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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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周舒奇雄赳赳氣昂昂得多少有點離奇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 梅筠楓多少覺得腦殼有點疼，已經能夠想象得到從現在到開播前以及開播期間，他工作室的宣發與劇宣之間幽微的機鋒有多麽刀光劍影了。
你來我往， 溝壑縱橫， 落腳的時候都不知道地上是個坑還是個炸彈。
閻王雖然思謀深遠， 是個手握乾坤、在國際特能會議上攪風弄雨掌控局勢的好手，但並不代表他擅長時時刻刻笑裏藏刀、綿裏藏針。
能靠動手與威懾解決的事為什麽要叭叭？
因而娛樂圈這些人天天拿把鏟子恨不得在每一句話的往來中鏟出一座地宮， 其中藏有無數毒針暗箭洪水暗火等機關， 梅筠楓簡直避之不及。
因此之前每次采訪之後， 梅筠楓都得出個任務抓幾個特能者、訓幾個精英外勤回回血。
生活如此多艱， 何必處處給自己添堵？多一點真誠與無腦，少一點互捅刀子、互埋地雷難道不好嗎？
現在看來，這個美好的期望大概要在經紀人徹底燃起來的鬥志中化為虛幻的泡沫了。
始作俑者……有旁邊這位到現在還亭亭玉立的高冷學霸一份。
“少爺，您這身本領閑得沒事幹跑娛樂圈裏大展身手來了是嗎？”
平常看起來挺靠譜一人， 犯起倔來活像頭蠻驢一樣， 嗯， 現在這力氣和姿勢也像。
梅筠楓向後兩步， 胸前橫著一條胳膊，被抵在墻上完成了一個完美的墻咚時如是想到。
“你覺得這不是什麽事？”
陰轉電閃雷鳴， 梅筠楓已經感受到了一種強對流天氣正在他面前生成，總感覺和他在一起後，沈青浩真是越來越不穩重了。
唉，這就是依賴心理， 當身邊有一個郎艷獨絕、文武雙全、智計百出、穩重周到的美男子時，的確會因為習慣性省心依賴而導致有些返老還童的表現。
從沒想過近墨者黑的緣由。
“我親愛的沈處長， ”梅筠楓露出了八顆牙齒的假笑，“寧覺得在未來隨時有可能出現的七大區儲藏地被接連攻破或者永生教向全球特能者宣戰抑或是永生教用元素載體研究出了個無敵變態大金剛等等面前， 這是個事嗎？”
等劇播完了，直接找兄弟單位，送張彥歌踩縫紉機，在全國人民面前風光大葬，送他幾天幾夜的頭版頭條，多省事。
都不用他親自出馬，他隨便安排誰去辦一下，張彥歌的靠山也不過就是松市一個領導而已，對基特局來說不過是條哈巴狗而已，哪兒能算個事？
“可對我來說，重於泰山。”沈青浩的眼中仿佛有重於泰山的千言萬語，梅筠楓一時驚愕，沒來得及抽身，仿佛要被那份沈重也生生地拖拽進去。
良久，梅筠楓喉頭滾動了一下，似乎有什麽鹹澀的氣息被翻滾下去。
他輕輕地說道，“你能解決一個，那你能解決千千萬萬個嗎？”
“可你沒有否認這些是因為我。”
沒等他說完，梅筠楓就輕笑了下，不帶什麽惡意，倒是有些寵溺縱容的意味：“我的沈處長啊，怎麽這麽可愛？我就算想騙你我戀愛腦上頭為你受盡折辱都良心不安了。”
沈青浩眉頭還是皺著，一瞬不瞬地看梅筠楓神色輕松地故作姿態，表情之嚴肅活像是要跟什麽統領簽邊境武器部署協議似的。
梅筠楓嘖了一聲，低頭啄了下沈青浩因為肌肉過於緊張而繃出青筋的手。
第一下，沈青浩的手哆嗦了一下；第二下，他臉上爬上了淺淺的紅暈；第三下，他被梅筠楓輕輕一帶就喪失了主動權，被梅筠楓攬著坐了下來，暧昧的氣息鋪天蓋地地侵染了每一寸，隨時都能演化成燎原烈火。
沈青浩讀出了其中終止話題的意思，但仍然執拗地堅持著，很多時候梅筠楓都是殺伐決斷獨斷專行的那個人，但在某些私人問題上這位閻王一貫善於逃避問題、避重就輕，左右也沒人探究閻王這如鋼鐵之軀般的皮囊下究竟有什麽情緒。
“你為什麽絲毫不在意？”沈青浩沒有被美色迷惑，堅持問道：“你是全球特能者第一人，只要你想，華區都要對你俯首稱臣。
區區一個劇，你不想讓我參演，可以推波助瀾讓別人來搶，想要謝汝雪這個角色的人有很多，或者你在進組後發現張彥歌死性不改，仍然可以直接讓兄弟單位仔細查案，把他送進去，為什麽要委屈自己？”
梅筠楓聳了聳肩，反問了一句：“沈處長好霸氣，不過在問我之前，我倒想問問，你會這樣做嗎？”
只不過是一個“是”字，可沈青浩話到嘴邊，到底沒能吐出這一個字來。
他如果會這樣做，現在早就在娛樂圈呼風喚雨了，含混模糊卻一直鮮明的那條線終於被梅筠楓挑明了。
一個立於權力巔峰理所應當地享有無數特權的人，是很難真正做到維持理智清醒的。
人是不能放縱自己的，只要第一次開始濫用權力，哪怕心裏說著只是多拿了一塊糖，下一次不會了，可在下一次面對更大的誘惑還會以同樣的借口繼續心安理得地享受超然的權力待遇，直至覆水難收。
很多時候，特權階層在無意識之中，就已經對各種規則進行了打破。等到有一天他們意識到了，絕大多數人只會生出更加可怖的野心與對權力的欲望，來保持能夠對更多的規則限制進行打破，淩駕於眾人之上。
而對於特能者來說，還要再加上生殺予奪。
梅筠楓和沈青浩的家庭中並不存在使用暴力的行為，但他們上學時曾經親眼見過同學身上來自家裏交錯縱橫的可怖疤痕、見識過校園中占據體力優勢的小團體的施暴，也見過貨真價實卻被禁止終止婚姻的家庭暴力。
當擁有絕對的優勢卻並無限制與懲戒時，很多人都會肆意地將欺淩肆意施加給他們選中的對象，這個對象可以是他們挑中的任何相比於他們處在弱勢地位的某個或某些人。
所以，曾經許多精英外勤怨懟過梅筠楓作為行動處處長，強悍無匹，卻只對鬼煞格外照拂，他們四大精英外勤被監察組肆意踐踏；
而鬼煞則也不遑多讓，本就是從研究所基地出來的，在人類中生存的框架規則意識已經無比淡薄，個個狂躁暴烈，每個犯過基特局戒律的人都被梅筠楓抽到死去活來過，若非梅筠楓實在是不可戰勝，早就在最開始被他們撕成碎片了。
可梅筠楓明知多有冤屈，卻也在特能者與監察組的平衡重保持了沈默，只在特別過分的時候才強硬插手——特能者如果沒有半點約束，那才是對所有生命的踐踏。
而在基特局經歷過一場大亂，行動處監察組徹底徹查時，梅筠楓也沒有過多插手，破而後立，基特局會迎來新的局面。
他像是一個最精準的計量器，即使能夠肆無忌憚地將水攪渾、單憑喜好主宰行為，也堅決將自己插手的分寸精確到毫厘之間，每每將搖搖欲墜的平衡撥回正軌，以雷霆之勢屢次剿滅興風作浪的觸手。
人都說閻王暴戾恣意、隨心所欲，只有將所有案宗細細看過一遍，才會發現，他所殺的特能者，從無錯殺，對自己的控制幾乎達到了一種苛刻變態的地步。
而在特能領域以外，他幾乎從未用過一絲特權。
就像是在醉夢花夢境中沈青浩親眼見到他對自己無數次近乎虐待一樣的鞏固認知。
良久，沈青浩說道：“張彥歌本就罪有應得，你如果當初動手，只能算替天行道，不能算濫用權力。”
梅筠楓點點頭：“的確如此。可沈處長，當日《拈花劍》已經籌備完全，馬上開拍，全劇組工作人員已經到位，其中有三個人家中有人車禍、臥病，等著救命錢；
其餘的人員好不容易經過層層篩選，推掉了其他工作實習，單等著在履歷上加上這一筆，項目叫停就意味著‘空檔’，意味著接下來可能面臨的失業與一蹶不起。”
這個時代容不得人生中有一絲一毫的“錯誤”，只是一步之差，很多時候就會要了一個人乃至一個家庭的命。
“《拈花劍》張彥歌背後的資產占百分之八十的投資，沈處長，你告訴我，你真的能夠心安理得地當這個“懲惡揚善”的英雄，只給他們留下這樣的一地狼藉嗎？”
擁有毀天滅地力量的人，倘若不時時長於凡間，時刻意識到哪怕一舉一動對於普通人造成的影響，又談何維持和平與平衡呢？
沈青浩怔楞了一下，指揮處處長向來只需要考慮如何用最小的代價奪得最大的勝利，從來沒意識到戰場之外這些瑣碎對於普通人來說卻致命的問題。
反應過來後，胸中卻如同被啃噬灼燒一樣。
一個“胸懷天下”的人是不能夠太過共情細膩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在需要決斷的危急時刻，從來就沒有萬全之策，總是要有權衡後的最小犧牲。
英明果決的帝王只需要在開疆拓土後聽取太平盛世的歌功頌德，殺伐決斷的將帥只需要在勝仗之後加官進爵。
但倘若他生得一副柔弱心腸，將萬民哀哀聽了進去，將白骨成山看進了眼中，甚至是在一開始下令時便已經五感盡通，這樣的損耗能夠足足將一個人的心血耗盡。
他一時之間幾乎五內俱焚，無法言語，只來得及盡己所能封閉了共感。
梅筠楓不知道他旁邊這位正經歷著何等“酷刑”，只輕松地聳了下肩：“這本子在古偶裏算是不錯的了，不算辱沒了我。張彥歌雖然道德低劣，但商業劇本是有些本事的。
不過是一點刁難而已，對於特能者來說普通人的這些手段還沒特能蚊子厲害呢，我們哪次出任務受的傷沒這重？”
他想了下，輕咳一聲：“再說那會兒，我外面養了幾百張嘴呢，狠狠敲了張彥歌一筆，他還得用這劇把我捧出來，給我漲粉。我什麽時候做過虧本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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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我往， 溝壑縱橫， 落腳的時候都不知道地上是個坑還是個炸彈。
閻王雖然思謀深遠， 是個手握乾坤、在國際特能會議上攪風弄雨掌控局勢的好手，但並不代表他擅長時時刻刻笑裏藏刀、綿裏藏針。
能靠動手與威懾解決的事為什麽要叭叭？
因而娛樂圈這些人天天拿把鏟子恨不得在每一句話的往來中鏟出一座地宮， 其中藏有無數毒針暗箭洪水暗火等機關， 梅筠楓簡直避之不及。
因此之前每次采訪之後， 梅筠楓都得出個任務抓幾個特能者、訓幾個精英外勤回回血。
生活如此多艱， 何必處處給自己添堵？多一點真誠與無腦，少一點互捅刀子、互埋地雷難道不好嗎？
現在看來，這個美好的期望大概要在經紀人徹底燃起來的鬥志中化為虛幻的泡沫了。
始作俑者……有旁邊這位到現在還亭亭玉立的高冷學霸一份。
“少爺，您這身本領閑得沒事幹跑娛樂圈裏大展身手來了是嗎？”
平常看起來挺靠譜一人， 犯起倔來活像頭蠻驢一樣， 嗯， 現在這力氣和姿勢也像。
梅筠楓向後兩步， 胸前橫著一條胳膊，被抵在墻上完成了一個完美的墻咚時如是想到。
“你覺得這不是什麽事？”
陰轉電閃雷鳴， 梅筠楓已經感受到了一種強對流天氣正在他面前生成，總感覺和他在一起後，沈青浩真是越來越不穩重了。
唉，這就是依賴心理， 當身邊有一個郎艷獨絕、文武雙全、智計百出、穩重周到的美男子時，的確會因為習慣性省心依賴而導致有些返老還童的表現。
從沒想過近墨者黑的緣由。
“我親愛的沈處長， ”梅筠楓露出了八顆牙齒的假笑，“寧覺得在未來隨時有可能出現的七大區儲藏地被接連攻破或者永生教向全球特能者宣戰抑或是永生教用元素載體研究出了個無敵變態大金剛等等面前， 這是個事嗎？”
等劇播完了，直接找兄弟單位，送張彥歌踩縫紉機，在全國人民面前風光大葬，送他幾天幾夜的頭版頭條，多省事。
都不用他親自出馬，他隨便安排誰去辦一下，張彥歌的靠山也不過就是松市一個領導而已，對基特局來說不過是條哈巴狗而已，哪兒能算個事？
“可對我來說，重於泰山。”沈青浩的眼中仿佛有重於泰山的千言萬語，梅筠楓一時驚愕，沒來得及抽身，仿佛要被那份沈重也生生地拖拽進去。
良久，梅筠楓喉頭滾動了一下，似乎有什麽鹹澀的氣息被翻滾下去。
他輕輕地說道，“你能解決一個，那你能解決千千萬萬個嗎？”
“可你沒有否認這些是因為我。”
沒等他說完，梅筠楓就輕笑了下，不帶什麽惡意，倒是有些寵溺縱容的意味：“我的沈處長啊，怎麽這麽可愛？我就算想騙你我戀愛腦上頭為你受盡折辱都良心不安了。”
沈青浩眉頭還是皺著，一瞬不瞬地看梅筠楓神色輕松地故作姿態，表情之嚴肅活像是要跟什麽統領簽邊境武器部署協議似的。
梅筠楓嘖了一聲，低頭啄了下沈青浩因為肌肉過於緊張而繃出青筋的手。
第一下，沈青浩的手哆嗦了一下；第二下，他臉上爬上了淺淺的紅暈；第三下，他被梅筠楓輕輕一帶就喪失了主動權，被梅筠楓攬著坐了下來，暧昧的氣息鋪天蓋地地侵染了每一寸，隨時都能演化成燎原烈火。
沈青浩讀出了其中終止話題的意思，但仍然執拗地堅持著，很多時候梅筠楓都是殺伐決斷獨斷專行的那個人，但在某些私人問題上這位閻王一貫善於逃避問題、避重就輕，左右也沒人探究閻王這如鋼鐵之軀般的皮囊下究竟有什麽情緒。
“你為什麽絲毫不在意？”沈青浩沒有被美色迷惑，堅持問道：“你是全球特能者第一人，只要你想，華區都要對你俯首稱臣。
區區一個劇，你不想讓我參演，可以推波助瀾讓別人來搶，想要謝汝雪這個角色的人有很多，或者你在進組後發現張彥歌死性不改，仍然可以直接讓兄弟單位仔細查案，把他送進去，為什麽要委屈自己？”
梅筠楓聳了聳肩，反問了一句：“沈處長好霸氣，不過在問我之前，我倒想問問，你會這樣做嗎？”
只不過是一個“是”字，可沈青浩話到嘴邊，到底沒能吐出這一個字來。
他如果會這樣做，現在早就在娛樂圈呼風喚雨了，含混模糊卻一直鮮明的那條線終於被梅筠楓挑明了。
一個立於權力巔峰理所應當地享有無數特權的人，是很難真正做到維持理智清醒的。
人是不能放縱自己的，只要第一次開始濫用權力，哪怕心裏說著只是多拿了一塊糖，下一次不會了，可在下一次面對更大的誘惑還會以同樣的借口繼續心安理得地享受超然的權力待遇，直至覆水難收。
很多時候，特權階層在無意識之中，就已經對各種規則進行了打破。等到有一天他們意識到了，絕大多數人只會生出更加可怖的野心與對權力的欲望，來保持能夠對更多的規則限制進行打破，淩駕於眾人之上。
而對於特能者來說，還要再加上生殺予奪。
梅筠楓和沈青浩的家庭中並不存在使用暴力的行為，但他們上學時曾經親眼見過同學身上來自家裏交錯縱橫的可怖疤痕、見識過校園中占據體力優勢的小團體的施暴，也見過貨真價實卻被禁止終止婚姻的家庭暴力。
當擁有絕對的優勢卻並無限制與懲戒時，很多人都會肆意地將欺淩肆意施加給他們選中的對象，這個對象可以是他們挑中的任何相比於他們處在弱勢地位的某個或某些人。
所以，曾經許多精英外勤怨懟過梅筠楓作為行動處處長，強悍無匹，卻只對鬼煞格外照拂，他們四大精英外勤被監察組肆意踐踏；
而鬼煞則也不遑多讓，本就是從研究所基地出來的，在人類中生存的框架規則意識已經無比淡薄，個個狂躁暴烈，每個犯過基特局戒律的人都被梅筠楓抽到死去活來過，若非梅筠楓實在是不可戰勝，早就在最開始被他們撕成碎片了。
可梅筠楓明知多有冤屈，卻也在特能者與監察組的平衡重保持了沈默，只在特別過分的時候才強硬插手——特能者如果沒有半點約束，那才是對所有生命的踐踏。
而在基特局經歷過一場大亂，行動處監察組徹底徹查時，梅筠楓也沒有過多插手，破而後立，基特局會迎來新的局面。
他像是一個最精準的計量器，即使能夠肆無忌憚地將水攪渾、單憑喜好主宰行為，也堅決將自己插手的分寸精確到毫厘之間，每每將搖搖欲墜的平衡撥回正軌，以雷霆之勢屢次剿滅興風作浪的觸手。
人都說閻王暴戾恣意、隨心所欲，只有將所有案宗細細看過一遍，才會發現，他所殺的特能者，從無錯殺，對自己的控制幾乎達到了一種苛刻變態的地步。
而在特能領域以外，他幾乎從未用過一絲特權。
就像是在醉夢花夢境中沈青浩親眼見到他對自己無數次近乎虐待一樣的鞏固認知。
良久，沈青浩說道：“張彥歌本就罪有應得，你如果當初動手，只能算替天行道，不能算濫用權力。”
梅筠楓點點頭：“的確如此。可沈處長，當日《拈花劍》已經籌備完全，馬上開拍，全劇組工作人員已經到位，其中有三個人家中有人車禍、臥病，等著救命錢；
其餘的人員好不容易經過層層篩選，推掉了其他工作實習，單等著在履歷上加上這一筆，項目叫停就意味著‘空檔’，意味著接下來可能面臨的失業與一蹶不起。”
這個時代容不得人生中有一絲一毫的“錯誤”，只是一步之差，很多時候就會要了一個人乃至一個家庭的命。
“《拈花劍》張彥歌背後的資產占百分之八十的投資，沈處長，你告訴我，你真的能夠心安理得地當這個“懲惡揚善”的英雄，只給他們留下這樣的一地狼藉嗎？”
擁有毀天滅地力量的人，倘若不時時長於凡間，時刻意識到哪怕一舉一動對於普通人造成的影響，又談何維持和平與平衡呢？
沈青浩怔楞了一下，指揮處處長向來只需要考慮如何用最小的代價奪得最大的勝利，從來沒意識到戰場之外這些瑣碎對於普通人來說卻致命的問題。
反應過來後，胸中卻如同被啃噬灼燒一樣。
一個“胸懷天下”的人是不能夠太過共情細膩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在需要決斷的危急時刻，從來就沒有萬全之策，總是要有權衡後的最小犧牲。
英明果決的帝王只需要在開疆拓土後聽取太平盛世的歌功頌德，殺伐決斷的將帥只需要在勝仗之後加官進爵。
但倘若他生得一副柔弱心腸，將萬民哀哀聽了進去，將白骨成山看進了眼中，甚至是在一開始下令時便已經五感盡通，這樣的損耗能夠足足將一個人的心血耗盡。
他一時之間幾乎五內俱焚，無法言語，只來得及盡己所能封閉了共感。
梅筠楓不知道他旁邊這位正經歷著何等“酷刑”，只輕松地聳了下肩：“這本子在古偶裏算是不錯的了，不算辱沒了我。張彥歌雖然道德低劣，但商業劇本是有些本事的。
不過是一點刁難而已，對於特能者來說普通人的這些手段還沒特能蚊子厲害呢，我們哪次出任務受的傷沒這重？”
他想了下，輕咳一聲：“再說那會兒，我外面養了幾百張嘴呢，狠狠敲了張彥歌一筆，他還得用這劇把我捧出來，給我漲粉。我什麽時候做過虧本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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