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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黑蓮花的日行一善系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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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黑蓮花的日行一善系統5

母親和後院那些妾室通房多年來未曾誕下男丁, 自知絕嗣的父親便開始他醉生夢死的日子,仿佛只要他在外人面前繼續揮金如土,就能討回他男人的顏面, 他便依舊是貴不可言的安東伯。

又或者,是他知道自己去後,伯府的一切——爵位、銀錢和府邸, 他都帶不走, 也留不住。

因為天下就沒有將家業留給女兒的道理。

他如今年歲也大了,再怎麽一任一任地往府內擡年輕貌美的新妾,也很難再有兒子。

事實上,前世她嫁到侯府的第三年, 他的父親便從旁系親族中認了一名幼童, 抱養回來, 記入族譜,後來更是繼承了爵位。

既然這些最終都會落於旁系之手,安東伯便想, 他何不在活著的時候, 大肆揮霍, 先叫自己高興?

都說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

可她的父親, 卻寧可為一盞琉璃燈, 一件死物, 一擲千金, 也不願為她攢份體面的嫁妝,送她嫁個好人家。

寧可去旁系親族中抱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孩子回來繼承爵位, 也不願多看一眼她的子濯。

文思雅是真的想不通, 一樣涼薄、甚至更加陰狠如她, 前世有了子濯以後,尚會為了自己的孩子,殫心竭慮,苦心謀劃。

怎麽就她的這雙父母,一次也未曾替她著想過呢?

念及此處,她眸色更冷,也熄了與他們據理力爭的打算。

將手中賬本丟與安榮,她緩緩開口道:“身為女兒,親自張口討要嫁妝實在難看,可再難看,為了自個兒的將來,我也只能開口了。既然家中,一年尚有萬貫的進項,就請父親母親,為我攢一副萬貫的嫁妝吧。夫家也不必顯赫,哪怕是從來年進士裏挑個落第的,我也認了。若不然,便將每年贈與慈安寺的香火錢斷了,交予我,讓女兒代師傅們在佛前,替你們二老,求一世榮華。”

她無不嘲諷地說完,轉身就離開了此地。任由安東伯氣得在身後直叫:“給我回來!”

文思雅充耳不聞,繡著彩蝶的裙角很快消失在回廊盡頭。

“這孽畜,越發不成樣子!”安東伯忍不住將怒火發洩在了一旁的伯夫人身上:“都是你慣的!還在閨中的姑娘家,管什麽家,家沒見她管得如何井井有條,脾氣倒是日漸得大了!她如此做派,傳了出去,還有什麽好人家敢上門提親!”

伯夫人泣訴道:“伯爺慣是會冤枉人,雅姐兒自小主意大,我哪裏管得了她,況且她掌中饋,不也是伯爺您點的頭嘛?”

安東伯一哽,隨即更是大聲道:“還不是怪你,連幾個刁奴都拿捏不住,外頭一文錢的雞蛋,那黑了心肝的刁奴報你一貫,你不由分說就給了錢,事情敗露,你還差點反叫刁奴拿捏!如此無知無能,我如何叫你管家?若非家裏沒個上的了臺面的人,我能叫她管家?”

說起此事,伯夫人確實心虛,不敢再接茬,只垂下頭去,因為丈夫的羞辱,哀哀地哭。

等過了一會兒,她又擡起頭來,小心翼翼地說:“看來雅姐兒是打定了主意不嫁侯府,咱們該如何是好。”

此時天色已暗,屋中早已點起了燈燭。

燭光輕輕晃動,忽明忽暗的光線落在安東伯的臉上,使得他的臉色,看起來更是猙獰。

“還能如何,她鐵了心不嫁,咱們還真能將她綁上花轎,押去齊府?我可丟不起那人!既然她不想享福,那就由她!落第進士是吧,我便如她所願,替她尋上一個!”

伯夫人不敢看他,低聲應是。

當晚,伯夫人身邊的親信,趁著夜色,跑了一趟侯府。

一名下人帶來消息時,文思雅已經用過晚膳,正在沐浴。

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曉,另一名大丫鬟安平賞了來人一串錢,將其打發走了。

文思雅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心中大安。

她終於徹底脫離了永宣侯府。

“可是姑娘,老爺若真要為你尋個落第進士可如何是好?”安榮一邊為她洗發,一邊擔心地問。

文思雅輕笑:“求之不得。”

一旁正在收拾她衣物的安平動作一頓,很快又若無其事地退了出去。

文思雅淡淡地瞥了她離去時的背影一眼,嘴角勾了勾。

既然已經與父母撕破了臉,她當然不會再把自己的婚事全權交托給他們。

出家只不過是話趕話,她縱然是厭了侯府的勾心鬥角,不願再回去,與他們鬥個你死我活。可她也沒過夠富貴榮華的日子呀!重生回來,她放得下外在的面子,不會再管他人如何想她,看她。可日子卻是自己過的,在吃穿用度上,她上輩子如何,這輩子也不能差了。

方才在廳中,她忽地想起來,來年春闈,會出現一個將來了不得的人物。他雖是落第之人,年歲也有二十五,可在將來,新皇繼位之時,大權在握,執掌朝政。與……那齊子譽一文一武,並稱為新皇的左膀右臂。

她記得,這人長得十分俊秀,書香滿身,一言一行自有一股風流。只是家裏父母去得都不是時候,兩個都在他即將赴京趕考時出事。為了安葬父母,他又散盡了家財,只得在家鄉一邊守孝,一邊掙錢,一直到明年才會來京。

他都二十五歲的人了,至今尚未婚配,家裏又窮,文章做得也很一般,喜歡榜下捉婿的勳貴清流都看不上他。

若她父親因今日之事惱羞成怒,刻意想尋個表面上過得去,實則羞辱她的人選,而找上此人,那她確實求之不得!

又或者,她提前布局,引父親去找他呢?

文思雅細細盤算起來。

——

沐浴完了,文思雅渾身輕松地起身。

兩個小丫鬟迎了上來,一人捧著一塊大塊的方巾,一個為她擦幹身上水跡,一個絞發。

文思雅氣定神閑地任由丫鬟們施為,她的目光不自覺得落在對面銅鏡裏映射出的年輕軀體上。

她楞楞地看了一會兒,直到安榮捧來小衣,為她穿上。

她回過神來,目光也順著安榮的動作,落在自己身上。

不比大姐姐安思雨的體弱多病,自小,她便是健康又活潑的,愛跑愛鬧,尤其是馬球毽子這些游戲,更是她每日都少不得的惦記。也因此,她生得凹凸有致。

只是她那會兒,並不喜歡這樣的自己。總覺得太過豐腴,皮膚也黑,不夠好看。

直到後來上了年紀,才知道身上多些肉,多撐得起氣度。再見到那些閨中的小姑娘,她的目光也會不由自主地隨著那些活潑好動的跑。她便忍不住問自己,怎麽年輕時候,就那樣瞧不上自己呢?

那時候她看了眼身邊,年輕時身量纖纖,上了年紀卻總被說面相刻薄的貴婦人,恍然想到幼年時,還未出閣的大姐姐常常‘語重心長’地對她說什麽,對女兒家美貌最盛的讚譽之詞,應是仙姿佚貌、冰肌玉骨。她這樣總往外跑,將自己曬得黑黝黝又壯實的,將來如何能找個好夫家。

她便看著肌膚賽雪、弱柳扶風的大姐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呵。”文思雅不禁和當初恍然大悟時一樣,笑了起來,撫摸著自己光潔細膩的手臂內側,眼中是滿滿的譏諷。

她那偽善的大姐姐呀,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善妒了。

明明妒忌她的健康,她的好身體,卻用言語,叫她對自己所擁有的長處自慚形穢了多年,反過來去羨慕她的柔弱,她的一切。

想到剛嫁給齊承允後的那些年,為了得到丈夫的心,她甚至模仿過安思雨的言行舉止,文思雅便覺得羞恥。

罷了,總歸她如今重生了,不會有人知道她曾經做過什麽,往後,她自是不會再做這等蠢事。

夜漸漸深了,文思雅卻沒有睡意,或許是先前在慈安寺小憩過,又或許是回到自個兒閨房,看著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擺設,她才真的有自己回來了的感覺。

嫁到侯府三十多年,她就只在二老還在世時,因三朝回門、每年初二外嫁女歸家的慣例回來過。等二老雙雙去世,她就再沒回過此處。

故地重游,她很是激動地將自己屋中瞧了個遍,尤其是幾處她藏東西的地方。

有些東西她很快就想到用處和收藏起來的原因,有些東西,她卻要凝眉想上許久,緊接著,她就會失笑。

為自己年少時的奇思妙想而笑,又或者是,胡思亂想。

等看完所有,已是月上中天的深夜了。守夜的安榮早就忍不住熟睡了過去,文思雅也終於有了一絲睡意,她將東西都放回原處,獨獨將找到的一千兩銀票妥帖藏好。這才脫鞋,躺到了床上。

臨睡前,她忽又想起今日系統長樂那兌來的養容丸,忙爬起來找。

所幸是她身上的東西,丫鬟們不敢隨意處置。那瓶價值一百積分的養容丸,就被丫鬟安平擱在了梳妝臺上。

文思雅打開瓷瓶,倒出一粒,本打算和水吞下,孰料藥丸一入口,便化作一灘清涼液體,她連忙咽下。

不多時,便覺得四肢百骸都被一股暖流包圍,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哈欠,睡意朦朧地行至床上躺下,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作者有話說】

謝謝諸位的營養液,太貴重了!

我會努力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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