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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第2發子彈 | 江明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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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第2發子彈 | 江明煦3

【17】

一連幾天,季容夕都沒睡好。這天下午,路過一河堤,特別困。他讓蘑菇和啤酒蓋下車看著,自己放倒座位睡了一會兒。

醒來,車邊沒見人。

兩個小弟坐在岸邊聊得開心。

蘑菇一直是小跟班,圍著吳少轉。啤酒蓋以前也是,最近一個月被派出去,跟SLK的其他分支打交道,長了點見識,當然要在兄弟面前嘚瑟一下。

“蘑菇,在咱們六順團裏,你最害怕誰?”啤酒蓋問道。

“吳少唄,脾氣差又是咱的頭兒。”

“最不怕誰?”

“夕哥唄,他不愛見血,從不呼來喝去,還心軟,時不時替咱們說話。”

就知道你沒見過世面!啤酒蓋得意洋洋地說:“這你就不知道了,SLK的其他分支,像七團五團的那些大頭頭,七爺五爺什麽的,壓根兒沒把吳少放眼裏,而是忌憚夕哥。”

“為什麽啊?”

“夕哥來了之後,咱們六順團搶地盤兇了,都敢跟政府大兵對著幹,下手特別狠,白道□□通吃——怎麽狠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其他大佬都忌憚他。”啤酒蓋跟著得意開來,“MD,我也是這一次出去才知道夕哥這麽厲害。”

墻裏開花墻外香。

蘑菇嘖嘖兩聲,忽然想起什麽,擠眉弄眼地說:“不過,夕哥那啥不行。”

“都傳幾年了也不嫌膩。”

“真的真的,這次是真的。”蘑菇劈裏啪啦地擺證據,“前幾天逮了一男的,長得不錯,吳少打包送到夕哥床上。你猜怎麽著,他倆天天睡一起,那男的還是雛兒。”

“你怎麽知道?”

“大嘴醫生天天檢查傷口,吧唧得大家夥兒全知道了,連吳大少都說,他要看看這男的什麽時候破處。”蘑菇繪聲繪色。

啤酒蓋一臉震驚,大膽猜測小心求證。

“會不會夕哥在下邊呢?”

“滾!滾滾滾!吳少讓我聽墻根,我聽了好幾晚,光聽見夕哥抽嘴巴了。”蘑菇露出一絲惆悵,“這不就是S|M嘛,原來夕哥好這口。”

“這是變態啊。”

“夕哥長得這麽好,不算變|態。”蘑菇靈光一閃,“聽說男人要是那方面被壓抑了,就會在別的地兒特別狠。所以,夕哥把狠勁都發洩到爭地盤爭位置上了……”

哼,哼哼。

兩小弟唰的回頭臉都白了。

季容夕:“自己扇,別等我動手。”

秋雨一下好幾天。

半夜涼涼,季容夕順手把薄被子扔到江明煦身上。

兩人的相處是這樣的:每天,季容夕一回來,先把江明煦暴打一頓,主要打罪惡之源——臉,然後扔到床上,睡覺。半夜,江明煦緩過勁來,就會襲擊他。季容夕三兩拳制住、揍幾下、捆上、扔床裏頭。

例行就是一頓揍。

導致他一回來,往跟前一站,江明煦就會本能地閉上眼,等待暴風驟雨過去。季容夕打得心肝兒都顫,可他不打,等吳大少或者小弟動手可就打得更狠了,還不如他上手。

一開始小弟會敲門問一聲。

後來,就算他倆把床拆了房頂掀了,都沒人理了。

這兩天,七爺那邊總找事,季容夕一天忙十幾個小時累得不行。這天,他實在沒勁了,更不想受半夜襲擊。一回來就把江明煦捆成粽子扔床上,睡了過去。

半夜,窸窸窣窣的響。

季容季睡得迷糊,側身拍了拍粽子嘟囔:“你消停點,讓我也歇一下。”

一夜再無聲。

季容夕難得睡了個舒舒服服的飽覺。第二天,剛睜眼,他先聽到一句「快給我松開」,扭頭,對上了江明煦慍怒的臉。「憋壞了吧?」季容夕好笑地解開繩子,看江明煦匆匆起身,急著下床,腿腳發麻差點跌下。季容夕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撈起。

衛生間隨即響起急促的水聲。

難為他憋一晚。

恰逢大BOSS慶生。

這兩年,六順團的表現太顯眼,大BOSS也知道季容夕是關鍵。他把季容夕和吳大少叫到邊上坐,一左一右,特和氣地問:「阿夕要不要到我的手下來?」吳大少不滿:「幹爹,您可別撬墻角,沒阿夕就沒我們六順團。」大BOSS笑了:「聽說阿夕身邊沒人,得有點牽掛才行啊。」吳大少翻了個白眼:「怎麽沒有,改天就帶給您看。」

回來路上,吳大少給他敲邊鼓。

“聽見沒,BOSS嫌你沒牽沒掛,不牢靠。改天弄個正經的枕邊人,最好能生個孩子。對了,那個姓江的不算。”

“我每天這麽賣命,哪有空理這些破事兒啊。”

“我幫你理。”

吳大少的“幫”就是物色了好幾個年輕男孩,送他屋子裏去了,跟一群鴨似的,挨個兒坐刑堂的凳子上等季容夕翻牌子。唯獨,本該在的江明煦沒在。

小弟小心地說:“他進醫院了。”

季容夕一楞:“怎麽了?”

原來,昨天江明煦不聽話,把王麻子惹惱了,被抽了一頓送醫院了。

季容夕落下臉,把打手們都召過來。打手們一看季容夕的臉色,慌了,你看我我看你,都知趣地不說話。王麻子也來了,一上來趕緊解釋江明煦怎麽不聽話,怎麽把碗都摔了,怎麽罵了兄弟們。

季容夕冷笑:“你們都知道他是我的人吧。”

“當、當、當然。”

“憑什麽不告訴我?”

王麻子冷汗直流:“他是那啥啥,平常我們都直接抽了,也沒想那麽多。”

“怎麽抽的?”

王麻子顫抖著指向刑堂最角落的一個鐵架子,鐵架上掛了一手銬:“就是在那兒,銬著兩手,抽了幾鞭子。他身子太虛暈了,我們真沒抽幾下。”

季容夕抽出槍。

王麻子一看嚇尿了,反手給了自個兒三巴掌連罵不長眼。

季容夕直接朝鐵架子開了一槍。

鐺!

手銬一分為二掉了下來!

不偏不倚,擊中的就是連接處的暗鎖。

這技術,殺個人分分鐘的事,昨天動過手的人臉全都白了。

季容夕咬牙切齒:“槍子不長眼,今天打的是手銬,明天打的是誰的腦袋就不知道了。他是我的人,別讓我說第二遍!”

鴉雀無聲。

不一會兒江明煦被攙過來。

季容夕一巴掌扇過去,直接扇倒在地,又狠踹了幾腳:“你個王八蛋,讓你好好呆著,非給我找事,有種你現在罵一句我聽聽啊!”最後一腳端直踹到胸口,江明煦噴出一口血,想掙紮又起不來。

王麻子眼疾手快,急忙抱住季容夕的腿:“夕哥夕哥您消消氣。”

其他人也趕緊給臺階:“夕哥,算了算了。”

蘑菇見狀,喊大嘴醫生,大嘴醫生白著臉:“別喊了,我擱這一直等著呢。”

季容夕扭頭回房了。

一個小時後,蘑菇悄默默地敲門,問季容夕還要那誰誰誰陪不。季容夕眼皮都沒擡:「不讓他陪,讓你陪啊?」蘑菇嬉皮笑臉「承蒙夕哥看得上,明天我洗凈來」。

可憐的江明煦被折磨得不像人。

躺床上一動不動。

季容夕剛走過去,江明煦顫抖了一下。季容夕的心,酸得不行,臉上還是沒有一點表情,解開冰冷的手銬,說了一句「消停點」。一張暖融融的大被子下,兩人各據床的一邊,江明煦的呼吸都帶著痛楚,虛弱地抽氣,季容夕睜著眼聽了半個晚上。

終於,季容夕翻過身,輕撫了一下他的臉,慢慢擁入懷中。

好想叫他一聲學長。

好想立刻帶他走。

季容夕收了收手,摟得更緊一些,體溫的柔軟讓他想逃離這地獄。

江明煦微弱地掙紮了一下,嗓音沙啞,鼻音濃重,斷斷續續地囈語:“你,不如,直接,打死我。”

季容夕的心都碎了。

如果不認識就好了,不認識的話,出手就出手,哪會投鼠忌器瞻前顧後;如果自己不是臥底就好了,可以毫不猶豫帶他走。不能再抱下去,再抱下去會控制不住自己。季容夕起床,打開窗子,迎著冷風呼呼地吹。不一會兒,全身從上到下都涼透了。

……

“季先生,江董有請。”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回憶。

“江董?”

季容夕疑惑地跟著服務生走到一個漂亮的套房,剛踏進,楞住了。

江明煦裸著半身,端坐輪椅上。

這是色|誘?

這時,助理拿著一件衣服匆匆走進來,後邊跟著一個連聲道歉的年輕媽媽:“真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沒想潑了江董一身。”

江明煦朗聲一笑:“不要緊的,孩子活潑嘛。”

待旁人離開。

江明煦轉向季容夕:“季先生,能幫我一下嗎,紅酒倒身上了,有點黏。”

套房豪華。

可沒有考慮特殊人群的需要。

江明煦坐著輪椅,什麽都不方便。季容夕推著他進了衛生間,毛巾浸上熱水,遞給他。

江明煦的褲子上也潑了好些酒,脫沒法脫,擦了擦就把毛巾還給季容夕。

收拾停當,穿好襯衣。

季容夕將輪椅推到窗邊靠陽臺處。

不愧為煙寧最好的海景套房,落地窗大,明凈,看過去,海岸波瀾起伏,星海璀璨。

“腿不能動,做什麽都不方便。”江明煦開口。

“不考慮裝個假腿嗎?”

“不喜歡。”江明煦目無表情,“我也不是生來就這樣,高中大學那會兒,學校的長跑第一名都被我包了。”

“看得出來,你身材很好。”

觸到痛點並不想繼續聊這個話題,江明煦說出意圖。

“季先生,你很像我一個學弟,他帥得驚人,卻很害羞,可惜去世了。”

“真是意外。”

“後來我又遇上一個人,他的名字裏也有「夕」字。”

“真巧。”

江明煦揚起頭,目光陰冷,透著一股恨意:“我這腿就是他打傷的,兩顆子彈,太準了,治都治不了。”

季容夕微顫:“是嗎?”

“他的槍法特別好,完全可以一槍斃命。季先生,你說他為什麽這麽做?”

“他手下留情吧。”

“呵,不是,他要我痛苦一輩子!他要折磨我一輩子!”

季容夕怔了。

心口隱隱作痛。

那一晚江明煦的囈語「你不如直接打死我」是怎樣的心情,刻骨地恨著自己吧。季容夕摸了摸口袋,抽出一支煙,默默點上。他不抽煙,但此刻,必須有點煙霧才能掩藏自己的表情。

“江董,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麽故事,他可能有什麽苦衷吧。”

“他有苦衷?他就是一個混蛋!”

骨子裏帶出的恨意,令江明煦的臉龐憤怒猙獰。沒有開朗的笑,沒有率真的眼神,此刻,江明煦有如困獸的憤懣,直視季容夕,像要吃了季容夕。

“江董,我很願意聽你的故事,但請不要混淆眼前的人。”

“當然不會。”

江明煦移開眼睛,艱難地抑制狂躁的心情,等季容夕默默地抽完那一根煙。

“季先生,你缺錢嗎?”江明煦忽然心平氣和。

“永遠都缺。”

“跟我嗎?”

“什麽?”

“當我的情人怎麽樣?”

情人?包養?確定江明煦就是想砸金錢包養自己時,條件優厚得嚇人。季容夕震驚之餘,想笑,笑不出來。

“你只需要當我的契約情人,甚至不用真上床。”江明煦強調。

“別的要求呢?”

“只要每天被我打一頓!”

“S|M?”

“你會受一些皮肉之苦,但放心,我不會玩得太重,不會讓你進醫院。”

“江董喜歡玩情|趣啊。”季容夕言不由衷地彎起一個笑。

是什麽讓江明煦變成這樣?自己是第幾個契約情人?這TMD到底怎麽回事,明明,SLK都已經摧毀了,唯獨他們倆被扔在原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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