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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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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容府

兩日後, 張氏商船如期停靠在興陽鎮碼頭。張老板見風雅與葉子兩個姑娘家突逢罹難,身無長物,便好心拿出盤纏接濟。

已經到了岸上, 風雅不好再平白受人盤纏, “張大叔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我有親人正好住在此鎮西面,我們去那兒投奔他即可。不知張大叔準備在何處落腳,待我們安置好,再登門道謝。”

張老板聽她們在此處有認識人,倒也放下心來,笑呵呵道:“妹子不用這麽客氣,你們既然在此處有熟人,我雇了輛馬車,正好順路, 不如就送你們一起到鎮西吧。”

風雅估算了一下碼頭到鎮西的路程,接受了張老板的好意。

這馬車是張老板提前派人雇的, 主要為外地商旅服務,車壁四周都是低調的棕黃色, 車身足夠寬大, 可以容納許多不宜暴露在外的貨物。

風雅和葉子擠在馬車的一角,旁邊是裝著綢緞布匹的箱子。這車行得還算平穩, 葉子瞇著眼睛, 腦袋逐漸往風雅的方向偏去,小白則乖巧地蹲臥在葉子腿邊, 瞇眼的模樣與此時的葉子還真有幾分相似。自從之前在島上那個雷雨夜後, 葉子便時常容易犯困,風雅只當她是最近她累了, 小心地扶著她的腦袋放到自己肩上。這處到鎮西還有半炷香的車程,且讓她歇會兒吧。

突然間馬兒一個急剎車,車子猛然一震,幾口裝滿貨物的箱子都發出“嗡嗡”的聲音,葉子也在風雅肩上驚醒。

“發生什麽事了?”風雅一手扶住葉子,一手掀開車窗的布簾。

只見幾個身著粗布短打、手持各式奇怪兵器的人堵在馬車前方。為首的一個方腦殼壯漢粗著嗓子道:“外來的生意人吧,你們現在踏入的是猴爺的地盤,識相的就乖乖奉上保護費。”

合著是遇到地頭蛇了,這興陽鎮的治安何時這般差勁了?風雅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

張老板作為走南闖北的生意人倒不是第一次遇到這陣仗,連忙拿出幾張銀票塞到壯漢手中,“我們初來乍到,煩請大爺行個方便。”

壯漢看了一眼張老板手中的銀票,毫不客氣地揮手打落在地,“你這是打發叫花子呢,車裏裝的是什麽,拉出來看看。”

張老板想著車裏還有兩個年輕姑娘,擔心這些地痞幹混事,急道:“大爺,車裏都是些不值錢的布料,沒什麽好看的,要不這些您也拿著。”

“這麽點錢就想把爺打發了,你不讓爺看,爺偏要看。”壯漢說著就來到馬車前,擡手準備掀簾子。

“啊!”然而壯漢的手還未碰到簾子,便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氣勁打穿了手掌,手心上米粒大小的血洞還正冒著血。

“是哪個兔崽子敢暗算爺。”壯漢捂住受傷的手,擡腳想要踹開簾子。又是一聲慘叫,腿上也多了一個血洞。

壯漢在地上打了個滾,對著面面相覷的手下吼道:“你們還楞著幹嘛,趕緊上啊,把裏面那個裝神弄鬼的混賬給我抓出來。”

那些地痞們收到命令,互相看了一眼,還是舉著兵器朝車裏砍去。

“乒乒乓乓。”眨眼的工夫,一堆人和武器都落在了地上。

“何人在此處撒野?”一個身著綾羅的青年突然出現,對著馬車囂張道:“你可知我們是誰?”

……

回應他的是一片沈默,青年只能自個兒把話接下去,“我可是容府的人,你在此處欺我手下,得罪了我,便是得罪了整個容府,知道怕了嗎?”

容府,這興陽鎮還有幾個容府?

“你是哪個容府的人?”風雅清冷的聲音自車內傳出。

“還能是哪個容府,朝中二品大元容尚書,那可是我的親外公!”青年的聲音顯然十分得意。

哦,我怎麽不知道我還有一個表兄。

風雅發出一聲冷笑,自馬車中走出,輕蔑的目光將青年從頭掃到腳。

青年顯然被風雅這樣的目光弄得十分惱怒,許是覺得在這麽多手下面前面子掛不住,當即揮著拳頭向風雅面門舞去。

風雅單手捏住他的拳頭,故意用了點勁將對方骨頭捏出了聲響,“你,和我一起去容府。”

青年剛開始以為風雅是虛張聲勢,便故意裝作一副傲氣的模樣,“等會兒見到我外公,可有你好果子吃。”他被風雅一路抓著拽到容府大門口,只聽耳邊傳來冷淡危險的女聲。

“敲門。”

青年見風雅那樣,莫名有些發怵,退後一步道:“算了算了,小爺我大人有大量,今日且不與你計較,你們走吧。”

“我讓你敲門。”風雅再次冷冰冰地命令道。

青年被風雅盯得頭皮發麻,只能依言照做,心想:容府的大門豈是隨便誰去敲都會開的。

然而他失算了,這門還真打開了。容府的管家帶著兩名小廝一邊走向門口,一邊囑咐他們等會兒需要采購的物資。

青年是認識管家忠叔的,當即腳底抹油便想逃跑,被風雅一把抓住了衣領。

“就是這些了,你們記得動作麻利點,傍晚之前回府。”忠叔叮囑完小廝,一擡頭正好看見站在門外的風雅,又驚又喜道:“小小姐,您怎麽回來了?”風雅雖然是天子之女,但幼時曾在容府住過一段時日,她母妃容晴雪是容府的大小姐,忠叔便習慣性管她叫小小姐。

風雅瞧見幼時帶過自己的老人,面色也緩和了幾分,“說來話長,路上遇到些意外。我剛一到這兒,就聽說我外公又多了一個親外孫。”

忠叔這才註意到風雅拽住的青年,恨鐵不成鋼道:“又是你,打著我們容府的名號招搖撞騙!”

合著這還不是第一次了?

忠叔見風雅面色有些難看,連忙道:“小小姐一路舟車勞頓,不如先進府讓老奴為您接風洗塵。至於這個豎子,我自會派人好好教訓。”

門口的確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風雅點了點頭,指著身後的葉子與張老板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摯友,這位是路上相助我們的恩人,務必好好招待。”

風雅進到府中,只有忠叔和幾名下人出來迎接,不禁疑惑:“外公人不在府上嗎?”前兩年容尚書便已告老還鄉,一直在此處頤養天年。

忠叔早料到風雅會有此問,答道:“聖上前些日子臨時有事召老爺進京商議,算算日子,他也快回府了。”

“哎喲~哎喲!”後院傳來一陣尖厲的慘叫,正是那冒牌青年吃到板子時的痛呼。

忠叔見風雅停下腳步皺了皺眉,不待她詢問便主動解釋道:“那小子是個孤兒,本是府裏前護衛長的遠房侄兒。護衛長去年因意外逝世,老爺給了他家人一筆撫慰金。可這小子仗著老爺的寬厚恩惠,幾次三番借容府名號招搖,之前倒也沒有太過分,就教訓了幾次。”

都攔路打劫了,還沒有太過分?

風雅對此暫時沒有作何評價,而是先去找張老板道謝。

說起來張老板本是好心載風雅與葉子一程,卻不想半路遇到這等變故,更不想竟陰錯陽差結識上容府。他本是來開拓興陽鎮的布匹市場,現在有了容府這個興陽鎮最大勢力的幫襯便利,後面的生意都容易了許多,也算是好人有好報。

容府的人當葉子是風雅的摯友,專程替她安排了一間最近裝修、布置妥當的客房,就是離主人家住的地方有些遠。一群丫環小廝兢兢業業,將客房每一處都打掃得纖塵不染。可是是錯覺嗎,為什麽剛看小小姐一副不太開心的模樣?

待打掃的人離開後,葉子抱著小白在床上打了個滾,十分享受地趴在一塊兒,一人一狐就這麽大眼對小眼。

“哼,你們倒是樂得清閑。”風雅一進門便瞧見這一人一狐膩歪的模樣,關上門也不需要再繼續維持著主人家的形象,跟著一塊兒趴在床上。

葉子摸著小白的頭看向風雅,“你這麽快便忙完了?”風雅作為這裏的小主人,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自是有不少人需應付,有不少事需交代。自然不能像葉子這樣,回到房間就趴著。

“哪裏快了,都要累死了。”風雅將葉子手裏的小白撥開,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些撒嬌抱怨。

葉子很難見得風雅這般可愛的模樣,沒有介意她對小白的“欺負”,伸手按在她肩窩,“那我替你捏捏?”

風雅沒想到隨便委屈兩句竟然還有這等福利,當即享受地瞇起眼睛,絲毫不介意葉子用剛才摸過小白的手來替自己捏肩膀。

葉子回憶著醫書的記載,兩只手順著風雅的頸椎朝下使勁,試探道:“這力道夠不夠?”

“輕了。”

“這樣呢?”

“重了。”

“這樣呢?”

“很好,嗯~啊~好舒服,就是這樣。”

“嗯~有些疼,你輕一些。”

前來請葉子用膳的丫鬟隔著一扇門,聽見自家小小姐銷/魂的叫聲,一臉懵逼:我現在,應該敲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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