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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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全民公投的進入界面， 就掛在中央政府辦事大廳官網的首頁。每個人打開任意瀏覽網站時都會有一個跳轉界面，關於是否將梅筠楓交給總署，支持或者反對， 每人憑借身份證號與密碼登陸， 每人一票， 不可更改選項。期限一天，過了期限卻仍未進行投票者， 視為棄權， 三個小時後正式開啟投票通道。
這下面還列下了數條投票註意事項， 強調了每一票關乎國家與個人意志與決定的重要性， 關乎基特局公職人員的去留，請慎重選擇。
幾個人死死盯著投票界面，像是恨不得用眼睛把它瞪沒似的，秦椿拿起手機就給爺爺打電話， 卻只聽到了一串忙音， 頹然地坐回了原地：“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周舒奇雙目赤紅， 額頭上青筋暴起， 那模樣看起來幾乎有些神經質的偏執：“那就要問問你們的好領導了，全民公投， 這樣果斷的決策、這樣一個有條不紊周到全面的界面，怎麽可能在短短幾分鐘內完成？你們的領導們和那位查爾斯合作得開心嗎？引狼入室得舒坦嗎？”
程庭蕭心亂如麻，本能地打斷了他越來越不像話的發言：“你不要妄加揣測，血口噴人。”
“我妄加揣測？那你們領導之前還說將永久站在梅筠楓這一邊， 現在又是在做什麽？你說你在來之前安排了有關於梅筠楓身份的解釋，它發出來了嗎？就連沈青浩的父母在那兒都沒能攔住他們的冠冕堂皇， 為什麽呢？因為他們知道無論如何他們都曾經是基特局的人，不可能因為梅筠楓把整個華區陷入動蕩之中。”
周舒奇喉結劇烈地滾動一番， 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程庭蕭：“你捫心自問，你們基特局什麽時候有過這麽高的效率？國際外交的大事上何曾有過這樣迅速的決定？你告訴我你們領導並未蓄謀已久、引狼入室？但凡你們那個破機構早早有這樣的效率，我那會兒會撿到重傷的閻王嗎？”
程庭蕭一楞，有點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時候的事，沈青浩卻迅速翻回到了周舒奇說的那一天。
當時前任局長還未曾退位，程庭蕭還沒升任局長，那天梅筠楓照例帶著一身重傷歸來，發覺程庭蕭出任務不在局內，於是立刻轉身出了基特局——當時鬼煞還未編入局內，除了程庭蕭，他不信任基特局中的任何人。
他渾渾噩噩，一路居然憑著感應摸到了沈青浩的酒店附近，當時沈青浩正在拍一個劇。
梅筠楓都已經踏入了沈青浩所住那一層的走廊，理智卻硬生生讓他飛一般地逃離現場，再晚一步他都怕他模糊的神智不足以阻攔他蓬勃說的本能。於是他不知跑出了幾裏地，卻正巧跑到了正在跟另一個組的周舒奇。
他的傷勢已經令他發起高熱，神智潰散，疲倦不堪，來自高中那一縷隱約的熟悉讓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闖進了周舒奇的房間。
這樣看來，周舒奇骨子裏倒也是個膽大包天的人，看見梅筠楓渾身跟個血人似的致命傷勢也只是突然被闖進房內那一刻心驚肉跳了一下，認出梅筠楓後便相當聽話地沒報警沒送醫，隔著門把那會兒他正在帶的藝人忽悠到了升級房後，便守著個大火球似的“血屍”過了一整晚。
那之後的一天，梅筠楓找到了周舒奇，想要進入娛樂圈。
周舒奇到後來才知道梅筠楓和基特局的一些關系，還被特能者當作攻擊目標參與了一回驚心動魄的殘酷殺戮。於是也慢慢地了解猜測到梅筠楓當初為什麽居然能夠淪落到重傷下闖入他房間的地步，明明總局就在首都。
每接觸一次，周舒奇對基特局的刻板印象就更重一分，於是逮著空就在梅筠楓耳邊念叨著讓他直接撂挑子不幹和他一起開創走上影帝寶座的人生巔峰。都說娛樂圈臟，可臟得過將人剝皮拆骨、將每一寸血肉都吞吃入腹、每一根骨頭都敲骨吸髓連骨頭渣子都不盛的狗屁官方嗎？
如今看來，他的猜測居然分毫不差，連梅筠楓這一條命都要成為政府收買人心、鼓吹民主的工具。
他心中的怨怒幾乎尚要沖出天際，卻在這一刻隔著中間的幾人與梅筠楓那過分淡然潤和的一雙眼對上，沈青浩輕輕執著梅筠楓的一只手，俯身放在唇邊的動作並不像是情侶，倒像是一個騎士在向自己信仰的王表明忠誠與效忠。
國內還似乎從未拍過這種場景，周舒奇卻莫名感受到一種來自信念的力量，過熱的頭腦登時像是被註射了一針緩和劑，那股怒火居然平穩了下來，終於找到了一點安慰。
前幾個月梅筠楓曾經好幾次無語地覺得周舒奇像個想盡快把他賣給沈青浩的老鴇，可他自己恐怕都不記得了，那個夜晚，梅筠楓在床榻之上面色慘白、額頭滾燙之時，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念著的是沈青浩的名字。
周舒奇一邊試圖撮合，另一邊又向那命中註定操心的老父親，擔心梅筠楓陷得太深，如果所托非人，反而受傷。不過目前看來，在這方面他倒是可以放下心了。梅筠楓放不下特能界的事，九死不悔，註定要被辜負，起碼在感情上，總還有個慰藉。
“這樣迅疾全面的應對，著實是高，”梅筠楓點了點頭，平和地說道：“如果是我這等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夫，是絕對想不到如此周全的方法的，受教了。”
程庭蕭一聽他這平和的語氣，反而比看他暴怒要沖過去掀了政府樓都瘆得慌：“不是，你聽我說，先別下定論，三個小時後才開始投票，我去問問……”
“華區一向以理服人，從來都是宣傳和平互助，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因此絕不能強硬地拒絕總署提出的‘合理要求’，而我的錄像傳遍大街小巷後確然給了對方一個天大的合理理由；同時，華區作為當今特能界第一大區，也不可能就這樣將自己光明正大派遣任務的處長拱手交出去，當一只聽話的哈巴狗，挫自己的國威。”
“於是便有了現在這等格外鬼才的方法，由民眾選擇，體現人民意志，無論是同意或不同意移交我，都能夠以民心民意為擋箭牌，不墮國威。
如果‘不同意’贏了，華區會向全世界宣布公民主體的選擇公正有效，與總署斡旋，不與總署撕破臉皮，依舊作為擁護世界特能和平的大區，並且向全世界展現華區的意志不受他人威脅，地位超然；
而如果‘同意’贏了，如果我束手就擒，那華區便是大義滅親、秉公執法，向著全球展現了自己作為大區的公正公平、尊重民意，同時也算得上是解決一個心腹之患，卸磨殺驢的活計由總署代勞了，皆大歡喜。如果我奮起反抗，那麽政府便有足夠理由以危害公共安全、違反特能者法規律令與基特局公職人員要求，直接剿滅，自此我將成為歷史課本上居功自傲、誤入歧途、從英雄變罪犯令人扼腕警示後來者的範例。”
梅筠楓相當欣賞讚同地點了點頭：“確然，無論到何時，腦力永遠是淩駕於武力之上的好東西，我這個莽夫的確是學到了，枉我在基特局這數年，居然一點長進都沒有，實在是有負閻王這等威名啊。”
沈青浩周身那種拒人千裏之外的冰霜之意又一次凜然不已，程庭蕭一面被凍得讓到了兩米開外，一邊頂著旁邊並不友善暗含警惕的幾束目光，心中發苦。
他這個基特局最高領導當的，整天兢兢業業晝夜不休，結果政府給他來了個究極背刺，他還一頭霧水地只好在中間周旋減小摩擦；他盡心盡力地替這一對天天逃班不幹人事的夫夫包圓公務，現在這一個個的，無論是行動處還是指揮處的，都“只知閻王不知程局”，恨不得直接把他當成政府條子頭頭紮小人了，他這造的什麽孽呢。
“你這只是猜測，”雖然特麽的說得他都快信了，程庭蕭嘆了口氣，把自己又生出來的那種撂挑子不幹落草為寇的念頭裹吧裹吧塞了回去，深吸了口氣，苦口婆心地勸道，“你先別武斷，沈青浩爸媽都在那兒盯著呢。恕我直言，這兩位雖然不比賢伉儷能打，但也是單拎出來哪一個都比你們兩個思慮周全、足智多謀，你以為以他們兩位的護短程度，如果未經他們允許，中央這個投票能發得出來嗎？”
“再說，如果中央真的照你所說，視你為心腹之患，會預留出來這三個小時給我們想辦法扭轉輿論嗎？趁著眾人現在對你最懼最怕時開始投票豈不是最好的選擇？你多少給我個連線中央的機會好吧。”
梅筠楓聳了聳肩，似笑非笑地看著程庭蕭，他一看到梅筠楓這副笑面虎的神情心理就發毛：“不是，你別沖我笑啊，我福薄，消受不起。”
“沒關系，”梅筠楓有些憐愛地看著他，摸了摸他的狗頭，“你這個局長當的，可真是個小機靈鬼，機靈得我都要忍不住為你的努力喝彩了。”
依照程庭蕭多年來對這貨德行的了解，這機靈百分之百是在嘲諷他，關鍵是嘲諷都要跟他在這兒玩謎語人，實在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他的牙剛磨到第二下，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水靈靈地顯示著來自主席的手機號，他深吸一口氣剛想打開公放，梅筠楓就一臉慈祥地對他指了指衛生間。
士可殺不可辱！程庭蕭與這誓不為人的孫子對視了片刻，終究大丈夫能屈能伸，一臉憋屈地進了衛生間。
其餘幾人一臉懵逼地看著梅筠楓大搖大擺地打開了微博直播，周舒奇反射性地一個箭步上去就想奪過梅筠楓這祖宗的手機，免得他胡言亂語在網上興風作浪，把自己活生生往火山口逼，可惜下一秒一個小身影就從梅筠楓懷中彈射起步，對周舒奇來了個泰山壓頂，險些把這位並不瘦的大男人壓得一口老血吐出來。
周舒奇：“……”果真他就不應該指望著大混賬能帶出來個小天使。
幾人不知怎麽連話都不敢說，在一旁屏息靜氣，生怕打擾這位在網上征服天下。
只見梅筠楓好不容易從客廳的置物籃底部翻出來一張八百年沒拿出來嶄新的證件，畢竟閻王從來都是刷臉的，除了邊角好似被什麽油浸了一下，浸得他們莫名捂住了臉，有種感同身受的羞恥。
可惜閻王的臉皮從來都是登封造極，大大方方地開了全平臺直播，大馬金刀地往沙發上一靠：“你們傳我錄像扒我過去多辛苦啊，我大大方方地給你們看。我看了看哈，你們說想讓基特局逮捕誰來著？不好意思哈，本人行動處處長，要逮捕誰，文書都得從我這兒走一遍。
雖然這事務怪繁瑣又怪危險的，成天出生入死的，可惜啊當時年紀輕輕鬼迷心竅一腔熱血的，一聽說有鐵飯碗，就稀裏糊塗地上了賊船，這一入編制深似海的，我來娛樂圈賺個外快都不方便。不然你們跟政府反應反應，讓他們把我辭職申請給批覆了？”
大氣都沒敢吱一聲的在場諸位捂住了臉，十分不想承認自己之前為這位義憤填膺。
梅筠楓輕笑了下，正打算關了直播，身邊卻突然擠過來一個熟悉的氣息，在他一臉愕然的時候一把攬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猝不及防地吻了下梅筠楓，而後在包括梅筠楓在內的全員石化中悠然說道：“指揮處處長沈青浩，如果諸位對梅處長有所不滿，歡迎與我一教高下。另外，我在這裏澄清一下，我們不是在炒cp，梅處長已經給我名分了，請尊重事實，拒絕造謠。”
在場諸位默默地把另一只手也放到了臉上，保持著被踹了一腳的優雅微笑。三個小時後，投一票同意，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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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這樣。”周舒奇雙目赤紅， 額頭上青筋暴起， 那模樣看起來幾乎有些神經質的偏執：“那就要問問你們的好領導了，全民公投， 這樣果斷的決策、這樣一個有條不紊周到全面的界面，怎麽可能在短短幾分鐘內完成？你們的領導們和那位查爾斯合作得開心嗎？引狼入室得舒坦嗎？”
程庭蕭心亂如麻，本能地打斷了他越來越不像話的發言：“你不要妄加揣測，血口噴人。”
“我妄加揣測？那你們領導之前還說將永久站在梅筠楓這一邊， 現在又是在做什麽？你說你在來之前安排了有關於梅筠楓身份的解釋，它發出來了嗎？就連沈青浩的父母在那兒都沒能攔住他們的冠冕堂皇， 為什麽呢？因為他們知道無論如何他們都曾經是基特局的人，不可能因為梅筠楓把整個華區陷入動蕩之中。”
周舒奇喉結劇烈地滾動一番， 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程庭蕭：“你捫心自問，你們基特局什麽時候有過這麽高的效率？國際外交的大事上何曾有過這樣迅速的決定？你告訴我你們領導並未蓄謀已久、引狼入室？但凡你們那個破機構早早有這樣的效率，我那會兒會撿到重傷的閻王嗎？”
程庭蕭一楞，有點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時候的事，沈青浩卻迅速翻回到了周舒奇說的那一天。
當時前任局長還未曾退位，程庭蕭還沒升任局長，那天梅筠楓照例帶著一身重傷歸來，發覺程庭蕭出任務不在局內，於是立刻轉身出了基特局——當時鬼煞還未編入局內，除了程庭蕭，他不信任基特局中的任何人。
他渾渾噩噩，一路居然憑著感應摸到了沈青浩的酒店附近，當時沈青浩正在拍一個劇。
梅筠楓都已經踏入了沈青浩所住那一層的走廊，理智卻硬生生讓他飛一般地逃離現場，再晚一步他都怕他模糊的神智不足以阻攔他蓬勃說的本能。於是他不知跑出了幾裏地，卻正巧跑到了正在跟另一個組的周舒奇。
他的傷勢已經令他發起高熱，神智潰散，疲倦不堪，來自高中那一縷隱約的熟悉讓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闖進了周舒奇的房間。
這樣看來，周舒奇骨子裏倒也是個膽大包天的人，看見梅筠楓渾身跟個血人似的致命傷勢也只是突然被闖進房內那一刻心驚肉跳了一下，認出梅筠楓後便相當聽話地沒報警沒送醫，隔著門把那會兒他正在帶的藝人忽悠到了升級房後，便守著個大火球似的“血屍”過了一整晚。
那之後的一天，梅筠楓找到了周舒奇，想要進入娛樂圈。
周舒奇到後來才知道梅筠楓和基特局的一些關系，還被特能者當作攻擊目標參與了一回驚心動魄的殘酷殺戮。於是也慢慢地了解猜測到梅筠楓當初為什麽居然能夠淪落到重傷下闖入他房間的地步，明明總局就在首都。
每接觸一次，周舒奇對基特局的刻板印象就更重一分，於是逮著空就在梅筠楓耳邊念叨著讓他直接撂挑子不幹和他一起開創走上影帝寶座的人生巔峰。都說娛樂圈臟，可臟得過將人剝皮拆骨、將每一寸血肉都吞吃入腹、每一根骨頭都敲骨吸髓連骨頭渣子都不盛的狗屁官方嗎？
如今看來，他的猜測居然分毫不差，連梅筠楓這一條命都要成為政府收買人心、鼓吹民主的工具。
他心中的怨怒幾乎尚要沖出天際，卻在這一刻隔著中間的幾人與梅筠楓那過分淡然潤和的一雙眼對上，沈青浩輕輕執著梅筠楓的一只手，俯身放在唇邊的動作並不像是情侶，倒像是一個騎士在向自己信仰的王表明忠誠與效忠。
國內還似乎從未拍過這種場景，周舒奇卻莫名感受到一種來自信念的力量，過熱的頭腦登時像是被註射了一針緩和劑，那股怒火居然平穩了下來，終於找到了一點安慰。
前幾個月梅筠楓曾經好幾次無語地覺得周舒奇像個想盡快把他賣給沈青浩的老鴇，可他自己恐怕都不記得了，那個夜晚，梅筠楓在床榻之上面色慘白、額頭滾燙之時，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念著的是沈青浩的名字。
周舒奇一邊試圖撮合，另一邊又向那命中註定操心的老父親，擔心梅筠楓陷得太深，如果所托非人，反而受傷。不過目前看來，在這方面他倒是可以放下心了。梅筠楓放不下特能界的事，九死不悔，註定要被辜負，起碼在感情上，總還有個慰藉。
“這樣迅疾全面的應對，著實是高，”梅筠楓點了點頭，平和地說道：“如果是我這等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夫，是絕對想不到如此周全的方法的，受教了。”
程庭蕭一聽他這平和的語氣，反而比看他暴怒要沖過去掀了政府樓都瘆得慌：“不是，你聽我說，先別下定論，三個小時後才開始投票，我去問問……”
“華區一向以理服人，從來都是宣傳和平互助，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因此絕不能強硬地拒絕總署提出的‘合理要求’，而我的錄像傳遍大街小巷後確然給了對方一個天大的合理理由；同時，華區作為當今特能界第一大區，也不可能就這樣將自己光明正大派遣任務的處長拱手交出去，當一只聽話的哈巴狗，挫自己的國威。”
“於是便有了現在這等格外鬼才的方法，由民眾選擇，體現人民意志，無論是同意或不同意移交我，都能夠以民心民意為擋箭牌，不墮國威。
如果‘不同意’贏了，華區會向全世界宣布公民主體的選擇公正有效，與總署斡旋，不與總署撕破臉皮，依舊作為擁護世界特能和平的大區，並且向全世界展現華區的意志不受他人威脅，地位超然；
而如果‘同意’贏了，如果我束手就擒，那華區便是大義滅親、秉公執法，向著全球展現了自己作為大區的公正公平、尊重民意，同時也算得上是解決一個心腹之患，卸磨殺驢的活計由總署代勞了，皆大歡喜。如果我奮起反抗，那麽政府便有足夠理由以危害公共安全、違反特能者法規律令與基特局公職人員要求，直接剿滅，自此我將成為歷史課本上居功自傲、誤入歧途、從英雄變罪犯令人扼腕警示後來者的範例。”
梅筠楓相當欣賞讚同地點了點頭：“確然，無論到何時，腦力永遠是淩駕於武力之上的好東西，我這個莽夫的確是學到了，枉我在基特局這數年，居然一點長進都沒有，實在是有負閻王這等威名啊。”
沈青浩周身那種拒人千裏之外的冰霜之意又一次凜然不已，程庭蕭一面被凍得讓到了兩米開外，一邊頂著旁邊並不友善暗含警惕的幾束目光，心中發苦。
他這個基特局最高領導當的，整天兢兢業業晝夜不休，結果政府給他來了個究極背刺，他還一頭霧水地只好在中間周旋減小摩擦；他盡心盡力地替這一對天天逃班不幹人事的夫夫包圓公務，現在這一個個的，無論是行動處還是指揮處的，都“只知閻王不知程局”，恨不得直接把他當成政府條子頭頭紮小人了，他這造的什麽孽呢。
“你這只是猜測，”雖然特麽的說得他都快信了，程庭蕭嘆了口氣，把自己又生出來的那種撂挑子不幹落草為寇的念頭裹吧裹吧塞了回去，深吸了口氣，苦口婆心地勸道，“你先別武斷，沈青浩爸媽都在那兒盯著呢。恕我直言，這兩位雖然不比賢伉儷能打，但也是單拎出來哪一個都比你們兩個思慮周全、足智多謀，你以為以他們兩位的護短程度，如果未經他們允許，中央這個投票能發得出來嗎？”
“再說，如果中央真的照你所說，視你為心腹之患，會預留出來這三個小時給我們想辦法扭轉輿論嗎？趁著眾人現在對你最懼最怕時開始投票豈不是最好的選擇？你多少給我個連線中央的機會好吧。”
梅筠楓聳了聳肩，似笑非笑地看著程庭蕭，他一看到梅筠楓這副笑面虎的神情心理就發毛：“不是，你別沖我笑啊，我福薄，消受不起。”
“沒關系，”梅筠楓有些憐愛地看著他，摸了摸他的狗頭，“你這個局長當的，可真是個小機靈鬼，機靈得我都要忍不住為你的努力喝彩了。”
依照程庭蕭多年來對這貨德行的了解，這機靈百分之百是在嘲諷他，關鍵是嘲諷都要跟他在這兒玩謎語人，實在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他的牙剛磨到第二下，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水靈靈地顯示著來自主席的手機號，他深吸一口氣剛想打開公放，梅筠楓就一臉慈祥地對他指了指衛生間。
士可殺不可辱！程庭蕭與這誓不為人的孫子對視了片刻，終究大丈夫能屈能伸，一臉憋屈地進了衛生間。
其餘幾人一臉懵逼地看著梅筠楓大搖大擺地打開了微博直播，周舒奇反射性地一個箭步上去就想奪過梅筠楓這祖宗的手機，免得他胡言亂語在網上興風作浪，把自己活生生往火山口逼，可惜下一秒一個小身影就從梅筠楓懷中彈射起步，對周舒奇來了個泰山壓頂，險些把這位並不瘦的大男人壓得一口老血吐出來。
周舒奇：“……”果真他就不應該指望著大混賬能帶出來個小天使。
幾人不知怎麽連話都不敢說，在一旁屏息靜氣，生怕打擾這位在網上征服天下。
只見梅筠楓好不容易從客廳的置物籃底部翻出來一張八百年沒拿出來嶄新的證件，畢竟閻王從來都是刷臉的，除了邊角好似被什麽油浸了一下，浸得他們莫名捂住了臉，有種感同身受的羞恥。
可惜閻王的臉皮從來都是登封造極，大大方方地開了全平臺直播，大馬金刀地往沙發上一靠：“你們傳我錄像扒我過去多辛苦啊，我大大方方地給你們看。我看了看哈，你們說想讓基特局逮捕誰來著？不好意思哈，本人行動處處長，要逮捕誰，文書都得從我這兒走一遍。
雖然這事務怪繁瑣又怪危險的，成天出生入死的，可惜啊當時年紀輕輕鬼迷心竅一腔熱血的，一聽說有鐵飯碗，就稀裏糊塗地上了賊船，這一入編制深似海的，我來娛樂圈賺個外快都不方便。不然你們跟政府反應反應，讓他們把我辭職申請給批覆了？”
大氣都沒敢吱一聲的在場諸位捂住了臉，十分不想承認自己之前為這位義憤填膺。
梅筠楓輕笑了下，正打算關了直播，身邊卻突然擠過來一個熟悉的氣息，在他一臉愕然的時候一把攬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猝不及防地吻了下梅筠楓，而後在包括梅筠楓在內的全員石化中悠然說道：“指揮處處長沈青浩，如果諸位對梅處長有所不滿，歡迎與我一教高下。另外，我在這裏澄清一下，我們不是在炒cp，梅處長已經給我名分了，請尊重事實，拒絕造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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