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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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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孫小姐

隨著馬車的停下, 車上的人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

馬車外傳來車夫的呼喝聲:“大膽,你可知這車上的是誰, 這般的無禮,小心我家大人治你的罪!”

“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位大人,相逢即是有緣,不如下來對飲幾杯,若當真是我怠慢了,我自會賠禮道歉。”

浣頌聽著外頭的聲音,心中一突,那聲音正是才分別不久的曹寺的聲音。

果然即使出了這芳林閣,曹寺也不會這般輕易的放過他們, 今晚這番布局,曹寺可以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怎麽可能就這般輕言放手,想必此刻這芳林閣附近的路上都已有人看守,想要掉頭逃跑應該是不行了。

浣頌看了眼端著碗旁若無人喝著蓮子湯的顧從研, 對方一臉自若, 甚至還滿意的滿口誇讚那位孫小姐。

見那兩人毫無懼色, 他也放下心來, 鎮國公夫人那是出了名的溺愛這世子爺,想來曹寺再大膽也不敢對顧從研輕舉妄動。

“你看著我做什麽?曹寺那家夥我出面可不管用,他雖不敢動我, 卻是會將這事鬧大, 屆時我家中來人帶我離開,我是無所謂, 可你家小姐如今這模樣深夜自芳林閣中離開, 日後名聲如何, 不用我說了吧。”見浣頌盯著自己,顧從研聳聳肩說道。

顧從研的話讓浣頌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對方的話說的直接,看來是真不打算出面。

就在浣頌想開口詢問時,只聽外頭傳來車夫氣急敗壞的聲音:“我看你們當真時不想活了,你們要是敢亂來,我就和你們拼了。”

曹寺在外頭朗聲大笑道:“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位大人,我在這誠心相邀,竟是這般不賞臉,我今日倒真想問個清楚,平日裏是否是我有怠慢之處,惹得大人不高興了,日後我也好好生註意。”

見馬車上的人遲遲不肯露面,曹寺的心中已然篤定這馬車上定是浣溯溪等人,他是絕不可能把這到嘴的鴨子就這麽白白放跑的。

原本這今日他喚浣溯溪來,為的就是她手上海鹽之事,吏部主管官員人事變動,其中的利益糾葛紛亂覆雜,而浣溯溪所在的村子,因為地處偏僻,所以沒有引起京城這邊的註意,往日裏也不會有人過多在意。

直到前些日子,王延錫去了那邊,那小地方才開始被人重視起來。

現在吏部想要在那打點關系,所需太過繁覆和惹眼,所以他只能在浣溯溪離京之前,將這事處理好。

在他看來,對付一個女人最好的手段,不外乎名節二字,但凡手裏握了浣溯溪的把柄,這女人還不是得對他言聽計從。

更何況今日朝堂之上他未曾看仔細,方才在芳林閣中,他可算是看清了,這浣溯溪可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這更是讓他心潮澎湃。

而今日浣溯溪若是好好配合,自願與他相好,他憐惜美人未必不可以再商量商量,若是浣溯溪負隅頑抗,他便撕破臉,讓這京城的人都知道這女人是個不潔之人。

商人重信,一個皇商失了名節,那這頭銜自然也是要撤下的,屆時海鹽的制作之方勢必要交出來,皇上另擇人選,這事兜兜轉轉還不是得落到他們吏部手中。

車外聲音漸亂,馬車都因著發生了輕微的晃動,眼看這外頭的人即刻便要闖進馬車內,浣頌的後背沁出了一片細密的冷汗。

顧從研趕忙將碗裏的蓮子湯倒入口中,支支吾吾的將碗賽回到那食盒中。

孫小姐嫌棄的橫了他一眼,終於在這時揭起車簾的一角,冷聲道:“曹侍郎,看來你今晚怕是喝的不少,居然在我的馬車前做出這等事,我倒是很好奇,明日這吳大人要是聽聞此事,會作何反應?”

外頭短暫的安靜了一會兒,緊接著一個腳步聲來到馬車旁,曹寺驚呼道:“孫,孫小姐?小姐您怎麽會在這裏?”

“我在何處難不成還要向曹大人通稟嗎?倒是曹大人在這無故攔下我的馬車,言語間多番調謔,難不成今日曹大人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邀我去這地方,所謂的喝一杯嗎?”孫小姐的柳眉一挑,不疾不徐的將話吐了出去。

曹寺只感覺雙腿有些發軟,他擦了擦一腦門的冷汗,怎麽也想不到會在這地方碰上這位祖宗,在這京城之中,今晚上除了當今天子,遇上任何一位那他都是有理由搪塞過去的,偏生的有一位是列外。

而正所謂好的不靈壞的靈,還真就讓他給撞個正著。

“孫小姐,您這說的是哪的話,我要是知道這是您的尊駕,定是不敢多言半分,只是今個事出突然,我才幹出這等糊塗事,還望小姐海涵,莫要怪罪,我在這給孫小姐您賠不是了。”

孫小姐似乎根本不吃曹寺這套,她冷哼一聲,擡眼望了望此刻已重新點起燈火的芳林閣,譏諷道:“曹大人在這辦事,想來當真是有大事,我也懶得與你在這拉扯,免得傳到家父耳中,倒時又要責罰與我。”

“這地方當真悶得很,我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你快些讓你的人讓開,本小姐要回府了。”

孫小姐放下手中的窗簾,重新將馬車內外隔絕開來,一副不想再和曹寺說半句話的意思。

外頭曹寺支支吾吾的又一連賠了好幾聲罪,還大聲的責怪自己的手下不長眼,但是卻沒有立馬放行,而是言語暗示著希望能看看這馬車內都有些什麽人。

顧從研輕搖著扇子,瞇著眼笑嘻嘻的對著孫小姐做口型,那意思是:你唬不住他。

孫小姐雙目一蹬,伸手在車身上曲指敲了兩下,外頭立馬傳來了車夫的高聲怒喝:“我說你們還有完沒完了,我們家小姐的馬車,是你們想看就看的嗎?”

“這是什麽地界,你們在這攔車查人,是什麽意思,存心欺負我們家小姐是嗎!可真有你們的,讓我們家大人知道了,看他老人家怎麽收拾你們!”

“這這這,這說的是哪裏的話,我曹某人可是半點沒有要傷害小姐的意思,只是,只是這實在有些要事在身,小姐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曹寺趕忙在馬車外找補道。

車夫卻沒給他多說的機會,見縫插針道:“那你們還不趕緊讓開,說這麽多,這再不回去,我家大人這麽晚不見小姐回府,該親自帶人來找了,到時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曹寺聽著車夫的話,陰狠了看了一眼那不過分毫的窗簾,心裏罵罵咧咧的,一個下人都敢在他面前趾高氣昂的,要不是他理虧在先,這會兒怎麽會這般窩囊。

但是這馬夫說的也不假,萬一真是那位大人親自來尋,那他今日怕是要倒大黴,此刻他心中也不禁開始動搖,誰也不能保證這浣溯溪就這般巧在這馬車之內,為了一個不確定的事攤這麽大風險,屬實是劃不來。

想到這裏,曹寺一咬牙,揮臂道:“把路讓開,讓孫小姐離開。”

車夫得意了一甩韁繩,馬車車輪再度開始滾動,車裏的浣頌和珊瑚頓時松了一口氣。

在曹寺恭維的話語中,馬車漸漸走遠,浣頌看著那孫小姐,突然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照理這曹寺乃是吏部侍郎,官居正二品,乃是朝廷要職,這京城之中鮮少能有讓他如此緊張的。

而這孫小姐姓孫,在浣頌的印象中,身在高位又姓孫的官員,那便只有戶部尚書孫晟義,而孫晟義與其發妻感情盛篤,膝下只有一位獨女,孫盈巧。

浣頌未曾見過這位尚書之女,但是看樣子面前這位孫小姐十有八九就是了。

如果是這一位,那今晚的事便說的通了,戶部和吏部一向勢同水火,雙方都是想著法的要壓對方一頭,這些年明爭暗鬥的不少。

雖說這戶部尚書既不是曹寺的上屬官員,而孫晟義也只比其高一品,但是官大一級壓死了,更何況是對家。

孫晟義要是知道了這寶貝女兒在曹寺這受了這等委屈,怕是得為此找上門來,定要找曹寺為女兒出頭,屆時降職罰俸是小,丟了這頭頂的烏紗帽也不是沒可能。

轉眼間馬車到了戶部尚書府上,眾人逐一下了馬車,顧從研賴在那馬車之上不見動作,反而討好的笑道:“孫小姐,好人做到底,這麽晚了,不如勞駕您家車夫再多勞累一下,送我回府唄?”

孫盈巧斜了她一眼,頗為頭疼的嘆了口氣,擺手示意車夫聽顧從研的,趕緊將這人送走。

顧從研道了聲謝便舒服坐穩身子,隨著馬車的離開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孫盈巧招手,示意幾人跟著自己進門。

浣頌猶豫了一下和珊瑚一道看向安,安托了托背上的浣溯溪,一言不發的跟著孫盈巧進了門,浣頌二人也只好立馬跟上。

進門後,孫盈巧註意到了安身上的浣溯溪,提議道:“我讓下人先將人送去客房吧?”

說著孫盈巧便招手讓兩邊的下人過來,但是安卻是退開一步,警惕的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溯溪我背就好,不需要別人。”

聽到這話,孫盈巧矚目在安的面上,片刻後將等候著下人揮退,開口道:“隨你。”

幾人一路進到孫家的正堂,發現王延錫正在裏頭,林浦和虎子一左一右在他身後,前頭主座上還坐著一位蓄著短須的中年男子,兩人看著聊得正歡,想來那中年男子應該就是戶部尚書孫晟義了。

見到幾人,說話的兩人頓時止了話頭,王延錫看過來點頭道:“孫小姐果然辦事利落,我先替我這學生謝過孫大人和孫小姐了。”

“誒~王老這是哪的話,不過是這點小事何足掛齒。”孫晟義摸了摸胡子,大笑了兩聲。

兩人又是言說了幾句,王延錫才開口道:“浣頌,孫大人已經同意收留你們,在京城剩下這幾日你們便住在這吧。”

浣頌幾人連忙道謝,孫晟義擺手道:“誒~小事小事,給王老的學生騰間房,這點要求我還是辦得到,時間也不早了,盈巧,你帶他們去客房安置下吧。”

“我明白了。”孫盈巧向著王延錫一福身,便帶著幾人離開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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