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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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
在一片黑暗中，我好像嗆了口水，拼命向上游，呼吸到空氣時，我也醒過來，咳出一大口血。
我重新躺下，望著天花板緩了許久。
又是這個熟悉的早晨。
洗手間的鏡子裏，我的眼睛充著血，看上去像活不了多久的樣子，可身體的感覺卻是輕松的。
沒深究原因，我快速收拾了一下，就出門去超市找徐風，打算將他帶走。
編輯好短信發給旻姐，附帶床上的一灘血跡，雯姐很快就給我批了假。
我在超市等了很久，截下了那輛失控撞向商品的拖車，徐風連忙趕過來接過拖車對我連聲道謝。
那沒走遠的主管聽見動靜，連忙過來，當著我面又把徐風罵了一頓，被我打斷，瞟了眼他的名牌，道：“程主管？不好意思，徐風以後不幹了。”
徐風驚詫地瞥了我一眼，恐怕覺得我是瘋子，不斷解釋說“我沒有這個意思”、“程主管你聽我解釋”、“我不認識她”，這類無力又蒼白的話。
他本打算追上去，被我拉住了：“徐風，不必保這份工作了，反正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他看著我的眼神像在看瘋子，很快就甩開我的手，打算繼續去追程主管。
我幹脆道：“你想要多少？”
徐風果真頓住步子，狐疑地問我：“什麽多少？”
我輕松道：“除了錢還能是什麽？”
徐風垂眸那一瞬，我就知道他上鉤了，於是我又說：“當我三天男朋友，應付我爸媽，去一趟X市，結束後，我給你三十萬。”
我又道：“這種事還需要考慮嗎？”
他道：“為什麽是我？我們之前應該沒見過。”
我隨口道：“因為你帥。”
他只猶豫了一秒：“五十萬。”
“好。”
表面我一切正常，笑吟吟地，答應得也很幹脆，似乎真不在乎這五十萬，實際心裏已經罵了他無數遍。
我亮出二維碼，讓他加我好友，然後立刻轉了他三萬，跟著就說：“個人信息發給我，我定飛機票，中午十三點五十六那班，飛往C市，不要遲到。”
正準備轉身離開，徐風開口道：“三萬也太少了？”
“定金還想要多少？”我從容道，“萬一你反悔這三萬就當送你，想不想要剩下的，看你自己。”
也許是我給得太爽快了，徐風沒考慮多久，就點頭答應了。
順利回老家後，我將徐風留在了家裏，自己悄悄偷了家裏的存款，轉了徐風二十萬，剩下的錢去租了車，買了些物資，再次踏上去找格央的路。
這次我比較輕松，有徐風開車，我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第二天，換我開車，徐風看手機時刷到了S市以及其他沿海城市的情況，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說的末日居然是真的！？”
爸媽還在上廁所，趁這個空擋，我說：“當然。再跟你說一件事，我已經沒錢了，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這尾款你還要嗎？”
徐風搖頭：“這亂世，錢算什麽。”
見我爸媽過來，我又說：“好好陪我演完這場戲，到基地後，你就自由了。”
他本還想問什麽，正好我爸媽拉開了車門，他就沒繼續問下去。
這次碰見格央，我沒說起我的過去，只是找他要了阿真的電話，可惜沒打通。
無奈，只能等阿真回來，帶我們去基地。
順利到基地後，我輕車熟路找到了張中將辦公室，見到他，給他說了之前的事，最後說：“徐風我已經帶來了，至於真假，抽血一驗便知。”
張中將遲遲沒說話，我又道：“這的確匪夷所思，您可以慢慢考慮是否相信我的話。不過希望您可以立刻批準我進入科研區，至少讓我把信息素和抑制劑的研發關鍵點告知袁院士，越早研發成功，能救的人越多。”
張中將猶豫許久，批準了我的申請。
許是看袁教授聽得認真，張中將便松口讓我去了其它幾個實驗室。
在科研區傳達完，我重新回到了第一次到基地時的崗位，軍區的申請張中將還沒批。
不過這次我少了很多抱怨，看見他們在我的開解安慰下重新開始生活，一點點熟悉，適應起基地，也蠻有成就感的。
不能離開基地確實很悶，很不自由，但足夠安全。畢竟真正的自由也必須建立在安全之上，不然命都沒了，還談什麽自由。
這次應該不用太久，就可以再見到藍天白雲，四季輪轉。
一天後，阿真帶我去了張中將的辦公室，這次冷星也在，臉上的笑在看見徐風時瞬間凝固。
“中將，您找我有事？”
張中將請我坐下後，對徐風說：“你說的事我們會進行調查，請你先回去吧。”
徐風與我擦肩而過，對視的瞬間，令我汗毛聳立。
關上門後，張中將才對我說：“剛才我們已經采集了徐風的血樣，已經送去做基因檢測。叫你過來是想問問你，徐風和你是什麽關系？”
“沒有關系。”我解釋道，“帶他過來，只是因為上次已經確認他基因的特殊性。這一點，等基因檢測結果出來，就能證明。”
冷星接過話，說：“可徐風說你是他女朋友，還說你精神時不時會有些異常，會否認與他的關系。”
“他胡說。”我立刻穩住情緒，“他還說什麽了？”
冷星的眼神帶著幾分審視：“還說，是他帶你來了這兒，而不是你。”
前一秒還恨不得把徐風碎屍萬段，後一秒就在想如何證明自己不是瘋子，現在我已經猜到徐風說這些胡話的目的——套話。
“你們跟他說了什麽？”
聞言，他們面面相覷。
我繼續問：“蟻後的事都告訴他了？”
冷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說你最近常說世界末日，還在網上發過不少消息，整個人精神狀態很差，所以帶你出來旅游，碰巧遇見了阿真一家人，才到了這兒。還說血的事，也是你胡說，讓我們不要信。”
他居然一直在偷看我的手機？！
旅游明明是我編給父母聽的幌子，沒想到他居然用來編了這麽一個故事，真是天生的騙子！
我道：“所以你們現在認為，我這個瘋子只是碰巧蒙中了所有事？”
許是意識到問題，張中將垂頭道：“采血時，他問起為什麽，他現在只是普通人，我們必須告知原因，只說他的血樣十分特殊，需要進行分析化驗，希望他配合，其餘什麽都沒說。”
他應該是察覺什麽了。
“阿真！”我叫進門外的阿真，他進來時還有些懵，“派人盯著徐風，絕不準他靠近科研區半步！也絕不準他溜出基地！”
冷星不怒自威道：“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這兒還輪不到你發號施令！”
我一步也沒退讓：“你們要調查我是不是瘋子很難嗎！？轉移才完成不久，人員雜亂，漏洞百出，如果他決意冒險感染病毒，這就是最佳時間。徐風一旦感染病毒，全基地都得陪葬！丫頭，你難道想用全基地所有人的性命做賭註，賭我是一個真瘋子？”
冷星楞了一秒，對阿真道：“按她說得做。”
阿真又將視線投向張中將，得到默許，才退下。
這一鬧，張中將讓我先離開，等信息素那邊有了結果再通知我進軍區訓練的事。
剛才心裏有些委屈，情急之下確實有些失態，所以張中將一發話，我就立刻離開，免得大家都尷尬。
我能感覺到張中將是偏向我的，可冷星完全不信我的話，所以他才會信徐風的話，覺得我是個瘋子。
可叫了他“丫頭”後，他的態度轉變得也太快了，難道是嫌丟人？
當天晚上，差一點食堂就關門了。正狼吞虎咽吃著，冷星就坐到了我面前，嚇我一跳，喝粥時便被嗆著了。
冷星連忙走到我身後，幫我拍了拍背，還去不遠處給我接了杯白開水。
喝完水好多了，可咽喉處仍有輕微不適感：“謝謝。”
“你都這麽晚才吃飯？”
“今天有事耽誤了會兒。”我一邊吃一邊說，“有什麽事嗎？”
“你先慢慢吃，吃完再說。”
他話音落下不久，我就吃完東西：“現在你可以說了。”
“信息素研制成功，已經開始批量生產，很快就會分發到各處避難所。明天，請你去軍區報道。”
“只是這件事？”我端著餐盤湊近他，試圖找到他說謊的證據，“這種小事用不著你親自來通知我吧？”
他表情為難，似乎要跟我說的事十分難以啟齒，糾結片刻才說：“丫頭的事……”
“你告訴我的。”我邊走邊說，“之前你跟我說，只要說這外號，就能換取你的信任。我之前本是不信的，現在看來確實好用。你可以完全相信我了嗎？”
“他…我，我之前有告訴你，為什麽這個外號可以取得我的信任嗎？”
我聞言搖頭：“你現在要告訴我嗎？”
冷星躲開我的眼神，不知道在糾結什麽。
“不想說就別說了，只要能獲取你的信任，背後的原因知不知道都無所謂。”放好餐盤我又說，“難怪你要告訴我這個，你可真是一位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他笑了一下：“是。還是我最了解我。”
我半開玩笑道：“所以你是來道歉的？”
他有些難為情，但開始開了口：“是。”
我趁機問道：“那你今晚忙嗎？”
“難得能休息一下。”
“跟我去一個地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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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黑暗中，我好像嗆了口水，拼命向上游，呼吸到空氣時，我也醒過來，咳出一大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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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深究原因，我快速收拾了一下，就出門去超市找徐風，打算將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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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風驚詫地瞥了我一眼，恐怕覺得我是瘋子，不斷解釋說“我沒有這個意思”、“程主管你聽我解釋”、“我不認識她”，這類無力又蒼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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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我的眼神像在看瘋子，很快就甩開我的手，打算繼續去追程主管。
我幹脆道：“你想要多少？”
徐風果真頓住步子，狐疑地問我：“什麽多少？”
我輕松道：“除了錢還能是什麽？”
徐風垂眸那一瞬，我就知道他上鉤了，於是我又說：“當我三天男朋友，應付我爸媽，去一趟X市，結束後，我給你三十萬。”
我又道：“這種事還需要考慮嗎？”
他道：“為什麽是我？我們之前應該沒見過。”
我隨口道：“因為你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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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我一切正常，笑吟吟地，答應得也很幹脆，似乎真不在乎這五十萬，實際心裏已經罵了他無數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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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轉身離開，徐風開口道：“三萬也太少了？”
“定金還想要多少？”我從容道，“萬一你反悔這三萬就當送你，想不想要剩下的，看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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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回老家後，我將徐風留在了家裏，自己悄悄偷了家裏的存款，轉了徐風二十萬，剩下的錢去租了車，買了些物資，再次踏上去找格央的路。
這次我比較輕松，有徐風開車，我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第二天，換我開車，徐風看手機時刷到了S市以及其他沿海城市的情況，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說的末日居然是真的！？”
爸媽還在上廁所，趁這個空擋，我說：“當然。再跟你說一件事，我已經沒錢了，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這尾款你還要嗎？”
徐風搖頭：“這亂世，錢算什麽。”
見我爸媽過來，我又說：“好好陪我演完這場戲，到基地後，你就自由了。”
他本還想問什麽，正好我爸媽拉開了車門，他就沒繼續問下去。
這次碰見格央，我沒說起我的過去，只是找他要了阿真的電話，可惜沒打通。
無奈，只能等阿真回來，帶我們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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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中將遲遲沒說話，我又道：“這的確匪夷所思，您可以慢慢考慮是否相信我的話。不過希望您可以立刻批準我進入科研區，至少讓我把信息素和抑制劑的研發關鍵點告知袁院士，越早研發成功，能救的人越多。”
張中將猶豫許久，批準了我的申請。
許是看袁教授聽得認真，張中將便松口讓我去了其它幾個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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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次我少了很多抱怨，看見他們在我的開解安慰下重新開始生活，一點點熟悉，適應起基地，也蠻有成就感的。
不能離開基地確實很悶，很不自由，但足夠安全。畢竟真正的自由也必須建立在安全之上，不然命都沒了，還談什麽自由。
這次應該不用太久，就可以再見到藍天白雲，四季輪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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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關系。”我解釋道，“帶他過來，只是因為上次已經確認他基因的特殊性。這一點，等基因檢測結果出來，就能證明。”
冷星接過話，說：“可徐風說你是他女朋友，還說你精神時不時會有些異常，會否認與他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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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秒還恨不得把徐風碎屍萬段，後一秒就在想如何證明自己不是瘋子，現在我已經猜到徐風說這些胡話的目的——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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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是察覺什麽了。
“阿真！”我叫進門外的阿真，他進來時還有些懵，“派人盯著徐風，絕不準他靠近科研區半步！也絕不準他溜出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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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步也沒退讓：“你們要調查我是不是瘋子很難嗎！？轉移才完成不久，人員雜亂，漏洞百出，如果他決意冒險感染病毒，這就是最佳時間。徐風一旦感染病毒，全基地都得陪葬！丫頭，你難道想用全基地所有人的性命做賭註，賭我是一個真瘋子？”
冷星楞了一秒，對阿真道：“按她說得做。”
阿真又將視線投向張中將，得到默許，才退下。
這一鬧，張中將讓我先離開，等信息素那邊有了結果再通知我進軍區訓練的事。
剛才心裏有些委屈，情急之下確實有些失態，所以張中將一發話，我就立刻離開，免得大家都尷尬。
我能感覺到張中將是偏向我的，可冷星完全不信我的話，所以他才會信徐風的話，覺得我是個瘋子。
可叫了他“丫頭”後，他的態度轉變得也太快了，難道是嫌丟人？
當天晚上，差一點食堂就關門了。正狼吞虎咽吃著，冷星就坐到了我面前，嚇我一跳，喝粥時便被嗆著了。
冷星連忙走到我身後，幫我拍了拍背，還去不遠處給我接了杯白開水。
喝完水好多了，可咽喉處仍有輕微不適感：“謝謝。”
“你都這麽晚才吃飯？”
“今天有事耽誤了會兒。”我一邊吃一邊說，“有什麽事嗎？”
“你先慢慢吃，吃完再說。”
他話音落下不久，我就吃完東西：“現在你可以說了。”
“信息素研制成功，已經開始批量生產，很快就會分發到各處避難所。明天，請你去軍區報道。”
“只是這件事？”我端著餐盤湊近他，試圖找到他說謊的證據，“這種小事用不著你親自來通知我吧？”
他表情為難，似乎要跟我說的事十分難以啟齒，糾結片刻才說：“丫頭的事……”
“你告訴我的。”我邊走邊說，“之前你跟我說，只要說這外號，就能換取你的信任。我之前本是不信的，現在看來確實好用。你可以完全相信我了嗎？”
“他…我，我之前有告訴你，為什麽這個外號可以取得我的信任嗎？”
我聞言搖頭：“你現在要告訴我嗎？”
冷星躲開我的眼神，不知道在糾結什麽。
“不想說就別說了，只要能獲取你的信任，背後的原因知不知道都無所謂。”放好餐盤我又說，“難怪你要告訴我這個，你可真是一位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他笑了一下：“是。還是我最了解我。”
我半開玩笑道：“所以你是來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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