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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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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蒲寧跟成襄談完話後, 從樓梯拐角那邊走出來,看見了纖瘦高挑的身影剛巧拐入了走廊盡頭另一邊, 蒲寧狐疑地看了兩秒,覺得有點兒像逢絳。

但應該不是她,她說自己今天有事兒來著。

蒲寧回到包廂,繞過熱鬧喧囂的他們,從位置上拿起自己外套,對著門外安靜的成襄點了點頭,徑直離開了。

她出去包廂那瞬間,隱約聽到有人嗤了聲,說了些難聽的話, 蒲寧沒在意,手機上忽然來了消息,她垂眼拿起來一看。

逢絳:[我在樓下等你]

蒲寧:[你來了?]

逢絳:[嗯,我不著急,你慢慢玩, 盡興了再下樓。]

蒲寧確定了剛才一晃而過的影子就是她, 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來的, 看這話還有點拈酸吃醋的意思, 蒲寧咬著唇角笑了笑,心早飛到她那兒去了,蹦蹦跶跶下了樓。

逢絳本來想抽根煙, 擡眼就看見小姑娘出了樓,她有些慌張地把煙盒打火機都收了起來,開窗讓根本不存在的煙味也散了散。

蒲寧上了副駕駛, “這是你的車?”

“嗯,”逢絳說著傾身過去, 蒲寧已經自己拽著安全帶拉上了,她頓了頓,慢吞吞靠了回去,笑,“年初買的。”

蒲寧,“……”

早知道動作就不那麽快了。

逢絳車是輛黑色的奔馳,乍一眼還以為男人的車,氣質跟她有點兒不搭,但蒲寧想起重逢第一天見她的場景,女人倚著車門,長發如瀑,風衣衣角被吹起,懶散神秘且張揚。

蒲寧舔了下唇角,行吧,是挺迷人的。

逢絳側頭看她,“我們去哪?”

“我上了你的車,你問我去哪?”

逢絳彎了彎唇,“好吧。”

逢絳把車子開向哪蒲寧也不知道,左不能把她賣了,她四處摸摸看看車子的內部,感嘆道,“逢絳你現在是不是很有錢?”

逢絳說,“還好。”

蒲寧繼續嘆道,“高中的時候你就不缺錢,還能給我發工資,五千塊呢,你走了也沒把這事兒告訴我,還是周老師跟我說的。”

她說著說著聲音低下來,逢絳安靜聽著,也跟著同樣想到了高中時光,那個時候她至少無憂無慮,還能給心愛的女孩子充當保護神。

蒲寧又問,“那個時候錢都是叔叔的吧,現在這車也是叔叔給你買的嗎?”

“我自己買的,我現在的錢都是我自己掙得,”逢絳側打著方向盤,勾唇道,“也都是給你花的。”

憂郁的氛圍消散,蒲寧面無表情,“我提醒你一句,咱倆現在還沒在一起。”

“嗯,我知道,”逢絳乖乖應著,“所以我不是在好好追你麽。”

蒲寧忽然問,“除了我,你還和別人談過戀愛嗎?”

“沒有。”

蒲寧翹了翹唇,“那我如果一直不答應,你是不是就沒耐心了?”

“不會,”日光暖茸茸的,透過車玻璃映在她長睫、鼻尖上,逢絳心情似乎很好,眉眼微挑著,“這輩子除了你,我也不會再喜歡別人了。”

……

蒲寧還以為她會帶著自己去玩,吃,或者是她在學校外邊的小公寓,誰料回去的路越來越熟悉,直到蒲寧看到了A大的大門,表情一臉麻木。

好不容易有個兩人世界,這人怎麽這麽不解風情!

這次逢絳動作比她快,傾身過去給她解開安全帶,蒲寧回過神,看著近在遲尺的她,目光幽幽,“就沒別的地方帶我去了嗎?

逢絳明白過來,輕笑了聲,“我來這邊沒多久,不知道這邊有什麽好玩的。”

說得也是。

但是沒什麽,蒲寧知道,她可以帶著逢絳四處玩,就像高中那樣。

蒲寧沒把這個想法說出來,怕逢絳還沒追到人就先飄了,兩個人下車後,蒲寧不經意間看了眼後車座,眸光驟然一緊,逢絳已經往前走了,見她沒有跟上,便回過頭問,“怎麽不走?”

“這是什麽?”蒲寧看著後車座的藥。

逢絳頓了頓,下一秒說,“藥。”

她偏頭咳了聲,聲音輕,“去醫院買的感冒藥。”

是用黑色的塑料袋裝的,蒲寧只看見了露出白色藥盒的一角,逢絳見她盯著看了很久,問,“要打開看看嗎?”

她表情看著輕松散漫,想來也沒騙人,蒲寧松口氣,嘟嘟噥噥道,“不用了,你平時都不生病的,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逢絳說。

也不知道怎麽著,蒲寧總感覺她回國以後特別乖,說話也好聽,都不頂撞了,她突然回過頭,惡狠狠地扯了扯逢絳白皙的臉蛋,對上逢絳錯愕的眼神,惡裏惡氣道,“我不收個病秧子當女朋友,懂?”

A大校門口人來人往,她倆站的地方還偏中間,在別人眼裏就是打情罵俏,簡直囂張得不行。

蒲寧力氣不算小,逢絳吭都沒吭一聲,任她欺負著,黑漆漆的眼眸直勾勾盯著她,眼裏仿佛有鉤子,“懂了。”

……

蒲寧回去後,哼著歌從衣櫃裏拿睡衣,洗完澡出來厚往臉上拍水乳,舍友這時候回到宿舍,隨口問,“心情很好嗎?”

蒲寧笑瞇瞇嗯了聲。

舍友受寵若驚道,“我靠,冷美人解凍了?你今天不是去成襄生日會嗎,她跟你表白了?”

“沒,”蒲寧把水乳放到一邊,“我跟她說了,以後你們也別八卦了,我們之間幹幹凈凈。”

舍友波瀾不驚嗯了聲,這樣的結局她早就預料到了,她邊懶懶靠著墻刷著手機,邊擡了擡下巴,示意蒲寧繼續說,然後下一秒她突然爆發了句“我靠”

蒲寧,“怎麽了?”

“這個是你吧?”舍友舉著一張照片。

就是不久前拍的,兩人在校門口光明正大調情的畫面。

舍友瞪大了眼睛,她是藝術系的,自然也知道逢絳的大名,如果說蒲寧是冷,那逢絳就是冰,這人似乎對萬物都冷淡的無甚情緒,敷衍地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她轉來A大這麽久了,估計都不知道導員叫什麽名字。

但很驚奇的一點,逢絳本人多漠然,她的畫就有多熱烈,有天上課老師展示了她的畫,仿的梵高向日葵,那天課上老師連連驚嘆她的色彩、層次感,重點誇了她情緒的表達。

逢絳不是一眼看上去就難以接近的人,但她的冷淡是藏在骨子裏的,舍友根本想象不出來她怎麽畫的這幅畫。

而現在,逢絳乖乖站著,任由蒲寧對她胡作非為,還是在人來人往的校門口,舍友瞠目結舌,“你倆進展挺快啊?”

她以為也得跟成襄一樣,至少得半年起步。

“不快,”蒲寧想說她是我前女友,頓了頓,把前字去掉了,“她是我女朋友。”

舍友,“???”

蒲寧,“高中就在一起了。”

舍友一臉吃到大瓜的表情。

蒲寧今天心情不錯,說了些高中時的一些故事,說來奇怪,明明都過去很久了,之前也有刻意忘掉這個人,可現在想起來還是能記得很清楚,清楚到那天的風、那天的雨、那天的空氣都是怎麽樣的都還記得。

舍友聽完,嘖嘖道,“怪不得成襄沒戲,這要我我也得天天掛心尖上記得。”

蒲寧笑了笑,忽然想起來,“對了,你之前不是跟我推薦個中醫嗎,他能治咳嗽那種肺病嗎?”

舍友掏出手機說,“我問問。”

……

這個中醫很神奇,之蒲寧也生過小病,被他把把脈就看出來了,還知道她是個什麽體質,醫生說具體什麽情況得病人來他跟前看了才知道,光聽口頭描述沒有用。

蒲寧就想帶著逢絳去看看,她特地找了個逢絳沒有課的時間,卻被她的同學告知今天根本沒來學校,課都沒上。

蒲寧發了好多消息給她,也都沒有回音。

那種感覺怎麽形容呢,就好像她明明前一天還在跟你嬉笑聊天,後一天全世界都找不著她了,熟悉地就像當年她離開那時候,蒲寧也是在忽然之間,就沒她的消息了。

蒲寧垂下頭,指尖顫抖著,像當年一樣,一遍遍地打著根本不會接通的電話,邊找人問逢絳可能在的地方。

也像當年一樣,她把所有逢絳可能去的地方都走遍了,全都無果,就當她氣喘籲籲彎著腰,還是有個人站在她面前,卻沒有像當年蒲成明那樣,說,“逢絳走了。”

而是猶豫地說,“逢絳不住宿舍,她好像住外邊一個公寓,你看看她有沒有可能在那裏。”

……

逢絳的公寓離學校很近,兩條街的距離,蒲寧問了保安她住哪棟樓,幸虧逢絳生得漂亮,保安也能記住她,精準地給她提供了門牌號。

蒲寧站在公寓外邊,掐了掐掌心,這是最後的可能了。

如果逢絳不在,她想象不出來以後的生活怎麽過。

蒲寧剛要敲門,意外地發現門根本沒鎖,輕輕一推就能開,裝修風格很溫暖,客廳很幹凈,幹凈地幾乎沒什麽生活氣息,玄關鞋櫃上只有兩雙拖鞋,看著感覺隨時隨地都能收拾行李離開的感覺。

她小心翼翼推門進去,客廳玻璃窗大開,風呼呼往離灌,蒲寧長發都被吹亂了,然後她就看見逢絳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睫睡覺,身上只蓋了條薄毯子。

蒲寧把窗戶關了,看到客廳茶幾煙灰缸上密密麻麻的煙頭,盯了幾秒後挪開眼,低頭看著逢絳。

逢絳似乎睡得很熟,完全沒感覺到她來。

蒲寧慢慢蹲下去,近距離看她。

她能感覺到逢絳變了。

不止是身體上,她整個人深沈壓抑了許多,也乖了很多。

那天自己扯她臉的時候,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像A大流浪的小貓,濕漉漉又壓抑,讓人有無盡地想要欺負她的欲.望。

但不管她變得怎麽樣,蒲寧都不在乎了。

她這個人沒跑就行。

逢絳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醒來的,她感覺自己睡了很久,腦袋一鈍一鈍地疼,身上還忽冷忽熱。

她沒當回事,發燒次數多了,就連生病的感覺她都能習慣,可今天不一樣,她醒來的時候腦袋上蓋著濕毛巾,身上被蓋了條被子,旁邊還坐著個人。

逢絳瞇起眸子看了看,“寧寧?”

蒲寧把玩著她的打火機,聞言轉過頭,“醒了?”

逢絳看清她手裏拿的是什麽,神色一僵,重新閉上眼,“沒有……我再睡會兒。”

蒲寧笑了,把打火機放回原處,俯下身,毫無預兆在她唇上輕輕印下一記。

“沒在一起就親你,算不算欺負?”

逢絳睜開眼,那雙漂亮深黑的眼睛裏有震驚、有錯愕,還有一點顯而易見的歡喜,半晌她說,“算。”

她直勾勾看著她,“但我喜歡你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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