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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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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求之不得

淮寧坐直身子撲進顏禮懷裏,他閉著眼,貪婪的享受著這人身上特有的香氣和他的體溫。

“握不住的東西那麽多,從前最艱難的時候,朕早就已經做好連王位都失去的準備。”

淮寧依舊緊閉雙目,雙臂牢牢擁住顏禮。

“但唯獨你,也唯有你,是朕今生第一次所起的貪念。”

顏禮的心跳強而有力,光是靠在他胸膛前聽著這跳動便都覺得心滿意足。

哪怕顏禮的心跳,不全然為他所有。

淮寧又低聲自顧自道:“若留不住你,朕又變成從前高懸岌岌可危的王座之上的孤家寡人。”

顏禮伸手摟住淮寧,低下頭吻著懷中人的額角:“你從不是孤家寡人。”

二人相擁溫存了片刻,顏禮才話鋒一轉:“過幾日便是你的生辰了,想怎麽過?”

“鏟除心病是為喜事,新封國師是喜上加喜。便是宮宴同邀朝臣吧。”淮寧在顏禮懷中動了動,探出腦袋看著他:“朕會在那日將那道聖旨曉諭朝野上下。你便是朕親封名正言順的國師。”

顏禮心中並無太大波瀾,也沒有多少歡喜:“精心策劃良久,可真到這一天反而覺得五味雜陳。”

淮寧力氣恢覆了些,直起身子蜻蜓點水般在顏禮半邊臉上烙下一吻:“不必有所顧慮。你助朕一帆風順,朕自當也會為你排除萬難。”

不過是開創個外域人坐上國師這樣高位的先例罷了,現在淮寧已經拿回了足夠的話語權,頂多惹人非議和朝臣不滿,但他若是執意如此誰又敢忤逆聖意?

一個官職,與顏禮對他的舍命相護和顏禮為他所做的一切來說,終究是微不足道的。

此月下旬,已過最酷暑高溫時節。

自天蒙晨起時,宮中便一片忙碌。

從前局勢嚴峻岌岌可危,加之聖上久病一直聖體違和,從不大擺宴席過壽。

但今時不同往日,除了眼中釘肉中刺,大幅清洗朝廷除奸除佞,聖心大悅。

加之聖上一早著封新任國師,聖旨通曉朝野內外。無疑不是雙喜臨門,更可謂是好事成雙。

白天自然有怨言橫生,可到了傍晚便是一切都變了。

此次宮宴是為聖上自繼位以為規模最大最隆重的,遙想如此重要的及冠之禮聖上都只是一切從簡,宮中人自然知道此次的重要性,不敢有半點馬虎。

宮中頌雅殿最為奢華莊重,但不論大小節日生辰壽宴淮寧從未用過。

這次就算不為自己,為了顏禮新封國師之喜他也想要給顏禮最好的。

夜幕降臨,大排筵宴,迎眾臣入殿。

一彎新月劃過精致華麗的頌雅殿,高墻院內被一片朦朧溫暖的光籠罩,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高題著“頌雅殿”。

雲白光潔的大殿倒映清澈水晶珠光,飛檐上所雕刻的飛龍金鱗金甲栩栩如生,似欲騰空飛去。地鋪白玉,內嵌金珠。以藍田潤玉鑿成,極盡奢華。

殿下眾人先後為淮寧祝壽道賀,聽的淮寧都累了這才又對顏禮道喜。

顏禮就坐在席下最近天子的地方,他起身應著眾人的阿諛奉承,一杯杯酒接連入喉。

淮寧端坐金漆雕龍寶座之上,就算視線不在顏禮,餘光也總是有意無意瞥向他。

顏禮自小長在西域,倒也不太懂但逢喜事紅色應景之說,本也不大在意這些,想也沒想就換上新制的玄色華服。

淮寧覺得不合時宜,只說自己不大喜歡,顏禮便乖乖換上另一套新制的朱紅華服。

底下歌舞升平,樂聲悠揚。

有人披紗撫琴為之伴奏,指尖起落間琴音流淌環繞整個大殿,有如幽澗泉水清冽空靈。

玉露瓊漿待客,一品國蘊天香。宮人點起的檀香煙霧繚繞,更是勝似天上宮闕。

有人提議高聲佳詠對詩,誰詠不出當自罰酒三杯。

得淮寧應允底下眾人都躍躍欲試,觥籌交錯間,進行的如火如荼。

酒壯慫人膽,顏禮算不上精通詩詞歌賦,但底下大臣還是在遇爭執時請顏禮做判分立高下。

好不容易等顏禮終於得空歇了片刻,擡眼去尋淮寧的身影,卻見淮寧斜斜靠坐在一側,伸手按著太陽穴,眉眼緊皺,臉色竟也有些不正常的潮紅。

他眉頭一蹙,好一陣才跟和安視線對上,趕忙勾手把人招呼過來。

顏禮壓低身影湊近和安耳邊,有些擔憂的不斷看向殿上:“陛下這是怎麽了?可是頭疼的厲害?”

和安聞言轉頭看了一眼,淮寧確實不太舒服的樣子。

“是不是今日沒有節制,飲的多了些?”

顏禮正後悔還是不該驕縱淮寧喝酒,卻見和安極為肯定的搖了搖頭:“您特意囑咐過,奴才不過只給陛下斟酒三次而已。”

顏禮略微斟酌,湊在和安耳邊輕聲囑咐幾句,和安得令後就回了殿上。

“陛下,奴才瞧您不大舒服,不如早些去歇息吧?”

淮寧還未回話,就見顏禮起身邀眾人同飲,三言兩語便要散了這宴會。

淮寧現下感覺確實不大好,只聽底下人齊聲說著“恭送陛下”,他就點頭允了和安的意思。

顏禮送走了眾人,回頭淡淡掃了勒其一眼,那人就全然明白了。

在偏殿靜坐了片刻後,就見勒其帶著葉之硯進來了。

他方才讓勒其去把淮寧喝過的酒拿下來請葉之硯一觀,想來是有了結論。

“如何?”顏禮放下搭在膝上的腿,轉而換了個姿勢端坐太師椅上。

葉之硯只覺得顏禮目光如炬,盯的他渾身都不自在,半晌才紅著臉擡起頭看他:“大人,陛下的酒裏被人下了藥。”

“藥?什麽藥?”一聽這話顏禮有些緊張,顯然是擔心淮寧和身體。

見他如此葉之硯趕緊擺手示意並非傷身的藥,臉卻越發紅了:“就是那個藥。”

顏禮自然不好對葉之硯發作,只好轉頭有些不耐煩的看向勒其:“你家葉太醫這是同我打什麽啞謎?”

勒其上前一步握了握葉之硯的手,一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模樣,面無表情回話:“春藥。”

“春…”顏禮竟一時語塞。

現下他腦袋裏亂得很。二人私下關系並非是人盡皆知,誰又敢膽大妄為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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