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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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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威亞再檢查一下, 所有人都盯仔細了,千萬要保證安全。”

梅筠楓第三十二次把頭盔翻了個面,終於受不了了:“導演, 我耳朵都磨出繭子了, 我們能拍了嗎?”

陸許再穩重, 碰到昨天那種事故也是心有餘悸,難得有符合歲數的不穩重與煩躁, 簡直生出了ptsd, 重拍這一場看哪兒都像能致死的謀殺現場。

不只是她, 幾個其他導演制片也差不多一個反應, 還調來了B組的一個導演,這位導演基本沒什麽陰影,現場才能維持正常推進。

“昨天險些出問題的不是你,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沈青浩這邊表示不追究, 著實是讓全組都松了口氣, 不然他如果似是而非地在網上說些什麽, 輿論一發酵, 到時候一個“殺人劇組”的帽子扣下來,這戲可就完了。

梅筠楓呵呵兩聲, 見識到了陸導的過河拆橋:“陸導,多少也講點理,昨天可是我拉住了他,也是我聯系的警方沒讓事態擴大, 算功臣吧,你們多少像供著大爺似的供著我不算過分吧。”

陸導:“……”

好欠, 好想揍他,她當初是怎麽覺得這貨能演周宏淵的?

“能不給自己臉上貼金嗎?警方是你聯系的, 接待警方還有封鎖消息,阻止事態擴散,出手的可是人家溫和明。”

溫和明?

謔,這可有意思了。進組之前沒怎麽調查,現在看來,他們這個小小劇組,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這溫和明平常看起來像二哈似的,眼珠子追著蘇淩轉,看起來傻憨傻憨的,本來以為只是和警局那位隊長有些朋友關系,現在倒是破案了。

從男一到男四,只有蘇淩是個純粹的個體戶,倒也是奇景,難怪蘇淩對溫和明彬彬有禮,可骨子裏的冷淡比之對他們更甚。

豪門吶,以後可別搞出點什麽威脅包養之類狗血爛俗的戲碼。

沈青浩一眼看出這人腦子裏呼嘯而過的當代偶像劇常見狗血戲碼,心道這人要是沒有特能,沒準狗血編劇或者狗仔才是他的天賦技能。

這話,點到為止就夠了。陸許和梅筠楓私交好些,有點私心,也是提點他們對溫和明客氣些。

“導演,溫老師厲害,不過多虧梅老師奮不顧身,那就聽大爺的。”

一旁躺在椅子上聽單口相聲的沈青浩終於悠悠地發了話,陸許險些被嚇死,梅筠楓一時口嗨,羞恥社死,險些在原地摳出三室一廳,緊緊地閉了嘴。

統治區的沈青浩一出手就治住了兩位劇組最重量級的人物,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多謝梅老師救命之恩,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直到拍攝前,梅筠楓儼然已經被羞恥擊倒了,再沒多說一句話。

梅筠楓在城頭躍下,沈青浩迎擊,二人身法淩厲,對峙著落到地面時,整個劇組都松了一口氣。

“OK,一條過,非常完美,辛苦兩位老師。”

“不需要再拍面部特寫鏡頭嗎?”

梅筠楓看了眼回放,十分真心實意地提問。

“就是那種成王敗寇的爭鋒、多年情感的徹底泯滅,權力野心互不相讓,覆雜狠絕、狼王對峙的張力。”

陸許:“……”

“這是下一part的戲,你是導演我是導演?從空中旋轉落下的時候這麽拍,你給我在這兒拍愛情戲吶!”

自從陸許導演拍梅筠楓之後,似乎咆哮的次數多了許多,人淡如菊冷淡穩重的人設都崩塌了呢。

梅筠楓:“……”本來他真沒覺出什麽,就是提個建議,她這麽一說,別說還真有點心癢難耐了呢。

沈青浩悄無聲息地將目光投射到了梅筠楓身上,一眼看到了他滾動了些許的喉結和寫著意動的眼神,不動聲色地暈染出了些許笑意。

“陸導,他沒拍過雙向奔赴的愛情,只拍過一廂情願的暗戀,真不懂這種鏡頭語言。”您就讓讓他。

梅筠楓:“……”

雖然是事實,但怎麽突然感覺自己那麽冤種呢。而且某個人頂著一張清心寡欲的臉,一定是故意的蔫壞吧。從小就是個白切黑、嘲諷人一把好手。

陸許對於某位半瓶子水晃蕩還愛越俎代庖的男主一臉嫌棄:“看看人家,學識淵博。來吧,現在拍你說的那個張力。

地面上你們兩個的武戲,你的武器是劍,周棠衡的武器是弓,招式你們自己來,不用我多說。

這是周棠衡逼宮第一次赤果果地完全展現他對皇位的野心,也是周宏淵第一次掙脫周棠衡的陰影桎梏,與他正面交鋒。

狹路相逢,必爭之戰,成王敗寇。

不過對於周宏淵是守城的生死之戰,一個帝王破釜沈舟也是無路可退的第一次作戰,還有對於皇叔這座巍峨的山峰的正式挑戰的躁動與少年的銳意;

對於周棠衡來說是向著帝王寶座進軍的最後一戰,距離野心的視線只有一步之遙。但就算是沒能攻下,也有退路。而且他對自己一手養大又打壓的侄子能做到什麽地步也是感興趣的。

這場戲我們大家都翻來覆去打磨了好幾次了,你們私下也對了很多次了。今天能不能成,就拜托你們了。”

雖然以白眼為開始,但的確是越說越正經的,梅筠楓和沈青浩點了點頭。

對於劇組來說,難的不是兩個演員的招式不夠美感或者軟綿無力,不得不拍碎鏡頭或者慢鏡頭彌補,而是這兩位的過招實在太過激烈迅猛,他們的拍攝實在是很難跟住特寫。

基本上他們每次都需要重新拍攝個三四次才能將需要的全景、半身以及面部特寫、現場收音等全部搞定。

所幸這兩位的記憶力是真的好,也是足夠默契,基本上每次都能全部覆刻他們第一遍的招式,有那麽些微的不同也不耽誤後期剪輯——那些個一板一眼跟著學的演員每次覆刻出來的差別可比他們大多了。

“皇叔,當初養虎為患,現在是否懊惱一時婦人之仁,沒有斬草除根?”周宏淵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倦容未收,可眼睛亮得嚇人,鋒銳無雙。

他的劍劈斬下來,在周棠衡擡起的弓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記。

周棠衡面色如常,旋身向前,弓身擋住長劍,弓弦向周宏淵的腕部套去:“贏了我,才算得上虎。留下你,也非是婦人之仁,而是朝中的老頑固太過猖獗,天下悠悠眾口,我暫避鋒芒。”

“皇叔倒是坦誠,不同我講什麽國泰民安避免動亂生靈塗炭的假惺惺的大道理,也不拿什麽血濃於水的親情哄騙我。”

“這點,我確實對陛下坦蕩。這天下是我周家江山,無論你我,都會眺望這萬裏河山,善待祖宗基業,不過手腕處事不同。

若是你能被區區數語哄騙,卻也對不住我教導你多年。”

兩張細看些許相似的面容上氣質迥異,卻也都是龍章鳳姿,一招一式帶著相似的翩若游龍。

可周棠衡即使拿著不善近戰的弓也是大開大闔,數次險些絞下梅筠楓的頭顱,在他的脖頸上留下了絲絲血印;

而周宏淵劍上的寒光令人幾乎難以直視鋒芒,明明是劍卻令人油然而生百步穿楊的精準感,鋒銳悍厲,睥睨無雙。

大地轟鳴,遠處塵土飛揚,似有萬馬奔騰,一直面不改色的周棠衡終於面露些許異色,周宏淵的劍劃破了他的鎧甲,有些許血絲滲透出來。

周宏淵與周棠衡間到底差著數年閱歷,剛剛長成的年輕狼王也並沒有正當年的狼王那樣的體力經驗。

周宏淵頗有些左支右絀的狼狽,此刻終於露出了一個勝券在握的笑:“父皇臨走前雖被迫令你為攝政王,卻也並非全然任人宰割。他為我留下了勤龍軍。”

大地的震顫愈發明顯,周宏淵看得出來周棠衡是在衡量這勤龍軍究竟是確有其事還是他使的詐唱的一出空城計。

他的面容上是屬於少年天子的胸有成竹、謀算千裏,不出意料,周棠衡整軍迅速退兵,他的禁衛統領迅速上前:“陛下,要追嗎?”

周宏淵的目光如兩道繃直的弦緊隨著周棠衡:“不必,我不是他的對手,現在留不下他。終有一日,我必勝他。”

這一整場大戲要調度的群眾演員極多,還要拍攝攻城細節、還有進行爆破等,揚起的飛沙又給拍攝造成了很大影響,從上午拍到了下午四點。

終於全部完成的時候全場都歡呼雀躍,幾乎要痛哭流涕了。

盔甲都不輕,中間休息的時間又短,很多群眾演員都只來得及吃了頓午飯,人已經快累趴了。

場務人員攝像師也不遑多讓,整場下來現在眼前幾乎是天旋地轉。

梅筠楓將盔甲脫了下來,交給了一旁的周舒奇,險些把為了多方位拍花絮站了一天腿都是抖的經紀人壓趴下了。

“導演,不然把下一場戲也給拍了?”

同樣在監視器前一天、已經基本魂飛天外嗓音沙啞的陸許終於一臉震驚,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氣若游絲:“你說什麽?”

“你午飯都沒吃,穿著二十斤重的盔甲拍了六個小時,接著拍,你瘋了嗎?”

梅筠楓心平氣和地跟她解釋,證明自己沒瘋:“明天我要去九晨市,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活動太多,總是會請假。”

古裝戲比現代戲的拍攝會更加繁瑣困難,一般來說也需要主演更多時間,重頭戲也多。

年末活動多,如果想要參加多場活動,那麽確實需要緊鑼密鼓地趕戲才能不耽誤原定殺青時間。

陸許理智上知道演員自己要求,此時不拍,更待何時,但被擊垮的肉/體實在是搖搖欲墜。

“可下一場戲有沈青浩、蘇淩。”

“導演,我們也是這個意思。”

不知道什麽時候,沈青浩也到了旁邊,蘇淩這今天在B組拍攝應該已經收工的人也趕了過來。

“導演,我們活動的行程重合很多,加個班吧。”

陸許:“……”

下一次她絕對不在年末開古裝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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