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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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欲來
兩人臉上沒有一絲笑容，顧延在前面開車，顧沁坐在後排，平日裏開朗明媚的她今天一句話也沒有說，時不時望一下窗外，眼底空洞，看不出情緒，之前都是全妝出門的她今天甚至連口紅都不想塗，臉色蒼白，連帶著嘴唇也是一樣。
顧延也沒有好到哪兒去，他有一股莫名的心慌，總感覺今天和之前小姨回國吃飯不一樣，他姐的狀態明顯不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位閆醫生，但現在已經沒有那麽多時間留給他們姐弟倆去談心做準備。
五月底，本該高高懸掛的太陽今天被一團巨大的烏雲遮住，烏泱泱的一片，看著人窒息，喘不過來氣，手機上的天氣提醒今天揚頌有暴雨黃色預警，不知道暴雨什麽時候來。
到達餐廳，跟著服務員走到包間門口，兩人站定，顧沁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從包裏拿出了口紅，顧延站在她旁邊等她，簡單塗了兩下之後，輕吐一口氣，“走吧。”
推開包廂，圓桌上圍坐著三個人，其他凳子和地上擺滿了禮品袋，顧釗坐在最左邊，很明顯沒有開口說話，翻看著菜單，他媽媽和旁邊穿著修身黑色長裙搭配一個白色披肩妝容精致的女人相談甚歡，很明顯，他們進來還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那位妝容精致，但看起來並不好親近的女人就是他們的小姨，名叫許無思。
“哎喲，終於來了，等你們好久了，快，快來挨著小姨坐下，怎麽來得這麽晚。”許無思輕輕攏了一下披肩，從座位上站起來招呼他倆。
“小姨好。”顧延和顧沁很有默契地異口同聲打招呼。
“好好好，快半年沒見了，寶貝們，又長俊了。”許無思先是擁抱了顧沁，望著她的臉疑問道，“怎麽臉色這麽差，昨晚熬夜了？剛才你媽媽打你電話一直打不通，是不是還睡著呢。”顧沁擠出一絲笑容，隨便扯了個謊，“沒有小姨，昨晚工作有點晚，今早那會兒還在補覺。”
顧釗臉色一變，他這個女兒，是不可能因為工作而熬夜的，不過現下是應對許無思，他也沒有開口揭穿。但許母似乎當了真，“怎麽工作那麽晚沁沁，還是要少熬夜，工作可以明天再做嘛。”
許無思卻很認可顧沁，拍了拍她的手，“年輕點多努力工作是好事兒，你爺爺這麽大的家業，到時候都是留給你倆的，那麽大的公司不費點心怎麽管的住，你說是吧沁沁。”
顧沁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許無思點了點頭，把笑容當作一種附和，然後向後看去，“哎呀，顧延，快來，說著說著差點忘了。”顧延沈默著上前，許無思拍了拍他的背，“又變帥了，我大外甥。”
“好了好了，都坐下吧，讓他倆點點菜，都餓了。”顧釗安排到，把菜單遞給他倆。
顧沁挨著許無思坐下，顧延坐最外面，兩人一點胃口都沒有，象征性點了兩個菜，就把菜單推了過去。
顧延倒了兩杯水，顧沁拿起其中一杯抿了一口，而後捏著杯子，沒有放手。
點完餐，桌上沒有人說話，五個人仿佛還沒有剛才三個人的時候熱鬧。
之前好像也沒有冷場到這個地步，今天真是很不尋常。
許無思轉頭去拿椅背後面的禮品袋，但是太大了，不方便拿到正面，只好作罷放在原地，“這都是給你倆從國外帶的禮物，太多了，分不清誰是誰的，待會兒你倆自己提回去分一下，都是我精心挑選的。”
兩人點了點頭，“謝謝小姨。”
許無思每次回國都會給他們帶一大堆東西，但是所有的東西都是許無思自己喜歡的，有一年給顧沁帶的豹紋絲巾，顧沁覺得難看至極，並且顧沁不喜歡在脖子上戴東西，圍巾、絲巾甚至項鏈它都不喜歡，她會覺得有一種束縛感，但是許無思硬要求她過年那幾年搭配戴上，顧沁為此氣哭，鬧了好大一場，但也只是在顧延和顧釗面前。因為她不想讓她母親知道，她們的母親，許如霜，身體一直不好，而且只有許無思這一個妹妹，她小姨遭人背叛後，墮落了很久，又是抽煙又是喝酒的，身體很快垮了下去，許如霜當時著急地哭了好幾次，後來許無思振作起來去了馬來西亞，開始回歸正常生活，許如霜才漸漸放下心來。
所以顧沁並不想母親因為自己和小姨，而左右為難，這樣只會讓許如霜平添煩惱，對身體也不好，所以只敢在爸爸和弟弟面前發洩，不止這一件，其他事情都是這樣。
“你們倆今天怎麽這麽靦腆，小姨回來了也不多說說話。”許如霜嗔怪道，臉上笑容不減。
顧釗打圓場道，“可能昨天太累了，女兒沒休息好，兒子又剛出差回來，無思你見諒啊。”顧釗中氣十足的聲音聽不出來一點見諒的意思，讓顧沁忍不住笑了一下。
“小姨，你這次回國待多久啊？”顧沁狀似不經意問道。
“沁沁是不是也想小姨多待幾天，我剛也正說她呢，別一個人在外打拼了，異國他鄉舉目無親的，回國來多好，一家人還能經常聚一聚，一起說說話。”
顧延仰頭喝了一口水，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她小姨招了招手，“哎呀姐，放心，這次會待久一點。”說完眼神期待地望著顧沁和顧延。
而這兩人，腦子裏想的是，這下，天真的塌了。
來之前想的是天塌了，現在，天真的塌了。
待久點好，久點好啊。
“沁沁今年得有快三十了吧？”許無思側著頭詢問她姐姐，雖然是問句，但語氣裏是滿滿的堅定，好像三十是什麽不得了的數字一樣。
“是快了，延延今年七月滿二十八，沁沁大兩歲，九月就三十了。”
“咚咚。”服務員在外面敲門，點的菜陸陸續續都上了，碗碟碰撞的聲音讓姐弟倆得以片刻喘息，因為接下來，就要開始今天最主要的戰鬥了。
“待會兒拉著我一下，我今天心情很不好。”顧沁偏頭跟顧延交代。
顧延點了點頭，顧沁以往醉酒醒來雖然也是不成樣子，但是心情很好，全身上下都很舒暢，畫著全妝出去開始新一天的happy，但今天，從醒來到現在，面容憔悴，嘴角沒有一絲笑容，好似所有的一切都讓她煩躁。
菜上齊，大人們招呼著動筷，顧沁舀了一碗牛肉羹遞給顧延，她知道，今天她和顧延是沒有胃口吃飯的，喝喝湯裝裝樣子得了。
正打算給自己舀的時候，她小姨剛咬了一口蝦球，放下筷子，雙手交叉握拳，手肘放在桌上，看似隨意問道，“沁沁談男朋友了沒有？”
“叮咚。”勺子和碗底碰撞出清脆的響聲，剛剛有一點熱鬧的餐桌一下子靜了下來。
沒有心情再舀湯，顧沁放下勺子，自顧自夾了一塊兒烤鴨，“還沒有小姨。”
原本金黃酥脆的烤鴨外皮，顧沁咬下去卻只覺得索然無味，顧延重新拿起勺子給她碗裏添了點湯。
許無思給她夾了一筷子蝦，“該談了沁沁，快三十了。”
顧釗盯著顧沁碗裏的蝦，皺緊了眉頭，顧延趁許無思轉頭，悄無聲息夾走，放在自己的骨碟裏，顧沁對蝦過敏。
“哎，我在馬來西亞，認識了一個小夥子，好巧不巧，他就住在你們老家別墅那邊，家裏也是開公司的，就他一個兒子，家境也能配上，今年也才三十一歲，長得也還不錯，現在也回國了。”許無思說起這個明顯興奮了許多，用手肘碰了碰顧沁，“怎麽樣沁沁，我加了他微信，你們有空見一面，年輕人嘛見面了解了解，總沒有壞處的。”
許如霜原本也是高興的，但見顧沁一言不發，只低頭喝湯，便又改了口，“難為你在國外還這麽費心，聽著是不錯，但是要沁沁自己喜歡才行。”
許無思擺了擺手，“年輕人嘛，見面多了解了解，說不定就喜歡上了，家境也好，小夥兒人品也不錯，又是咱們本地的人，多好啊。”
顧沁手裏捏著勺子，“說不定”就喜歡上了，真是有夠草率的。
“還有顧延，怎麽樣，談女朋友了嗎，長這麽帥，肯定不少小女生追呢，談著沒？”
沒等顧延開口，許如霜就滿臉笑意，“延延正追著人呢，上次就跟我們說了。”
許無思似乎還是不太滿意，“什麽樣的女孩兒，本地的嗎？做什麽工作的？家裏情況怎麽樣？怎麽還讓你追呢，什麽時候有空領給我們看看。”
許無思說這些話的時候，總是不需要他們回答，自己就安排好一切，強勢，不可違抗。
“沁沁，什麽時候有空啊，我給你們安排見一面。”許無思低下頭，輕聲跟顧沁說話，像是在商量一般。
良久，顧沁放下勺子，擡起頭，緩慢開口：
“我不去。”
三個字，讓原本不熱鬧的餐桌此刻更顯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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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臉上沒有一絲笑容，顧延在前面開車，顧沁坐在後排，平日裏開朗明媚的她今天一句話也沒有說，時不時望一下窗外，眼底空洞，看不出情緒，之前都是全妝出門的她今天甚至連口紅都不想塗，臉色蒼白，連帶著嘴唇也是一樣。
顧延也沒有好到哪兒去，他有一股莫名的心慌，總感覺今天和之前小姨回國吃飯不一樣，他姐的狀態明顯不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位閆醫生，但現在已經沒有那麽多時間留給他們姐弟倆去談心做準備。
五月底，本該高高懸掛的太陽今天被一團巨大的烏雲遮住，烏泱泱的一片，看著人窒息，喘不過來氣，手機上的天氣提醒今天揚頌有暴雨黃色預警，不知道暴雨什麽時候來。
到達餐廳，跟著服務員走到包間門口，兩人站定，顧沁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從包裏拿出了口紅，顧延站在她旁邊等她，簡單塗了兩下之後，輕吐一口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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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妝容精致，但看起來並不好親近的女人就是他們的小姨，名叫許無思。
“哎喲，終於來了，等你們好久了，快，快來挨著小姨坐下，怎麽來得這麽晚。”許無思輕輕攏了一下披肩，從座位上站起來招呼他倆。
“小姨好。”顧延和顧沁很有默契地異口同聲打招呼。
“好好好，快半年沒見了，寶貝們，又長俊了。”許無思先是擁抱了顧沁，望著她的臉疑問道，“怎麽臉色這麽差，昨晚熬夜了？剛才你媽媽打你電話一直打不通，是不是還睡著呢。”顧沁擠出一絲笑容，隨便扯了個謊，“沒有小姨，昨晚工作有點晚，今早那會兒還在補覺。”
顧釗臉色一變，他這個女兒，是不可能因為工作而熬夜的，不過現下是應對許無思，他也沒有開口揭穿。但許母似乎當了真，“怎麽工作那麽晚沁沁，還是要少熬夜，工作可以明天再做嘛。”
許無思卻很認可顧沁，拍了拍她的手，“年輕點多努力工作是好事兒，你爺爺這麽大的家業，到時候都是留給你倆的，那麽大的公司不費點心怎麽管的住，你說是吧沁沁。”
顧沁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許無思點了點頭，把笑容當作一種附和，然後向後看去，“哎呀，顧延，快來，說著說著差點忘了。”顧延沈默著上前，許無思拍了拍他的背，“又變帥了，我大外甥。”
“好了好了，都坐下吧，讓他倆點點菜，都餓了。”顧釗安排到，把菜單遞給他倆。
顧沁挨著許無思坐下，顧延坐最外面，兩人一點胃口都沒有，象征性點了兩個菜，就把菜單推了過去。
顧延倒了兩杯水，顧沁拿起其中一杯抿了一口，而後捏著杯子，沒有放手。
點完餐，桌上沒有人說話，五個人仿佛還沒有剛才三個人的時候熱鬧。
之前好像也沒有冷場到這個地步，今天真是很不尋常。
許無思轉頭去拿椅背後面的禮品袋，但是太大了，不方便拿到正面，只好作罷放在原地，“這都是給你倆從國外帶的禮物，太多了，分不清誰是誰的，待會兒你倆自己提回去分一下，都是我精心挑選的。”
兩人點了點頭，“謝謝小姨。”
許無思每次回國都會給他們帶一大堆東西，但是所有的東西都是許無思自己喜歡的，有一年給顧沁帶的豹紋絲巾，顧沁覺得難看至極，並且顧沁不喜歡在脖子上戴東西，圍巾、絲巾甚至項鏈它都不喜歡，她會覺得有一種束縛感，但是許無思硬要求她過年那幾年搭配戴上，顧沁為此氣哭，鬧了好大一場，但也只是在顧延和顧釗面前。因為她不想讓她母親知道，她們的母親，許如霜，身體一直不好，而且只有許無思這一個妹妹，她小姨遭人背叛後，墮落了很久，又是抽煙又是喝酒的，身體很快垮了下去，許如霜當時著急地哭了好幾次，後來許無思振作起來去了馬來西亞，開始回歸正常生活，許如霜才漸漸放下心來。
所以顧沁並不想母親因為自己和小姨，而左右為難，這樣只會讓許如霜平添煩惱，對身體也不好，所以只敢在爸爸和弟弟面前發洩，不止這一件，其他事情都是這樣。
“你們倆今天怎麽這麽靦腆，小姨回來了也不多說說話。”許如霜嗔怪道，臉上笑容不減。
顧釗打圓場道，“可能昨天太累了，女兒沒休息好，兒子又剛出差回來，無思你見諒啊。”顧釗中氣十足的聲音聽不出來一點見諒的意思，讓顧沁忍不住笑了一下。
“小姨，你這次回國待多久啊？”顧沁狀似不經意問道。
“沁沁是不是也想小姨多待幾天，我剛也正說她呢，別一個人在外打拼了，異國他鄉舉目無親的，回國來多好，一家人還能經常聚一聚，一起說說話。”
顧延仰頭喝了一口水，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她小姨招了招手，“哎呀姐，放心，這次會待久一點。”說完眼神期待地望著顧沁和顧延。
而這兩人，腦子裏想的是，這下，天真的塌了。
來之前想的是天塌了，現在，天真的塌了。
待久點好，久點好啊。
“沁沁今年得有快三十了吧？”許無思側著頭詢問她姐姐，雖然是問句，但語氣裏是滿滿的堅定，好像三十是什麽不得了的數字一樣。
“是快了，延延今年七月滿二十八，沁沁大兩歲，九月就三十了。”
“咚咚。”服務員在外面敲門，點的菜陸陸續續都上了，碗碟碰撞的聲音讓姐弟倆得以片刻喘息，因為接下來，就要開始今天最主要的戰鬥了。
“待會兒拉著我一下，我今天心情很不好。”顧沁偏頭跟顧延交代。
顧延點了點頭，顧沁以往醉酒醒來雖然也是不成樣子，但是心情很好，全身上下都很舒暢，畫著全妝出去開始新一天的happy，但今天，從醒來到現在，面容憔悴，嘴角沒有一絲笑容，好似所有的一切都讓她煩躁。
菜上齊，大人們招呼著動筷，顧沁舀了一碗牛肉羹遞給顧延，她知道，今天她和顧延是沒有胃口吃飯的，喝喝湯裝裝樣子得了。
正打算給自己舀的時候，她小姨剛咬了一口蝦球，放下筷子，雙手交叉握拳，手肘放在桌上，看似隨意問道，“沁沁談男朋友了沒有？”
“叮咚。”勺子和碗底碰撞出清脆的響聲，剛剛有一點熱鬧的餐桌一下子靜了下來。
沒有心情再舀湯，顧沁放下勺子，自顧自夾了一塊兒烤鴨，“還沒有小姨。”
原本金黃酥脆的烤鴨外皮，顧沁咬下去卻只覺得索然無味，顧延重新拿起勺子給她碗裏添了點湯。
許無思給她夾了一筷子蝦，“該談了沁沁，快三十了。”
顧釗盯著顧沁碗裏的蝦，皺緊了眉頭，顧延趁許無思轉頭，悄無聲息夾走，放在自己的骨碟裏，顧沁對蝦過敏。
“哎，我在馬來西亞，認識了一個小夥子，好巧不巧，他就住在你們老家別墅那邊，家裏也是開公司的，就他一個兒子，家境也能配上，今年也才三十一歲，長得也還不錯，現在也回國了。”許無思說起這個明顯興奮了許多，用手肘碰了碰顧沁，“怎麽樣沁沁，我加了他微信，你們有空見一面，年輕人嘛見面了解了解，總沒有壞處的。”
許如霜原本也是高興的，但見顧沁一言不發，只低頭喝湯，便又改了口，“難為你在國外還這麽費心，聽著是不錯，但是要沁沁自己喜歡才行。”
許無思擺了擺手，“年輕人嘛，見面多了解了解，說不定就喜歡上了，家境也好，小夥兒人品也不錯，又是咱們本地的人，多好啊。”
顧沁手裏捏著勺子，“說不定”就喜歡上了，真是有夠草率的。
“還有顧延，怎麽樣，談女朋友了嗎，長這麽帥，肯定不少小女生追呢，談著沒？”
沒等顧延開口，許如霜就滿臉笑意，“延延正追著人呢，上次就跟我們說了。”
許無思似乎還是不太滿意，“什麽樣的女孩兒，本地的嗎？做什麽工作的？家裏情況怎麽樣？怎麽還讓你追呢，什麽時候有空領給我們看看。”
許無思說這些話的時候，總是不需要他們回答，自己就安排好一切，強勢，不可違抗。
“沁沁，什麽時候有空啊，我給你們安排見一面。”許無思低下頭，輕聲跟顧沁說話，像是在商量一般。
良久，顧沁放下勺子，擡起頭，緩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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