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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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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明面上陸嬋和其他大臣一樣從宮門進出宮廷, 背地裏太清司有一密道直通貴妃娘娘所住的白露宮。

密道入口就在陸嬋臥房中,除了她無人知曉。

系統嘿嘿:‘宿主覺不覺得陸大人跟目標有……咳,不可告人的關系?’

楚纖:‘怎麽說?’

不是我問你咩!幹嘛把問題拋回來!

系統有點不爽, 出於種種原因,它還是說:‘陸大人跟魚腸不像普通主仆呀!明顯超出一般範疇了!有魚腸在前, 又有這種密道在後,答案都呼之欲出了好咩?’

楚纖:‘你說得有理。’

……完, 完啦?系統憤憤道:‘你就不怕目標愛上別人咩!’

楚纖疑惑:‘愛就愛了, 我的目標不是黑化值?’

系統:‘目標不在乎你,你還怎麽刷黑化值?!’

楚纖:‘她在乎我並不是必要條件。’

系統:‘啊?!’

楚纖耐心說:‘如果她有在乎的人這自然最好,我可以拿她在乎的人刷她的黑化值。如果沒有也不算糟, 可以順從你的邏輯讓我變成她在乎的人, 或者送給她一個能夠在乎的對象。’

一個問題往往不止一種解決方案,不必太為難自己去走不想走的那條路。

陸嬋若是目標在乎的人, 這反而是件好事。因為她知道陸嬋有魚腸這個不大不小的弱點。

系統:QAQ

聽著宿主這毫不在意甚至還想給目標……送人的話語, 系統莫名有一種頭上癢癢的感覺, 像是要長帽子了。

不過話說回來,失憶後的宿主跟變了個人似的,首當其沖就是愛笑了, 整個人有股邪性, 似是將一切都當做游戲,不在意便也能處處玩笑。

這是宿主本來的樣子嗎?在忘卻所有之後?

系統不得而知。

畢竟它一開始綁定時不算細心, 沒浪費能量去查宿主的詳細過往。

-

密道很長,走過前面一段筆直小道再是錯綜覆雜的分岔路,有地圖都不一定能走對。

陸嬋說到做到, 中途沒耍花招,真把楚纖領到了白露宮門口。

門邊坐著兩個無所事事的白面小太監, 見著陸嬋了不像太清司的官吏那樣懼怕,還翹了翹蘭花指,沖地上啐了口。

“這個時辰娘娘應當在洗漱,”陸嬋目不斜視,“我先進去,你等在此地。”

此地指的是假山旁邊、密道出口處。

黑袍道人兩手空空,不知將那把大黑傘收在何處:“來得這樣不巧?”

陸嬋冷冷地:“若你不怕死,跟我進去也可。”

說完就走。

約莫一刻鐘後,陸嬋帶著一身傷和茶葉回來。

黑袍道人唇邊笑容稍斂。

兩杯茶斜潑過來,熱水燙得面部泛紅,唇角微腫,發絲上仍有熱氣飄蕩。

陸嬋垂著眼皮去撚袖子上的茶葉:“白露宮的太監不放行,今日見不成了。”

“這傷是?”

“無恙。”

沒有白露宮的傳訊,這條密道輕易不能踏足,潑茶已算額外開恩,若換成白露宮掌事的宮女,陸嬋今日都不能站著出去。

陸大人在外官威再大,進了這地方也得看小太監的臉色,任打任罵。

只聽‘叮’一聲,那人側身出了密道,撐著黑傘往白露宮去。

“……你幹什麽?!”

陸嬋驚了一下,忙上前拉拽住她。

本以為此人是賊心不死想強闖白露宮,卻見她望見兩個小太監的眼神如同看死人,心中似是被什麽碰了下,話音不自覺地軟下來:“傷了他們,你我也會死!”

黑袍道人並不掙脫陸嬋的手,溫聲解釋:“他們死在前頭,不虧。”

……敢情你不止要擅闖,還要殺人?!先前誰說的只會除妖不會殺人?!

陸嬋都要被她氣笑了:“我的命比那兩太監的命貴重得多。”

“好說。”

這二字一出,陸嬋非但沒松口氣,反而越發警惕地盯住她——

果然,黑袍道人悠悠道:“你等在此地,當做沒看見就是。”

陸嬋:“……”

前半段分明是陸嬋方才說過的話,這黑袍道人看似好相與,實則又記仇又翻臉無情。

見她神情冰冷,黑袍道人以一副好商量的口吻說:“這樣,我將你打暈,你什麽也不知道,可以了吧?”

陸嬋:“……”

陸嬋:“一起去。”

她看出來了,此人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不順著只會做出更駭人聽聞的事。

-

兩個小太監翹著二郎腿坐在石階上,一個手裏捧著第三杯熱茶,一個嘴裏嗑著瓜子到處吐皮。

“喲——”小太監陰陽怪氣長叫一聲,“陸大人這是聽不懂人話吶?娘娘此時不見客、不見客!”

“也難怪。”另一個小太監沖陸嬋臉上吐瓜子殼,嘻嘻笑道,“在太清司那種鬼地方待久了,陸大人只會同畜生打交道,哪裏認得什麽人? ”

“喲——你還敢領道士來娘娘宮裏?!”

小太監提根蘭花指點陸嬋,嗓音尖細刺耳:“你要造反啊!”

系統:‘咦,他們都沒看清宿主寶寶的臉,怎麽對你好感度這麽低?!’

楚纖:‘貴妃看重清微樓,他們怕主子的寵愛被道士分了去,第一印象不佳實屬正常。’

系統:‘……原來如此!’

陸嬋甚至沒有擡手去撚臉上沾了唾沫的瓜子殼,只低眼說:“請兩位公公通傳一聲,娘娘要找的人找到了。”

“呸!”

白露宮的太監更不知何謂‘得寸進尺’,他單手叉腰,跟罵狗似的罵陸嬋:“你說找到就找到啦?你算是個什麽東西!長得跟個短命鬼似的還學人戴面具,也不找個好看的面具戴,成心要嚇娘娘是不是?!”

“還有這破道士!大白天的舉個傘晦氣誰呢?!真是欠潑——哎,你這茶給我,你這道士再走近點兒,我潑不到你!”

這太監哪裏像太監,比街上縱馬行兇的紈絝子弟也不差多少。

潑人熱茶也就罷了,還要人主動地、殷勤地湊上來給他潑。

陸嬋冷眼看著黑袍道人上前兩步,那太監笑容還未展開,就見傘面一晃——

銀刀叮叮當當作響。

本以為傘拿開後會是鮮血飛濺的殘忍景象,誰料黑袍道人真的只是送上前給太監潑茶,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動作。

倒是兩個太監目瞪口呆,拿茶的那個手一顫,茶水反潑到自個兒腿上,燙得他嗷哇亂叫。

“你,你你你……”

另一個沒受傷的太監卻是小臉一白,連滾帶爬地從高石階上爬下來,雙手撐在地面,‘砰砰砰’就是三個響頭,一點也不帶虛的。

“饒命,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燙傷的太監也顧不得腿上劇烈疼痛,跟著磕頭:“饒命啊!小的、小的不知陛下今日與陸大人在一起……陛下饒命,饒命!”

黑袍道人不出聲,他們便一直求饒一直磕。

愛吃瓜子的小太監自作自受磕了一腦袋瓜子殼,愛喝茶的那位磕了一腦門茶葉,嘴裏除了‘饒命’不敢再說別的。

常人見著這種逼死人的磕法好歹得先讓他們起身吧——無論作惡再多,有人腦袋開裂死在跟前總是不好看的。

這黑袍道人卻側眸望向一言不發的陸嬋,笑:“陸大人怎麽不早說這張臉管用呢?否則哪能讓您受這些傷?”

陸嬋抿緊了唇。

楚纖懶得戳破她的小心思,竟是幹脆扮起他們嘴裏的‘陛下’,像模像樣道:“等陸大人什麽時候消氣了,你們再什麽時候起來。”

“陸大人!陸大人啊——”

兩個人精一樣的小太監立馬爬到白衣女子腳邊,一人抱一邊大腿,哭得眼睛鼻子都看不見了:“陸大人,往常小的不這樣,您知道的呀!今日實在是娘娘不見客,小的……”

“求您救命啊!娘娘可習慣我們兩個伺候了,身邊萬萬不能少人呀!”

話中暗含威脅,可見下回陸嬋再來絕不可能善了。

陸嬋瞇了瞇眼,一腳蹬開一個,用了狠勁。

只見兩個小太監如兩灘破布似的踹飛老遠,可能只發出了‘嘎’地一聲,歪頭昏了。

黑袍道人轉著傘柄,彎唇笑:“陸大人威武。”

陸嬋笑不出來。

她望著頭頂上金匾寫著的‘白露宮’三字,輕聲說:“……你我死期將至。”

-

進了白露宮,黑袍道人還掐指給陸嬋算了一卦,言:“陸大人能長命百歲呢,死期遠著。倒是這姻緣線——嘖,不太好,薄情寡義、朝三暮四,渣得很吶。”

陸嬋:。

黑袍道人閑庭信步宛若在自家庭院,看得陸嬋一口白牙險些咬爛:“我有一破解之法,陸大人想聽不想聽?”

“……”陸嬋木著臉看她。

黑袍道人進了屋內也不收傘,真有病:“只要取陸大人黑心二兩、妒心二兩、良心一兩……再混著一碗銀針喝下去,保管能與心愛之人相守白頭。”

陸嬋後來想起也怪自己嘴賤,因為她竟真順著妖道的話問了句:“為何良心少取?”

黑袍道人理所當然:“你的良心本就不多,當然要少取多剩。”

陸嬋:。

經道人這麽一打岔,陸嬋恍惚間有種同她死在這也挺好的錯覺。

雖只與楚纖相識半個時辰不到,但陸嬋打心底裏排斥她這種游離世俗之外的‘頑心’,眼毒嘴毒,天底下怕再難找一個了。

更何況。

她和那人生得一模一樣……

人總要死的,能見證這種人死在自己前頭,的確算得上一件快事。陸嬋冷冷地想。

白露宮極致奢華,恨不能每一塊地磚都以黃金打造,金光遍灑。

本來無比莊嚴肅穆一地兒,黑袍道人眼睛晃了一圈,摸摸傘沿墜著的銀刀,自言自語:“你可千萬不要自卑呢,這金子沒什麽好看,我們不看。”

陸嬋:。

怎麽有種你在指刀罵我的感覺??

她黑著臉剛要開口,忽而一段紅綢子刺過來,正中她膝蓋!

很清晰的脆響,骨頭斷了。

沾血的紅綢子硬生生刺穿了陸嬋的腿,在周圍繞了兩圈又回來,再度沖她另一個腿刺去!

黑色傘面轉動飛快,銀刀旋成殘影,‘滋啦’一聲撕開半空中飄著的紅綢子。

不待她抽出傘柄匕首,四面八方憑空出現的紅綢子已將她死死包圍。

隔著眼前不斷扭動的紅綢子,楚纖隱約看見殿內多出了一道人影。◆

陸嬋聲音顫唞:“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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