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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悠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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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悠仁

某一年的冬天,高專突然被盜,唯一失竊物為咒胎九相圖。搜尋上下,沒有一絲線索,只能無疾而終。

之後的某一天,一輛大型車以較慢的速度行駛著,駕駛位上的男人看起來非常不熟練,副駕駛上的人頻頻往旁邊看過去。

神無月臉色蒼白,想要笑,結果胸口的肋骨疼得更加厲害了。他捂著胸口提醒道:“你已經看了三天的視頻了,結果還沒有學會嗎?”

紮著雙馬尾,一臉郁悶的脹相把身體前傾,精神極為集中地盯著前方的空地,手中的方向盤好像是什麽要爆炸的東西一樣。他有些苦惱地說道:“這個東西實在是太難掌控了。”

神無月嘆了一口氣,看向旁邊的車窗,正好看到外面騎自行車的人露出好奇疑惑的目光。還好車外的人看不見車裏的人,不然他可就要尷尬死了。

神無月仰躺在副駕上,回憶起之前的事情。

自從上個世界壽終正寢之後,他又回到了那個虛無的黑暗空間。他問四月一日:【這一次,你很少主動和我說話。】

四月一日君尋擦拭了一下眼鏡,他有些惘然。他其實已經覺得神無月完全不需要自己的存在了,所謂的任務點也沒有發布,因為這已經是天內理子死後的時間線了。關於雪村的前半生,他其實經常在外面觀察著的,但是等他想要開口的時候,又覺得自己不應該插手。等到後半生,他就完全放任了,因為更加確定了那一點。

於是,四月一日君尋輕笑了一聲,他想問另外一件事情:【你和侑子小姐的交易到底會持續多久呢?】與其說是好奇這一點,不如說是在好奇,他們的願望交易到底是什麽?他覺得讓神無月先生以【游戲】的名義,一次又一次地在噩夢中去拯救已經在現實中死去的妹妹實在是一件有些殘忍的事情了。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就明白了交易的內容:執著與放手。人死不可覆活,不然就會擾亂時空的錯亂,如果神無月先生得到了這一切,那麽他進行交換的又到底是沙漠東西呢?

神無月輕笑了一聲:【不用著急,沒有幾次了。侑子小姐想讓我明白的我也已經知道了,而代價我會在之後支付的。】他已經感覺到自己沒有更多的機會了。

這樣以來,四月一日君尋反而更加好奇了,他到底會支付怎麽樣的代價呢?侑子小姐現在都不在這裏,他又怎麽證明神無月先生會給出合理的代價呢?

於是此世最後一次重開,神無月則是在熟悉的別墅醒來的。裏梅還是在花園裏面歲月靜好地澆水。他拿起手機看了看現在的時間,稍微平靜了三分鐘,留下安全的字條就平靜地走出了別墅。

之後就是東京咒術高專被盜,神無月看著被關在罐子裏面的咒物,準備好一切補血的東西保證自己不會就此死亡之後,他開始了一次賭博。

神無月從回憶中抽身,他扭頭看向戰戰兢兢開車的脹相,不知道這一次是上帝垂憐了,還是只是一次幸運,他賭成功了。失血過多的後果就是讓他最近總是發困,於是迷迷糊糊地,他又閉上眼睛睡著了。

感覺到旁邊人的呼吸慢慢平穩,脹相側頭看向副駕駛上的人。不能說是完全陌生的人,他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看見過這個人的樣貌,而且這個人身上總有一種熟悉的氣息。他從無知的世界中醒來的時候,睜開眼就看到了橫躺在面前的這個人。

亂七八糟的房間裏面,他的弟弟們都被關在罐子裏面,這個陌生人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好像下一秒就會魂兮歸去。但是在對方病危的那一刻,他忽然感受到了對方與自己好像是那麽一點的血緣關系?

於是不知不覺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脹相也不明白,他對於過去的事情還沒有弄明白,但是也得先把對方給救活了才行,不知不覺就拖到了現在。

後面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嚇得脹相趕緊把車拉回了原來的車道。

“會不會開車啊!不會開車就滾回去!”後面的車主罵了一聲,趕緊揚長而去。

神無月也被驚醒了起來,他眨了眨灰色的眼睛,有些驚魂未定:“我有點擔心我會不會直接死在這趟車上了。”

脹相有些羞恥:“我還是第一次碰這個東西,為什麽不能你來開呢?”怎麽看都是這個人類比自己應該會比自己更擅長這個吧!

神無月收回了眼神:“我也不會。”上上下下不知道玩了幾世的游戲了,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但是這項技能他還真沒有學會。

脹相不滿地繼續開車,速度也是慢慢上來了,但是想到目的地,他的嘴角卻有一點上揚,壓都壓不下去。

......

我是不同的。

年幼的虎杖悠仁站在水池邊,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他好像看見水中的自己眼睛變得全黑,大嘴被拉成了黑色的彎月,密密麻麻的利齒從裏面蔓延出來,長滿了整個口腔。他好像看見自己變成了四只手,變成了兩張臉。

我好像變成了一只怪物。

虎杖悠仁眨了一下眼睛,水中的倒影又恢覆成了自己正常的樣子,但是自己內心的慌張卻提醒著自己剛才那一幕並不是錯覺。

從小到大,就是作為孤兒長大的虎杖悠仁沒有告訴爺爺,他自己其實有關於所謂父親母親的記憶,也記得爺爺曾經和父親說自己的母親是一個怪物的事情。更記得,在溫暖腹中的時候,有奇怪的東西往自己的身體裏面輸送著力量。

但是這些都不能和爺爺說吧,悠仁想,這肯定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夠感受得到的吧。畢竟爺爺只有自己了,而自己也只有爺爺了。也只有爺爺不會嫌棄像個怪物一樣的自己。

可能是從小沒有父母陪伴在身邊,附近的小孩也會被自己的父母教導離他遠一點,所以虎杖悠仁的同年過得格外孤獨。但是躲在遠處的家長都會用一種恐怖的表情盯著自己。

也許是和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面的父母有關吧。悠仁很快就想明白了,然後一腳踏過那淺淺的水塘,大跨步往家的方向走了過去。

附加的房子開來了一輛新的車子,好像是新搬來的鄰居啊,虎杖悠仁有些好奇地看了過去。

一個臉色慘白的男人披著厚厚的鬥篷指揮著一個炸毛雙馬尾的男人搬東西,兩個人之間的對話比較親昵,應該也不是普通的搬家工人吧。難道兩位都是新鄰居嗎?是兄弟嗎?

鄰居家的門牌還沒有裝上,所以他也不知道新鄰居姓什麽。

忽然虎杖悠仁好奇的目光就對上了一雙灰色的眼睛,悠仁一驚,才發現那個臉色慘白的男人早就已經發現自己了!等一下,那個炸毛雙馬尾的男人也看見自己了!

眾所周知,人在尷尬的時候會表現得很忙。於是還很年幼的虎杖悠仁一下子亂了陣腳,左看右看地立馬原地起跑,跑回了家裏。

脹相抱著一個紙盒子,盒子裏面裝著剩下的罐子,裏面都是他被封印的弟弟。看來只有等神無月恢覆好一點之後,才能夠讓他那些弟弟一樣恢覆成正常的狀態。他雙手不自覺地加大了一點力道,看著快速跑遠的小孩背影,他眼裏都泛起了星光:“好可愛,我弟弟好可愛啊......”

神無月瞥了一眼他,催促他趕緊把東西搬到新的房子裏面,然後看著他那副樣子有些嫌棄:“看你那副樣子都把他給嚇到了。”

脹相顛了顛手裏的盒子,疼愛地把盒子抱進了屋子。

天氣逐漸地冷了,神無月攏了一下身上的鬥篷,往遠處看了一眼那棟虎杖宅,慢慢走回了新房子。

脹相找了一個架子把罐子擺了出來,然後就趴在窗邊看著那棟虎杖宅。

他輕聲說道:“羂索的確是一個不可救藥的混蛋,他罔顧人倫,創造出如此惡心的我。但是更因為如此,我要保護那些還沒有被羂索傷害的弟弟們,尤其是悠仁。”

神無月把一疊身份資料扔到了茶幾上,那上面給他新辦了一個新的身份證明,他這次的新名字叫做芥生曉。脹相隨他表面姓氏也叫芥生。不愧是孔時雨辦的事情,又快又好。

芥生曉灰色的眼睛裏面彌漫著一股霧氣,他平淡地說道:“但是在我眼裏,你們和悠仁還是有所不同的。”

脹相等咒胎九相圖,是百年前羂索偽裝的加茂憲倫利用加茂理和咒靈誕下的九個咒胎。芥生曉垂眸看向脹相的樣貌,他試圖從其中找到一點小理的眉眼,但是什麽都沒有找到。小理的存在和消失仿佛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卻還是讓他心痛不已。

但是虎杖悠仁,卻是羂索利用另外一種方法誕下的孩子。這個孩子的與眾不同一定是對羂索有著重大意義。上個世界的羂索不僅自己隱藏了多年,順帶著還把這一家人都弄得毫無痕跡了。

他要找到其中的關系所在借此來抓住羂索,或者轉而利用其中的東西來控制羂索。

雖然剛才不過只有一眼的對視,但是芥生曉卻感受到了這個小孩身上不同於人,也不同於咒靈的氣息,有點像是小理的氣息?這太奇怪了,芥生曉擔心羂索又搞了一個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導致他現在有點煩躁。

芥生曉:“收回你那惡心的目光吧,之後有的是時間和悠仁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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