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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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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周斯楊像只粘人的貓一樣,扒著林境清就沒松過手。

雨潮突然撞擊大地,住帳篷計劃徹底泡湯,周斯楊拉著境清的手跑向車子所在地,進到她的房間。

這房間很小,他很滿意。

男人胸腔起伏,境清望著雨幕出神,她脫了外套準備睡覺。

“阿清,你不管我了嗎?”境清扯開他放在腰間的手,他反握起,在掌尾親了親,爽朗出聲:“我不會像你一樣拔屌無情,我會對你負責到底,同樣,你也需要對我負責到底。”

他似學生時代般冷靜而鄭重,只是這個情況下,境清還不想考慮這些,她的心皺皺巴巴,亟待撫平。

誰來撫平?

她在心裏沈默。

“衛生間在底端第二間。”

他俯身,輕輕吻在她的側臉,“阿清,等我。”

還好拿了幾件衣物,周斯楊進到衛生間,正好碰上paul還有勞昂,兩人都是赤裸相待,周斯楊楞住一秒,那邊還有個空位,他也大喇喇走過去,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個外來者。

paul是有聽境清提起過她高中一些往事,只是鮮少提及這個男人,今日一見,人果然不一般,臉皮比他們中國的城墻還厚實。

“有些人啊,真不要臉。”他用泰語對著勞昂說,勞昂比他倆都大,對這種小學雞行為冷眼觀待,周斯楊為林境清學過一段時間泰語,但不精。

但這句,他懂。

他抹上境清的沐浴露,paul不經意間瞥過一眼,他們差不多高,可這男人比女人還白,但那身肌肉能比得上勞昂,勞昂是退伍軍人,他是什麽,一破拍紀錄片的,居然也這麽——

paul自覺自己也不差,至少他在床上一定是不差的,onwan哪次被他搞得不是□□。他嘴角扯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勞昂說句:“早點睡,明天還得早起。”

周斯楊回了個“好。”

paul用不太標準的中文問:“你怎麽跟狗皮膏藥似黏著清子?”

男人看男人,跟女人看女人都是一樣的,比錢,比權,比地位。周斯楊一看就知道他不是林境清的菜,也知道林境清不是他的菜。

那個被他摟著的女人跟境清完全是兩個類型,一個濃烈美艷似長島冰茶,卻有掩不住的怯縮和自卑,這種感覺沒有人比周斯楊更懂,而境清是清冽寡淡型的一杯莫吉托,舌尖縈縈間清涼淡薄,唇齒留冽。

可男人總是會喜新厭舊,不是嗎?

至少他不是,但不能保證別人不是。

他收尾,套好衣物,全程沒有搭理paul一下,paul兀自嘟囔一句:“真裝。”

周斯楊反鎖好門,拉上小窗簾,境清平躺,呼吸如羽毛般輕飄飄,床不大,但堪堪容納兩個女生還是綽綽有餘,只是周斯楊人高馬大,腿也得蜷縮著,他將人摟到懷中,一條腿壓在她身上,將頭埋在她脖頸間,舌尖輕刮她柔軟的耳垂。

境清被弄得很癢,身體又很沈重,很熱,快要呼吸不過來,“周斯楊,我好熱,你離我遠點。”

手推他也推不動,他跟座山似的,境清不耐煩,翻了身背對他,但這個姿勢直接被他嵌入懷中。

男人的體溫甚高,胸腔包裹的心臟有力震動,震得境清都抖了一下,他擡手讓她枕在他臂彎之間,另一只手放在她小腹之上,她還是穿著那件T恤,純棉的,很軟很舒服,“阿清,回答我一個問題。”

境清睜開眼,思緒飄遠,“你說。”

“那天,你說的那句話,跟很多人睡過,我跟他們沒區別是什麽意思?”

境清沈默,是良久的沈默。

他不信她會無緣無故說這些傷人的話,“阿清,這些傷口是怎麽來的?”

周斯楊掌心灼熱,順著側腰往上,指間輕輕刮過,境清身子瑟縮一下,男人氣息輕灑她後背,不帶任何情欲,滿是輕嘆,手指又來到她的背部,輕輕將衣擺撩上,看著那幾道疤痕,滿眼心疼,“寶貝,你這些,都是怎麽來的?”

他輕輕吻上,一下,兩下,如羽毛般滑落輕又慢,帶著小心翼翼地試探,輕輕掠過,又不舍,總想牽扯,“阿清,疼嗎?”

他聲音溫柔,如羽毛飄啊飄啊,終落腳平靜湖面,蕩開一層漣漪,波圈越來越大,越來越遠,好溫柔好溫柔,她好想就這樣沈醉。

這兒,曾是光潔白皙,卻平添一道疤痕,刺眼矚目,好似在炫耀:看,她身上是我的痕跡,不是你的。

“阿清,我心疼。”周斯楊胸口悶悶的,將人翻個面緊樓在懷中,境清像個木娃娃任他擺布,卻在脖頸間感受到一抹潤熱,她頭往後仰一點,周斯楊閉眼,落淚,鼻頭微紅,她輕輕捧起他的臉,“周斯楊,你哭什麽?又演戲給我看?”

即便如此,她還是心軟。

周斯楊眼眸濕潤,像只濕漉漉的小狗望著她,大掌握住她的小手撫摸到心臟處,“阿清,我心跳快不快?”

聞言,林境清怔忡。

“還記得嗎?”他問。

“你第一次靠近我,對我說,周斯楊,你心跳好快呀。”他註視她的眼眸,沒有從前的玩味,多了幾分媚態與溫柔,他嗅著她身上忍冬的味道,他與她的味道現在是同頻的,他好喜歡好喜歡,喜歡到不能自已。

林境清現在不敢呼吸,他們靠得太近,而他呼吸平靜沈穩,不帶任何情欲,雖然前些日子在床上格外粗暴,但今夜的他又格外溫柔。

她只是這樣想,以前他對所有人都是疏離又冷漠,而現在的周斯楊像只喪犬縮在主人腳邊,求愛撫,求關心。

“周斯楊,你——”話音剛落,兩瓣熱唇貼上來,只是貼上來,貼了上唇,貼下唇,至始至終都沒有撬開她唇齒來一場兇狠的掠奪,是輕柔的,是不帶任何情欲的,是他們重逢後的第一次,境清突然鼻子一酸,眼眶酸脹到發麻,鄭重看著他:“周斯楊,你還願意等我多久?”

到底是沒有落淚,但鼻腔的轟鳴,遺落在男人耳裏,他親吻她的額頭,“阿清,我給你看個東西。”

他起身去找包裏的DV。

這個DV林境清曾見過一次,是在他的家裏。

她知道他喜歡拍攝,周斯楊把她衣物放下,讓她躺在自己懷中,他打開DV,時間是2004年5月13日,裏面是林境清紮著兩個辮子放學出校門的樣子,她望著斑白的畫質,而她的臉很清楚,因為拍攝的人在無限制放大,放大到小小的方形屏幕中間只有她一個人,她側頭與別人交談,她笑得露出兩個梨渦,眉眼彎彎,笑容激動,那是初三的她。

沒有人記得,只有周斯楊記得。

一幀一幀,時間來到2005年5月13日,裏面的她正在進行體育八百米測試。

她跑得汗呲拉呼,小臉通紅,還淡淡一笑,臉頰鼓起,深深吸氣呼氣,那個時候她怕熱剪了短發,又長長了,紮了丸子頭,發梢跟著熱風跳動,落在她好看的側臉,她撥了撥,神情緊張看著人沖刺到終點,她比當事人都高興。

林境清噙著淚,指尖滑過屏幕,都是她,全是她,她笑,她皺眉耷臉,她假哭,她鬧,她睡著..........

周斯楊說——

“喜歡你是我堅持得最久的一件事。”

海潮浪湧,旭日東升,

驚雷砸雨,旭日東升,

地震山搖,旭日東升,

不管明天會變成什麽樣,太陽總是東升西落,林境清,你就是那旭日,而我,一直在追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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