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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第7發子彈 | 吳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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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第7發子彈 | 吳光8

【69】

可不叫冤家路窄。

誰讓他醉酒,醉到人家的老巢了呢。

這時,面具男人開口了,聲音嚴厲:“你們是誰?想幹什麽?”

橫肉冷笑:“想幹死你男人!”

呵,誰給你的膽子,季容夕一摸後腰,槍在。他把男人攔在身後:“他們要對付的是我,你趕緊走,以後不要來這種地方了。”男人有點驚訝:“你行嗎,你站都站不穩。”

站不穩那是剛才。

只要有危險季容夕的戰鬥力立刻爆表。

季容夕一抽出槍。

這幾個渣渣嚇得直後退,只有橫肉還逞強地說:“沒怕,他喝醉了。”

這時,面具男人一打響指。

轉瞬間,冒出了四五個戴鬼面的人,一個個高大健碩,往那裏背手一站,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橫肉幾人沒料到還有這一招。

面面相覷,知趣地跑了。

季容夕也再沒有一絲醉意,他不動聲色遠離一步。面具男人遲疑了一下,扶著羽毛面具,轉身離開了,那幾個鬼面保鏢也跟潮水一樣倏的退去了。

恰這時,吳光的電話來了:

「阿夕你在哪!」

「您有事嗎?」季容夕倏的精神了。

「有人不想活了,你過來!」

難道又有人要挨打了?酒全化作冷汗,涔涔地流下。

酒店裏,吳光耍酒瘋呢,嫌酒店這不好那不行,非要讓季容夕出手教訓。季容夕只揮了一拳頭,可憐的經理就羊癲瘋發作,躺地上口吐白沫了。季容夕胃裏翻滾,又跑到盥洗室吐了個翻天覆地。

“阿夕,你真的沒病?”吳光深深質疑。

“只是醉了。”

“哦,你別走了,在這裏呆一晚。”吳光很大方地說。

季容夕瞅了瞅他的女伴:“這不合適吧?”

“有什麽不合適,那誰你先回!”吳光很隨意地一指女伴,女伴如遇大赦,抓起包就跑了。

季容夕實在累了,躺下。

吳光坐在另一張床上,翻手機嘟囔「醉酒後,吃什麽舒服」。

不一會兒,吳光就開始指使手下「煮幾個雞蛋,呸,要什麽紅雞蛋又不是生孩子……來一杯牛奶……來三根香蕉……來一斤葡萄……誰說大冷天沒葡萄,找不來你就別回來了!」

季容夕被搖醒了,眼前一堆吃的。

他哭笑不得:“不餓,不想吃。”

跑半個城市才找來葡萄的打手都要氣炸了,當時就吼:“阿夕你玩我呢,我皮鞋都踩爛了,你敢不吃!”

吳光不滿:“他不想吃就不吃,你敢怎麽樣?”

打手秒慫:“他不吃我吃。”

吳光對外人兇殘,對自家兄弟不錯,他端著牛奶非要給季容夕餵。吳光很少伺候人,蹩手蹩腳的擡起牛奶盒就往裏灌,季容夕喝不及時,嗆住了,牛奶溢了一脖子,吳光手忙腳亂地給他擦,季容夕更加心力憔悴了。

三天後,指導員忽然聯系,說他以後不負責季容夕了。

新的上線叫Levi。

初次溝通,Levi問季容夕是不是生病了。

季容夕就坦誠了自己的問題,並說心理有障礙,不能一直當打手,不然遲早出事。

Levi明白了:“我會安排的。”

越有這種心理,季容夕就越難受。次日一進刑堂就條件反射,直接吐了。這回,吳光都察覺不對勁:「你隔三差五地吐,比雪山那會兒瘦了十來斤,不是病,誰信啊。」於是,在吳光的“親自押解”下,季容夕去了醫院。

老醫生給季容夕做了一個全身檢查,讓他三天後再來看看。

吳光不滿:“三天?現在就給我出結果!”

老醫生:“……”

就在吳光又要砸人家科室時,一個戴眼鏡的年輕大夫走進來,問清楚情況後:“這樣吧,你到我那裏檢查一下。”

“他是你們醫院最好的醫生,你能比他還好?”吳光很不屑。

“我是我們科室最好的。”

“你什麽科?”

“心理。”年輕大夫非常淡定。

心理醫生姓何名璞,眉眼細,人精明,沒撬出季容夕的心裏話,倒是撬開了吳光的話匣子。當聊到季容夕是在刑堂上吐的時候,何璞轉了轉簽字筆,微笑。

何璞問季容夕:“你是不是打人時想起了什麽往事?”

“呃,好像是。”

“什麽事?”

“想起了幼兒園時的一件事。”季容夕將計就計,現編理由,說小時候打架,把小夥伴的腦袋打破了,他以為把小朋友打死了,嚇得發高燒。他早忘了這事,打人時忽然想起,瞬間吐了。

何璞微微一笑:“這就對了。那次是你人生的第一次見血,意識到死亡的恐怖。你既內疚又害怕,在心裏就豎起了一個屏障。其實你潛意識裏記得一清二楚,剛好遇上這件事,就產生了強烈的沖擊。這邊呢,建議你以後少接觸血腥事件就好。”

吳光插話:“少接觸血腥?他是六順團的扛把子!”

何璞一本正經地說:“你知道狂犬病嗎?狂犬病潛伏期可長達十年,也就是說,它一直在體內,碰到合適的時機就發作了。心理上的疾病也一樣,表面沒問題,總有一天會鬧出大問題。很多自殺的人,都是在小事上過不去最後自我了結的。”

吳光似懂非懂:“自殺?這樣啊!”

回去的路上。

吳光問:“阿夕你跟著我多久啦?”

“三個多月。”

“你當保鏢屈才了。五湖幫最近兇得很,老林頭的年紀大了容易讓人拿住,你明天去幫他,等合適的時候你取代他當老大。”

求之不得,季容夕立刻答應了。

他終於告別了打手身份。

至於越來越被重用,都是後來的事了。最讓他最高興的是,吳光很少讓他去刑堂,更少讓他揍人,還時不時地攛掇他去看心理醫生。季容夕反駁「我又沒病」,吳光立刻說「醫生都說你有自殺傾向」。「繆夕怕見血」的謠言也不脛而走傳遍了六順團。

……

啪嗒,一聲輕響。

一根柴火被燒爆發出輕響。

季容夕從記憶中回醒,挑了挑火,劈裏剝啦的響,他一邊打電話給陸洲:“我進玉梭魚之前,你見過我嗎,雪山那次不算。”

“怎麽忽然問起這個?”

“我喝醉的那次?”

“哼,醉不醉不知道,那時候就會吃豆腐。”陸洲悻悻然,又很甜蜜。

陸洲是特地去確認害他的人的,不想暴露真面目。恰逢舞會散場,他就買了一個羽毛面具帶上。結果看到了季容夕脆弱、暴瘦又頹廢的樣子,於心不忍。陸洲回來後,從數百個人裏,挑出情報處出身的黎未舒當上線,取代了能力平凡的指導員。

“我是醉了,再說我幹什麽了嗎?”季容夕很冤。

“陌生人還想怎麽樣?”

咳、咳、咳咳咳。

吳光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季容夕的甜蜜對話。

季容夕倒了一杯溫水,坐到床頭,半扶起吳光,端到嘴邊給他餵下。吳光微微睜開眼,沒有反抗,一點點喝下了。季容夕驀然想起,吳光給自己餵牛奶時,餵了一脖子,不由得莞爾。

吳光喝完,用微弱的聲音再次強調:“我想在這裏多呆一天。”

季容夕不理解這裏有什麽好:“只能呆到下午2點。”

吳光氣得都清醒了:“你是不是人!以前我對你怎麽樣,你報答過我沒?”

季容夕沒好氣:“我救了你5次,連昨天是6次,沒我你能活到現在?”

“你不如直接殺了我了事!”

“我怕見血。”

“怕NM!”

吳光想抓什麽砸過去,用力過猛,頭一暈,先往床下栽。季容夕把他撈起,扔回床上,胡亂綁了兩下。吳光不掙紮了,躺平,憤憤不平地控訴季容夕的罪過。

“你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我什麽沒滿足你?當臥底你圖什麽,圖錢還是圖前途?在SLK,我們一樣能滿足你啊!你辜負我,你辜負了兄弟們,你辜負了你良心!”

“我對得起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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