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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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時細長的手指死死抓著門把手，不敢相信地看著門外的來人，聲音夾雜著一絲顫抖，“媽？”
屋內也頓時沒有了聲音，宋廷龍也站了起來，望著門外。
“媽？你還曉得我是你媽哦？”
又是刻薄的聲音，宋文時母親穿著中年碎花長裙，挎著皮包一腳蹬進門，徐文英也站了起來，嘴微微張開，顯然沒有料到會是她。
小時的生母，趙瑞。
趙瑞本來氣定心閑地往裏走，看見屋內餐桌時，頓時瞪大了眼睛，望了望宋廷龍，接著又惡狠狠蹬了宋文時幾眼。
“好啊，當時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怎麽說的，千方百計不讓我和你弟弟來，現在呢，這是怎麽回事？”
“你說啊！”趙瑞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尖銳，“你們才是一家人是吧，沒血緣的老女人小丫頭倒跟你關系親近了，啊！”
“趙瑞，你住口！”
宋廷龍聽她口不擇言，厲聲呵斥。
宋可也不甘示弱，“你說誰是小丫頭呢，我哥就是跟我們親，我們是一家人。”
徐文英拉住她，示意她別理。
趙瑞瞄了一眼桌上，提了提手裏的挎包，仿佛讚揚道，“菜挺豐富啊。”
而後轉向宋文時，拔高音量，“但你別忘了誰才是你媽，生你養你的媽。”
宋文時努力眨了眨眼，希望眼前這一切馬上就消失。
但很可惜，這一切都不是夢，咄咄逼人的母親現在就站在他面前。
手指無力垂落，聽著趙夢的呵斥，宋文時自嘲地笑了笑，“生我養我？你什麽時候養過我？”
“七歲之前我爸賺錢養家，七歲到八歲那從來沒有的生活費和僅有一次的醫療費，我想我這幾年也已經還給你很多倍了吧。八歲以後呢，你何曾問過一句，給過我一分錢。”
宋文時之前總覺得血濃於水，親情是割舍不掉的，所以即使趙瑞再過分，她提的要求，宋文時還是滿足她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這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這是生下來就被捆綁的親情紐帶，這是他應該擔起的責任。
所以即使從來沒有在趙瑞那裏感受到一絲母愛，即使從小到大趙瑞從沒有關心過他，即使她這麽多年都對自己不聞不問，但她問自己要錢的時候，要幫忙她辦事的時候，宋文時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但是今天，宋文時真的疲憊了。
看著趙瑞有些兇神惡煞的嘴臉，他突然意識到，有些東西是改變不了的，有些人的欲望和貪婪是無限的。
他之前曾幻想著，萬一有一天趙瑞改過自新了呢，會不會突然有了一絲人性和母愛，會不會不再那麽大聲呵斥責備他，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對自己噓寒問暖，想起自己也是他的兒子呢。
這些渺茫的希望，也曾無數次存在於宋文時腦海之中。
但現在看來，根本不可能實現。
趙瑞對自己，有的只要無盡的指責謾罵，還有壓榨。
壓榨自己對她唯一的價值。
看著她的面孔，宋文時沒有覺得心寒，只是突然覺得有些解脫，那些曾經牽束著他的線，在今天終於斷了。
那些無數說服自己的理由，也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趙瑞沒有想到，一直以來溫順的宋文時今天突然開始跟自己嗆聲，以前都是不說話的。
她楞了幾秒，杵在原地，震驚的神色只存在了一秒，“這是你跟你媽說話的態度嗎，懷胎十月把你生下來，就生出你這麽個白眼狼，老娘什麽時候沒養你了。”
“住口！”
宋廷龍狠狠喘了兩口氣，走到她對面，神情嚴肅，“你還問他要錢，多久要的，要了多少？他剛工作哪裏來的錢，你不心疼就算了你還問他要錢，趙瑞你還有點良知嗎？”
趙瑞絲毫不怕他，“宋廷龍你在這跟我裝什麽兇，我自己的兒子我問他要錢怎麽了，天經地義的事情我怎麽就沒有良知了，我又沒讓他去偷去搶，他有錢為什麽不能給我花，不給我難道給她們嗎？”
說完蹬了一眼徐文英和宋可。
宋文時怕宋廷龍覺得自己把他給的錢給了趙瑞，不想讓宋廷龍誤會，“我給她的是我自己的獎金和工資，你後來給的錢我都存著的。”
“存著幹嘛，那本來就是給你用的。”宋廷龍急著說道。
“喲，父子情深，看來是不缺錢用，我還嫌我之前要少了。”
“趙瑞你要點臉！”
“我怎麽不要臉了，跟了你過過好日子吧，當時你沒給我花錢，現在他好不容易賺錢了，我花不是應該的嗎，你在這跟誰大喊大叫呢，你是他老子，我還是他媽呢，別一天盛氣淩人的樣子，他是我兒子，我生下來的，宋廷龍，你搞搞清楚。”
跟這種人簡直無法交流，宋廷龍氣得跺腳，“唉”了一聲。
宋文時靜靜地看著她，好像從一出生，趙瑞就是這個樣子。
沒有什麽轉折點，記憶裏，從一開始，趙瑞就是這樣，自私、蠻橫、不講理、嘴裏全是對自己的呵斥、貶低，從來沒有一句好話。
聽不進去任何道理，所有的人都對不起她，她的一切都是對的。
宋文時之前覺得可能是因為沒錢，後來賺錢之後，她反而變本加厲了。
宋文時才意識到，這根本不是階段性的，這是她生來的天性。
“從今天起，我不會再給你一分錢。”宋文時就這麽平靜地盯著她，眼神沒有一絲閃躲，也不帶任何情緒。
之前是降低期待，而現在，是不用再有任何期待。
挎包滑落，趙瑞瞇著眼看他，“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說，從今以後，你別想從我這裏拿走一分錢。”
趙瑞像是瘋了一樣，開始狂笑，撿起挎包走到餐桌，面目猙獰，“不給我”
“不給我你給誰？啊？給她們嗎？”
“叮嚀哐當。”趙瑞把桌子上的餐盤掃落在地，拿著挎包砸著餐桌，飯菜四濺。
宋可和徐文英來不及躲避，被弄了一身。
“阿姨，你瘋了嗎？”
“趙瑞你在幹什麽！”
宋廷龍過去想要攔住她，結果她根本不受控制，掙開他的手，嘶吼道，“我讓你們吃，我讓你們吃，你們憑什麽坐在一起吃飯，憑什麽！”
“我和你弟弟要來你是千方百計拒絕，怎麽她們現在都坐在你屋裏吃飯了嗯，你翅膀硬了，胳膊肘往外拐了，你給我搞清楚誰才是你媽！”
“誰把你生下來的你睜大眼睛看清楚！”
酒瓶酒杯散落一地，碎片四濺。
宋文時拉過宋可，讓她和徐阿姨往客廳那邊去。
桌上桌下一片狼藉，玻璃渣混著飯菜，像是經歷了一場惡戰。
“趙瑞你簡直就是個瘋子。”宋廷龍望著地上，低吼道，“你看看你在幹什麽！你把兒子要逼成什麽樣子”
“出去。”宋文時的嗓音很平靜，像是巖漿爆發之前的火山。
趙瑞砸到脫了力氣，手撐著桌子看著他，喘著氣問：“你讓誰出去？”
穿著高跟鞋狠狠跺著地面，“你叫誰出去！”
宋文時累得像是隨時要暈倒，“你，我讓你出去。”擲地有聲，所有人都能聽到。
“宋廷龍，這就是你養的好兒子，啊，這就是你養的好兒子！”
趙瑞努力喘勻了氣，突然又開始笑。
宋廷龍不明所以地盯著她，她站直了身子，從包裏拿出手機，劃拉了幾下，踩著高跟鞋走到宋文時面前。
“跟你爸那麽親，那他知道這個嗎？”
寬大的手機屏幕上，是宋文時和顧延逛超市被偷拍的照片。
宋文時一臉震驚，眉頭緊皺，擡起手想要拿手機，被趙瑞一把拿過。
“你怎麽會有這些照片？”
“這重要嗎？你自己幹的見不得人的事情，怪不了別人拍照。”
宋廷龍走上前，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什麽照片？”
趙瑞突然就開始狂笑，笑到彎腰，“怎麽，你還不知道呢？”手裏緊捏著手機，擡頭看宋廷龍，“我以為你們關系那麽好，無話不說無話不談，結果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宋廷龍不想跟她繞彎子，想拿過手機，“到底是什麽？”
趙瑞笑著點開手機，擡手遞到他眼前，“你還不知道吧，自己的兒子，是個同性戀。”
“什麽？”宋可尖叫出聲。
徐文英和宋廷龍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
趙瑞這些年倒也在外面闖蕩過，見得多，所以她收到照片和短信的時候，一下子就明白了。
而宋廷龍長期在工廠，徐文英也沒咋出去過，自然不知道什麽意思。
趙瑞收起了手機，抱著手臂，“要解釋一下嗎？宋廷龍，你的兒子，喜歡男人，你還指望他給你傳宗接代嗎？”
狡黠的笑容掛在她嘴邊，說完又忍不住大笑，“怎麽樣，現在還要趕我走嗎？你估計馬上就沒有爸爸了。”
宋文時眼角泛起了淚，盯著他母親，像是要把她看穿。
母親從來不是他溫暖的港灣，是刺向他心臟的唯一利劍。
從小到大，都沒有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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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時細長的手指死死抓著門把手，不敢相信地看著門外的來人，聲音夾雜著一絲顫抖，“媽？”
屋內也頓時沒有了聲音，宋廷龍也站了起來，望著門外。
“媽？你還曉得我是你媽哦？”
又是刻薄的聲音，宋文時母親穿著中年碎花長裙，挎著皮包一腳蹬進門，徐文英也站了起來，嘴微微張開，顯然沒有料到會是她。
小時的生母，趙瑞。
趙瑞本來氣定心閑地往裏走，看見屋內餐桌時，頓時瞪大了眼睛，望了望宋廷龍，接著又惡狠狠蹬了宋文時幾眼。
“好啊，當時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怎麽說的，千方百計不讓我和你弟弟來，現在呢，這是怎麽回事？”
“你說啊！”趙瑞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尖銳，“你們才是一家人是吧，沒血緣的老女人小丫頭倒跟你關系親近了，啊！”
“趙瑞，你住口！”
宋廷龍聽她口不擇言，厲聲呵斥。
宋可也不甘示弱，“你說誰是小丫頭呢，我哥就是跟我們親，我們是一家人。”
徐文英拉住她，示意她別理。
趙瑞瞄了一眼桌上，提了提手裏的挎包，仿佛讚揚道，“菜挺豐富啊。”
而後轉向宋文時，拔高音量，“但你別忘了誰才是你媽，生你養你的媽。”
宋文時努力眨了眨眼，希望眼前這一切馬上就消失。
但很可惜，這一切都不是夢，咄咄逼人的母親現在就站在他面前。
手指無力垂落，聽著趙夢的呵斥，宋文時自嘲地笑了笑，“生我養我？你什麽時候養過我？”
“七歲之前我爸賺錢養家，七歲到八歲那從來沒有的生活費和僅有一次的醫療費，我想我這幾年也已經還給你很多倍了吧。八歲以後呢，你何曾問過一句，給過我一分錢。”
宋文時之前總覺得血濃於水，親情是割舍不掉的，所以即使趙瑞再過分，她提的要求，宋文時還是滿足她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這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這是生下來就被捆綁的親情紐帶，這是他應該擔起的責任。
所以即使從來沒有在趙瑞那裏感受到一絲母愛，即使從小到大趙瑞從沒有關心過他，即使她這麽多年都對自己不聞不問，但她問自己要錢的時候，要幫忙她辦事的時候，宋文時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但是今天，宋文時真的疲憊了。
看著趙瑞有些兇神惡煞的嘴臉，他突然意識到，有些東西是改變不了的，有些人的欲望和貪婪是無限的。
他之前曾幻想著，萬一有一天趙瑞改過自新了呢，會不會突然有了一絲人性和母愛，會不會不再那麽大聲呵斥責備他，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對自己噓寒問暖，想起自己也是他的兒子呢。
這些渺茫的希望，也曾無數次存在於宋文時腦海之中。
但現在看來，根本不可能實現。
趙瑞對自己，有的只要無盡的指責謾罵，還有壓榨。
壓榨自己對她唯一的價值。
看著她的面孔，宋文時沒有覺得心寒，只是突然覺得有些解脫，那些曾經牽束著他的線，在今天終於斷了。
那些無數說服自己的理由，也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趙瑞沒有想到，一直以來溫順的宋文時今天突然開始跟自己嗆聲，以前都是不說話的。
她楞了幾秒，杵在原地，震驚的神色只存在了一秒，“這是你跟你媽說話的態度嗎，懷胎十月把你生下來，就生出你這麽個白眼狼，老娘什麽時候沒養你了。”
“住口！”
宋廷龍狠狠喘了兩口氣，走到她對面，神情嚴肅，“你還問他要錢，多久要的，要了多少？他剛工作哪裏來的錢，你不心疼就算了你還問他要錢，趙瑞你還有點良知嗎？”
趙瑞絲毫不怕他，“宋廷龍你在這跟我裝什麽兇，我自己的兒子我問他要錢怎麽了，天經地義的事情我怎麽就沒有良知了，我又沒讓他去偷去搶，他有錢為什麽不能給我花，不給我難道給她們嗎？”
說完蹬了一眼徐文英和宋可。
宋文時怕宋廷龍覺得自己把他給的錢給了趙瑞，不想讓宋廷龍誤會，“我給她的是我自己的獎金和工資，你後來給的錢我都存著的。”
“存著幹嘛，那本來就是給你用的。”宋廷龍急著說道。
“喲，父子情深，看來是不缺錢用，我還嫌我之前要少了。”
“趙瑞你要點臉！”
“我怎麽不要臉了，跟了你過過好日子吧，當時你沒給我花錢，現在他好不容易賺錢了，我花不是應該的嗎，你在這跟誰大喊大叫呢，你是他老子，我還是他媽呢，別一天盛氣淩人的樣子，他是我兒子，我生下來的，宋廷龍，你搞搞清楚。”
跟這種人簡直無法交流，宋廷龍氣得跺腳，“唉”了一聲。
宋文時靜靜地看著她，好像從一出生，趙瑞就是這個樣子。
沒有什麽轉折點，記憶裏，從一開始，趙瑞就是這樣，自私、蠻橫、不講理、嘴裏全是對自己的呵斥、貶低，從來沒有一句好話。
聽不進去任何道理，所有的人都對不起她，她的一切都是對的。
宋文時之前覺得可能是因為沒錢，後來賺錢之後，她反而變本加厲了。
宋文時才意識到，這根本不是階段性的，這是她生來的天性。
“從今天起，我不會再給你一分錢。”宋文時就這麽平靜地盯著她，眼神沒有一絲閃躲，也不帶任何情緒。
之前是降低期待，而現在，是不用再有任何期待。
挎包滑落，趙瑞瞇著眼看他，“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說，從今以後，你別想從我這裏拿走一分錢。”
趙瑞像是瘋了一樣，開始狂笑，撿起挎包走到餐桌，面目猙獰，“不給我”
“不給我你給誰？啊？給她們嗎？”
“叮嚀哐當。”趙瑞把桌子上的餐盤掃落在地，拿著挎包砸著餐桌，飯菜四濺。
宋可和徐文英來不及躲避，被弄了一身。
“阿姨，你瘋了嗎？”
“趙瑞你在幹什麽！”
宋廷龍過去想要攔住她，結果她根本不受控制，掙開他的手，嘶吼道，“我讓你們吃，我讓你們吃，你們憑什麽坐在一起吃飯，憑什麽！”
“我和你弟弟要來你是千方百計拒絕，怎麽她們現在都坐在你屋裏吃飯了嗯，你翅膀硬了，胳膊肘往外拐了，你給我搞清楚誰才是你媽！”
“誰把你生下來的你睜大眼睛看清楚！”
酒瓶酒杯散落一地，碎片四濺。
宋文時拉過宋可，讓她和徐阿姨往客廳那邊去。
桌上桌下一片狼藉，玻璃渣混著飯菜，像是經歷了一場惡戰。
“趙瑞你簡直就是個瘋子。”宋廷龍望著地上，低吼道，“你看看你在幹什麽！你把兒子要逼成什麽樣子”
“出去。”宋文時的嗓音很平靜，像是巖漿爆發之前的火山。
趙瑞砸到脫了力氣，手撐著桌子看著他，喘著氣問：“你讓誰出去？”
穿著高跟鞋狠狠跺著地面，“你叫誰出去！”
宋文時累得像是隨時要暈倒，“你，我讓你出去。”擲地有聲，所有人都能聽到。
“宋廷龍，這就是你養的好兒子，啊，這就是你養的好兒子！”
趙瑞努力喘勻了氣，突然又開始笑。
宋廷龍不明所以地盯著她，她站直了身子，從包裏拿出手機，劃拉了幾下，踩著高跟鞋走到宋文時面前。
“跟你爸那麽親，那他知道這個嗎？”
寬大的手機屏幕上，是宋文時和顧延逛超市被偷拍的照片。
宋文時一臉震驚，眉頭緊皺，擡起手想要拿手機，被趙瑞一把拿過。
“你怎麽會有這些照片？”
“這重要嗎？你自己幹的見不得人的事情，怪不了別人拍照。”
宋廷龍走上前，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什麽照片？”
趙瑞突然就開始狂笑，笑到彎腰，“怎麽，你還不知道呢？”手裏緊捏著手機，擡頭看宋廷龍，“我以為你們關系那麽好，無話不說無話不談，結果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宋廷龍不想跟她繞彎子，想拿過手機，“到底是什麽？”
趙瑞笑著點開手機，擡手遞到他眼前，“你還不知道吧，自己的兒子，是個同性戀。”
“什麽？”宋可尖叫出聲。
徐文英和宋廷龍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
趙瑞這些年倒也在外面闖蕩過，見得多，所以她收到照片和短信的時候，一下子就明白了。
而宋廷龍長期在工廠，徐文英也沒咋出去過，自然不知道什麽意思。
趙瑞收起了手機，抱著手臂，“要解釋一下嗎？宋廷龍，你的兒子，喜歡男人，你還指望他給你傳宗接代嗎？”
狡黠的笑容掛在她嘴邊，說完又忍不住大笑，“怎麽樣，現在還要趕我走嗎？你估計馬上就沒有爸爸了。”
宋文時眼角泛起了淚，盯著他母親，像是要把她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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