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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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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沈勇聲音很大, 壓過了在場所有的聲音,村民們就算想裝作聽不到也不行。

要是之前,周嬸早就跳出來護犢子了, 不過她還沈浸在和沈惠惠的對話中,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一旁的老徐老林見周嬸一反常態地沈默下來, 還以為沈惠惠和周嬸說了怎樣殘酷的真相,令周嬸這樣厲害的女人,都驚呆了。

雖然周嬸暫時指望不上,但其餘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尤其是老徐和老林, 他們今天和周嬸一起把沈惠惠帶回來, 也答應了以後一起撫養沈惠惠, 自然見不得沈勇當著孩子的面說這些話。

老徐當即道:“沈勇,正吃著飯呢,說這些做什麽。”

老林也跟著道:“白天叫你一起去賣果子, 你不是說你身體不好, 爬不起來嗎, 怎麽這會兒突然這麽精神了?”

“你要這麽有活力, 明天和大夥兒一起幹活,別偷懶啊。”

老徐和老林將話題扯到了摘果子上,原本旁觀吃瓜看戲的村民,紛紛讚同地點頭起來。

對於大部分村民而言,吃瓜看戲雖然有趣,但怎麽也不如手裏的錢實在。

往年沈勇一家,沈勇向來不肯參與幹活, 只有繡芬帶著兩個女兒摘果子, 大家看她們母女可憐,平均分錢的時候, 沒和她們計較就算了。

今年繡芬帶著沈惠惠離開,只剩下了一個沒什麽用的沈千恩。

沈千恩幹活期間,一直偷懶,被人告狀了無數回。

這就算了,最近索性連人都失蹤了。

一眨眼,沈勇一家四口,現在留在福水村的,只剩下了沈勇一個人。

而沈勇可是從頭到尾,都沒參與過果子相關活動中的。

那今年這錢,是分給沈家好呢,還是不分好呢?

分吧,不甘心。

沒幹活沒出力就算了,沈勇和沈千恩的態度還十分惹人嫌。

要是像以前那樣錢少也就算了,今年生意明顯比往年要好,這樣的情況下,還得給沈家分一杯羹,大家頓時就有點舍不得了。

但不分吧,又有點兒說不過去。

沈千恩雖然沒做什麽事,但好歹人也去過幾回,現在人都走了,就剩下沈勇一個光棍,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他要抓著這個事情不放大鬧起來,最後被煩到的也是他們。

此時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有些人也不好把自己的那點兒小心思放到臺面上。

別的話不好說,那就只能跟著老林一起附和起來。

“我今晚看了天氣預報,明天天氣好,大夥兒天亮了就起床幹活啊,沈勇,你也來吧。”

“南邊那個山頭,野草長得也太茂密了,前陣子才剛割了一茬,最近又長出來,果樹沒營養,果子長得比別的地方都要慢點兒,明天估計還得先除個草,再摘果子。”

“除草……除草可不輕松啊,果子還沒全熟嗎?”

“沒呢,只熟了一半。”

“那先摘一半,剩餘的一半過幾天再摘。”

“沈勇明兒是除草還是摘果子啊。”

“他這剛上手,摘果子估計不行,就除草吧,沈勇,南邊那個山頭的野草,就交給你了啊。”

沈勇還沈浸在大仇得報的喜悅中,正打算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奚落繡芬和沈惠惠,揚眉吐氣一番,順道讓全村的人都看看,背叛他沈勇的下場,最好所有人都跟著他一起唾罵繡芬那對狗男女,就更好了。

哪裏想到村民們聊著聊著,就扯到了南邊的山頭去,還直接給他分配任務了??!!

他雖然整日不幹活,但好歹也是農村出來的,對農活也是有幾分了解。

別聽除草說起來簡單,但最最辛苦的,就是這個活了。

福水村土地肥沃,隨便種下幾個種子,來年就有收獲。

連人工培育出的種子,都這麽好生長,那更不用說生命力頑強的野花野草了。

那些從大自然中廝殺出來的植物,哪怕在極端惡劣的環境下都能野蠻生長,更何況在福水村這樣肥沃的土地上,簡單的拔草,根本解決不了它們。

必須要挖下一個深坑,將草葉連根拔起,並且直接燒掉,才能杜絕後患,否則只砍掉表面那一點點,晚上雨一下風一吹,不出兩三天就冒頭了。

挖土,拔草,清泥,焚燒……哪一樣不是累死人的體力活。

這群人竟然安排他去除草,簡直用心險惡!

要是之前,沈勇肯定就和人吵起來了。

不過看著坐在桌子上的沈惠惠,沈勇當即道:“我沈勇是村子裏的一員,當然要遵守福水村的規矩,只要是村長下達的任務,就算我躺在病床上,爬都爬不起來,也一定要好好完成。”

大家都做好了沈勇狡辯推諉的準備,哪裏想到竟然等來了這樣爽快的答案。

難道老婆和人跑了,女兒也一個一個離開了他之後,沈勇反而轉性了?看著不像啊……

就在村民疑惑的時候,下一瞬,大家便聽沈勇道:“南邊的野草,就交給我們沈家,惠惠,明天起你跟著大家一起去山裏幹活,山上的野草,就全都交給你了。”

村民們聞言,這才明白了沈勇的意思。

敢情這是女兒回來了,就把所有臟活累活都交給女兒,自己拿錢享福啊!

但凡沈惠惠是個成年人,村民們都不會搭理什麽。

父親使喚孩子,天經地義,誰叫他們都姓沈呢。

可是看著沈惠惠那瘦小可憐的模樣……

一旁的沈勇還在對著沈惠惠叫囂:“沈家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繡芬把你帶走,就相當於斷送了我們父女之間的關系,想要重新回來,得看你表現,另外你朱叔叔過兩天會來我們家做客,到時候你和我一起見見他吧。”

大家聞言一楞,這才明白沈勇突然這麽興奮趕來的原因。

整個福水村上下都知道,沈千恩答應嫁給鎮上那個殺豬的老朱,結果拿了人家的彩禮後跑得無影無蹤。

因為這個事情,沈勇氣得差點沒把家給砸爛了。

只是以前有繡芬供他發洩暴力,把家裏給砸爛之後,還有繡芬和孩子會把家裏收拾幹凈,現在整個沈家就他一個人。

沈勇把家裏東西都砸的差不多後,才意識到根本沒有人管他。

他欠了一屁股債,連老朱的彩禮錢都被沈千恩給騙走,導致向來嗜賭如命的人,最近幾天夾著尾巴做人,別說去賭錢了,連福水村都不敢出去。

今天收到消息後,突然這麽興奮地跑過來,大家都還以為他只是出一口惡氣而已,沒有想到,竟然打的是這樣的主意!

鎮上的老朱殺豬一輩子,雖然年紀大,看著粗鄙,但卻攢下了不少家底。

光是彩禮錢,就能拿出兩千,結婚布置新房,辦喜酒,甚至以後生娃養娃,可全都需要花錢,這些老朱早就拍胸脯保證過,所有錢全部他出,可見還有不少存款,就等著娶到老婆後一步到位。

結果誰也沒想到是,沈千恩騙走兩千塊錢彩禮錢後,直接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勇本來就欠了一屁股債,等著拿到彩禮錢,和老朱當親家之後,靠老朱幫他還債。

如今伴隨著沈千恩逃跑離開,一切都成了泡影。

這種時候,沈惠惠回來,簡直可以說解決了沈勇的燃眉之急。

雙胞胎姐妹,雖然因為身體底子不同的緣故,長相差距非常大。

但畢竟本身長得一樣,沈惠惠只是現在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如果養好了再長個幾年,指不定就和沈千恩一樣了……

只是,要是在沈千恩騙走彩禮之前,姐妹互換就算了。

現在都到了這一步,再姐妹互換。

沈惠惠在沈家要幹農活,還要負責嫁到老朱家幫沈勇填債,這也太慘了吧?!

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人,平時聚在一起聊聊天,說著閑言碎語慣了,一般有村民的地方,都十分熱鬧,嘰嘰喳喳地說話。

可這一刻,所有人幾乎都停下來,看著沈勇沒有說話。

饒是打好主意要吃瓜看戲的村民,都忍不住嘆了口氣。

惠惠這孩子的命,也太苦了一點,怎麽就攤上了這樣的父親呢。

沈勇也察覺到大家對他的態度很微妙。

不過他連老婆都打了這麽多年,被村民指著鼻子戳脊梁骨罵了這麽多年都不當一回事,更何況賣個女兒而已。

繡芬不知道死哪兒去了,沈惠惠一個人回福水村,他的這個當爹的給女兒找個老朱這樣的好歸宿,難道有錯嗎?!

周嬸因為沈惠惠的話,短暫震驚片刻,怎麽也想不到,就這麽一會兒工夫,竟然等到了沈勇這樣無恥的話!

哪怕沈惠惠這次是真的一個人回來,她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沈惠惠被沈勇這樣糟蹋,更何況一切和大家所猜測的截然相反。

周嬸忍不住陰陽怪氣地道:“沈勇,你這好端端的又去見老朱做什麽,怎麽,老朱也想要來我們福水村摘果子嗎?”

沈勇嗤笑道:“瞎說什麽呢,老朱怎麽可能看得上摘果子那點兒錢,老朱以後,可是我們沈家的親家。”

“親家?難道老朱也想認惠惠當女兒?”周嬸又道。

沈勇人雖然貪婪好賭,但也不蠢。

這麽多年來,周嬸一直憐惜沈惠惠身體不好,對沈惠惠始終照顧有加。

此時她雖然嘴上沒有明說,但那護犢子的姿態,儼然把沈惠惠當她家姑娘了。

開玩笑,這個老婆娘自己生不出女兒,還想把他的女兒拐了去不成?

一個女兒可以賣多少錢啊……

周嬸如此姿態,四周村民看他時,表情也十分微妙。

要是大家一起反對的話,雖然阻止不了他,但肯定會造成一定的麻煩。

沈千恩已經跑沒影了,這沈惠惠可千萬不能再讓她逃脫了。

最好能聯合村民,一起逼沈惠惠嫁給老朱才行。

沈勇這樣想著,也不和周嬸做無意義的爭吵,當即對所有人道:“福水村就這麽大,我從小在福水村長大,和大家做了幾十年的鄰居,老沈家裏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裏,看得一清二楚,我也沒有必要隱瞞大家。”

沈勇道:“當初千恩答應嫁給老朱,在場的人可都聽到,你們都是證人,也是千恩和老朱的媒人。結果我怎麽也想不到,千恩竟然會拿著兩千塊彩禮跑了。她一個十五歲的女娃,怎麽有這膽子,拿著兩千塊錢,又能去哪兒?如果沒有人在背後教她,煽動她,千恩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村民們聞言,面面相覷,有人忍不住道:“沈勇,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沈勇道:“我的意思是,我和老朱都一致認為,憑靠千恩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肯定有人在背後,給她出謀劃策,想要獨吞那筆彩禮錢!”

沈勇話音一落,村民頓時不幹了:“怎麽,你家女兒受不了你,拿著錢跑了,你不從自己身上反省問題,反而來懷疑我們?”

“你覺得有人哄騙了沈千恩,為了那筆兩千塊錢的彩禮?沈勇,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你說這種話,可是要講證據的啊。”

“還是說,你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直接說你懷疑誰不就得了!”

沈勇見村民果然因為他的話而憤怒起來,心中越發得意。

這些話自然不是臨時起意的,他早就有這個念頭了。

只是他在福水村風評不好,又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要是隨便把這些話說出來,豈不是得罪了村民。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現在正是說這些話的好時機。

見有些看他不順眼的人,當場擼起袖子,站起身恨不得要和他打一架,沈勇道:“這不是我說的,這些都是老朱說的!大家想想啊,如果你們是老朱,等了大半輩子,終於準備結婚,彩禮錢都給出去了,一夜之間,新娘子突然不見了,彩禮錢也沒了,你們誰能受得了這打擊?!”

沈勇繼續道:“我是福水村的人,我當然不會懷疑大家,但是老朱肯定是要上門討個說法的。我沈勇,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老朱要怎麽對我都無所謂,就怕連累了大家,那我真的是良心難安了……”

村民聞言道:“你的意思是,老朱娶不到媳婦,要和我們整個福水村作對?”

“作對倒不至於,只是希望大家交出窩藏沈千恩的兇手……如果實在交不出,又沒有新娘子賠給老朱的話,那就只能做好賠錢的準備了。”沈勇道,“老朱是隔壁村的,真的鬧起來,他們村裏的人可不比我們村子要少,到時候兩個村都有損失,得不償失啊……”

村民們不可置信地看著沈勇,所有人都被沈勇的無恥給震驚到了。

合著他答應了老朱把沈千恩嫁過去,結果沈千恩拿著錢跑了,老朱找上門找沈勇算賬,沈勇要把這事甩鍋到所有村民身上,讓福水村為他家裏的事情買單?!

村長見事情鬧到這一步,顯然已經上升到了整個福水村,剛想站起來主持公道。

沈勇就像是早就預料到村長要說什麽似的,直接看向張凱道:“前陣子,據說千恩和張凱走得比較近……”

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村長聞言,頓時語塞。

何止是走得比較近,沈千恩失蹤後,張凱找不到她,直接在家裏大鬧了一場。

福水村就這麽大,村長家位於最中心,張凱吵吵嚷嚷著尋死覓活,直接就傳遍了全村。

孫子不爭氣,連帶著老村長都丟了面子,沈勇要是拿這件事來堵他,村長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村長被堵了回去不發話,剩餘的村民被沈勇氣得無語,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現場一片安靜,倒是營造出了一副沈勇打遍無敵手的假象。

自從繡芬離開後,沈勇在村子裏,徹底擡不起頭來。

沈千恩的失蹤,更是令他人生跌落谷底,沈勇天天求神拜佛,希望上天能再拉他一把,只要這一回翻身,他一定好好珍惜機會,將來賺到大錢,請人給佛祖菩薩修金身。

昨天晚上,他做了個夢,夢到有個金元寶掉進福水村,落到了他家門口,沈勇頓時有了預感,自己的人生,怕是要迎來轉折了。

沒有想到,今天沈惠惠就回來,解決了眼下無數個麻煩。

想到這,沈勇忍不住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周嬸倒吸一口氣,發出了驚詫的聲音:“……一千塊錢?!”

沈勇一聽到錢,猛地擡起頭看向周嬸。

一千塊錢?什麽一千塊錢?!

不止沈勇,許多村民的目光,都忍不住聚焦在周嬸的身上。

畢竟對村民來說,一千塊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周嬸好端端的,怎麽會提到錢的事呢?

下一刻,便見周嬸什麽也沒說,而是從原地站起來,走到了村長身邊,在村長耳邊耳語了幾句。

村長一驚,頓時瞪大了眼睛張大嘴巴,好幾秒後才震驚道:“……一千塊錢?!!”

兩人前後相差幾分鐘,反應幾乎是一模一樣。

四周的人看著他們神神秘秘的模樣,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有人當即忍不住道:“什麽一千塊錢,村長,周嬸,你們在說什麽啊??”

沈勇雖然沒問出口,不過也豎起了耳朵,想要聽聽這一千塊錢是否與自己有關。

村長和周嬸對視了一眼,兩人一起走到了沈惠惠的身邊,將她護在了身側,確保她的安全之後,周嬸道:“各位父老鄉親,我周梅在這兒先和大家道個歉,有件事不小心讓大家誤會了,希望大家能原諒我。”

“周嬸,到底什麽事啊,搞得神神秘秘的,有話快說啊!”四周的村民忍不住催促道。

“今天在車站,我是第一個發現惠惠的人,也是我把她帶回來的,在回來的路上,我沒有問清楚,自己瞎蒙,瞎猜,擅自做主,想要和老徐老林幾個人,湊一湊錢,把惠惠養大,但實際上,是我們誤會了,惠惠根本不需要我們養。”周嬸道,“繡芬在外頭過得很好,做母親的想念女兒,所以讓惠惠回來看看千恩過的怎麽樣,明天惠惠就要離開福水村回去省城過好日子,不會再這兒久留,關於惠惠的問題,就不勞煩某些人操心了。”

周嬸說著,還特意瞥了一眼沈勇。

“誤會?”

“繡芬還在省城,惠惠還打算回去?”

“沒有被人趕出來嗎?”

“哎呀,就說繡芬這才離開福水村半個月,哪有才半個月就把人趕出家門的道理……”

“可是惠惠這一身破破爛爛……”

“穿這麽一身衣服在省城過好日子,這……不是我們不信,實在是……”

自從沈勇出現後,一直沒有開口的沈惠惠回答道:“我是從省城做火車到寧平縣準備轉車回福水村的,恰好遇到了寧平縣的雨災,我的衣服鞋子都在暴雨裏泡壞了,現在穿的衣服鞋子,都是寧平縣的好心人送我穿的。”

大家聞言,這才恍然大悟。

福水村雖然落後,但最近大家頻繁出去賣果子,消息比平時要靈通不少。

寧平縣距離福水村不算遠,隔幾個縣就到了。

雨災這事上了全國新聞,各地老百姓都在討論這事,福水村的村民自然有所耳聞。

寧平縣作為中轉站,沈惠惠從省城回來,路過寧平縣,不論從時間還是情理上來說,倒也說得通。

原來一切根本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繡芬在外頭,日子過得好著呢。

不少村民舒了一大口氣,如此一來,倒也不用擔心沈惠惠會落入沈勇的手裏了。

沈勇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落了下去,沒有想到繡芬居然還沒掃地出門!

不過對比繡芬和沈惠惠在省城的生活,此刻的沈勇更關心的,則是另一件事。

他等了老半天,都沒村民再提問,無奈之下,沈勇只好自己問道:“剛剛你們說的一千塊錢,是怎麽一回事啊?”

沈惠惠道:“是這樣,媽媽擔心姐姐在福水村過得不好,所以讓我回來看看姐姐,順道給她一點兒生活費,讓她買些好吃的好玩的……”

沈勇眼睛一亮,怎麽也沒想到,沈惠惠這一趟回來,竟然會帶回來一千塊錢!

一千塊錢啊!

雖然填不上沈千恩那兩千塊錢的彩禮錢,不過反正彩禮是被沈千恩拿走的,和他沈勇有什麽關系,老朱要找,就去找沈千恩要吧。

倒是這一千塊錢,就在沈惠惠這個小丫頭手裏。

給沈千恩的,那不就相當於是給他的了!

沈勇當即沖到沈惠惠面前,伸手朝她抓來:“千恩不在,把錢給我!”

就在他即將抓到沈惠惠的那一刻,沈惠惠身旁的周嬸等人,同時出手把沈勇給攔下。

沈勇雖然是個男人,但這些年日夜顛倒,抽煙賭博酗酒樣樣都不落下,身體早就垮了,哪比的上周嬸這些成日幹農活的人力氣大。

更何況沈勇就一個人,沈惠惠身邊,可是有好幾個人同時出手。

導致沈勇不僅沒碰到錢,反而被往後推了兩步。

沈惠惠被眾人護在中間,站在原地面色平靜地看著他。

這就是她早就有機會反駁沈勇,但一直沒有開口的原因。

她敢一個人帶著這麽一大筆現金出門,仗著的無非就是自己身體瘦弱,臉色蠟黃,不管怎麽看,都是窮苦家庭出來的孩子。

沒有人相信這樣的小姑娘身上,會攜帶兩千塊錢現金在身上。

而一旦被人知道她身上有這麽多錢,隨便來個人,都能輕易地把她手裏的錢奪走。

所以沈惠惠一直守口如瓶,從省城到福水村一路下來,基本沒人知道她手裏到底有多少錢。

直到確認周嬸是安全可靠的,沈惠惠才將自己身上有一千塊錢的事情說了出來,並且當場將錢交給周嬸,讓周嬸幫自己保管,並且護她周全。

周嬸哪見過這麽一大筆錢,見沈惠惠把一千塊錢現金塞進她的手裏,當場就嚇傻了。

所以她剛剛才忍不住驚叫出來,然後第一時間把錢交給了村長。

村長哪裏想到,沈惠惠居然能掏出一千塊錢出來,也被嚇了一跳。

這才是這兩個人大驚之下不小心喊出來,並且第一時間站到了沈惠惠身邊的真正原因。

沈勇看著這幾個護在沈惠惠身邊的人,擺明了不準備讓他靠近。

硬的不能來,那只能用軟的。

沈勇扯了扯嘴角,擠出一絲笑臉,對沈惠惠道:“惠惠,你姐姐還是小孩,不懂事,而且她現在人也不在,不如……把錢交給爸爸,由爸爸先保管,等千恩回來後呢,爸爸再把錢交給她……”

沈勇磕磕巴巴地說著,因為是臨時想的理由,這段話說出來後,連他自己都覺得太假了。

正在他苦思冥想還有沒有什麽新的借口時,卻聽沈惠惠笑瞇瞇地道:“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

沈勇一楞,一股狂喜湧來,剛想再次沖上去讓沈惠惠把錢交出來。

下一刻卻聽沈惠惠道:“可是您剛剛說了,姐姐拿了彩禮錢逃離福水村,您不想管這個事,朱叔叔遲早要來找福水村的麻煩,到時候全村人都要賠錢,所以我決定,就拿這一千塊錢填補全村人的損失。”

說著,沈惠惠擡高音量,對所有村民道:“錢我已經交給村長了,一千塊錢,全村人平分,也算是感謝這些年,大家對我和媽媽的照顧。”

沈惠惠話音落下,所有村民臉上都流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只有沈勇呆在原地,徹底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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