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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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夜風卷起地上的落葉，簌簌響動。
艾爾海森的動作很輕柔，這對現在的洛初來說，還是有點超出反應界限了。
升溫的大腦慢吞吞地轉著，她對艾爾海森說了很多聲“謝謝”嗎？
好像是的。
她擅自劃分出與艾爾海森相處時的界限，卻又因為幾乎處處受他照料，而不得不反覆地道謝，反覆地隔開距離。
但很顯然，此時艾爾海森眼睛中透露出的受傷明明白白地告訴洛初——這是不必要的。
不用特意保持距離，即便只是普通朋友間，也沒有這樣生分。
洛初心中一陣悸動，她有些迷茫地看向眼前靜靜等待自己回覆的人。
不經思考的，一句話就從嘴邊蹦了出來。
“你對誰都這麽親昵嗎？”
包括曾經的我。
只是揉揉腦袋而已，怎麽就會讓她體會到這是艾爾海森面對心愛事物時的縱容與安撫。
這讓毫無回憶的她怎麽接受？
難過嗎？生氣嗎？
洛初捫心自問，她是有一點難過的，為不得不忍著喜歡的艾爾海森難過，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有著洛初從未見識過的濃烈情感。
她無法忽視，也不敢忽視，卻不能貿然給予回應，只能一退再退。
她也為自己難過。
為什麽偏偏就精準地丟掉了這樣一個懷揣澎湃愛意的艾爾海森。
她生氣，氣自己哪怕是在記憶全無的情況下，也在短時間內對艾爾海森產生了無法控制的好感。
莫名地，洛初有一種自己在吃自己醋的錯覺。
艾爾海森食指落在洛初微皺的眉上輕撫，不自覺抿了下唇，在和盤托出曾經關系和繼續隱瞞中迅速地選擇了後者。
現在時機還不合適。
“沒有對所有人，”頓了頓，艾爾海森說，“現在的我們算得上朋友吧？”
算，怎麽不算。洛初點了點頭，這點無可否認。
艾爾海森帶著愉悅笑意的嗓音響起：“身為你朋友的我，不想從你口中聽到疏離的‘謝謝’，真覺得感激的話，就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吧。”
“啊？”逐漸恢覆正常溫度的洛初思考能力也跟著上線。
她跺跺腳驅散一些後知後覺的寒意，保持什麽距離，不保持了。
艾爾海森都不介意，她替他介意什麽。
“知道了。”
說完之後，洛初看到艾爾海森利落取下披風。
他神色平淡，把那件帶著體溫的披風往洛初身上搭的時候，一點停頓都沒有。
從取下到披好，不過短短幾秒鐘。
驟然被熱意包裹的洛初捏著披風衣角擡頭，一眼就捕捉到艾爾海森勾起的嘴角。
被她發現了索性也就不收斂了，和冷峻面容相抵消的明朗笑意就那麽掛在艾爾海森臉上。
“你……其實我不冷的。”洛初絞盡腦汁，也沒想明白艾爾海森是如何將這一系列動作做的這麽絲滑的。
她連個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況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覺沾染著艾爾海森氣息的衣物圍攏在身上時，就像整個人被他抱住了一樣。
還挺…舒服的。
艾爾海森哪裏看不出她在嘴硬，晚間溫度低，一直動起來還不明顯，稍微站在風中吹一小會兒，身體都會發涼。
尤其洛初體質還差，雖然被他好吃好喝調理了幾個月，但也不算特別強健，少受些寒氣還是要好得多。
所以他決定對洛初的嘴硬實施不予理睬的態度，但也不明面上戳破。
“先回家，等會兒我煮點湯，你想喝甜的還是鹹的。”
“甜的，果斷甜的。”洛初不假思索地回。
先前的話題就輕輕揭過了。
艾爾海森的廚藝水平很高，隨便煮的湯也好喝地讓洛初想要續碗。
艾爾海森豎起食指，左右搖了搖，不容置疑道：“不行，喝這麽多已經可以了，不要增加腸胃負擔。”
“好吧，”洛初氣勢一下蔫了，但還是不忘鼓勵深夜下廚的艾爾海森，“誰讓你做的這麽香，也不怪我想要多吃。”
艾爾海森笑了笑，洛初還是這麽油嘴滑舌。
但他很受用。
他一直期盼的，就是這樣平淡的幸福。
水流沖洗鍋碗的聲音掩蓋不了洛初道完晚安後離去的腳步聲，艾爾海森笑意淡了些。
試圖依靠虛空的想法落空，論壇上的民眾可以說是只會看熱鬧。
艾爾海森手撐著洗碗臺，腦海中滑過一個又一個形象。
最終，畫面定格。
這片大陸上有一個存在，是智慧的化身。
如果非要給洛初身上發生的一切找個解釋理由，也只能從智慧的化身那裏尋找了。
次日，喀萬驛街頭。
身為智慧之神的納西妲正托著腮，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這位號稱有急事的書記官。
但真等匯合了，他又只是悶著頭喝茶。
納西妲伸出手指：“這已經是第三杯了哦。”
“讓我猜猜，你現在很困擾，”納西妲手指點了點腦袋，“能讓你感到困惑的事情，虛空中沒有答案，所以你才找到了我。”
放下杯子，艾爾海森淡笑著開口：“不愧是草神大人，全都說對了。”
艾爾海森也不再賣關子，將洛初的失憶情況簡略覆述給納西妲。
“你的意思是，她只忘了你？其他所有人和事都記得？”納西妲問。
“對，”艾爾海森眉頭微皺，“就連在我們相識期間經歷的事，她都能記住，只不過獨獨把我給抹去了。”
納西妲覷了一眼艾爾海森，很難得的，她在這位處變不驚的書記官臉上看到了掩飾不了的悲痛。
僅僅只是被一個朋友忘了，能這麽難受嗎？
納西妲斟酌著開口：“你有什麽恨你入骨的仇人嗎？”
很像這種情況啊，因為恨艾爾海森，但又無法突破艾爾海森的防線，畢竟他這個人冷心冷情又強大。
但萬一他有了軟肋呢？攻破不了他，攻破他的軟肋還不行嗎。
艾爾海森眉頭皺得更緊了，他遲疑道：“我行事從來不顧及什麽，不相幹的人見的也不少。我自認我的處事方式有些生硬，很多人都在背後偷偷罵我，但是……”
“恨我入骨？應該沒有這號人。”艾爾海森肯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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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卷起地上的落葉，簌簌響動。
艾爾海森的動作很輕柔，這對現在的洛初來說，還是有點超出反應界限了。
升溫的大腦慢吞吞地轉著，她對艾爾海森說了很多聲“謝謝”嗎？
好像是的。
她擅自劃分出與艾爾海森相處時的界限，卻又因為幾乎處處受他照料，而不得不反覆地道謝，反覆地隔開距離。
但很顯然，此時艾爾海森眼睛中透露出的受傷明明白白地告訴洛初——這是不必要的。
不用特意保持距離，即便只是普通朋友間，也沒有這樣生分。
洛初心中一陣悸動，她有些迷茫地看向眼前靜靜等待自己回覆的人。
不經思考的，一句話就從嘴邊蹦了出來。
“你對誰都這麽親昵嗎？”
包括曾經的我。
只是揉揉腦袋而已，怎麽就會讓她體會到這是艾爾海森面對心愛事物時的縱容與安撫。
這讓毫無回憶的她怎麽接受？
難過嗎？生氣嗎？
洛初捫心自問，她是有一點難過的，為不得不忍著喜歡的艾爾海森難過，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有著洛初從未見識過的濃烈情感。
她無法忽視，也不敢忽視，卻不能貿然給予回應，只能一退再退。
她也為自己難過。
為什麽偏偏就精準地丟掉了這樣一個懷揣澎湃愛意的艾爾海森。
她生氣，氣自己哪怕是在記憶全無的情況下，也在短時間內對艾爾海森產生了無法控制的好感。
莫名地，洛初有一種自己在吃自己醋的錯覺。
艾爾海森食指落在洛初微皺的眉上輕撫，不自覺抿了下唇，在和盤托出曾經關系和繼續隱瞞中迅速地選擇了後者。
現在時機還不合適。
“沒有對所有人，”頓了頓，艾爾海森說，“現在的我們算得上朋友吧？”
算，怎麽不算。洛初點了點頭，這點無可否認。
艾爾海森帶著愉悅笑意的嗓音響起：“身為你朋友的我，不想從你口中聽到疏離的‘謝謝’，真覺得感激的話，就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吧。”
“啊？”逐漸恢覆正常溫度的洛初思考能力也跟著上線。
她跺跺腳驅散一些後知後覺的寒意，保持什麽距離，不保持了。
艾爾海森都不介意，她替他介意什麽。
“知道了。”
說完之後，洛初看到艾爾海森利落取下披風。
他神色平淡，把那件帶著體溫的披風往洛初身上搭的時候，一點停頓都沒有。
從取下到披好，不過短短幾秒鐘。
驟然被熱意包裹的洛初捏著披風衣角擡頭，一眼就捕捉到艾爾海森勾起的嘴角。
被她發現了索性也就不收斂了，和冷峻面容相抵消的明朗笑意就那麽掛在艾爾海森臉上。
“你……其實我不冷的。”洛初絞盡腦汁，也沒想明白艾爾海森是如何將這一系列動作做的這麽絲滑的。
她連個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況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覺沾染著艾爾海森氣息的衣物圍攏在身上時，就像整個人被他抱住了一樣。
還挺…舒服的。
艾爾海森哪裏看不出她在嘴硬，晚間溫度低，一直動起來還不明顯，稍微站在風中吹一小會兒，身體都會發涼。
尤其洛初體質還差，雖然被他好吃好喝調理了幾個月，但也不算特別強健，少受些寒氣還是要好得多。
所以他決定對洛初的嘴硬實施不予理睬的態度，但也不明面上戳破。
“先回家，等會兒我煮點湯，你想喝甜的還是鹹的。”
“甜的，果斷甜的。”洛初不假思索地回。
先前的話題就輕輕揭過了。
艾爾海森的廚藝水平很高，隨便煮的湯也好喝地讓洛初想要續碗。
艾爾海森豎起食指，左右搖了搖，不容置疑道：“不行，喝這麽多已經可以了，不要增加腸胃負擔。”
“好吧，”洛初氣勢一下蔫了，但還是不忘鼓勵深夜下廚的艾爾海森，“誰讓你做的這麽香，也不怪我想要多吃。”
艾爾海森笑了笑，洛初還是這麽油嘴滑舌。
但他很受用。
他一直期盼的，就是這樣平淡的幸福。
水流沖洗鍋碗的聲音掩蓋不了洛初道完晚安後離去的腳步聲，艾爾海森笑意淡了些。
試圖依靠虛空的想法落空，論壇上的民眾可以說是只會看熱鬧。
艾爾海森手撐著洗碗臺，腦海中滑過一個又一個形象。
最終，畫面定格。
這片大陸上有一個存在，是智慧的化身。
如果非要給洛初身上發生的一切找個解釋理由，也只能從智慧的化身那裏尋找了。
次日，喀萬驛街頭。
身為智慧之神的納西妲正托著腮，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這位號稱有急事的書記官。
但真等匯合了，他又只是悶著頭喝茶。
納西妲伸出手指：“這已經是第三杯了哦。”
“讓我猜猜，你現在很困擾，”納西妲手指點了點腦袋，“能讓你感到困惑的事情，虛空中沒有答案，所以你才找到了我。”
放下杯子，艾爾海森淡笑著開口：“不愧是草神大人，全都說對了。”
艾爾海森也不再賣關子，將洛初的失憶情況簡略覆述給納西妲。
“你的意思是，她只忘了你？其他所有人和事都記得？”納西妲問。
“對，”艾爾海森眉頭微皺，“就連在我們相識期間經歷的事，她都能記住，只不過獨獨把我給抹去了。”
納西妲覷了一眼艾爾海森，很難得的，她在這位處變不驚的書記官臉上看到了掩飾不了的悲痛。
僅僅只是被一個朋友忘了，能這麽難受嗎？
納西妲斟酌著開口：“你有什麽恨你入骨的仇人嗎？”
很像這種情況啊，因為恨艾爾海森，但又無法突破艾爾海森的防線，畢竟他這個人冷心冷情又強大。
但萬一他有了軟肋呢？攻破不了他，攻破他的軟肋還不行嗎。
艾爾海森眉頭皺得更緊了，他遲疑道：“我行事從來不顧及什麽，不相幹的人見的也不少。我自認我的處事方式有些生硬，很多人都在背後偷偷罵我，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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