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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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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打開的同時也應當放出蟄伏已久的魔鬼。

——但這只漂亮的、披著人皮難掩惡意的魔鬼慢悠悠揉著扭疼的腕, 眉輕挑:“是不是我在床上弄死你,你都能笑得出來?”

“……”

女人沒有回答。她垂下眸,唇邊噙著點詭異的笑意擡手將胸`前的發撥到身後, 睡衣外衫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順滑速度從她肩膀跌落,在床面層疊。

膝行時, 艷色裙擺下冷白的膝蓋慢慢壓住絲綢外衫,輕微摩攃聲緩緩響起, 漸漸朝靠在床頭的人逼近。

月亮被窗遮住一半, 銀輝卻似一柄刺破迷惘的劍,將天幕中纏綿逗留的薄雲和星星統統驅趕。

跪立身側的女人脊背僵直,她應當不擅長做這種事, 肩胛骨隨吸入的空氣不自然顫著, 可投下來的眸光亮得有了溫度,仿佛有只陰暗瘋狂鬼怪躲在眼底教唆她更熱情、更放.蕩。

“被你弄疼了, 舔。”

那人哪裏做過揉捏傷處的事?揉了許久不得法, 隨意將手往女人面前一遞。

“……”

她的腕又白又細, 一看就是極易留痕的體質。指甲卸去款式,露出原本的肉.粉與軟白,修剪得圓潤又好看。

虞驚棠很少在身上掛什麽裝飾, 若把她的臉比作一張畫紙, 那她就是畫了二十多年都沒畫出草稿的大懶人——她從不愛惜自己的美貌,更別談利用。

白佳期見虞驚棠第一眼只覺她比印象中的藝術家要陰郁好多, 一點也不陽光,對畫作也沒有創作熱情,只用一雙陰冷冷的眼審視周邊, 仿佛同步在心中刻薄諷刺一切。

但此時。白佳期不僅被允許上她的床,還成為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經她允許碰她的人。

女人按耐住心中激動, 她啞著聲音說:“你得先告訴我,我們這,算什麽。我不給我女朋友之外的人,做這種事。”

這番話一定是貪心的,她努力說出雲淡風輕的感覺,好像被拒絕了就能立即穿衣下床,頭也不回離開這間房,將丟下的尊嚴一點點撿起。

“……嗤。”那人伸腿輕踹了一下她膝蓋骨,力道太輕了,竟像調.情,“真麻煩。”

女人自然垂在兩側的手瞬間握成拳,她嘴角弧度冷卻,長而美麗的睫羽在眼瞼處落下陰影,靜謐危險,好似預兆著什麽。

然而虞驚棠的話沒說完,下一句便是:“我答應你了。”

白佳期:“?!!!”

-

確認了關系,橫在兩人之間的障礙該蕩然無存吧?

白佳期幾乎迫不及待撲了過去,如劫後餘生般死死摟緊這人的腰大口大口喘熄。思緒被炸得四分五裂之時,她遲鈍感覺到後背有溫軟的力敷衍地蹭了下,她又聽見那人說:“抱完就舔。”

先前,女人能用故作鎮定的表情設下拙劣陷阱——盡管很容易被人看穿,好歹證明她理智尚存,還能貪心。

現在卻什麽對策也沒了,眼睛楞楞望著虛空一點,雙臂欲蓋彌彰地摟得更緊,仿佛貪戀這個懷抱而沒聽清虞驚棠的言語。

奈何她露出來的鎖骨慢慢紅了。四個字並不簡單,它所含帶的畫面令未有過經驗的白佳期除了羞就是難堪——

一想到她無措時這人用清冷冷的目光刺她,她又忍不住一些青澀的身體反應。她還沒學會如何忍下這種激動,任由它肆.虐,吞噬了理智,居然想將想象付諸現實。

如果是親密關系,白佳期想,她在她面前表現出什麽樣子,都沒關系吧。

不就是、不就是……白佳期紅著眼坐起來,倉惶避開那人或欣賞或看好戲的眼神,她捧起這只幹凈漂亮的手,低下頭,伸出舌尖……

-

病房。

虞驚棠昏睡期間,白佳期換了身得體的衣服,護士說她離開後有位姓扶的小姐送來果籃,就擺在桌上。

這是第二日中午十一點。

昨晚,白佳期剛忍著羞意把其中兩根手指含在嘴裏舔了兩遍,她等了幾秒聽不到這人的下一步指示,一擡頭——

虞驚棠無聲無息暈過去了。

白佳期:“……”

她的臉‘唰’一下全白,腦中閃過好幾則夫妻同床時誰猝死床上的新聞。

她抖著手去探這人鼻息,又仔細聽了心跳——當然沒死。之後她慌慌張張下床,腳尖不小心纏入她脫下的睡衣外衫,絆得她直接從床上摔了下去。

顧不得疼痛,好一番手忙腳亂,才把這人送到醫院。

沒有大礙,說是身體虛弱,受了點刺激什麽什麽……

白佳期木著臉聽完,醫生走後只有一個疑惑:究竟是誰受了刺激?明明那人如此游刃有餘,好像對很多人做過。

主系統:‘熟悉的應對方案,你也真不怕給姓白的留下一生陰影。’

楚纖:‘唔。’

白佳期買了清淡飯食,又看著床上人發了會呆,不由自主想昨晚那人不耐煩承認她們關系的畫面……如果沒有暈就好了,她下次還能不能聽話做這種事呢?

她對這些事太生疏了,稍微一想就不禁紅了耳尖,一雙眸水潤潤的,唇被她自己咬得微腫——乍一看,還真像被誰抓著做了壞事。

她不想離開病房,若能停在這裏幻想昨晚未發生的事,盡情彌補遺憾,的確是種享受。

享受之餘,她隨手拿了個蘋果,動作嫻熟地削皮。

她並不知道這張床上雖然只躺著一個人卻有兩個靈魂,此刻她們都蘇醒了,且其中一個挑釁問:‘我一醒來就跟白佳期說分手,她會不會用手裏的刀捅死你?’

楚纖:‘你一直待在莊園?’一次沒死。

虞驚棠沒理這句問話,在她看來純純是廢話:‘還以為你會跟她發生關系,膽小鬼。’

楚纖:‘這事不該由我來。’

虞驚棠正悠哉悠哉坐在屋頂,晃悠著懶得穿鞋的腳,聞言動作一停,眼眸微瞇:‘怎麽我就適合幹這種事?!’

楚纖沒說話,竟像是默認。

下一秒,虞驚棠真的搶了身體操控權。

-

“昨晚的事忘掉,我不可能屬於你。”

白佳期驚喜的表情就這樣凝在面上。她手中刀尖一偏,從頭到尾沒斷過的蘋果皮一下子裂開掉到垃圾桶邊沿。

床上人蘇醒來好像只為了叫她難受,說完又闔上眼,心安理得接續剛才沒做完的夢。

實際上虞驚棠說完那句話就立即躲進精神世界的莊園,心情極好地看楚纖怎麽處理。

楚纖睜開眼,床邊立著一個人影。

一個情緒平穩、三觀正常的人,不會因被意中人拒絕就心生歹意、要用周邊一切能使用的兇器殺死‘不合心意’的存在。

再加上楚纖對白佳期並不了解,隨意下定論有些不太尊重人。

僅從兩人在床上——的交流來看,白佳期可以在其他地方理智,但面對一個接二連三令她失望、甚至明晃晃耍她的人,她恐怕無法撿起常人該有的理智對待。

在這個時間,在這間病房,發生什麽都是正常的。

白佳期恢覆了昨晚過度驚嚇後的空白表情,她眼珠陰惻惻註視著那張漂亮又極其可恨的臉,看著上面被嬌養過、被金錢精心雕琢的痕跡,小拇指神經質彈了彈。

散發著淡淡果香的水果已不能喚醒她的靈魂,透過那雙心如死灰的眼,仿佛能看見一個美好世界驟然轟塌,灰色粉塵散得到處都是,成了一團揮不散的黑霧。

——有點類似虞驚棠的精神世界。

楚纖撇了眼那顆圓滾滾的蘋果,並不畏懼閃著寒光的刀具,她非但沒有不安地用被子蓋住更多身體,還往下踢了踢被子,迫不及待在‘兇手’面前露出弱點。

簡直不知該評價她膽大妄為還是無知無畏。

“怎麽不削完?”

床上人似乎對這顆削得大半完美的蘋果來了興趣,全然忘卻方才任性言論,只知道要得到這顆蘋果:“繼續。”

白佳期沒動。

床上人眉間一皺,還敢用不耐口吻刺她:“我的手不是你弄成這樣?你不需要負責?”

“……”

負責。

這兩個字從你嘴裏說出來怎麽就那麽可笑呢。

白佳期扯了下嘴角,澀然開口:“你說,要分手。”

“不然?”那人理所當然,“如果不是你昨晚動作太慢,我至於——丟人得被你從床上帶到醫院?”

那人越說越氣,幹脆腳尖一提,將整個被子都踢到地上。

這樣才解了三分氣,能沒好氣地哼一聲。

白佳期楞了。

“還有我的手。”那人懶得看她,“這段時間你老老實實伺候我,等我好了,再談覆合的事。”

——覆合。

如果她不承認昨晚的事真實存在,覆合二字又從何而來?

所以,所以。

剛剛的話是氣話!

白佳期僵硬的眼珠動了。她瞪大雙眸,狂喜得差點拿不住手中的蘋果:“你,你……”

那人偏過臉:“我要吃蘋果。”

“……本來就是給你削的。”

白佳期面上一熱,慌張低頭去看被這人看中的蘋果有沒有損害——她看見了自己手中的刀,她意識到自己就以拿刀的姿勢在這人床邊站了這麽半天!

白佳期抿緊唇,她本想解釋‘我不是故意的’,但轉念一想,這人從頭到尾都沒看向刀尖,根本是……

根本是相信她不會傷害她,相信到了不顧生死的地步。

-

主系統:‘雖然沒有必要,但我還是得說,白佳期對您的好感度高達90——為什麽?’

楚纖:‘這具身體長得好看。’

主系統:‘……您的敷衍突破天際了。’

楚纖:‘笑。’

原身的家世,個人成就都遠高於白佳期,再加上楚纖說的——她長得好看,所以她的喜歡可以摻上偏執、瘋狂的成分,好似剔除了人類為保顏面制定的規則,還原了喜歡的最初模樣。

若是一個不好看的、家世、個人成就皆不出彩的普通人。

也許白佳期早就報警了。

當然,只是也許。楚纖想到如出一轍的精神世界,有更近一步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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