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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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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謠言

在江無眠看來,人力問題倒是有個解決方式,將捉拿到的海賊投入呂宋島的建設,具體如何操作,要看當前的呂宋官員是何想法。

他的嶺南之行說到底還是為了北真臘的事,結果拐了個彎,事情如脫韁野馬一去不覆返。

暫且也顧不得互市商業上的事情,呂宋這兒的律義執行更吸引人的目光。

照當前收益看,要去呂宋冒險賺錢的人大有人在,短時間內會迎來一波混亂,需要更加靈活的執行標準和行事穩重且經驗豐富的官員。

現今一圈人員不過是臨時駐紮,還需挑選一番才能長久任職。

不過,以當前形勢來講,只怕是要新帝下旨了。

正如江無眠等人預料的一樣,建元帝的確在緩緩交接手中的權勢,由太子監國參與朝政,再到六部輪值,批閱奏折等等。

建元帝的字跡越來越少,轉而是新帝字跡,沈穩又帶著鋒銳,與曾經的建元帝一般無二。

內閣三位穩坐釣魚臺,但私底下又有所籌謀,誰都清楚新帝上臺時,謝硯行必然會再度上書告老還鄉,江無眠定能更進一步,到時內閣必然讓出一位輔政。

伍陵即便是首輔也難免會生出一種無力感,在江無眠立下的功勞面前,誰都無法理直氣壯排擠算計他,這人的功勞是實打實的大。

可以說,大周發展到今日,江無眠能扛起一半的功勞。

然為了家族後代,他們不得不對上。立場不同,自然不相與謀。

與之恰恰相反,餘次輔倒是不太擔憂江無眠能威脅到自己。正相反,他比較憂慮伍陵為打壓江無眠,兩人再度展開黨爭,到時只怕大半個朝廷都無法置身事外。

餘次輔看著窗外綻放的桂花,手上棋子敲了敲棋盤,對面餘次輔的兒子被人驚醒,隨之看去,一片碧雲晴空,桂花樹遮擋落下的光芒,於地上映出斑斕影子。

“父親?”他有些疑惑,以往父親下棋是為靜心,如此堂而皇之的走神少之又少。

風吹著桂花,打著卷落到棋盤上。餘次輔收回目光,好像被人喚回神智,他淡淡道:“若是來日伍首輔與江憲副對上,切記,不要參與此事,明哲保身為上。”

不論是伍陵還是江無眠,他二人的爭鬥勢必讓建元帝不喜,若是趕上新帝登基,那更有由頭降罪他二人,參與其中只怕受到牽連。

不參與黨爭才是最好的出路,他二人並非記仇之人,尤其是江無眠,他本人都能容忍曾經的韓黨蹦跶,何況是邊緣人?

但有一事,他不得不防,“若是伍首輔執意如此,離他遠些。”

伍陵不會親自出面對付江無眠,只會推底下人出手。若是不小心卷入其中,江無眠也不會客氣,到時只怕兩方沒什麽損失,反而是夾在其中的自己遭殃。

餘次輔放下手中黑子,重覆一遍道:“近些日子,離朝上的人都遠些。”

沒準誰就是伍陵的人,隨意找個接口讓人做事,等回過神來,只怕人都被江無眠拆得一幹二凈,骨頭渣滓都要拿去施肥。

江無眠最近兩年是幹不出這等事來,可他手段也非常人能忍,還是躲著走為妙。

因此除卻囑咐之外,他必須留個後手。上任首輔一事他不在乎,但不能因此牽連到家人身上。

何況就算做了首輔又能如何,江無眠尚且年輕,不出意外,他都能將自己兒子送走,和這樣的人比,他又有什麽優勢?

餘次輔的兒子雖說不年輕,在官場混了多年,可從官職來講,他還真沒什麽作為。

後代不爭氣,對上江無眠都沒底氣,還是一早結個善緣為妙。

且看昔日韓黨勢大,甚至能拉出人來行造反之事,然最終還是慘烈收場,甚至成為江無眠回京的借口!

這等人的能力防不勝防,能不與之為敵最好,若真是到了避無可避的一日,早早低頭認輸還能留下一命。

餘次輔語重心長道:“江無眠有容人之量,只你有能耐入他眼中,一朝化龍也不在話下。哪怕你與之為敵,他都敢任用你。”

這話不僅是對他兒子的叮囑,還是對後代的囑咐。

江無眠其人本事頗高,學生又眾多,雖無弟子,然每個武安營苑學子都受其恩惠,若是不出意外,未來的天子朝堂將會是江無眠的半朝天下。

與這等人打好關系,有益無害。

且不說江無眠暫時沒有競爭內閣的意思,他正在忙著寫教案。

海上兩個海賊清繳,指揮人是黃延和和江無眠兩人,能從第一視角分析的也只有他二人,黃延和還在嶺南駐守,那能闡述當時之景的只有江無眠。

因此,寫教案分析戰況這事兒只好他一人來。

白楚寒則是對著江無眠的簡報模擬當時戰況,同時思考若是他為海賊首領,要如何逃跑甚至於反擊。

海賊的武器不行,優勢在於對這片海域的了解,反擊難度頗高,但只要搶了船,也不是不能做到。問題在於如何奪船?

“這是南洋沙盤?”白楚寒看著江無眠在地形上一一插上標志性指示牌,再將船只放上去,簡陋沙盤就此搭建完成。

“不完全是,地形上稍加改動。”江無眠指著上面的島嶼道,“這兒原本是暗流,改為補給島,方向上也不對,島上的資源不夠,只是模擬而已。”

“戰船下南洋表現如何?”朝堂上講的都是結果,中間過程無限省略,最多只能分析出破碎的一角細節,最好還是聽江無眠的第一視角講述。

江無眠拿出幾個船只代表船隊,從星空判斷方向、無光之夜如何航行等方面一一講起,“……沒有指路標志,依靠洋流和風也能航行。當地能有此經驗的人不超過這個數,還必須得是常規天氣,一旦遇到大風大浪時,最好還是等待天晴。”

常年在海上航行的人會有一種直覺,經年累月的經驗讓他們能在觀察到結果之前依靠潛意識做出正確判斷。

但對普通人來說,過於有挑戰性,最好不要指望這種常態化,當作偶發性事件還差不多。

以此來看,遠洋航行最大的困難是向導。

白楚寒沈吟片刻,“你說得對,南洋中島嶼頗多,尚且能得到補給。遠洋航行,多半時間見不到陸地,甚至有可能遭到風浪吹到海洋上,這樣一來,如何判定方向是個難題。”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江無眠曾提到過海外有船隊盯上了呂宋,後續人被關押起來,“審問出他們航行的秘訣所在了?”

江無眠搖頭,“這群人原本是去了天竺,後來在西南半島停留,之後又過海峽來到呂宋。可以說,一路上都是在海港或是島嶼上停留,最長在海上漂流不過三月。”

一路補給一路走到呂宋,根本不是下南洋漂流半年的那種風格。

嶺南靖海時也是管附近的海域而已,若非此次海賊太過猖獗,他們也不會下南洋靖海。

真正的南洋靖海,可是要在海上漂流三個月到半年不等,若是遇到風浪,那只怕是半年到一年不等,著實辛苦,還容易患病。

不過南洋盤踞的兩大海賊已被清剿,短時間內不會面對這一難題,還是向導問題比較嚴重。

白楚寒道:“與其惦記南洋之事,不若先想好如何向學生解釋你我已經決裂並且氣得恩師告老還鄉甚至要將你我逐出師門的誤會。”

江無眠:“?”

怎麽還有恩師的事?走之前不還是兩人起了爭執如今分道揚鑣互不搭理?怎麽還能更離譜!?

還有,逐出師門是怎麽一回事,他怎麽不知道自己被開除弟子籍了?

雖然江無眠做好了謠言失真的準備,但也沒想到中間還能如此離譜,連師門都牽扯其中。

他放下手中沙土,沈痛道:“講講來龍去脈。”

去了一趟南洋,劇本已經落後不知道幾個版本,急需人給他補補課。

說來應當是從謝硯行告老還鄉時候說起,本來江無眠下南洋就給謠言添了一把火,後來在當事人的緘默不言中越發變質,只是沒人拿到他兩人面前說嘴罷了。

待到謝硯行要告老還鄉時,不知從何而來的風聲說這是被徒弟分道揚鑣傷到,人氣性上來一連上書十道致仕。

後續建元帝為安撫立功的封疆大吏,讓人去做了名譽夫子,這是為何?

這不是明擺著的啊,建元帝都建議謝大人再挑幾個徒弟,不要將那兩個決裂甚至敵對的徒弟放在心上。

國子監諸多學子,敞開了挑便是!

江無眠:“……”

他該說什麽?只是用以平衡朝堂的臨時決策而已,傳出去就大變模樣,還真是一個敢想一個敢信。

“近來演練是不是太過輕松了些?留給他們的休息時間太多了,不若來一場實戰演習如何?”江無眠看著沙盤,淡淡道,“正好有前例在,就依照真實案例改編,執行一場海上救援。”

要什麽沙盤演習,這麽有空閑不如直接上實戰,好好感受一番什麽叫大風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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