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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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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接下來的幾天, 浣溯溪都待在自己的房內,唐采安每日都會在送餐的間隙和她說說幾句, 探究她的態度是否有所改變,可每每都是流著淚走的。

浣溯溪內心也很煎熬,她情願母親如父親那般對她惡言相向,也不願看其這般日日煎熬。

她時常反問自己,不過是愛上一個人而已,當真就這般錯的離譜嗎?

第四天的時候,浣溯溪和浣遠再度爆發了劇烈的爭吵,原因是浣溯溪聽到其責備母親,認為浣溯溪如今這般皆是唐采安的錯。

這一次浣溯溪的態度比那一晚還要強硬, 最後浣遠將她拽回房中,並揚言誰都不許給她東西吃,直到浣溯溪低頭認錯。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浣溯溪關門誰也不見,唐采安還是會來, 但也只能隔門說上幾句就被浣遠喊走。

本以為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一段時間, 可一個人的到來打破了這場僵局。

第七天的傍晚, 房門被敲響, 坐在床上的浣溯溪依舊保持著姿勢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門外的人等待了片刻,見屋內沒動靜, 開口道:“溯溪?溯溪我進來了。”

隨著“吱呀”一聲響, 來人提著一食盒走進屋內。

看到浣溯溪的樣子,嚴聞頓住了步子, 心口頓時狠狠地揪緊, 他從沒見過對方這般毫無生氣的樣子。

浣溯溪也像是回過了神, 看向嚴聞,她微微皺眉然後慢半拍的下床,走到桌邊。

浣溯溪:“你怎麽來了?先生那邊出事了?”

想到這,浣溯溪的神情一肅,目光陡然淩厲。

見其還能操心別的事,可見不是全然放棄,嚴聞暗暗松了口氣。

嚴聞:“王老那邊並無異常,只是時候差不多了,你也知道如今明面上,行動還能自如些的也就只有我了,所以按計劃我來帶你走。”

聞言,浣溯溪放松了身子,卻感覺一陣的暈眩,下意識的伸手想扶住些什麽。

嚴聞立馬上前抓著她的胳膊將她扶住,單手將食盒放在了桌上,扶著浣溯溪坐下。

“你怎麽將自己弄成這幅樣子,你娘說你好幾天沒吃東西了,這不是胡鬧嗎!”嚴聞聲音有些大,但看見浣溯溪面頰那刺目的淤青,態度不由又軟了下來。

不過是一搭手的功夫,嚴聞幾乎以為自己摸到的是一塊骨頭,這是有多瘦。

這幾年跟著浣溯溪身邊的他,對於其的身體狀況,那是再清楚不過了,在一次次的險境和磨礪中,這幅瘦弱的身子早已被掏空。

大夫說過需得好好調養的三年五載,說不定能恢覆到健康狀態的8成,可若是再不好好愛惜,說不定風吹草動的就將人帶走了。

浣溯溪擺擺手,開口道:“沒事,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不過是沒胃口,還死不了。”

一看她這樣子,嚴聞又是氣極,一邊將食盒裏的餐食拿出來擺倒桌上,一邊嘴裏念叨。

“你清楚?你清楚個屁!總是這般瞎折騰,真當自己是鐵打的!和你說了多少回了,就是不長記性,我不管你有沒有胃口,飯該吃就得吃!”

說著說著,嚴聞的話又從教育浣溯溪無縫切換到了數落浣遠。

“浣叔叔也是,他難道不知道你身體不好嗎?有什麽是不能好好說的,非要這般極端,這動了手若要真出了什麽問題,他還不是得埋怨自己。”

說到最後,嚴聞實在沒法接受,重重的將碗放在桌上,氣道:“你們一家腦子都有問題!”

浣溯溪無言的看著被塞到自己手中的筷子,這些年嚴聞的性子逐漸變了模樣,有時候她甚至能在對方身上看到幾分唐采安的影子。

回想起來以前嚴聞也是個意氣少年,現在變成一個碎嘴的老媽子,自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想到這浣溯溪老實的端起了碗,突然對著嚴聞笑笑,語氣輕松的說道:“嚴聞,如今一切都已快結束,往後的日子也會好起來。”

“你也老大不小了,往後也好操心操心你自己,尋個貼心人,也好讓你父母放心,莫要和我似的。”

“你放心,你若是成親,這費用我都包了,規模配置就按最好的來,說句大逆不道的,你就是想要皇室標準,我也保管說到做到。”

嚴聞的身子微微一頓,原本絮叨的嘴立時停了下來,他擡眼看向浣溯溪,目光覆雜。

浣溯溪抿唇,避開他的視線,低頭吃飯。

看著對方回避的態度,嚴聞心中滿是苦澀,這些年浣溯溪明裏暗裏的拒絕過他無數次,是他毫無尊嚴的一直當無事發生。

人心都是肉長的,如今他們已然是朋友,相處起來自然,可浣溯溪的眼中依舊沒有自己。

他也不是沒想過放棄,可因著種種問題,他二人沒法互不見面,是以前一天晚上剛下的決心,第二天一見到這人便再次潰不成軍。

所以嚴聞釋然了,就由他去吧,總有一天一切都會有個結果,他就且再等等。

現在只要能站在浣溯溪的身旁,對他而言已經足夠了。

嚴聞:“行行行,你說什麽都行,到時候我廣發請帖,力求讓這天下適齡的女子人手一份,屆時我慢慢選。”

聽到嚴聞的話,浣溯溪心頭稍松,嚴聞是她朋友,她也明白對方的心意,可無論怎麽拒絕,對方就是這般執著,她也很無奈,只希望時間能改變這一點。

幾天沒有吃東西,沒吃幾口浣溯溪便覺得已然吃不下,她擱下筷子,看向嚴聞問道:“我父母應當還未消氣,你是怎麽進來的。”

“簡單,我只說我是來娶你的,便輕輕松松的進了門,你父母對我熱情萬分,幾乎是有求必應。”

浣溯溪嘆了口氣,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焦躁道:“這節骨眼上,你來添什麽亂!這不是又讓事情退回原點了!”

嚴聞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我看你是當局者迷,我都說了是來替王老傳話的,時間到了,該你出場了。”

“可我到這才知道,你居然這時候犯渾,就不能晚幾天再說,就二老的態度,我覺著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們都敢堵門不放人。”

“我要不這麽說,你怎麽離開這?”

說到這,看見浣溯溪不好意思的側過臉,他覺得有些解氣,繼續說道:“你還真打算就這麽一直耗下去,回來時跑廢了多少匹馬,這會兒你倒是不急了?”

“她也等了三年了,當初你不告而別,不會是慫了吧?”

浣溯溪的目光有些怔楞,指尖無意識的用力泛出蒼白之色。

“再者,我知道你想走,二老肯定攔不住你,但真要在這時候鬧僵,因此橫生枝節,你明知道這其中牽扯了多少人,你該當如何?”

重重的嘆了口氣,浣溯溪低下了頭:“是我魯莽了,這事,就。。。。。。”

抿了抿唇,浣溯溪艱難的講話說完:“就依你說的辦吧。”

接下來的事,浣溯溪全交給了嚴聞,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麽同浣遠二人說的。

她在房內又待了一天,然後在第二日的清晨,披著黎明前最後的一抹夜色,上了嚴聞準備好的馬車,自始至終都沒看見父母二人的身影。

馬車開動,嚴聞坐在她對面,解釋道:“二老現在還難以釋懷,雖然同意你隨我離開,但是卻不願見你。”

浣溯溪支著腦袋沒接話,她不怪父母這態度,一切只能等這之後再說了。

想到這,浣溯溪收斂心神,看向嚴聞,斟酌道:“不說我了,你現下如何?嚴琮那?”

這些年,嚴琮一直是堅定的二皇子派,有了二皇子的撐腰,他過的很是風生水起,仕途更是一路高升。

嚴聞原本是作為嚴琮內應安插在她身邊的,但從第一天起就被策反,現下二皇子若是倒臺,嚴琮定然難以幸免。

“兄長他已被權力懵逼了心神,這些年他做的事,已經難以挽回,如今王老願意留他一命,我已是別無所求。”

說起嚴琮,嚴聞面色覆雜,這幾年他的眼界心智遠非以往可比,自然也不再是那個只會在背後瞻仰兄長的傻小子了,他分得清是非對錯。

說來有些好笑,他因為執念背離血親,卻反而邁上了正確的道路,得以保下家中老小,真是世事無常。

看向浣溯溪,嚴聞目光柔和,心中傷感被撫平了些許,就是這樣的人,即便盲從都這般無悔,叫他怎麽放棄。

浣溯溪又寬慰了嚴聞幾句,這事也不算什麽新鮮事了,過往就常常提起,所以兩人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王延錫這時候喊她現身,想來是事情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這些年二皇子通敵的證據一直掌握在她的手中。

對方以為每一次都處理的極為幹凈,也無數次審查過她,但他們都沒發覺,這些證據被她已極為隱秘的方法一條條分發了出去。

那些手握證據的人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沒有她誰也沒法揮下拿最後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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