,聞予沒坐,反而是跟在南歸身後,看她喝酒就要替她擋,這算怎麽回事?新娘不能喝,伴娘擋,伴娘喝不了,他,他算怎麽回事,這說不過去啊。

“你先坐回去好不好?”南歸很是無奈又心累。

聞予見她一臉為難且有些厭煩的摸樣。他吞咽了下喉結,艱難地說道:“我給你丟人了麽?”他今天哪怕腿疼的要命都沒有拄拐來,現在腿刺骨的疼他也強忍著。

他知道出席好友親朋的婚禮都是夫妻一起的,他不能讓她獨自一人,再有就是想接觸她的朋友圈子。

可是南歸特別為難,害怕暴露,她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兩人的關系。

“顧南歸你什麽時候跟你家那位辦啊,叫什麽來著,陸丞西吧?從瑞典回來了吧?”

“就是,以前成天見你在朋友圈撒狗糧,哪天辦了記得給個信兒啊。”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顧南歸好不尷尬,但也只能全盤收下笑著應對。

聞予在一旁聽著,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南歸,她竟然連結婚了都沒跟別人說麽?竟然連自己是她的丈夫都不願意介紹麽?他給她丟臉了麽?還是她壓根就不想承認他?

直到有好信兒的人問了句:“聞學長什麽時候結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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