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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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你呀，長著一副小可憐樣，慣會拈花惹草。如果不拴著鏈子嚴加管教，小小年紀怕是得被外頭的野男人灌大肚子，被搞懷孕了也不知道，要當媽媽的人還無辜地抱著肚子以為自己是不是吃太飽了。你覺得我說的對嗎？小伊恩？”
要是伊恩此時醒著，肯定會不敢置信地瞪圓眼睛，以為自己幻聽了。高貴優雅的神父，怎麽會說出這樣粗鄙下流的話來汙蔑自己？可憐他現在昏迷著，也不知道之前已經被自己最敬愛的神父私底下透了好多次，還傻乎乎地滿是信賴地望著對方。
亞度尼斯輕笑一下，看向他許久不見的老對家。
有多少年沒見了呢？
上一次見面還得追溯到三百年前吧，當時他是國王身邊的心腹大臣，而老對家則是那位倒黴驅魔師的首席騎士長。真可惜啊，三百年前的聖殿騎士團可不像現在久疏戰陣的蝦兵蟹將，一路征伐四千萬公裏，橫跨整片大陸，所過之處再無惡魔的足跡，那樣聲名鼎沸的盛況至今回想起來也依然歷久彌新，不過再難扳倒的兵力也抵不過四兩撥千斤的人心，只要輕輕勾起猜疑的導火索，不需要他繼續煽風點火，自能讓秩序井然的騎士團土崩瓦解。
黑發青年背著木劍，望向亞度尼斯的眼神盡是冷光，當他的視線挪到伊恩時，緊抿的嘴唇先是微微一松，待他看清伊恩身上縱橫交錯的刺目鞭痕時，面色陰沈得要滴出水來。
塞德裏克二話不說拔出木劍，身形一晃，鋒利的劍刃就抵在了亞度尼斯的脖子上。
氣氛立刻變得劍拔弩張起來，周圍的世界一下子凝固了。
亞度尼斯面色沒有任何變化，仍然保持著得體的假笑，哪怕下一秒他的喉嚨就要被劍貫穿。
“噓——可別吵醒了小伊恩。畢竟，這是我們一起用精血澆灌出來的寶貝，不是嗎？”
說話間，他解開伊恩滿是臟汙的衣服，向塞德裏克露出白皙小腹上的深粉色紋路，在愛心的中央轉動著一顆淫/邪的眼珠，像是守護珍寶的惡獸。
當著塞德裏克的面，亞度尼斯用力摁了摁紋路，留下一時消散不了的指痕。甚至五指捏起那層軟肉，揉搓著埋在下面的孕囊，懷裏的人立刻繃緊腳背，指甲不停劃拉著黑色的修士服，洩出破碎的哭叫。
“你！”塞德裏克看紅了眼，握著劍柄的手浮起暴怒的青筋。
劍鋒繼續向前半寸，刺破了亞度尼斯的脖頸，血液沿著脖子流入衣領之下。
亞度尼斯不為所動，翠色的眼眸愈發恣意狂放，手下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激烈。
伊恩在他懷裏顫抖不止，眼皮被秾麗的桃色洇濕，臉上泛起病態的紅，細白的小腿像離岸的魚不停彈動著，最後繃到極限，被亞度尼斯惡意地掰開，正面朝著塞德裏克。
靜謐的空氣裏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水量很大，在地上砸出許多水花。
“好看嗎？”
亞度尼斯舔著嘴唇，很滿意老對家現在幾近失去理智的樣子，好心提醒道：“這位騎士，你可得拿穩你的木劍，要是傷著了小寶貝怎麽辦？他今天受的傷夠多了。”
亞度尼斯的手劃撥著伊恩身上血肉淋漓的傷口，嘴裏還讚賞道：“你看，多漂亮的傷痕吶——塞德裏克，這可是為你而受的哦，你不開心嗎？”
“哐當”一聲。
木劍頭一次失手掉落在地上。
塞德裏克沈穩的臉上難得閃過一絲錯愕。
“你說什麽？”
“呀，原來你不知道啊？我還以為，你也很喜歡這樣呢。”亞度尼斯佯裝驚訝。
“不然為什麽——你像狗一樣在他身上留下那麽多標記？”他嫌惡道，“散都散不掉。”
塞德裏克不指望亞度尼斯能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他沈默地拾起木劍，重新背到身上，然後一把從亞度尼斯懷裏奪過伊恩，抱住他的時候還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以免增添不必要的疼痛。
“你是什麽目的，我都知道了。今日之事，我自會解決。”塞德裏克背過身子。
亞度尼斯勾起詭異的微笑，回應道：
“你不也和我一樣，很適應現在的身份，玩得樂不思蜀？”
“塞德裏克，別忘了，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風聲靜默無言。
塞德裏克沒理會亞度尼斯的話，抱著伊恩大步離開此地。
伊恩對二人圍繞他所展開的對峙一無所知，他的身體難受極了，一會兒像被架在火上灼燒，一會兒像被浸泡在冰水裏寒冷，那種瀕死的痛感寸步不離地壓著他的神經，他的腦袋痛得就要炸成無數紛雜繚亂的煙花，大大小小惡鬼般的人臉高速地圍繞著他旋轉，發出刺耳的嘲笑、謾罵、嫌惡，他在無邊的黑暗中倉惶地不停地奔跑逃離。教堂沈悶的鐘聲反覆震蕩在耳邊，心跳快得就要飛走。過往的記憶像是被風化的巖石，隨著他的奔跑不斷消解，最後露出一團暖色的燈火。
年輕的母親坐在燈下翻閱著經文，她是看得如此著迷，以至於忽視了被夢魘纏身的孩子正在哭泣。
絕代風華的容顏即使受到生產的勞損也不減當年，反倒平添了一份歲月饋贈的榮光。哪怕過去了十多年，也一如既往地美麗動人，一顰一笑皆能攝魄鉤魂，王公貴戚無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是對於伊恩而言，她是一個完全失職的母親。
在他的印象裏，自己的家庭也曾度過一段溫馨和睦的時光。那時候，高大英俊的父親會把他抱在肩上，他飛得好高，能夠到天花板上的吊燈、屋檐下搭窩的小鳥，連藍天白雲都觸手可及。
他咯咯笑的不停，母親也在旁邊笑得嬌俏，挽著父親的手臂讓他小心不要讓伊恩摔倒。
入睡前，他躺在父親親手做的木床裏，在母親聲聲的輕柔哄唱中陷入甜蜜的夢鄉。
“搖啊搖，我的小寶寶快睡著……”
“群星悄悄，夢也飄搖，我的寶貝快睡著……”
這一切，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化的呢？
好像是有一天，母親帶他去逛市集，發現人群亂哄哄地都往一個方向流動，他們不敵人潮，被這群市民帶到了廣場上，進退不得。
伊恩好奇地從母親懷裏探出頭來，發現廣場中央跪著幾個人。官兵們把守在他們周圍，拒絕閑雜人等闖入。
一個神父走上臺，宣布著這幾個犯人的罪行，什麽信奉異教、舉辦巫術儀式、私自建造廟宇等。
宣判結束後，這些犯人被逐一摁在臺上，頭戴面具的劊子手舉起斧頭。
母親馬上將伊恩的眼睛遮蓋住，但他還是在恍惚間，看到一團黑球落地，軲轆轆地往前滾，兩註猩紅的液體噴射出來，即使眼睛被蒙住，也能聞到那股令人反胃的血腥味，強烈的厭惡感讓他渾身戰栗。
像是開啟了什麽開關，人群開始躁動起來，手舞足蹈地吼叫著，發出野獸般的咆哮。
“肅靜！肅靜！”神父叫道，但人群更加混亂，連官兵也加入其中，原本應該可怖嚴肅的處刑場面變成了群魔亂舞的景象。他們奪過劊子手的斧頭，朝著彼此揮舞著，鋥光瓦亮的斧刃黏滿了肉沫骨渣，亂肢飛舞，血流如註。
母親尚且保持著清醒的神志，抱著伊恩往外沖，卻被一個拿著長刀的瘋男人拽住頭發。
眼看著刀就要劈開母子倆，突然，幾滴清涼的液體灑落在伊恩的手背上，激起火辣辣的疼。
同時，接二連三地響起刀斧砸地的聲響。
母親僥幸脫身，帶著他逃離了廣場。
一路上，她沈默不語，只是抱著伊恩，像抱著一塊石頭。按正常的情況，母親應該會拍著他的身體，不斷安慰著受嚇過度的孩子，但她沒有說任何話，也沒有做任何安慰的動作，她的面色甚至比過度恐懼的伊恩更難看。
回到家後，父親看見他們二人明明出門前還笑得一臉明媚，回來卻神色驚慌，連忙上前關照。母親把伊恩隨手放在地上，便進了書房閉門不出，任父親怎麽拍門詢問都一言不發。
“爸爸……”幼年的伊恩依偎著父親，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母親會突然不理他們了呢？
父親把他抱到小木床上，親了下他的額頭，勉強地笑著說：“伊恩乖，睡一覺就好了。”
“媽媽……是怎麽了？”伊恩憋著眼淚問道。
父親的眼底蘊藏著太多覆雜的情緒，時至今日伊恩也依舊讀不懂，這些情緒最終化為了對命運的一聲嘆息，他摸摸伊恩的腦袋，擦掉他的淚水，安慰道：“媽媽很快就會回到伊恩身邊的，但是以後伊恩要好好聽媽媽的話，不能惹媽媽生氣，明白嗎？”
伊恩用力點頭，“嗯嗯，伊恩一直很聽媽媽的話呀。”
“哪怕媽媽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伊恩也要體諒媽媽、原諒媽媽，好嗎？”
“好！”稚嫩的童聲清脆爽快地答應道。
父親再次親了親伊恩的額角。
“伊恩真乖，會唱媽媽以前給你唱過的搖籃曲嗎？”
“會的！”
“那小伊恩唱一百遍搖籃曲，爸爸保證，唱完後媽媽就會回到你身邊。”
“好！”伊恩躺在小木床裏，看著父親的身影消失在書房後。
“搖啊搖，我的小寶寶快睡著……”
“群星悄悄，夢也飄搖，我的寶貝快睡著……”
他乖乖地按照父親的話唱著搖籃曲，滿心期待著父親把媽媽帶出來，唱著唱著，他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當他再次醒來，
媽媽回來了，
他的身邊只剩下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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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長著一副小可憐樣，慣會拈花惹草。如果不拴著鏈子嚴加管教，小小年紀怕是得被外頭的野男人灌大肚子，被搞懷孕了也不知道，要當媽媽的人還無辜地抱著肚子以為自己是不是吃太飽了。你覺得我說的對嗎？小伊恩？”
要是伊恩此時醒著，肯定會不敢置信地瞪圓眼睛，以為自己幻聽了。高貴優雅的神父，怎麽會說出這樣粗鄙下流的話來汙蔑自己？可憐他現在昏迷著，也不知道之前已經被自己最敬愛的神父私底下透了好多次，還傻乎乎地滿是信賴地望著對方。
亞度尼斯輕笑一下，看向他許久不見的老對家。
有多少年沒見了呢？
上一次見面還得追溯到三百年前吧，當時他是國王身邊的心腹大臣，而老對家則是那位倒黴驅魔師的首席騎士長。真可惜啊，三百年前的聖殿騎士團可不像現在久疏戰陣的蝦兵蟹將，一路征伐四千萬公裏，橫跨整片大陸，所過之處再無惡魔的足跡，那樣聲名鼎沸的盛況至今回想起來也依然歷久彌新，不過再難扳倒的兵力也抵不過四兩撥千斤的人心，只要輕輕勾起猜疑的導火索，不需要他繼續煽風點火，自能讓秩序井然的騎士團土崩瓦解。
黑發青年背著木劍，望向亞度尼斯的眼神盡是冷光，當他的視線挪到伊恩時，緊抿的嘴唇先是微微一松，待他看清伊恩身上縱橫交錯的刺目鞭痕時，面色陰沈得要滴出水來。
塞德裏克二話不說拔出木劍，身形一晃，鋒利的劍刃就抵在了亞度尼斯的脖子上。
氣氛立刻變得劍拔弩張起來，周圍的世界一下子凝固了。
亞度尼斯面色沒有任何變化，仍然保持著得體的假笑，哪怕下一秒他的喉嚨就要被劍貫穿。
“噓——可別吵醒了小伊恩。畢竟，這是我們一起用精血澆灌出來的寶貝，不是嗎？”
說話間，他解開伊恩滿是臟汙的衣服，向塞德裏克露出白皙小腹上的深粉色紋路，在愛心的中央轉動著一顆淫/邪的眼珠，像是守護珍寶的惡獸。
當著塞德裏克的面，亞度尼斯用力摁了摁紋路，留下一時消散不了的指痕。甚至五指捏起那層軟肉，揉搓著埋在下面的孕囊，懷裏的人立刻繃緊腳背，指甲不停劃拉著黑色的修士服，洩出破碎的哭叫。
“你！”塞德裏克看紅了眼，握著劍柄的手浮起暴怒的青筋。
劍鋒繼續向前半寸，刺破了亞度尼斯的脖頸，血液沿著脖子流入衣領之下。
亞度尼斯不為所動，翠色的眼眸愈發恣意狂放，手下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激烈。
伊恩在他懷裏顫抖不止，眼皮被秾麗的桃色洇濕，臉上泛起病態的紅，細白的小腿像離岸的魚不停彈動著，最後繃到極限，被亞度尼斯惡意地掰開，正面朝著塞德裏克。
靜謐的空氣裏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水量很大，在地上砸出許多水花。
“好看嗎？”
亞度尼斯舔著嘴唇，很滿意老對家現在幾近失去理智的樣子，好心提醒道：“這位騎士，你可得拿穩你的木劍，要是傷著了小寶貝怎麽辦？他今天受的傷夠多了。”
亞度尼斯的手劃撥著伊恩身上血肉淋漓的傷口，嘴裏還讚賞道：“你看，多漂亮的傷痕吶——塞德裏克，這可是為你而受的哦，你不開心嗎？”
“哐當”一聲。
木劍頭一次失手掉落在地上。
塞德裏克沈穩的臉上難得閃過一絲錯愕。
“你說什麽？”
“呀，原來你不知道啊？我還以為，你也很喜歡這樣呢。”亞度尼斯佯裝驚訝。
“不然為什麽——你像狗一樣在他身上留下那麽多標記？”他嫌惡道，“散都散不掉。”
塞德裏克不指望亞度尼斯能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他沈默地拾起木劍，重新背到身上，然後一把從亞度尼斯懷裏奪過伊恩，抱住他的時候還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以免增添不必要的疼痛。
“你是什麽目的，我都知道了。今日之事，我自會解決。”塞德裏克背過身子。
亞度尼斯勾起詭異的微笑，回應道：
“你不也和我一樣，很適應現在的身份，玩得樂不思蜀？”
“塞德裏克，別忘了，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風聲靜默無言。
塞德裏克沒理會亞度尼斯的話，抱著伊恩大步離開此地。
伊恩對二人圍繞他所展開的對峙一無所知，他的身體難受極了，一會兒像被架在火上灼燒，一會兒像被浸泡在冰水裏寒冷，那種瀕死的痛感寸步不離地壓著他的神經，他的腦袋痛得就要炸成無數紛雜繚亂的煙花，大大小小惡鬼般的人臉高速地圍繞著他旋轉，發出刺耳的嘲笑、謾罵、嫌惡，他在無邊的黑暗中倉惶地不停地奔跑逃離。教堂沈悶的鐘聲反覆震蕩在耳邊，心跳快得就要飛走。過往的記憶像是被風化的巖石，隨著他的奔跑不斷消解，最後露出一團暖色的燈火。
年輕的母親坐在燈下翻閱著經文，她是看得如此著迷，以至於忽視了被夢魘纏身的孩子正在哭泣。
絕代風華的容顏即使受到生產的勞損也不減當年，反倒平添了一份歲月饋贈的榮光。哪怕過去了十多年，也一如既往地美麗動人，一顰一笑皆能攝魄鉤魂，王公貴戚無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是對於伊恩而言，她是一個完全失職的母親。
在他的印象裏，自己的家庭也曾度過一段溫馨和睦的時光。那時候，高大英俊的父親會把他抱在肩上，他飛得好高，能夠到天花板上的吊燈、屋檐下搭窩的小鳥，連藍天白雲都觸手可及。
他咯咯笑的不停，母親也在旁邊笑得嬌俏，挽著父親的手臂讓他小心不要讓伊恩摔倒。
入睡前，他躺在父親親手做的木床裏，在母親聲聲的輕柔哄唱中陷入甜蜜的夢鄉。
“搖啊搖，我的小寶寶快睡著……”
“群星悄悄，夢也飄搖，我的寶貝快睡著……”
這一切，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化的呢？
好像是有一天，母親帶他去逛市集，發現人群亂哄哄地都往一個方向流動，他們不敵人潮，被這群市民帶到了廣場上，進退不得。
伊恩好奇地從母親懷裏探出頭來，發現廣場中央跪著幾個人。官兵們把守在他們周圍，拒絕閑雜人等闖入。
一個神父走上臺，宣布著這幾個犯人的罪行，什麽信奉異教、舉辦巫術儀式、私自建造廟宇等。
宣判結束後，這些犯人被逐一摁在臺上，頭戴面具的劊子手舉起斧頭。
母親馬上將伊恩的眼睛遮蓋住，但他還是在恍惚間，看到一團黑球落地，軲轆轆地往前滾，兩註猩紅的液體噴射出來，即使眼睛被蒙住，也能聞到那股令人反胃的血腥味，強烈的厭惡感讓他渾身戰栗。
像是開啟了什麽開關，人群開始躁動起來，手舞足蹈地吼叫著，發出野獸般的咆哮。
“肅靜！肅靜！”神父叫道，但人群更加混亂，連官兵也加入其中，原本應該可怖嚴肅的處刑場面變成了群魔亂舞的景象。他們奪過劊子手的斧頭，朝著彼此揮舞著，鋥光瓦亮的斧刃黏滿了肉沫骨渣，亂肢飛舞，血流如註。
母親尚且保持著清醒的神志，抱著伊恩往外沖，卻被一個拿著長刀的瘋男人拽住頭發。
眼看著刀就要劈開母子倆，突然，幾滴清涼的液體灑落在伊恩的手背上，激起火辣辣的疼。
同時，接二連三地響起刀斧砸地的聲響。
母親僥幸脫身，帶著他逃離了廣場。
一路上，她沈默不語，只是抱著伊恩，像抱著一塊石頭。按正常的情況，母親應該會拍著他的身體，不斷安慰著受嚇過度的孩子，但她沒有說任何話，也沒有做任何安慰的動作，她的面色甚至比過度恐懼的伊恩更難看。
回到家後，父親看見他們二人明明出門前還笑得一臉明媚，回來卻神色驚慌，連忙上前關照。母親把伊恩隨手放在地上，便進了書房閉門不出，任父親怎麽拍門詢問都一言不發。
“爸爸……”幼年的伊恩依偎著父親，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母親會突然不理他們了呢？
父親把他抱到小木床上，親了下他的額頭，勉強地笑著說：“伊恩乖，睡一覺就好了。”
“媽媽……是怎麽了？”伊恩憋著眼淚問道。
父親的眼底蘊藏著太多覆雜的情緒，時至今日伊恩也依舊讀不懂，這些情緒最終化為了對命運的一聲嘆息，他摸摸伊恩的腦袋，擦掉他的淚水，安慰道：“媽媽很快就會回到伊恩身邊的，但是以後伊恩要好好聽媽媽的話，不能惹媽媽生氣，明白嗎？”
伊恩用力點頭，“嗯嗯，伊恩一直很聽媽媽的話呀。”
“哪怕媽媽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伊恩也要體諒媽媽、原諒媽媽，好嗎？”
“好！”稚嫩的童聲清脆爽快地答應道。
父親再次親了親伊恩的額角。
“伊恩真乖，會唱媽媽以前給你唱過的搖籃曲嗎？”
“會的！”
“那小伊恩唱一百遍搖籃曲，爸爸保證，唱完後媽媽就會回到你身邊。”
“好！”伊恩躺在小木床裏，看著父親的身影消失在書房後。
“搖啊搖，我的小寶寶快睡著……”
“群星悄悄，夢也飄搖，我的寶貝快睡著……”
他乖乖地按照父親的話唱著搖籃曲，滿心期待著父親把媽媽帶出來，唱著唱著，他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當他再次醒來，
媽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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