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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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2 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二合一
淩嘉石以為霍廷多少會有些驚訝的神情, 然而卻聽霍廷冷淡地反問：“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
淩嘉石只覺得一口氣哽在心頭。
淩家是什麽樣的家庭，霍家又是什麽樣的家庭，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身為霍家人, 從小享受著霍家的資源，提供給霍廷的, 永遠是霍家能拿出來的最好的！
而淩家呢，雖然比平頭老百姓要好，但對比霍家，卻是差遠了。
淩嘉石如果從小以霍家人的身份成長, 今天回國後令所有人戰戰兢兢的人, 就該是他！
“你來華國的事情雖然保密, 但霍承軒回國的事情，卻沸沸揚揚，人盡皆知。”淩嘉石道, “據說他也是下一任霍家掌權人的有力競爭者, 如果我跟霍承軒相認, 淩家完全站在霍承軒那邊, 他在華國就會多出不少助力……”
“你認為，淩家的站隊會對我的繼承權造成威脅？”霍廷道。
淩嘉石握緊拳頭道：“如果你願意跟我的母親道歉，我母親也可以跟惠惠道歉，我們以後和平共處，淩家願意承諾，絕不參與霍家的事……”
“淩嘉石。”霍廷道，“霍家的情況, 沒有你想象中那麽覆雜, 繼承權是靠能力去爭取的，老爺子說過, 誰能攪亂南洋的局，誰就有資格回華國，在官方正式場合代表霍家。”
霍廷聲音平靜：“華國是我們的祖國，並不是霍家爭權的最終戰場，從我全盤接手南洋生意，踏入華國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經成為了定局。”
淩嘉石的臉色頓時煞白。
南洋……
霍承軒是跟著蘇心憐從美國回來的，在回華國之前，說好聽點是在管理霍家在美國的生意，說難聽點，就是年紀輕還需要打磨，在美國上學磨練而已。
淩嘉石不知道霍廷是從哪裏來華國的，但可以確定的是，前段時間南洋的局不僅被攪亂了，還全都被霍家收入囊中，甚至還引起了東南亞小國政變，霍家的勢力，更擴大了一步，達到了頂峰！
也就是說，霍家的繼承權之爭，早就已經分出了勝負，霍廷不僅僅名義上是霍家下一代的掌權人，他甚至可能早已經實權在握。
那霍承軒前陣子跟著蘇心憐回國，還鬧出那麽大的動靜，把不少人耍的團團轉，連帶著他都以為這中間有利可圖，導致今天在霍廷面前丟了個大臉！
淩嘉石氣得手都在抖，想要說些什麽挽回顏面，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還是個學生，淩家的生意主要是淩梅在管。
在學校同學面前，談起這些家族生意，淩嘉石還可以賣弄幾把，但在霍廷這種真刀真槍奪過權的人面前，卻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他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辦法，三言兩語就被霍廷化解，甚至還出了洋相。
眼看霍廷要轉身離開，淩嘉石忍不住喊道：“霍廷，你是真心想要保護沈惠惠嗎？”
他的腦海中閃過淩梅之前跟他說的那些話。
當淩梅誤以為沈惠惠是農民家庭出生的普通女大學生，淩梅打算阻止沈惠惠跟淩嘉石往來，不給他們兩任何發展的機會。
當淩梅誤以為沈惠惠是白啟智的私生女後，又打算將沈惠惠納為淩嘉石的小妾。
直到沈惠惠亮出她身後多方勢力，淩梅這才服軟。
淩嘉石對自己的母親再了解不過，如果現在他提出想跟沈惠惠結婚，淩梅一定會點頭答應，甚至非常滿意沈惠惠這個兒媳婦。
這就是一個人的家世背景所帶來的影響。
如今的沈惠惠，背後站了那麽多個世家，對淩嘉石而言，已經成為了高攀不起的存在。
但霍家不同。
紀家盛家姚家這些家族看似厲害，但全部加起來也比不過一個霍家。
“霍家富可敵國，手中掌握的權柄和一些聯盟國家沒什麽區別，所有跟霍家聯姻的人，全都非富即貴。”淩嘉石道。
就拿霍捷的妻子，霍承軒的母親舉例，表面上看，是一位樸素的人民教師，然而師從俄國某位領導人，本人又賢惠善良，不論從家庭事業上，都能給霍捷帶來許多助益，只有這樣的女人，才有資格跟霍捷結婚。
霍捷還只是霍家的旁支，霍廷可是直系中的嫡系。
以霍廷目前的身份，就算找個老錢家族裏貴族公主都綽綽有餘，對比之下，沈惠惠算什麽呢？！
沈惠惠之前在淩家面臨的困境，在霍家同樣會上演！
霍廷道：“霍家與淩家不同，我也與你不同。”
淩嘉石繃緊了臉：“什麽意思。”
“惠惠已經足夠優秀，而我需要做的，僅僅是讓所有人看到她的優秀，認可她的優秀，這並不難。”霍廷道，“老爺子早就見過她，也很清楚我回華國的目的是什麽，就不勞你操心了。”
霍廷說完，看了一旁的保鏢一眼。
保鏢原想將一旁偷聽的護士揪出來，接收到霍廷的目光後，他立即站回原位，繼續守著病房。
這一回，任何人想要靠近病房都不可能了。
霍廷轉身回到病房，才剛推開門，就看到沈惠惠半躺在床上，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霍廷一楞：“你……醒了……”
“嗯。”沈惠惠點了點頭。
霍廷將病房門關上。
從開始救沈惠惠起，他的行蹤就暴露了，看似平靜的醫院中，不知有多少方勢力的眼線在盯著他。
他剛剛一邊跟淩嘉石交談，一邊留意四周，獨獨對沈惠惠所在的病房沒有防備，也不知沈惠惠什麽時候醒的，聽去了多少……
緊接著，霍廷就聽到沈惠惠道：“我全都聽到了。”
霍廷臉上始終無波無瀾的神情立即就裂開了。
沈惠惠原本是想嚴肅地詢問霍廷的，但他表情的反差實在是太大了，沈惠惠一個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這一笑，嚴肅的氛圍瞬間消失不見，沈惠惠無奈地道：“話說出來就是給人聽的，淩嘉石可以聽，我不可以聽啊。”
“我不是故意隱瞞的，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沈惠惠看他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剛剛還威風凜凜的人此刻連坐都不敢坐下，再看四周潔白一片的病房，兩人仿佛又回到了寧平縣之中。
她拍了拍一旁的椅子道：“那就坐下，跟我慢慢說。”
霍廷依言坐下，將寧平縣分開後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一遍。
與沈惠惠輾轉多地的精彩不同，霍廷離開華國後，一半的時間待在霍家覆健恢覆記憶，另一半的時間基本都耗在了南洋。
南洋一行，在他口中雲淡風輕，順利得不可思議，但沈惠惠卻很清楚地知道，九十年代的南洋發生過震驚世人的大案，是多麽的兇險。
霍廷不僅沒被波及，甚至還在動蕩中讓霍家在南洋站穩腳跟，其能力簡直堪稱恐怖。
“爺爺拿走了你的照片，告訴我只有完成他交給我的任務，我才有資格重新回到華國。”霍廷道。
“為什麽見面後不告訴我真相，而是故意隱瞞，一直到現在瞞不下去了才告訴我？”沈惠惠問道。
“醫生說我已經恢覆了所有的記憶，但我總覺得，還有一小部分沒有找回來……”霍廷道，“我不確定那段缺失的到底是什麽，隱約感覺到可能和你有關。”
“所以就不告訴我一切真相，而是蟄伏在我身邊找機會恢覆記憶？”
“不是。”霍廷連忙道，“你上了大學，變化很大，身邊有很多人……我想在你身邊……”
沈惠惠了然地點了點頭：“那我們來總結一下，你去南洋完成霍家布置的任務，是為了來華國？”
霍廷點了點頭：“嗯。”
“來華國是為了找我？”
“嗯。”
“找我，是因為喜歡我？”
“嗯。”霍廷點完頭後，忽然反應過來，連忙擡頭看沈惠惠。
沈惠惠認真看他：“不是嗎？”
那雙眼眸清明通透，仿佛可以看到他的內心深處。
霍廷被她看得渾身都繃緊了，喉結滾動了一下，好半晌認命地閉上眼睛承認道：“……是。”
“謝謝你今天來淩府救我。”沈惠惠道，“只是我現在還是學生，暫時不考慮情感問題。”
霍廷有些失落地低下頭：“我明白，我會盡快離——”
“等我學業有成後再說吧。”沈惠惠道，“大學畢業後，我還打算考研，至少要等五年後，到時候我二十多歲，正是最適合戀愛的年紀。”
沈惠惠掰著手指頭算著，歪著頭看向霍廷道：“也許你等不了那麽久？”
“我可以！”霍廷猛地擡起頭，雙眼亮晶晶地看向她。
漆黑如墨的雙眸，與當年一樣，自始至終只映著她一個人的身影。
沈惠惠淺笑道：“那等到時候你還在再說。”
霍廷認真地點頭：“好。”
……
病房內兩人將過往的一切說開，病房外，淩嘉石有些失魂落魄地離開醫院。
他滿腦子不斷重覆著霍廷剛剛說的話。
霍老爺子早就見過沈惠惠，甚至明知道霍廷回國要找沈惠惠，也不阻攔他。
為什麽。
霍廷和沈惠惠家世差距那麽大，霍家難道真的打算讓沈惠惠進門成為兒媳婦？
不可能的。
淩嘉石腦海中閃過一些惡意的揣測。
霍廷是男人，年長沈惠惠幾歲，如今手中又有了權柄，與其管束著他，不如放任他去玩，等玩膩了就乖乖回去找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了，反正最後吃虧的是沈惠惠……
陰暗的念頭在腦海中不斷滋生，與此同時，淩家與霍家極度不平衡的地位差距，也令淩嘉石的野心一點點膨脹。
不管怎麽說，他都是霍捷的兒子。
霍廷擁有的東西，他不一定有。
但霍承軒擁有的東西，他總該有一份。
霍廷不稀罕淩家的助力，盛家姚家紀家都站在了淩家的對面，此時此刻，是淩家的至暗時刻。
但只要他運用得好，將霍家和淩家的資源整合，未必不能迎來翻身之仗。
今天不肯答應他握手言和的提議，待淩家崛起後，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後悔的……
想到這，淩嘉石的神情堅定了幾分。
很早以前，淩梅就想把淩家的生意交給他。
淩嘉石從小路癡，又對從商不感興趣，一直在推諉婉拒。
然而這一夜發生的事，令他清晰無比地意識到了財富與權利的重要性。
母親年紀大了，身為家中獨子，他應當承擔起一些責任了。
去醫院一趟，雖然沒有見到沈惠惠，也和霍廷沒談攏，但他下定決心振作起來掌管家中的生意，母親聽到這個消息後，應該會開心一些吧。
這樣想著，淩嘉石回到淩府前，將大門推開。
一群陌生的保鏢站立在庭院中，中心位置放著一把椅子，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在那兒，門推開的那一瞬間，他擡起頭，冰冷地對淩嘉石笑了一下：“呦，我這同父異母的哥哥回來了啊。”
淩嘉石一呆：“霍、霍承軒……”
霍承軒身後，一群淩家人都被扣押，淩梅更是被人不客氣地摁在墻上，胳膊青紫一片，看起來好不狼狽。
淩嘉石目眥欲裂，沖上前想要救人，卻三下五除二被霍承軒的保鏢打趴下。
“聽說你們把霍廷喜歡的人弄進醫院了？膽子這麽大，霍廷的人都敢動，還以為有什麽本事，原來不過如此啊。”霍承軒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淩嘉石面前居高臨下地用鞋尖踢了踢淩嘉石的臉。
“母親知道父親在外頭有私生子後，抑郁了數十年，來京都這段時日，我一直在找那個野種是誰，沒想到居然是你。當年我的母親看淩梅可憐，將她帶在身邊悉心教導，結果換來了她的恩將仇報，不僅沒有半分感恩，反而用了下作的手段爬了我父親的床，你說我要怎麽處置你們母子兩，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淩梅哪受得了捧在手心裏的兒子被人這樣折辱，激烈掙紮著想要沖過來，卻無濟於事。
淩嘉石的關註點卻在別的地方，他猛地擡頭瞪向霍承軒：“是霍廷指使你來的？你們不是競爭對手嗎，為什麽要為了他對付淩家？”
“你覺得可能嗎。”霍承軒輕蔑地看著淩嘉石道，“你根本不知道他現在的身份代表了什麽。”
提起這件事，其實霍承軒同樣心頭不快。
他和霍廷差不多年歲，是這一輩中的佼佼者，霍廷雖然比他優秀一些，但霍承軒始終堅信，霍廷是占了出身嫡系的便宜。
霍老爺子雖然喜歡霍廷，但不會拿霍家開玩笑，能當他繼承人的，必須擁有足夠的能力，出身往往並不是那麽重要。
在蘇心憐的煽動下，霍承軒起了奪權的心思，策劃了一起刺殺，令霍廷剛進華國就遇險。
差一點點，就差那麽一點點，霍廷就死在了華國，偏偏天意弄人，霍廷不僅成功活下來，還被霍老爺子親自帶回霍家。
之後調養身體，快速恢覆記憶，直接南下為霍家立了大功。
從表面上看，霍廷將南洋拿下，為霍家開疆擴土，但實際上霍廷拿下南洋之後，南洋那邊只認他這個人，霍家根本沒有掌管權。
也就是說，整片南洋的勢力，都是由霍廷私人掌控的。
從這一刻起，即便他不回去繼承霍家，他個人所掌控的權柄已經足以令人望而生畏，更不用說將來霍家遲早要交到他的手中……
眼看著霍廷越來越強，霍承軒心悸不已，他深怕遭到霍廷的報覆，連忙跟著蘇心憐一同回到華國中。
他要高調地活躍在華國京圈，短期內不給霍廷找到下手機會。
令霍承軒沒想到的是，霍廷真正上位掌權後，反而前所未有地低調起來，連進入華國的動向都悄無聲息的。
直到最近霍承軒才知道，當初在寧平縣救下霍廷的人是沈惠惠，霍廷這次來華國的主要目的，是找她！
為了跟沈惠惠在一起，除了跟華國領導人必須的接洽之外，其餘的所有雜事都被霍廷拋之腦後，連報仇的事都放到了一旁。
這麽個被霍廷放在心尖上的人，竟然被淩家用下作的手段弄進了醫院。
作為霍廷曾經的對手之一，霍承軒光是聽說這事，都覺得頭皮發麻。
更讓他震驚的是，事發後，淩嘉石竟然還敢去醫院找霍廷，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
霍廷忙著照顧沈惠惠，暫時沒空對付他，但並不代表打算輕易放過他們。
淩嘉石前腳剛走出醫院，後腳他的身世之謎就被偷聽的護士傳了出去。
這護士並不是霍廷的人，但霍廷沒有阻礙這個消息飛速傳播，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霍承軒一收到消息立即行動。
一是為了自己的母親報仇。
二則是……很多人會為了討好霍廷，而對付淩家。
沈惠惠是什麽人，從農村考上京都大學的省探花，清清白白的女學生。
霍廷跟她在一起，低調得幾乎都沒影子了，恨不得把全身的鋒芒全都收斂起來，不可能拿出在南洋血流成河的狠厲手段來親自對付淩家。
這個時候，誰出手快，誰下手狠，誰第一時間替沈惠惠報仇，為霍廷分憂，誰就搶到了先機。
霍承軒雖然曾經刺殺過霍廷，但畢竟沒有刺殺成功，反而令霍廷因禍得福，青雲直上。
淩家沒有資格以自己作為籌碼跟霍廷談判，霍承軒畢竟是霍家中的一員。
趁著霍廷還沒動手，他先表現得好一點點，再拖一拖時間，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這樣想著，再看淩梅和淩嘉石一臉憤恨，霍承軒忽然產生了一種智商上占優勢的優越感。
淩家雖然知道霍家厲害，但卻不清楚，霍家背後到底有多大的勢力。
當雙方差距過於懸殊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霍廷親自出手，只需要他那邊透露出一絲態度，就足以令淩家萬劫不覆了……
今天不是他霍承軒動手，也會有別的人教訓淩家，與其落在別人手中，不如他好好招待招待。
“淩家確實不是霍家的對手，但霍承軒你想沒想過，淩家好歹是京都有頭有臉的人家，今天你夜闖淩府這樣對待我們，不怕明天警察上門抓你嗎！”淩梅怒斥道。
霍承軒毫不在意淩梅的威脅：“聽說這些年，你以我父親的名義，撈到了不少好處，京都很多人都知道，你是我父親的小三。”
霍承軒說著，看著淩梅和淩嘉石道：“華國有句話叫做清官難斷家務事，一個是我父親的小三，一個是我父親的私生子，我們一家人打打鬧鬧，警察真的會管嗎？”
淩梅一呆，臉色瞬間煞白。
霍承軒說的沒錯，如果他們之間是陌生人，警察肯定會管的。
但家事……尤其是這種覆雜的家事，只要不鬧出太大動靜，警察往往會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些年來，淩梅利用霍家不知謀得了多少好處，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她經營了數十年的淩家也最終因為霍家而徹底轟然倒塌。
追溯其源頭，一切的導火索，只因為淩家看不起沈惠惠仗勢欺人而已。
這一夜，淩梅遭受了無數的打擊，都咬牙不讓自己後悔，直到這一刻，一切都無法挽回，她才真正嘗到了悔恨的滋味，卻再也來不及了……
……
在淩家內陷入一片絕望中時，京都另一端，白家內也同樣風雨蕭條。
盛雲濟的秘書報警後，不僅把淩府裏的管家打手帶走了，連帶著白家的管家和打手都不放過，一並拉去警察局蹲著。
白家一大群人跟著淩梅浩浩蕩蕩地去繡芬家吃瓜看熱鬧，不到兩小時，全都灰頭土臉灰溜溜地回到白家。
“這都什麽事啊，把人全都抓走了，誰來照顧我們。”回到家後，白書再也憋不住氣，不高興地道。
白棋瞥了他一眼：“少說點。”
“這誰能忍得了啊！”白書不僅沒壓下火氣，反而用更高的音調嚷嚷道：“得罪淩梅的是沈惠惠，要去教訓繡芬的是淩梅，跟我們白家有什麽關系？！要抓把淩家人抓走就算了，白家人全都被帶走了，那麽多傭人，日常沒人照顧就算了，他們在警察局裏蹲著，我們還得給他們開工資，簡直賠了夫人又折兵，虧大發了！”
“這要怪還是得怪繡芬跟沈惠惠，平白無故跟淩家結什麽仇，連累了白家。”白琴連忙附和。
白書看了白琴一眼，冷笑一聲，沖著白琴陰陽怪氣道：“何止啊，還得怪她們母女太有本事了，認識了紀明遠，盛雲濟，甚至霍家……”
“好了，全都閉嘴。”白啟智怒斥道。
他話音剛落，家中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地響起。
大半夜的，極少有人會打白啟智的私人電話，他有些疑惑地接通，臉上的神情從一開始的意外，到震驚，到蒼白，最後直接變成了色如死灰的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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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二合一
淩嘉石以為霍廷多少會有些驚訝的神情, 然而卻聽霍廷冷淡地反問：“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
淩嘉石只覺得一口氣哽在心頭。
淩家是什麽樣的家庭，霍家又是什麽樣的家庭，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身為霍家人, 從小享受著霍家的資源，提供給霍廷的, 永遠是霍家能拿出來的最好的！
而淩家呢，雖然比平頭老百姓要好，但對比霍家，卻是差遠了。
淩嘉石如果從小以霍家人的身份成長, 今天回國後令所有人戰戰兢兢的人, 就該是他！
“你來華國的事情雖然保密, 但霍承軒回國的事情，卻沸沸揚揚，人盡皆知。”淩嘉石道, “據說他也是下一任霍家掌權人的有力競爭者, 如果我跟霍承軒相認, 淩家完全站在霍承軒那邊, 他在華國就會多出不少助力……”
“你認為，淩家的站隊會對我的繼承權造成威脅？”霍廷道。
淩嘉石握緊拳頭道：“如果你願意跟我的母親道歉，我母親也可以跟惠惠道歉，我們以後和平共處，淩家願意承諾，絕不參與霍家的事……”
“淩嘉石。”霍廷道，“霍家的情況, 沒有你想象中那麽覆雜, 繼承權是靠能力去爭取的，老爺子說過, 誰能攪亂南洋的局，誰就有資格回華國，在官方正式場合代表霍家。”
霍廷聲音平靜：“華國是我們的祖國，並不是霍家爭權的最終戰場，從我全盤接手南洋生意，踏入華國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經成為了定局。”
淩嘉石的臉色頓時煞白。
南洋……
霍承軒是跟著蘇心憐從美國回來的，在回華國之前，說好聽點是在管理霍家在美國的生意，說難聽點，就是年紀輕還需要打磨，在美國上學磨練而已。
淩嘉石不知道霍廷是從哪裏來華國的，但可以確定的是，前段時間南洋的局不僅被攪亂了，還全都被霍家收入囊中，甚至還引起了東南亞小國政變，霍家的勢力，更擴大了一步，達到了頂峰！
也就是說，霍家的繼承權之爭，早就已經分出了勝負，霍廷不僅僅名義上是霍家下一代的掌權人，他甚至可能早已經實權在握。
那霍承軒前陣子跟著蘇心憐回國，還鬧出那麽大的動靜，把不少人耍的團團轉，連帶著他都以為這中間有利可圖，導致今天在霍廷面前丟了個大臉！
淩嘉石氣得手都在抖，想要說些什麽挽回顏面，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還是個學生，淩家的生意主要是淩梅在管。
在學校同學面前，談起這些家族生意，淩嘉石還可以賣弄幾把，但在霍廷這種真刀真槍奪過權的人面前，卻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他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辦法，三言兩語就被霍廷化解，甚至還出了洋相。
眼看霍廷要轉身離開，淩嘉石忍不住喊道：“霍廷，你是真心想要保護沈惠惠嗎？”
他的腦海中閃過淩梅之前跟他說的那些話。
當淩梅誤以為沈惠惠是農民家庭出生的普通女大學生，淩梅打算阻止沈惠惠跟淩嘉石往來，不給他們兩任何發展的機會。
當淩梅誤以為沈惠惠是白啟智的私生女後，又打算將沈惠惠納為淩嘉石的小妾。
直到沈惠惠亮出她身後多方勢力，淩梅這才服軟。
淩嘉石對自己的母親再了解不過，如果現在他提出想跟沈惠惠結婚，淩梅一定會點頭答應，甚至非常滿意沈惠惠這個兒媳婦。
這就是一個人的家世背景所帶來的影響。
如今的沈惠惠，背後站了那麽多個世家，對淩嘉石而言，已經成為了高攀不起的存在。
但霍家不同。
紀家盛家姚家這些家族看似厲害，但全部加起來也比不過一個霍家。
“霍家富可敵國，手中掌握的權柄和一些聯盟國家沒什麽區別，所有跟霍家聯姻的人，全都非富即貴。”淩嘉石道。
就拿霍捷的妻子，霍承軒的母親舉例，表面上看，是一位樸素的人民教師，然而師從俄國某位領導人，本人又賢惠善良，不論從家庭事業上，都能給霍捷帶來許多助益，只有這樣的女人，才有資格跟霍捷結婚。
霍捷還只是霍家的旁支，霍廷可是直系中的嫡系。
以霍廷目前的身份，就算找個老錢家族裏貴族公主都綽綽有餘，對比之下，沈惠惠算什麽呢？！
沈惠惠之前在淩家面臨的困境，在霍家同樣會上演！
霍廷道：“霍家與淩家不同，我也與你不同。”
淩嘉石繃緊了臉：“什麽意思。”
“惠惠已經足夠優秀，而我需要做的，僅僅是讓所有人看到她的優秀，認可她的優秀，這並不難。”霍廷道，“老爺子早就見過她，也很清楚我回華國的目的是什麽，就不勞你操心了。”
霍廷說完，看了一旁的保鏢一眼。
保鏢原想將一旁偷聽的護士揪出來，接收到霍廷的目光後，他立即站回原位，繼續守著病房。
這一回，任何人想要靠近病房都不可能了。
霍廷轉身回到病房，才剛推開門，就看到沈惠惠半躺在床上，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霍廷一楞：“你……醒了……”
“嗯。”沈惠惠點了點頭。
霍廷將病房門關上。
從開始救沈惠惠起，他的行蹤就暴露了，看似平靜的醫院中，不知有多少方勢力的眼線在盯著他。
他剛剛一邊跟淩嘉石交談，一邊留意四周，獨獨對沈惠惠所在的病房沒有防備，也不知沈惠惠什麽時候醒的，聽去了多少……
緊接著，霍廷就聽到沈惠惠道：“我全都聽到了。”
霍廷臉上始終無波無瀾的神情立即就裂開了。
沈惠惠原本是想嚴肅地詢問霍廷的，但他表情的反差實在是太大了，沈惠惠一個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這一笑，嚴肅的氛圍瞬間消失不見，沈惠惠無奈地道：“話說出來就是給人聽的，淩嘉石可以聽，我不可以聽啊。”
“我不是故意隱瞞的，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沈惠惠看他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剛剛還威風凜凜的人此刻連坐都不敢坐下，再看四周潔白一片的病房，兩人仿佛又回到了寧平縣之中。
她拍了拍一旁的椅子道：“那就坐下，跟我慢慢說。”
霍廷依言坐下，將寧平縣分開後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一遍。
與沈惠惠輾轉多地的精彩不同，霍廷離開華國後，一半的時間待在霍家覆健恢覆記憶，另一半的時間基本都耗在了南洋。
南洋一行，在他口中雲淡風輕，順利得不可思議，但沈惠惠卻很清楚地知道，九十年代的南洋發生過震驚世人的大案，是多麽的兇險。
霍廷不僅沒被波及，甚至還在動蕩中讓霍家在南洋站穩腳跟，其能力簡直堪稱恐怖。
“爺爺拿走了你的照片，告訴我只有完成他交給我的任務，我才有資格重新回到華國。”霍廷道。
“為什麽見面後不告訴我真相，而是故意隱瞞，一直到現在瞞不下去了才告訴我？”沈惠惠問道。
“醫生說我已經恢覆了所有的記憶，但我總覺得，還有一小部分沒有找回來……”霍廷道，“我不確定那段缺失的到底是什麽，隱約感覺到可能和你有關。”
“所以就不告訴我一切真相，而是蟄伏在我身邊找機會恢覆記憶？”
“不是。”霍廷連忙道，“你上了大學，變化很大，身邊有很多人……我想在你身邊……”
沈惠惠了然地點了點頭：“那我們來總結一下，你去南洋完成霍家布置的任務，是為了來華國？”
霍廷點了點頭：“嗯。”
“來華國是為了找我？”
“嗯。”
“找我，是因為喜歡我？”
“嗯。”霍廷點完頭後，忽然反應過來，連忙擡頭看沈惠惠。
沈惠惠認真看他：“不是嗎？”
那雙眼眸清明通透，仿佛可以看到他的內心深處。
霍廷被她看得渾身都繃緊了，喉結滾動了一下，好半晌認命地閉上眼睛承認道：“……是。”
“謝謝你今天來淩府救我。”沈惠惠道，“只是我現在還是學生，暫時不考慮情感問題。”
霍廷有些失落地低下頭：“我明白，我會盡快離——”
“等我學業有成後再說吧。”沈惠惠道，“大學畢業後，我還打算考研，至少要等五年後，到時候我二十多歲，正是最適合戀愛的年紀。”
沈惠惠掰著手指頭算著，歪著頭看向霍廷道：“也許你等不了那麽久？”
“我可以！”霍廷猛地擡起頭，雙眼亮晶晶地看向她。
漆黑如墨的雙眸，與當年一樣，自始至終只映著她一個人的身影。
沈惠惠淺笑道：“那等到時候你還在再說。”
霍廷認真地點頭：“好。”
……
病房內兩人將過往的一切說開，病房外，淩嘉石有些失魂落魄地離開醫院。
他滿腦子不斷重覆著霍廷剛剛說的話。
霍老爺子早就見過沈惠惠，甚至明知道霍廷回國要找沈惠惠，也不阻攔他。
為什麽。
霍廷和沈惠惠家世差距那麽大，霍家難道真的打算讓沈惠惠進門成為兒媳婦？
不可能的。
淩嘉石腦海中閃過一些惡意的揣測。
霍廷是男人，年長沈惠惠幾歲，如今手中又有了權柄，與其管束著他，不如放任他去玩，等玩膩了就乖乖回去找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了，反正最後吃虧的是沈惠惠……
陰暗的念頭在腦海中不斷滋生，與此同時，淩家與霍家極度不平衡的地位差距，也令淩嘉石的野心一點點膨脹。
不管怎麽說，他都是霍捷的兒子。
霍廷擁有的東西，他不一定有。
但霍承軒擁有的東西，他總該有一份。
霍廷不稀罕淩家的助力，盛家姚家紀家都站在了淩家的對面，此時此刻，是淩家的至暗時刻。
但只要他運用得好，將霍家和淩家的資源整合，未必不能迎來翻身之仗。
今天不肯答應他握手言和的提議，待淩家崛起後，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後悔的……
想到這，淩嘉石的神情堅定了幾分。
很早以前，淩梅就想把淩家的生意交給他。
淩嘉石從小路癡，又對從商不感興趣，一直在推諉婉拒。
然而這一夜發生的事，令他清晰無比地意識到了財富與權利的重要性。
母親年紀大了，身為家中獨子，他應當承擔起一些責任了。
去醫院一趟，雖然沒有見到沈惠惠，也和霍廷沒談攏，但他下定決心振作起來掌管家中的生意，母親聽到這個消息後，應該會開心一些吧。
這樣想著，淩嘉石回到淩府前，將大門推開。
一群陌生的保鏢站立在庭院中，中心位置放著一把椅子，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在那兒，門推開的那一瞬間，他擡起頭，冰冷地對淩嘉石笑了一下：“呦，我這同父異母的哥哥回來了啊。”
淩嘉石一呆：“霍、霍承軒……”
霍承軒身後，一群淩家人都被扣押，淩梅更是被人不客氣地摁在墻上，胳膊青紫一片，看起來好不狼狽。
淩嘉石目眥欲裂，沖上前想要救人，卻三下五除二被霍承軒的保鏢打趴下。
“聽說你們把霍廷喜歡的人弄進醫院了？膽子這麽大，霍廷的人都敢動，還以為有什麽本事，原來不過如此啊。”霍承軒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淩嘉石面前居高臨下地用鞋尖踢了踢淩嘉石的臉。
“母親知道父親在外頭有私生子後，抑郁了數十年，來京都這段時日，我一直在找那個野種是誰，沒想到居然是你。當年我的母親看淩梅可憐，將她帶在身邊悉心教導，結果換來了她的恩將仇報，不僅沒有半分感恩，反而用了下作的手段爬了我父親的床，你說我要怎麽處置你們母子兩，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淩梅哪受得了捧在手心裏的兒子被人這樣折辱，激烈掙紮著想要沖過來，卻無濟於事。
淩嘉石的關註點卻在別的地方，他猛地擡頭瞪向霍承軒：“是霍廷指使你來的？你們不是競爭對手嗎，為什麽要為了他對付淩家？”
“你覺得可能嗎。”霍承軒輕蔑地看著淩嘉石道，“你根本不知道他現在的身份代表了什麽。”
提起這件事，其實霍承軒同樣心頭不快。
他和霍廷差不多年歲，是這一輩中的佼佼者，霍廷雖然比他優秀一些，但霍承軒始終堅信，霍廷是占了出身嫡系的便宜。
霍老爺子雖然喜歡霍廷，但不會拿霍家開玩笑，能當他繼承人的，必須擁有足夠的能力，出身往往並不是那麽重要。
在蘇心憐的煽動下，霍承軒起了奪權的心思，策劃了一起刺殺，令霍廷剛進華國就遇險。
差一點點，就差那麽一點點，霍廷就死在了華國，偏偏天意弄人，霍廷不僅成功活下來，還被霍老爺子親自帶回霍家。
之後調養身體，快速恢覆記憶，直接南下為霍家立了大功。
從表面上看，霍廷將南洋拿下，為霍家開疆擴土，但實際上霍廷拿下南洋之後，南洋那邊只認他這個人，霍家根本沒有掌管權。
也就是說，整片南洋的勢力，都是由霍廷私人掌控的。
從這一刻起，即便他不回去繼承霍家，他個人所掌控的權柄已經足以令人望而生畏，更不用說將來霍家遲早要交到他的手中……
眼看著霍廷越來越強，霍承軒心悸不已，他深怕遭到霍廷的報覆，連忙跟著蘇心憐一同回到華國中。
他要高調地活躍在華國京圈，短期內不給霍廷找到下手機會。
令霍承軒沒想到的是，霍廷真正上位掌權後，反而前所未有地低調起來，連進入華國的動向都悄無聲息的。
直到最近霍承軒才知道，當初在寧平縣救下霍廷的人是沈惠惠，霍廷這次來華國的主要目的，是找她！
為了跟沈惠惠在一起，除了跟華國領導人必須的接洽之外，其餘的所有雜事都被霍廷拋之腦後，連報仇的事都放到了一旁。
這麽個被霍廷放在心尖上的人，竟然被淩家用下作的手段弄進了醫院。
作為霍廷曾經的對手之一，霍承軒光是聽說這事，都覺得頭皮發麻。
更讓他震驚的是，事發後，淩嘉石竟然還敢去醫院找霍廷，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
霍廷忙著照顧沈惠惠，暫時沒空對付他，但並不代表打算輕易放過他們。
淩嘉石前腳剛走出醫院，後腳他的身世之謎就被偷聽的護士傳了出去。
這護士並不是霍廷的人，但霍廷沒有阻礙這個消息飛速傳播，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霍承軒一收到消息立即行動。
一是為了自己的母親報仇。
二則是……很多人會為了討好霍廷，而對付淩家。
沈惠惠是什麽人，從農村考上京都大學的省探花，清清白白的女學生。
霍廷跟她在一起，低調得幾乎都沒影子了，恨不得把全身的鋒芒全都收斂起來，不可能拿出在南洋血流成河的狠厲手段來親自對付淩家。
這個時候，誰出手快，誰下手狠，誰第一時間替沈惠惠報仇，為霍廷分憂，誰就搶到了先機。
霍承軒雖然曾經刺殺過霍廷，但畢竟沒有刺殺成功，反而令霍廷因禍得福，青雲直上。
淩家沒有資格以自己作為籌碼跟霍廷談判，霍承軒畢竟是霍家中的一員。
趁著霍廷還沒動手，他先表現得好一點點，再拖一拖時間，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這樣想著，再看淩梅和淩嘉石一臉憤恨，霍承軒忽然產生了一種智商上占優勢的優越感。
淩家雖然知道霍家厲害，但卻不清楚，霍家背後到底有多大的勢力。
當雙方差距過於懸殊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霍廷親自出手，只需要他那邊透露出一絲態度，就足以令淩家萬劫不覆了……
今天不是他霍承軒動手，也會有別的人教訓淩家，與其落在別人手中，不如他好好招待招待。
“淩家確實不是霍家的對手，但霍承軒你想沒想過，淩家好歹是京都有頭有臉的人家，今天你夜闖淩府這樣對待我們，不怕明天警察上門抓你嗎！”淩梅怒斥道。
霍承軒毫不在意淩梅的威脅：“聽說這些年，你以我父親的名義，撈到了不少好處，京都很多人都知道，你是我父親的小三。”
霍承軒說著，看著淩梅和淩嘉石道：“華國有句話叫做清官難斷家務事，一個是我父親的小三，一個是我父親的私生子，我們一家人打打鬧鬧，警察真的會管嗎？”
淩梅一呆，臉色瞬間煞白。
霍承軒說的沒錯，如果他們之間是陌生人，警察肯定會管的。
但家事……尤其是這種覆雜的家事，只要不鬧出太大動靜，警察往往會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些年來，淩梅利用霍家不知謀得了多少好處，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她經營了數十年的淩家也最終因為霍家而徹底轟然倒塌。
追溯其源頭，一切的導火索，只因為淩家看不起沈惠惠仗勢欺人而已。
這一夜，淩梅遭受了無數的打擊，都咬牙不讓自己後悔，直到這一刻，一切都無法挽回，她才真正嘗到了悔恨的滋味，卻再也來不及了……
……
在淩家內陷入一片絕望中時，京都另一端，白家內也同樣風雨蕭條。
盛雲濟的秘書報警後，不僅把淩府裏的管家打手帶走了，連帶著白家的管家和打手都不放過，一並拉去警察局蹲著。
白家一大群人跟著淩梅浩浩蕩蕩地去繡芬家吃瓜看熱鬧，不到兩小時，全都灰頭土臉灰溜溜地回到白家。
“這都什麽事啊，把人全都抓走了，誰來照顧我們。”回到家後，白書再也憋不住氣，不高興地道。
白棋瞥了他一眼：“少說點。”
“這誰能忍得了啊！”白書不僅沒壓下火氣，反而用更高的音調嚷嚷道：“得罪淩梅的是沈惠惠，要去教訓繡芬的是淩梅，跟我們白家有什麽關系？！要抓把淩家人抓走就算了，白家人全都被帶走了，那麽多傭人，日常沒人照顧就算了，他們在警察局裏蹲著，我們還得給他們開工資，簡直賠了夫人又折兵，虧大發了！”
“這要怪還是得怪繡芬跟沈惠惠，平白無故跟淩家結什麽仇，連累了白家。”白琴連忙附和。
白書看了白琴一眼，冷笑一聲，沖著白琴陰陽怪氣道：“何止啊，還得怪她們母女太有本事了，認識了紀明遠，盛雲濟，甚至霍家……”
“好了，全都閉嘴。”白啟智怒斥道。
他話音剛落，家中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地響起。
大半夜的，極少有人會打白啟智的私人電話，他有些疑惑地接通，臉上的神情從一開始的意外，到震驚，到蒼白，最後直接變成了色如死灰的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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